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沈薇:“......” ☆、第11章 沈薇頓了一陣,了悟點(diǎn)頭,“我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夫君放心吧?!?/br> 瑾洵眼中動了一動,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 涼亭里棲著的仙鶴拍拍翅膀,閑閑飛去。 亭中瑾洵和沈薇相對而坐,頗有些神仙眷侶的感覺。 陳阿嬌從沈夫人那里討到‘牧月’后,覺得有必要尋到沈薇道謝,就走出前院,就找個小廝問沈薇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小廝搖搖頭,道:“小姐半柱香前經(jīng)過這里,往西院方向去了。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br> 陳阿嬌讓小廝去忙,小廝走后她抬手在眼前搭個涼棚,約略瞟過枝葉重疊的繁枝往西面看了看。 月亮門后樹影婆娑,她收回手撐腮琢磨一陣,終是搖搖頭,輕巧躍上墻頭離去。 沈薇和瑾洵回來前廳時,桌上早已布置好飯菜,沈薇垂涎欲滴的圍到桌邊坐下,滿臉幸福的模樣,道:“最愛我娘了,好香啊。” 瑾洵理理青衫走到桌邊坐下,不動聲色的看著桌上的飯菜。 沈薇正想開口打趣兩句瑾洵,打眼卻發(fā)現(xiàn)沈之書竟也坐在房中。 按道理,沈之書平時雖然也安靜,卻也沒到了安靜的沒存在感的地步。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沈之書面前,輕輕拍了下沈之書,“喲,這是怎么了?這么無精打采的?被別人催債了?” 沈之書懨懨的抬眼,“阿嬌走了?!?/br> 沈薇訝了一訝,“是嗎?你怎么就讓她走了呢?” 沈之書更加怏怏地垂了頭。 沈薇忙托起沈之書的腦袋,堆出討好的笑容,“別啊,別這么垂頭喪氣啊,你不是還有瀧瀧么?” 瑾洵驀地開口,“換個霸氣點(diǎn)的名字吧。” 沈之書聞言臉紅了一半,文不對題道:“今天的菜有紅燒兔rou嗎?” ****** 三朝回門在沈府的事情經(jīng)過讓沈薇覺得甚充實(shí),讓瑾洵吃的很飽。 申末,二人帶著儀仗從沈府回到宮中,瑾洵的寢殿君華殿內(nèi)早已是宮燈曌曌。 瑾洵和沈薇這才坐下不過小會兒,朱無庸的通稟聲就傳進(jìn)來。 “太后娘娘駕到?!?/br> 瑾洵目光微凜,小聲同沈薇道:“請過安后,你只管站著不要插言,母后問你話,朕自會回答的?!?/br> 沈薇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隨著瑾洵出來迎接太后大駕。 將太后迎進(jìn)殿中,瑾洵恭敬疏離的立著,面色和緩道:“母后今天怎么得空過來看兒子了?” 戚太后目光中微微含著些哀色,不緊不慢的開口,“哀家聽說南朝的使者是孟扶蘇,過來問問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瑾洵斂眉,笑道:“兒子還不知道呢,所以才吩咐右相先將人安置在太平館,想等著皇后回門之后,再跟母后商議定奪?!?/br> 戚太后目光掃過沈薇,頓了頓,轉(zhuǎn)眼堆了笑意,又對瑾洵道:“扶蘇是孟家世子,說起來是我帝朝忠良后人,此事就交給皇帝吧,哀家相信皇帝不會虧待忠良之后?!?/br> “是,兒子多謝母后信任?!?/br> “嗯?!逼萏竽樕暇従彔砍鲂σ?,望著沈薇,道:“紫金檀香可還好用嗎,皇后?” 沈薇垂手立在一旁,沒想到戚太后突然同自己講話,條件反射的正想答應(yīng),瑾洵那里已然接話,“兒子覺得甚是好用,還沒來得及謝母后關(guān)心呢。” 案上的羊角燈羸弱的光暈顫了顫,沈薇繼而又把頭垂了下去。 殿中沉靜片刻,戚太后用小指上套著的指甲理理鬢角,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皇帝和皇后也早些安寢吧,哀家也該回去念經(jīng)了?!?/br> “是,恭送母后?!?/br> 沈薇絞著手里的帕子跟個沒事人似的站著,瑾洵保持著半躬身的姿勢拿腳踢了踢她,她愣愣的看看瑾洵,以眼神詢問瑾洵為何要踢自己? 