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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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這是,阿沛,別這樣,先讓阿泉把話說完,說不一定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币慌缘睦险叻吹故菍H為疼愛,見不得他大哥這般粗暴。 長老既然發(fā)話了,寒沛也不好多說什么,瞪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寒泉,硬邦邦地道:“說罷,怎么回事?!?/br> “大哥,那邊有個姑娘!” “什么!” 松音躺倒在地上,嘴唇紅潤,烏發(fā)秀麗,清麗的面龐在雪地里顯得格外蒼白,身上只蓋了一件大麾,這群大男人看見后幾乎是傻了眼。在高嶺雪山上走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地上居然躺著個姑娘,這么漂亮的姑娘出現(xiàn)在這里總是有些奇怪,有不少人當場就想起了一些精怪的傳說,不由得有些害怕。 過了半晌居然沒有人說話,最后還是那年老的長老發(fā)話了:“快去,把雪娘她們幾個叫來,趕緊把這姑娘扶起來。” 寒泉應了一聲,立刻朝隊伍的后方跑去。但是有人則是有著不同的意見,在這么冷的雪山上出現(xiàn)這么個姑娘,該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吧,所以當場就有人道:“長老……這不好吧,這姑娘什么來歷我們都不知道,就這么把她帶上,要是有問題該怎么辦?”他這么一說,立刻就有人附和,意思說就這么輕率地帶上松音,有些不安全。 但是那長老卻是冷眉一瞪道:“怎么,我的話你們都不打算聽了是吧。就算這小姑娘有問題,我們也要先把人救起來再說,要是真有問題,我們這兒這么多的人,她一個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掀出大浪?但是這姑娘要是個好人家,只不過是誤入雪山,我們這是在救人,那容得你們在這里想七想八的?!遍L老都發(fā)話了,大家自然也不能多說什么,只能在心里悱惻一會兒,但是也明白長老的用意。 沒多久,寒泉就帶著兩個女子過來了,那兩個女子穿得極為厚實,黃褐色的皮毛將全身都裹了起來,并不能看見她們的面容,只見一個身量頗為高大的女子問道:“三爺,怎么了,怎么突然把我們叫了過來,還說什么姑娘的?”寒鳳有些奇怪,剛剛寒泉這小子火急火燎地把她們兩人招來,話也沒說清楚。 長老比劃了一下松音,說是哪兒有個姑娘暈倒了,讓她們兩人把那姑娘扶上車,好好休息一番。 得了令的兩個女子對視一眼,走向松音。看見松音后趕緊把她從冰冷的雪地上扶起來,口中頗為心疼:“哎呀,這姑娘怎么就躺在地上了呢?這么冷的天,快,英兒,把那件大麾給姑娘披上,別給人凍著了。”另一個姑娘看見松音的容顏,頗有些驚訝,愣了一下,趕緊把那件蘭唯初留下的大麾給松音披上,但是一摸上去就愣住了,這件大麾的材質(zhì)還真是好,觸手生溫,十分暖和,而且柔軟異常。 把松音扶起來,探了探松音的鼻息,發(fā)現(xiàn)她只是暈了過去,也松了一口氣,對著三爺?shù)溃骸叭隣?,我先把這姑娘帶上馬車,她好像是暈了過去,阿泉,一會兒去燒一點熱水?!?/br> 那三爺點點頭,在心里計算了一下這一路來的行程,發(fā)現(xiàn)也差不多該休息了,就命令整個車隊在安全的地方整修一番。已經(jīng)兩天沒合過眼的眾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氣,他們剛剛走過一段堪稱是最危險的天塹,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累了,便將車隊??吭谏绞?,拿出布料,準備搭起帳篷好好休息一番。 寒泉將牛車拴好,又給馱著糧食的耗牛喂了一些干草,就將木架子搭起,準備燒一點熱水,那姑娘在雪地里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恐怕身子都涼了,要是再不喝點熱水,恐怕就要病了。但是他頓了頓,突然想起了松音紅潤的唇,緊閉的眼睛,和蒼白的面容,悄悄地看了眼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人看過來后,把手偷偷伸進衣服里,掐了一小段的紅參,趕緊丟進鍋里,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寒英頗有些吃味,站在高處看著寒泉剛剛那番動作,不滿的撇了撇嘴,對于那個現(xiàn)在還在昏迷的女子實在是提不起好感,再加上現(xiàn)在寒泉還一副……氣死她了!縱身一跳,輕盈的落到了寒泉身邊,嚇了他一跳。 “嚇我一跳,你怎么來了,外邊兒冷,快回車上吧,那兒還有個姑娘要你照顧呢。”寒泉趕緊將蓋子蓋上,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寒英雙手抱胸,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此刻的寒英已經(jīng)將那厚實的衣物去掉了,身上穿著湖綠的衣裳,十分俏皮:“哼,我看見了,你往水里丟了紅參,你偏心,上次我病了都不見你拿出來,憑什么對那個女的這么好!” 寒泉頓時覺得頭大如斗。 233 二三三 初醒 寒泉低頭煮湯不理寒英,把她氣了個半死,剛準備和寒泉理論的時候,話還沒出口,在馬車中的寒鳳就掀開布簾,探出頭來,看著寒泉問道:“阿泉,熱水好了沒有?!?