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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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可是有事?”那丫鬟的聲音倒是不錯,如同冰谷中冰擊玉璧般清脆動人,還讓人聽了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我頓時就忽略了這個丫鬟奇怪之處。 “你可愿到我的書房奉茶?”我清了清嗓子,忍不住有些小得意,要知道自己三天后可就打不一樣了,潛邸的舊人也是因為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不介意在這個時候施些小恩惠,要知道我什么都沒有,入主皇宮,肯定需要一些自己用得上的人才行,眼前這個丫頭就是個不錯的人選,容貌平凡,看不出什么特色,倒是掃地的速度很快,那么大片落葉瞬間就干凈了。 等等!我的心跳頓時加快了起來,隱約想起了母妃尚且在世的時候說過的一些話,說是父親的死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遭到了江湖上高手的刺殺??墒茄矍斑@個家伙看起來只比我大了幾歲的樣子(你確定么……),掃地的速度確實極為快速,難不成這么一個小丫鬟也是什么高手么? 丫鬟驚訝地看著我,仿佛有些不相信,我有些后悔這么沖動了,這么草率地說出這些話,若這個丫鬟是皇叔們派來的jian細該怎么辦? 不過,我隨即就把這個念頭給打散了,自父母去世后,皇叔們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回事,除了皇帝偶爾想起我時才會召我入宮,在皇叔們眼里,我恐怕只是一個沒有用的廢人罷了,又怎么會浪費時間精力將一個武林高手安插在我的府中呢? 但是話已經(jīng)說了出去,就這么反悔也太顯得我沒有誠意了,騎虎難下的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丫鬟身上,希望能夠她嘴巴里聽到一個“不”字,但是這丫鬟在片刻的愣怔后,就開口說好,這下子我才是追悔不及,偏偏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過的話是不能夠收回的,再說了,再過三天,我就要當皇帝了,更加不能出爾反爾。 就在這么糾結中,這個叫做松音的小丫頭被我安排到了書房中奉茶,當然了,我也沒有全然相信這個丫頭,母妃說過只能相信自己。如果這個丫頭如果真的有問題,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比較放心。 果不其然,在聽到了傳位詔書后,那些皇叔們鬧翻了天,一個個看向我的眼睛簡直都要飛出刀了,差點沒把我扎死,但是皇祖父余威猶在,再加上禁軍衛(wèi)已經(jīng)將皇宮包的嚴嚴實實,那些皇叔們就算再有意見,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祖父握著我的手,帶我一步一步走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感受著手中的蒼老,才發(fā)現(xiàn),這個高高在上的祖父已經(jīng)老了,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孤每日都要學習,前三年還有皇祖父在一旁教導,總算上手了,可是一天晚上,皇祖父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走了,孤感覺有人掀開了床幔,警覺地睜開了眼睛,卻看見松音慢悠悠地將床幔掛在了五爪金鉤上,開口道:“上皇要走了?!?/br> 孤不由得大怒,這些年松音在御書房奉茶,倒還真沒出過什么亂子,但是還沒等孤發(fā)怒,一陣低沉而哀鳴的鐘聲就開始在整個皇宮里震蕩起來,傳出了老遠,孤愣住了……這是上皇故去的鐘聲,深深看了一眼松音,松音也沒有多說什么,慢吞吞地把一個茶盞給收拾起來,接著便下去了。 在忙著上皇葬禮的片刻,孤還是會想到松音這些年的情況,她肯定是一個武林高手,但是到底本事多厲害,這還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對孤沒有什么惡意,反而是幫孤解決了不是麻煩。 上次三皇叔尋了一只少有的三尾獸,說這是他府中幾個貴客前些時候在山脈中獵到的,因為屬于修真者的妖獸,而且也被馴服了,十分溫順所以獻上來給孤看看。剛開始的時候孤還是很好奇的,畢竟還有寒鐵籠子隔絕著,便放心地上千查看,沒想到孤才剛剛靠近那三尾獸,那妖獸居然就直接躍然而起,利爪撕碎了籠子,朝著孤直撲而來。 