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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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蹦腥税迅緵]點燃的香煙直接扔進垃圾桶里,轉(zhuǎn)身徑直朝客廳里走去,“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去公司上班?!?/br> 容顏呆呆看著他的背影,腦子感覺像被什么東西纏住,有幾秒鐘的空白和滯后,等回過神,男人已經(jīng)朝和廚房相隔的衛(wèi)生間走去。 她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繼續(xù)去洗沒洗完的碗,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識地朝窗戶外看了看,不得不說,部隊分給慕安之的房子還真是不錯,從客廳可以看到cao場,看到他上班的地方,從廚房又恰好能看到樓下的哨崗。 探出半個頭居高臨下,在夜色里四周看了看,當(dāng)確定哨兵處一片安詳,秦晴和金子已經(jīng)順利過了哨位,她才徹底放心,收回頭,繼續(xù)開始洗碗。 “幫我拿條浴巾來?!蹦桨仓穆曇艋旌现鴩W啦啦的水聲,突然從隔壁傳來。 容顏拿碗的手一顫,沾染著洗潔精的手,黏滑滑的,一個不穩(wěn),碗直接從手里撲騰一下,滑到水池里,濺起一小灘水花。 “沒聽到我說話嗎?”才不過幾秒鐘的工夫,在隔壁浴室里的男人就似乎已經(jīng)很不耐煩,可見這房子的隔音效果有多差。 容顏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半是紅燥,半是鐵青,他還以為自己是部隊里的那些兵嗎?讓他這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憋了一口氣,等快窒息時才松開,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世界萬物在她看來都只是浮云而已。 只是送條浴巾而已,又沒其他意思,就當(dāng)憐憫心爆發(fā)好了。 匆匆跑到房間里,打開不久前兵才給他送來的,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包,胡亂一通翻找,也沒找浴巾。 這男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洗澡卻不帶浴巾,讓她幫拿吧,又不告訴她在哪,有些沮喪的一屁股坐到床邊,索性不找了。 呆呆的坐了半晌,又覺得那里不妥,于是開始幫他收拾被她翻得滿床都是的衣服,當(dāng)然了,這些由兵幫他從宿舍收拾好后送來的衣服,清一色的都是軍裝。 一件一件,慢慢的疊著,也許是受秦晴影響,她第一次對綠色產(chǎn)生了異樣的感覺,相比她最喜歡的白色,此時此刻,綠色看著似乎更舒服一點,至少感覺代表著希望,代表著她徹底遠離于莉莉母女。 正對著手里的夏常服出神,有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身邊,不用抬頭容顏也知道是誰,從時不時滴到地板上的水珠來看,他沒擦頭發(fā)就出來了,沒有等到浴巾,他不會就這樣大模大樣的出來了吧,而且從走路聲音來看,是這般閑庭信步,從容自若。 有了這個念頭,她更是遲遲不敢抬頭。 慕安之只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朝衣柜走去,“你不僅時間觀念差,做事的邏輯性也很差!沒聽說過井井有條嗎?” 他邊從衣柜里拿衣服,邊不遺余力的批評她。 起初,容顏還恍若未聞的坐在床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疊著衣服,聽到后半句,再也忍不住,牙一咬,把手里疊到一半的綠色長袖襯衫用力朝床上扔去,從床邊一躍而起,“你邏輯性強,怎么洗澡會不拿……” 話到這里嘎然而至,確切的說,她的理直氣壯,義憤填膺,在瞥到眼前的男人時,驟然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沒等到她的浴巾,男人沒擦干,就走了出來,也許是他軍人的敏捷,只短短幾分鐘,他身上已經(jīng)穿了件黑色襯衫,扣子還沒完全扣好,和大多說言情小說描寫的一樣,胸口出露出一塊肌膚。 他的膚色和言情小說里描寫的有點不一樣,既不是古銅色,也不是蜜蠟色,而是干干凈凈的白色,晶瑩光滑得像果凍一樣。 容顏很不自在的收回眼前,雙手空著,又感覺很尷尬,于是,就近抓了樣?xùn)|西,心不在焉的疊著,暗暗咬了下舌,她這是怎么了,怎么會很可恥的臉紅了,還很無恥的想看看他下面穿了什么。 慕安之回望著容顏,眼波幽深得仿佛一泓深潭,看著她在燈光映照下,泛出粉色的臉龐,輕輕扇抖的睫毛,不覺得,慢慢勾唇笑了笑,“剛才來伶牙俐齒,不懈余力的反駁我,現(xiàn)在怎么不說了?!?/br>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比蓊伳X海里一直晃蕩在男人健碩而干凈的皮膚,猛地從床邊站起來,半垂著頭,腳步踉蹌著朝門外跑去。 慕安之聽著身后傳來開關(guān)門聲,漸漸斂起唇邊寡淡的笑意,脈脈清冷的目光突然變得有點復(fù)雜,朝床上疊后比不疊時更亂的衣服看了看,不覺得表情又微微漾了開來。 天氣預(yù)報果然很準(zhǔn),刮了許久的冷風(fēng)后,夜里終于下起很大的雨,氣溫一下子驟然降低很多,萬籟寂靜的夜里,訓(xùn)練了一晚上的兵都進入了夢鄉(xiāng),整個部隊除了站崗的兵,基本沒有醒著的人,除了……慕安之。 他沒穿軍裝,一襲黑色襯衫,外面隨意披了件休閑西裝,撐著傘緩步朝哨兵處走去。 雨實在太大,哨兵憑借手里的電筒才勉強看到走在雨里的一個黑影,厲聲吼道:“站住,口令?” “是我。”很簡單的兩個字,都不需要自報家門。 哨兵一聽聲音,馬上朝來人來人立標(biāo)準(zhǔn)軍姿,行標(biāo)準(zhǔn)軍禮,“慕軍醫(yī)?!?/br> 慕安之淡淡應(yīng)了聲,就直接朝部隊外走去。 路邊,有輛車早在那里等著,路燈透過樹葉投射下點點斑駁,混合著雨水落到車子上,一串串水珠,仿佛晶亮的珍珠從流線型的車身上滑落,本來很美好的景色,看長了,竟然讓人橫生出幾分悲殤。 坐在駕駛位置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早早離開的金子,看慕安之一上車,他就發(fā)動引擎,“這么晚,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 他的口氣不算好,似乎還在生氣。 慕安之看了他一眼,“還在為那幾句話生氣?” 金子扁扁嘴,“我有這么小氣嗎?” 慕安之笑了笑,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浪費,于是說:“我想去喝酒,你去嗎?” 金子側(cè)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好歹也才新婚三天,就拋棄嬌妻獨自去買醉,這有點說不過去。” 慕安之神情自若,“你要不去,就停車,我一個人去。” “唉?!苯鹱訃@了口氣,酸溜溜的說:“去,我去,誰讓我在轉(zhuǎn)業(yè)上欠你一個大人情呢,有句話說得還真對,寧可欠錢也別欠情,不然還真沒完沒了了?!?/br> 慕安之沒說話,揉著額角,緩緩朝椅子后背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