瑾洵淡淡的瞟她一眼,傳遞過來的意思是:快點(diǎn)跪安啊。 沈薇恍然大悟,忙躬身對戚太后道:“恭送母后。” 戚太后眼角精光閃過,悶悶地回應(yīng),“皇后,今日是不是回去沒休息好?既然回了宮,以后可要好好休息,平時靜心向佛才好?!?/br> 沈薇茫然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今日的戚太后不似昨天慈愛,嘴上攢笑答應(yīng)道:“謹(jǐn)記太后訓(xùn)誨。”心中卻暗叫不妙,難不成瑾洵精神分裂是遺傳來的? 當(dāng)然,戚太后和瑾洵并不知道此刻她心中在想些什么,看她表現(xiàn)還不錯,戚太后是比較滿意沈薇識時務(wù),而瑾洵是覺得沈薇應(yīng)對不錯,不愧是他親自挑選的賢內(nèi)助。 送走戚太后,沈薇身心俱疲,根本顧不得瑾洵如何早就扎到床上不愿起來了。瑾洵無奈的看著四仰八叉占著大床不讓的沈薇,無奈的抱著肩膀,“你給朕下來,要不然讓朱無庸把你抬出去扔院子里?!?/br> 沈薇趴在被子上搖頭,含糊不清道:“扔出去也不讓開,我要睡覺?!?/br> 瑾洵蹩蹩眉,隨手拉把椅子施施然在床頭坐下,板著臉色道:“昨夜皇后說朕人道無能了是嗎?” 沈薇抬起頭,茫然地看著瑾洵,“我有說過嗎?” 她心里雖然確實(shí)是這么想的,但是好像并沒有說起過,而且沈薇自認(rèn)為平時睡品良好,沒有磨牙、說夢話以及夢游這等事情發(fā)生,是以對瑾洵的問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瑾洵認(rèn)真的,嚴(yán)肅的給沈薇提點(diǎn),“皇后平素里說夢話來的?!?/br> 沈薇望著瑾洵搖頭,“我從來不說夢話。” “皇后別謙虛嘛,朕說的都是實(shí)情,來來,朕給你好好說說。”瑾洵拉拉椅子湊過去,讓沈薇稍微靠一靠。 沈薇很配合的湊過來,忽然覺得臉頰微潮。她驚恐的睜大眼睛望著瑾洵,完全忘記動作。 瑾洵半垂著眉目,臉色有些微紅,“怎么,皇后可是覺得朕親的太輕?” 沈薇木然的半趴在床上,還保持著這個姿勢看著瑾洵,完全忘記了該怎么反應(yīng)。 半晌,瑾洵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站起身來,纖白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慢慢的解開青衫的衿帶,直至露出白色的中衣,中褲。 沈薇艱難的吞咽口唾沫,完全被瑾洵的動作驚呆。 瑾洵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一點(diǎn)鎖骨,轉(zhuǎn)身很自然的將青色外套掛在金檀木衣架上,俯身湊上來,淡淡道:“皇后這樣半趴著不累么?難道說......” 他頓了頓,扯出抹笑來,“皇后喜歡這個體位?” 沈薇的臉噌的一下紅成豬肝色,她不是沒見過瑾洵身子半裸的模樣,可眼下瑾洵的話實(shí)在是讓她難為情了,他竟然說她,喜歡這個體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薇全身的血都沖到腦門上,索性坐起來指著瑾洵道:“我......你......哼!” 她本來是打算這么說的:我就是喜歡你想怎么著吧??墒窃挼搅俗爝厖s不聽使喚的變味了。 饒是如此,沈薇也不甘示弱的將頭一昂,胸一挺,繼續(xù)道:“你明白吧?!” 瑾洵正解著中衣的衣帶,聞言頓了頓,作勢將手中的衣帶又系了系,“朕不懂皇后在說什么?!?/br> 良久,他忽然頓悟了什么似的,將頭別向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掙扎道:“難道皇后是說,讓朕不要在意體位什么的?” 琢磨一陣,瑾洵越發(fā)覺得自己理解正確,更是不好意思,“也對,皇后是學(xué)醫(yī)的,自然不能同一般女子相比?!闭f罷,回過頭來,嚴(yán)肅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沈薇絕望的看著帳頂,重重的舒口氣,跳下床就跑。 