若是沒有松音,恐怕現(xiàn)在孤也就不存在了,松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個回手,就把孤給拎了起來,往后退了數(shù)步,剛好離開了那三尾獸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 那三尾獸的下場自然不用多說,而孤也接著這個機會削了三皇叔輔政大臣的位置,直接圈禁起來,再也成不了氣候。所以盡管松音的身份成謎,孤還是愿意相信她的。 在接下來的幾年內(nèi),孤也組建了一支屬于自己的秘密武器,近衛(wèi)軍成了孤前朝后宮的刺探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隱瞞過孤的耳目。某天興致來了,見松音在花園里和一群乖乖入宮的小宮女踢毽子,攔下來想要通報的人,看著松音似乎沒有什么變化的面容,倒是起了點別的心思,雖說近衛(wèi)軍沒能查出任何與松音有關的事情,但是松音本身就是個謎,如果將她收入后宮,豈不是…… 但是這個念頭也只不過是轉瞬即逝罷了,孤已經(jīng)有了兩位皇子和一位皇女,而在他的示意下,松音總會有意無意地將一些陰私事情給擋下來兩個嫡子才沒有受到其他宮妃的迫害,現(xiàn)在就很好了。 隨著時間的過去,孤一步一步推行新政,體恤百姓,嚴懲貪官污吏,民間百姓對于孤很是尊崇,孤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松音也跟了孤二十四年,她的面容卻仿佛被時光眷顧了一般,絲毫改變都未曾有過,孤只把這些原因歸結到她習武的身上?;首觽冮_始長大,孤讓松音將孤的嫡子也是大皇子接到了孤的身邊,將他立為太子,讓松音照顧他。 沒想到大皇子似乎有些不愿意,他自幼便是天潢貴胄,無數(shù)人嬌寵長大,再加上孤不好女色,對于后宮眾妃也只是平平,哪怕是皇后,也只是面子上的事情罷了。孤的志向不會被后宮所牽扯,孤必定要為后人留下一個太平盛世。這個時候,太子的教導就顯得十分重要,孤讓松音負責太子生活,自有其深意在里面。 或許是因為眾妃多年來對松音的不滿,太子似乎十分喜歡挑松音的茬,孤有時候看得頗為有趣,松音的臉上雖然說極少有表情,但是有時候太子的要求實在是太奇葩,她也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無奈地去辦了。 一段時間后,太子也覺得無趣了,這個時候,就到了孤出場的時候了。松音依舊在孤的身邊,看著太子,似乎在發(fā)呆。 偶爾,孤也會見到松音手里會抱著一只小小的烏龜,那烏龜渾身深褐,并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那烏龜似乎很是好動,孤不止一次在書房的桌子上看到那只烏龜在亂竄了,好在那烏龜還頗有分寸,并沒有弄亂奏折筆墨,而松音很快就會出現(xiàn)將烏龜抱走。 國庫越來越充實,太子也已長大成人,孤的下巴都有了胡子了,而松音在這段時間里的動靜可瞞不過孤,比孤還要年長幾歲,今年卻依舊如少女般的面容,讓那些后妃們很是眼紅,再加上她們之間盛傳的話語,說是松音利用手中的權勢,煉制了不少駐顏回春的丹藥,所以才能在這個年齡了還會如此青春。 早些年孤還會懷疑是因為松音習武,所以面容才不會變化,可是后來,太子為孤引見了一批真正的習武之人,他們雖然說身手矯捷,但是也沒有夸張到松音那種地步,而且習武女子的面容雖然說比常人要老得慢,但是也不可能一成不變。 經(jīng)此一遭,孤頓時在心里冒出了個別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所以并沒有說出。只不過在日常中更加關注松音罷了,這么一看,從前曾經(jīng)想過的一些問題頓時浮現(xiàn)了出來,原本以為是習武的原因,可是如此看來,并非如此。 傳說中的修仙之人,可移山填海撒豆成兵,長生不老更是不在話下,可是要孤相信這個從小就在潛邸中當掃地丫鬟的松音是一個修仙者?還真是讓孤有些難以接受,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承認,松音極有可能就是個修仙者。 有意無意,孤讓松音開始漸漸淡出眾人的視線,不管是什么原因,讓松音一直在孤的身邊,她終究還是有恩于孤,這么些年,若非松音,孤肯定不會有今天,孤是個明君,也是個明理之人,若是她真有什么壞心,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 時光荏苒,孤文武并重,所以朝堂上的官員都是孤親自提拔起來的。一日,太子在殿下說話,不知怎么的,孤的眼光就看到了宮殿外的初雪,都城已經(jīng)好些年沒有下雪了,上一次還是在十二年前,所有的聲音都開始遠離孤而去,孤頓時有些茫然了,太子已經(jīng)成長,對于時下的問題都能處理得十分到位。 