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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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楊厚鄴洋洋自喜的模樣,真是讓她……感覺算是愉快。 尹夏避而不答地抬腳去了浴室,“早餐我要吃莫斯科最地道的……” …… 早餐的享用,楊厚鄴的選擇地點在紅場附近的另一位置,帶著尹夏下樓,楊厚鄴邊介紹著早餐的地道,邊問她休息如何。 “如果每天早上是自然醒,而不是被你叫醒的就好了?!币牟唤蛄藗€哈欠,眼睛瞬間濕潤潤的,看得楊厚鄴心臟莫名一癢,抬手在她眼角輕抿了一下,“被你所愛的人叫醒,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尹夏,你得接受這個事實?!?/br> “被我所愛的人叫醒?”尹夏又想打噴嚏,揉了揉鼻子,聲音怪異地說,“楊厚鄴,您的自信真是又提升一個層次了。” “男人能夠進步,都要感謝其背后的女人,我慶幸我背后有一位好女人,所以我才能夠進步。夏夏,你就是我的太陽?!?/br> 尹夏頓時沒了打噴嚏的*,哭笑不得地說:“沒人和你說過越靠近太陽傷害越大?楊厚鄴,你再這么滿嘴的瞎話,我真是需要考慮是否跟你保持適當?shù)木嚯x了?!?/br> “只要在有禹遙的地方,你不跟我保持距離就可以?!睏詈襦捔⒖檀鸬?,“其他隨你,我完全可以向你證明,我能夠做到你口中適合結(jié)婚的男朋友?!睏詈襦挼淖孕?,根本不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改變,任何地點任何時間都是他的展臺。 走在尹夏身邊,楊厚鄴仍在繼續(xù)釋放自己的魅力,然而還未走出酒店的門,突然被身后的聲音叫住。 “尹夏,楊先生?!?/br> 楊厚鄴頓時臉一黑,瞥著尹夏低聲道:“尹夏你這位老相好真是讓侯爺十分不爽?!?/br> 楊厚鄴終于能夠停止幼稚的聒噪,尹夏輕輕地笑了,扭頭與禹遙禮貌點頭示意,“早上好。” “可以叫我學(xué)長?!庇磉b注意到交談之中尹夏幾次都未明確地叫他任何稱呼,笑道:“好像有點生疏呢,不用客氣,你們是要吃早餐吧?” 不等尹夏開口,楊厚鄴已經(jīng)開始自顧自地進行男人之間的社交行為,“是,夏夏早上不吃早餐會胃疼,我?guī)ビ貌停硐壬氡匾呀?jīng)用過了吧?” “真巧,我也還沒用過?!庇磉b自來熟地偏頭問尹夏,“一起吧?酒店里就有早餐,我試過,味道也很正宗?!?/br> 尹夏搖頭,“不……” “可以?!睏詈襦拝s突然應(yīng)了下來,抬手攬住尹夏的腰際,一臉明顯的霸占欲,對禹遙微微點頭,“既然到了禹先生的地盤,客隨主便,就請給我們介紹幾道美食吧,若是嘗好了,還可以給我們的婚宴增加個菜單。” 尹夏:“……”婚宴?!他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禹遙微微瞇起雙眼,“哦?尹夏要和楊先生結(jié)婚了嗎?之前一直未聽說過,訂婚宴也沒有辦呢吧?楊先生可是阜賓市的大人物,怎么還能這樣怠慢了我學(xué)妹?” 兩人爭鋒相對,互不示弱,尹夏這個對此時狀況本應(yīng)慢半拍的人,都有了微妙感覺。 站在這兩個似笑非笑的男人之間,尹夏隱約覺著再站下去會出現(xiàn)更大問題,出聲淡道:“那么麻煩學(xué)長了,侯爺,我去下洗手間,一會兒去找你?!?/br> 隨即明智地選擇離開這是非之地。 …… 楊厚鄴從遠去的高挑的背影身上,緩緩收回視線,最終放到看似溫文爾雅的禹遙身上,隨即氣場突地一變,直視對方雙眼,一刀又一刀向最深處刺入。 “真是巧啊,”楊厚鄴磨牙切齒地說,“不僅知道我們住哪,幾點下樓來都摸得這么準?” “楊先生,請放松,偶然而已。”禹遙微笑,雙手背在身后,步履悠閑,率先走了進去,尋位,坐下。 楊厚鄴則是面目陰沉,全然不是在尹夏面前才會有的模樣。 此時滿面怒火,簡直怒發(fā)沖冠,好似再來一個小小的催化劑,就能將楊厚鄴壓抑許久的暴力因子激發(fā)出來。 但……一個念頭一瞬間的事,一種做法一個念頭的結(jié)果。 