邊跑邊道:“變態(tài)啊,救命啊,寶蝶,侍茶,回正陽宮?。?!” 瑾洵追著沈薇跑出大殿,愣愣的看著沈薇跑遠(yuǎn)的背影,不明所以。 月色溶溶如水,朱無庸聞聲過來,看到僅著中衣赤腳站在殿前的瑾洵,忙驚呼,“陛下,這是怎么了?” 瑾洵搖搖頭,聲音放得柔柔,臉上滿是笑意,“沒事,朕開心。” 朱無庸納悶的瞧瞧這夜色,實(shí)在不知道瑾洵是在開心什么。 不過,他隨在瑾洵身邊那么多年,倒是難得見到瑾洵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遂偷著抹抹眼角,道:“開心就好,老奴可是好久沒見過陛下這么笑了。老奴看著也開心,開心?!?/br> 瑾洵收了笑意,淡淡道:“朕回去睡了,明日一早還要上朝接待南朝使者。” “諾?!?/br> 朱無庸看著瑾洵赤腳走回去,心中忽然暖暖的。 沈薇這才進(jìn)宮兩三天,就讓皇上笑的這么開懷,看來,他以后,就算是不收沈榮暗地里塞來的金子,也要好好地跟皇后相處才是。 馬佳含翠才隨著戚太后回宮,就小心翼翼的準(zhǔn)備熱水,吩咐小宮娥都守在福宜齋外,未得傳喚不可隨意進(jìn)入殿中。 寶蝶趁著沈薇不在宮中,過來稟報沈薇最近的情況。 馬佳含翠亦是將她攔在外面,道:“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太后要歇息了?!?/br> 出來君華殿的時候,戚太后面上便蘊(yùn)著怒色。她并不知道太后為何生氣,只是隨在太后身旁多年,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都最好不要出現(xiàn)在戚太后面前,否則,明日宮中,鐵定再也沒有這號人了。 寶蝶嘟著嘴,小聲嚷嚷,“翠兒jiejie是太后身邊的紅人,自然不把咱這種小丫頭放在眼里。 可說到底,奴婢也是奉太后旨意去正陽宮做眼線的,有事情自然要稟報?!闭f罷,忿忿的將臉別過去,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馬佳含翠微微昂頭,聲音不急不躁,卻帶著壓迫感。 “你想去也可以,若是被太后賜死,可不要怪我沒提點(diǎn)你。寶蝶,你是聰明,只是聰明有時候會蒙蔽了雙眼。我們是下人,太聰明了可不會長命。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有小聰明的死人?!?/br> 寶蝶渾身一顫,心中害怕,面上卻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 本來在正陽宮和侍茶平起平坐已經(jīng)讓她生氣了,沒想到回到太后殿竟還被馬佳含翠欺負(fù),她咬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腳,卻也不敢再說什么,轉(zhuǎn)身便回去了。 馬佳含翠緊眉垂思一陣,輕輕嘆口氣,心道:寶蝶如此心高氣傲遲早是要出事的,還是明早跟戚太后稟報聲,盡早把寶蝶召回來的好。 想到這,她望望緊閉著的明窗,殿中紅燭忽明忽暗,晃晃蕩蕩的。 每次,太后心情不好都會吩咐她準(zhǔn)備熱水浴湯,自己待在偌大殿中將婢子全都逐出來。 起初她以為太后是想沐浴換換心情,后來,見到戚太后從殿中出來,絲毫沒有沐浴的跡象后,才知道戚太后并不是要浴湯沐浴。甚至,這個時候進(jìn)入殿中的無論是誰,最后都難免被處死的下場。 她知道戚太后有秘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也從未敢問過,打聽過。 在宮里,不論婢子再怎么受寵,始終都是下人,不能過問主子的事。 搖搖曳曳的青燈拉出戚太后長長的身影,投映在墻上,散落的發(fā)髻微微晃蕩。 青蓮禪坐上戚太后閉眼坐著,手中念珠轉(zhuǎn)動,口中念念有詞,卻不是背誦的佛經(jīng)什么,而是些對不起之類的懺悔。 她聲音極輕,要屏住呼吸才稍微聽得到念叨的詞匯。 “蘇西水,哀家做錯了嗎?你恨不恨哀家?可是哀家已經(jīng)無路可退,不能后悔了。對不起,哀家將你賜死,你就原諒哀家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