而孤……已經(jīng)在位五十有三年了,半輩子已經(jīng)過去,孤的鬢角早有了白發(fā),是時候?qū)⑦@片江山交給孤的太子了。 又是一年春華綻放時,孤暫居在江南的一處園林中,只有皇后與幾位得寵的宮妃一同遷了過來,松音也跟了過來,這倒是讓孤有些奇怪。 一日,皇后有些乏了,便去休息了,只剩下松音與孤兩人,孤緩緩喝著清茶,而松音則是看著旁邊的粉花發(fā)呆。 過了一會兒,孤動了動嘴巴,還是出聲道:“坐下吧,你乃修士,不必如此拘禮?!?/br> 松音看了孤一陣,突然笑了出來,輕輕用手將那縷被風吹動的發(fā)絲收攏到耳后,也不拘泥,直接坐在了孤的對面,道:“皇帝好眼力,我還在想你什么時候會說出來。” “孤雖乃凡人,但是還是有些眼界的,修士的容貌數(shù)十年如一日,再加上其他的枝葉末節(jié),總是能夠想到的?!奔热欢颊f開了,孤也沒有什么好顧及的了。與松音想出了數(shù)十年,此番的平靜,卻是極少的。 松音看了孤一會兒,只不過微微一笑,她的周身突然一陣變化,孤有些驚駭,但是那變化只不過是一瞬,孤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結束了。 在孤面前的,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但是她身著素色絲裙,腰間銀藍的絲帶隱隱晃動著如水一般的波動,長發(fā)直披與身后,簡直令人不可直視。 “因為一些愿意,要在皇帝身邊沾染些紫氣度劫,現(xiàn)在劫數(shù)已過去大半,還要多謝皇帝這些年了?!彪m說看不清松音的面容,但是孤也看過殘本,修仙之人禁忌頗多,說不一定這就是一個。 “哦?這倒是愿聞其詳?!辈贿^孤倒是也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居然讓一個修士愿意以一個丫鬟的身份在身側數(shù)十載。 不過松音倒是不愿多說,只不過含糊了幾句便揭過,孤對另外一個問題開始好奇了:“此番你露出真容,可是要離去的意思?” “皇帝多慮了,修仙之人的劫數(sh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過的,皇帝乃天道所定之人,紫氣盈身,乃是一代明君,現(xiàn)如今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這數(shù)十年來,我也看在眼里,皇帝為了這個天下做了很多?!?/br> 她頓了頓,似乎是心有所感,抬起頭,接住了一片飄落的花瓣,道:“從前我只認為,修士的道才是道,凡人再怎么努力,也難以超越,但是皇帝教會了我一件事情:有些事情,修士做不到的,凡人可以做到;有些事情,修士做得到的,凡人一樣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做到更好。”松音的聲音很柔和。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走。”脫下了那個沉重的擔子,孤說話也不那么拘謹,拘謹了一輩子,也夠累的了。 “百年之期,自然是百年才行,可是凡人壽命有限,好在皇帝你身上紫氣充盈,彌補了這個問題,只需勤加修煉,再過十五年便好?!彼梢粽f的話倒是輕飄飄的,孤卻是頗有些無語,這一百年有多長,凡人無所得知,但是在松音眼里,卻好像是一年兩年般,不過想到她的身份,孤又沒有話可以反駁了。 孤已垂垂老矣,在臨走前,隱隱見到一個身著素色的女子出現(xiàn)在孤的眼前,她的聲音極為清澈:“皇帝,十五年已到,我度劫成功,便要離開了。凡人壽數(shù)雖有限,但是轉世投胎,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的。” 還沒等孤說什么,就感覺到多日來因為沉珂的病體在瞬間舒暢了不少,清爽的涼風習習吹來,孤舒了一口氣。 第525章 五二五陽澤兇魂(一) 離開了江南的那處隱居小筑,松音的心情可以說是格外的好,借助皇帝的濃厚紫氣,只不過花了八十余年便將境界鞏固完成。也虧得皇帝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周身的紫氣濃厚,松音待在他的身邊,不需要什么秘術,也能夠感受到那位皇帝身上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或許是修煉虛納百合之時,松音有幸融入天道之中,所以她對于一些特殊的氣息也猶為敏感,那皇帝周身被一種奇特的“氣”所圍繞,而且隨著皇帝親政后越發(fā)濃厚,更讓松音明白了皇帝恐怕就是那個她需要的人。 凡人的生老病死乃是常事,皇帝的壽數(shù)已盡,松音做不了什么,只能幫上一點小忙,至少讓他走的時候不會那么痛苦,而是充滿了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