/br> “來了來了,馬上好!”借此逃過一劫的寒泉幾乎是立刻端湯走人,躲過了寒英的發(fā)怒。而寒英則是一口氣憋在胸里,看著寒泉的背影,生氣地跺了跺腳,又有些不放心,還是跟了上去。 “鳳姨,給,我在里面加了些紅參。”寒泉將熱湯端過去,看著躺在馬車中的松音,有些好奇道:“鳳姨,這姑娘到底是怎么到這兒的呀?” 寒鳳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寒泉,將那紅參湯一點一點地喂入松音的嘴巴里,摸了摸松音的頭,有些慶幸道:“幸好沒有發(fā)熱,不然可要怎么辦。我看著姑娘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姑娘,身上的料子都是頂好的,只不過她是怎么暈倒在這荒山野嶺的,而且我看這姑娘的脈細,似乎并沒有習武,手上也沒有繭子,實在是奇怪……”說罷又搖了搖頭,對于松音的出現(xiàn)還是很奇怪的。 布簾被“唰”得一下拉起,寒英板著一張小臉探進身來,看見寒泉此刻居然就這么坐在那姑娘身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忿道:“喲,還在這兒守著姑娘呢,也是,人家姑娘生得這么好,也難怪某個人會動心!”說罷一扭頭,冷哼一聲。 寒泉“嘿”了一聲,擼了擼袖子,似乎準備和誰打上一架,但是還沒等他有動作,那寒鳳的手就輕輕地搭上了他的手臂,而且輕輕一敲,寒泉“啊”了一聲,雙手立刻就癱軟了下來,酸脹不已。他揉了揉自己的手,再看看寒鳳就知道她的意思了,頓時安分了下來。 而寒英似乎看得挺開心,她就知道鳳姨還是向著她的,朝著寒泉吐了吐舌頭,便丟下一句話:“三爺找你過去呢。”說完便一腳把寒泉踢下了馬車。 摔到地上的寒泉只能自認倒霉,拍了拍衣服,走到了三爺?shù)纳磉?。三爺正坐在石頭上抽著旱煙,在如此冷冽的環(huán)境下,想要將煙絲點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三爺也就過過嘴癮,便停了下來。 “三爺,我問過鳳姨了,這姑娘應該沒有什么危險,沒有內(nèi)力身上也沒有什么東西,就是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有些奇怪?!比隣旤c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寒泉自然也就不再多話,不管到最后怎么處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在三天內(nèi)回到寒天郡,這雪山連綿不絕,要是不及時趕回鎮(zhèn)上,恐怕他們的干糧就要不夠了。 休息了一晚,整個車隊再次啟程,躲在暗處的蘭唯初見到?jīng)]有什么問題后,給松音加上了一個防護陣,就身形一閃遠遁而去,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是不用擔心松音的安危了,至于松音能夠學到什么東西,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在馬車中搖搖晃晃睡了三天的松音,終于在雪山腳下醒了過來,她只覺得自己的后頸十分酸痛,而且那搖搖晃晃的感覺讓她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總的來說,不是什么舒適的感覺,自從她進入大衍門乃至到瑤池,已經(jīng)很久沒有有過這種感覺了。她似乎可以感覺到那些被枕在自己頸間的布料,帶著一股摩擦感。 對了!蘭唯初,她很想像往常一樣迅速清醒過來,但是總有一種沉重感黏在了她的眼皮上,她努力掙扎了許久才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兒縫兒。 搖晃的馬車頂部,素色的布料在眼前搖晃不定,而且旁邊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寒鳳很敏銳,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松音醒過來了,但是見她雙眼霧蒙蒙的樣子就知道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便扶著她坐起來,有些冰涼的手摸上了她的額頭,柔聲笑道:“沒事兒了,看來阿泉的紅參還真是有用,這么快就醒了?!?/br> 松音看著這女子,眼前還是有些模糊,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她張口想要說話,但是她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好像是一個無形的黑洞將她的聲音都吞噬了進去。她又試著張嘴發(fā)出聲音,但是都失敗了,她有些著急,剛想用神識探查一遍自己的體內(nèi)靈力,但是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了神識,沒有靈力,沒有神識,沒有修為,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凡人一般。 “別張嘴了,丑死了,好了好了,別看了,你被封印了?!毙↓斢行┯魫灥穆曇魝鞒?,但是此刻的松音卻是不能感受到它,也不能像往常一般對話。 而寒鳳見松音張嘴還以為她渴了,端過旁邊的水,托起她的脖子,給她喂了好幾口水??粗梢舻难鄣诐u漸清晰,映出了她的笑容:“姑娘,好些了么?” 