楊厚鄴忽然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著圈,翹起的二郎腿亦十分悠閑,一副完全沒把禹遙當回事兒的傲嬌感。 楊厚鄴輕蔑地問:“禹遙?禹氏家族老大?” “還不是老大?!?/br> 楊厚鄴揚眉:“我知道,秦禹幫你不就是因為你會在搶那個位子的時候稍稍放水,他好漁翁得利?!?/br> “你知道?”禹遙好整以暇地看著楊厚鄴,“說說?” “侯爺何事不知?”楊厚鄴笑,“不然秦禹那種人怎么會幫你的忙。他不是會伸出援手的人,坐山觀虎斗才是他為人?!?/br> 秦遙也笑,笑容卻未溢進眼中,“你說得對?!?/br> “那么,談完破綻,該談理由了?!睏詈襦挏惤磉b,像在打量一個雕塑品,左右瞧著,“嘖嘖,堂堂禹氏家族的人,為了個女人,竟然下了這么一大盤棋……你對我家夏夏的感情很深?” “你家夏夏?”禹遙挑眉。 楊厚鄴好整以暇地點頭:“我未婚妻自然是我家夏夏?!?/br> “……這盤棋,并不是最大的棋?!庇磉b微笑搖頭,當真喜怒不形于色,“我見過太多女人,妖嬈美艷,可愛清純,御姐熟女,回頭發(fā)現(xiàn)還是尹夏最純。單純,清純,純真,純粹,隨便你怎樣理解。尹夏不做作,不亂發(fā)脾氣,不亂使小性子,目標清晰明確,這是學(xué)生時代我便知道的事,而現(xiàn)在,尹夏的事業(yè)心強過對金錢的追求,同時又不忘修身養(yǎng)性完美自己,她對丈夫的要求,我每一條都符合……哦,除了長相背景以外。我最適合尹夏,而尹夏這樣的女人也最適合我,更適合我的家族。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我需要得到她?!?/br> “你需要得到她,她就該是你的?”楊厚鄴溫和地譏笑著,說著腦中忽然抓到些蛛絲馬跡,神色微變,緩聲淡道,“汪文亮和曲樺東是你從中作梗,了解尹夏,并設(shè)計尹夏父母叫他們見面的?” “不遇到壞的更壞,怎會知道好的更好?!庇磉b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菜單頭不抬地說,“不過侯爺,你好像也被我算計其中了?!?/br> “但是侯爺愿意?!睏詈襦捜耘f極力地強忍自己,微笑不變,“你看,禹遙,算計來算計去,不還是把自己算進去了?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真的不會和尹夏有太多發(fā)展呢,不如以后叫你禹媒人?” 禹遙好似很久未曾聽過有人這樣不客氣的說話,帶著嘲諷,又略帶幼稚,禹遙眉頭緩緩蹙起,“我想還是叫我禹先生更好?!?/br> “ok,那么禹先生,你的下一步又準備對尹夏做什么?”楊厚鄴吐出的每個字都云淡風(fēng)輕的,“強取豪奪?”卻仿佛只要禹遙點一下頭,他就立即要擰斷他的脖子。 “我的下一步么,當然是……”禹遙淡淡地說著,卻又突然沒了聲音。 楊厚鄴未轉(zhuǎn)過頭去看,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是尹夏回來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禹遙后,起身,牽起尹夏的手,“今天早晨不供應(yīng)了,還是出去吃。” …… 午飯過后,楊厚鄴帶尹夏又去了一次工廠。 楊厚鄴的情商低,但不代表智商也低,反而更高。他直覺秦禹還會拿什么事情,將尹夏絆住,絆住在俄羅斯。 果然,進了廠房,楊厚鄴稍一測試就發(fā)現(xiàn)問題較之前有增無減。 “你在想什么?”尹夏悄聲走到楊厚鄴身后,慢條細理地問,“看似好像有問題?!?/br> 楊厚鄴點頭淡道:“問題很多?!?/br> 尹夏:“你能解決吧?” 楊厚鄴點頭:“自然能。” 尹夏:“現(xiàn)在?” 楊厚鄴搖頭:“不,它們有問題是它們的事,跟我無關(guān),走吧,晚點兒帶你去看莫斯科郊外的晚上?!?/br> 楊厚鄴也就像當初不動聲色調(diào)查秦禹,又不動聲色地還擊黑他公司電腦的人一般,大腦進行著飛速運轉(zhuǎn)。 …… 一天下來,兩人俱都未曾提過禹遙,楊厚鄴的表現(xiàn)也十分良好,就連攝像頭那邊的小黑都詫異不已。 侯爺竟然在知道被禹遙這么耍了之后,還心平氣和地陪夏夏玩了這么久?