可惜松音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理會她,她嘗試著和小龜對話,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小龜?shù)穆曇粢膊皇呛芮逦傆X得有什么東西隔在他們之間。 小龜?shù)穆曇粼俅蝹鞒觯骸拔也荒芏嗾f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又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聽見小龜?shù)脑?,只怕是小龜也是花了大力氣才說出了這幾句話,當她回過神的時候,把蘭唯初在心里翻來倒去揍了個遍,對于她一聲不響就封印了自己的行徑十分惱火,而且此刻也不見他的蹤影,她現(xiàn)在沒了靈力,就是個凡人! 見到松音嘴巴雖然張著,但是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寒鳳的心里不由得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對于這個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過來,眼底很明亮,帶著幾分的單純,她伸出一根纖細潔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輕輕地搖頭。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底突然一軟,對著這姑娘也少了幾分的警惕,多了一份的憐惜。她又輕聲問道:“你還記得你是怎么到這兒的么?” 松音心里對著蘭唯初又是一陣大罵,但是她現(xiàn)在被封印了靈力,和一個凡人沒有什么兩樣,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在雪山上生存下去??粗菋D人裝扮的女子,她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搖了搖頭,拉過她的手掌,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寒鳳看著手中那纖若無骨的手指,不由得感嘆,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精致的人兒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則是下了馬車,說是去弄點吃的來,松音安分地點了點頭,滿是信任地看著寒鳳。但是當寒鳳出去后,她的臉色立刻變得平淡,松了一口氣,雖然說她被封印了,神識全無,但是這么長久的修煉生涯,還是能讓她看出一點東西的,這女子恐怕是一個練家子,她應該是在一個運輸糧隊的車上,看來想要獲得他們的信任還需要一點時間,可惡的蘭唯初,一點神識都不給她留下,她所有的東西幾乎全都放在儲物袋里,包括一些凡人用的銀錢與首飾,現(xiàn)在是上天無下地無門。 “三爺,我問過那孩子了,似乎是在遷徙的時候,不小心被家里落下的,應該是個大家族,最近聽說許多寒天郡的家族都開始遷移了,這孩子怕是……而且她不能說話?!焙P說完后靜靜地站在三爺?shù)纳砗螅却隣數(shù)淖罱K結果,如果三爺同意了,那么松音就可以繼續(xù)在他們車隊上待下去,至于到了鎮(zhèn)上后怎么辦,到時候再說。 三爺捋了捋胡子,開始思考這番話的真實性,寒鳳說的也在理,最近因為寒天郡的氣候愈加寒冷,所以很多地方的家族已經(jīng)受不了這等寒冷與昂貴的糧食費用,都紛紛舉家外遷,能夠全家外遷的家族基本都是有了一點規(guī)模的,如果這姑娘在家中惹了誰,有人在路上使個手腳把她丟下也是可能的,更何況還是個啞巴!應該是不會有什么的危險才是,過了半晌,他終于點了點頭。 寒鳳明了,便去取了一些干糧準備給松音送去。 當車隊到達鎮(zhèn)上的時候,這一日天氣大好,難得一見的暖陽高掛在正空中,散發(fā)出融融的暖意,這些天早就有人在鎮(zhèn)口守著了,此刻看見運糧的大部隊從遠處蜿蜒而來,不由得一蹦三尺高,趕緊回去報信去。沒多久就匯聚了一大群人在鎮(zhèn)口,都是鎮(zhèn)上的人。 這個小鎮(zhèn)規(guī)模頗大,而且姓氏統(tǒng)一,都是寒姓一族,習武之人也是頗多,所以每次有糧隊回來時,都會有各個成員的家人在翹首以盼。 “來了來了!”一個人突然大聲道。眾人看去,果然已經(jīng)能夠看到最前的那個人了。 “嘿,那不是阿泉么。阿泉!”幾個相熟的兄弟便喊開了,一時之間好不熱鬧。通常來說,每當兄弟們發(fā)出呼喊的時候,寒泉總會第一個跑回來與大家擁抱寒暄,可是今天卻是奇怪了,這寒泉居然乖乖地走在一輛馬車上,似乎在和馬車上的人在說話,對于眾人的喊叫是視若無睹。 松音聽見了喊叫,輕輕扯了扯寒泉的衣袖,示意那邊的情況,寒泉看了一眼只覺得頭大,但是又不想離開松音,居然裝作一副看不懂松音的意思,接著說著剛剛的話題。 在車隊的這些天,松音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在車隊中人緣頗好,也大致弄明白了他們的背景,看到遠方的動靜,猜想應該是他們的家人。這段時間里,雖說她不能動用靈力,也不能說話,但是并不影響她的交友,而且這個叫做寒泉的少年對她的那點小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這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而已,他只是一下子被修真者的外貌所迷而已,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