怎么可能! 若放以前,侯爺不早就對禹遙大打出手了?! 掐著禹遙的脖子,逼他妥協(xié)離夏夏遠點否則絕不善罷甘休,最后還要一腳踹到禹遙的膝蓋骨上,叫他直挺挺跪到他面前。 所以此時這么和顏悅色的侯爺……這是什么政策?! 楊厚鄴尹夏兩人空手出門,空手而歸,但比任何來旅游的人都要閑適輕松得多。沒有花費時間拍照,買特產(chǎn)買禮物,而是肩并肩地走過異地的數(shù)個風(fēng)景,單純欣賞與交談。 只要不談?wù)撆c感情和禹遙有關(guān)的事,楊厚鄴的任何行為都算是正常并紳士的,更稱得上是滿腹經(jīng)綸的優(yōu)秀導(dǎo)游,尹夏也覺著這樣的楊厚鄴不錯,洗漱過后,準備如楊厚鄴所說,再去圣彼得堡玩兩天。 走進臥室,尹夏剛要好好休息,楊厚鄴卻大步走了進來,手上拎著兩個小玩意兒,笑容有點兒狡黠,又有點兒不安。 “先別睡,送你個禮物?!闭f著,楊厚鄴晃了晃手中玩意兒。 “什么東西?”尹夏的注意力不禁被楊厚鄴手上的東西所吸引,“我看看。” 小玩意兒有按鈕,有顯示屏,還有小燈,尹夏自然不會把它當做電子表,隨手按了個按鈕,就見楊厚鄴手上的小玩意兒發(fā)出了聲音,燈光一閃一閃。 “呼叫器?”尹夏遲疑地問。 楊厚鄴搖頭,“思念器。” 楊厚鄴的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很單純,在尹夏面前做著演示,“你想我了,就按這個按鈕,我聽到音樂聲,看到了燈亮,就知道你想我了。如果你有事需要我立即出現(xiàn)在你面前,就按旁邊這個按鈕,它會第一時間把你的坐標位置發(fā)給我。之前就想送你的,但因為你跑了,沒能送出去。之后我做了改良,現(xiàn)在較之前更加完美?!?/br> 很貼心很貼心的禮物,現(xiàn)今有幾個男人愿意把自己的全部行蹤一五一十地告訴老婆? 但是尹夏卻略不解,“明明有手機這種方便的通訊設(shè)備,還用得著這個?” 楊厚鄴稍稍不悅:“我這個防水防火,手機能防?而且電池夠用,手機夠?再說,沉默的心領(lǐng)神會的思念……你不覺著很浪漫?” 尹夏對這方面反映無能,蹙眉道:“浪漫也只是瞬間的喜悅而已,為何要費力地去追求浪漫……而且,為什么在今天送我?” 楊厚鄴站在尹夏面前,半垂著頭,目光里有前所未有的認真。 握著她的手腕,將小玩意兒放在她手心上,緩緩將她的拳頭攥緊,邊認真而又風(fēng)輕云淡地說:“因為禹遙讓我有危機感了,這感覺很不好。我怕我一個轉(zhuǎn)身,你就不見了。” 尹夏垂眉,不發(fā)一語地靜靜地看著楊厚鄴親自做的所謂的思念器。 良久,久到窗外的夜色又暗了一分,尹夏方才緩聲開口。 “謝謝,禮物我收了?!?/br> 楊厚鄴笑了,笑得十分開心,和之前冷漠厭世的高傲男人簡直有著天壤之別,按著尹夏的腦袋瓜兒,在她額上輕輕一吻,“那么晚安?!?/br> 尹夏送楊厚鄴出門,再返回到床上,偏頭托著腮,繼續(xù)靜靜地看著小巧的思念器。 忽然,思念器發(fā)出一陣音樂聲,上面的小燈也亮了亮。 楊厚鄴剛剛說,如果想他了,按這個妞,就會聽到聲音,看到燈亮,就知道她想他了。 所以,楊厚鄴此時的意思很明確。 突然之間,尹夏感覺手心里的思念器變得很重。 …… 尹夏的參謀長,似乎只有一人——尹杰。 楊厚鄴并不是真正的限制她的動作與聯(lián)系,尹夏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很輕松地連上了外網(wǎng),在網(wǎng)絡(luò)上聯(lián)系到了尹杰。 很快尹杰的電話撥到了酒店。 尹夏簡而言之地問了尹杰一個問題,“如果一個人不滿足你任何結(jié)婚對象的條件,只有她對你還不錯這一點符合,你是否會考慮讓她成為你的結(jié)婚對象的候選人?” 尹杰反問:“和侯爺在那邊?” 尹夏聲音很冷,“直接回答我就可以。” “我會冷靜思考,是做長久打算,還是只看眼前。有些人適合做短暫的情人,因為他們不適合長久生活,缺點多或是磁場不和;有些人適合陪伴一生,卻沒有令人驟然心動的瞬間?!?/br> 這仍舊不是一個肯定回答,尹夏果斷地掛斷了尹杰的電話。 冷靜,這是她聽到的唯一的有用的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