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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觸不可及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以往,四罐紅雙喜,一包萬寶路就足以讓他肆意時日,如今得一支蒙特克里斯托雪茄 ,便可感知他眉宇間的意氣風(fēng)發(fā)。

    近來好幾個內(nèi)地的客戶聯(lián)系他辦事,有些還是幾年前在賭場時就已經(jīng)相識,好不容易歇業(yè)一天就將家中舊物重新置辦。

    男人大抵如此,但凡有點(diǎn)錢,便開始享受所謂的生活,揮霍無度更是本性,這一切的一切除卻好面子,還有一個還有原由,則是隨心所欲不愿委屈了自己。

    這點(diǎn)錢于他而言無所謂,王彧堯還打算換新居,不過得隔些時日,因?yàn)檫@里一到夏季就多雨,更糟糕的是由于房子年代久遠(yuǎn),一到大雨便會漏水。居住環(huán)境及氣候與溫哥華簡直大相徑庭。

    九龍?zhí)巵啛釒?,夏天多雨,到冬季卻少雨,而溫哥華終年氣候溫和,環(huán)境宜人,那里華人很多,王茵和王彧堯當(dāng)時就居住在華埠。

    外頭人來人往的嚷聲,搬東西的嘈雜聲,吵得王茵半點(diǎn)興趣也無,她起身拄著盲杖打算回臥室。

    一路握著盲杖敲敲打打摸索到窗前,驚覺前方一個障礙物,她定住腳步,伸長手臂用盲杖碰了碰,再小心翼翼俯身摸上去,觸感柔軟,原先這里的長木凳竟換成了單人沙發(fā)。

    手繼續(xù)緩緩朝著左邊移動,觸到的卻是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沿著蜿蜒的圓弧表面到達(dá)底部機(jī)箱,她克制不住雙手,摸至圓盤槽內(nèi)。下一秒,她居然松開手,再次摸上去,確認(rèn)無誤時,神情更是驚訝。

    “是留聲機(jī)!”她興奮地喊出聲,心中歡喜,連帶雙手顫抖。她沒料到,王彧堯居然會為她買留聲機(jī)。

    此時,王彧堯走到門口,頓步望向她,見她一驚一乍的表情就了然,嘴唇微勾,語氣十分得意,“以前在華埠看你躲在房間聽歌,怎么樣,你鐘不鐘意?”

    王茵連連點(diǎn)頭,可還是壓制住雀躍地內(nèi)心:“上次不是說存款快用完?”雖然心中歡喜,還是問他為何還這樣大手筆,那次不是同她講好了,這陣子要節(jié)儉。

    王彧堯只覺得好笑:“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你記得這么清楚,總不能讓你同我越過越差。多少錢無所謂,最要緊是過得舒心?!毖哉Z間盡是桀驁。

    他可不愿過那種縮手縮腳的日子。

    說罷,王彧堯瞇眼,身子往后微傾斜倚著門梁,抽一口蒙特克里斯托,輕巧吐出煙圈,眉眼間盡是慵懶愜意。

    抽完煙之后,他又拿幾十張黑膠唱片放在老式留聲機(jī)旁繼續(xù)說:“我不知你平時聽得什么歌,不過,這些都是這兩年來最流行的,還有古典音樂?!?/br>
    低頭看了眼封面,隨即眉頭緊皺。什么鬼!這上面的英文字母他一個都不認(rèn)識,為了保面子,他干脆住嘴。

    這些都是他去鴨寮街挑選的。當(dāng)時店家見他出手闊綽,便給他介紹了一堆唱片,他只好裝作略懂一二同人家選碟。

    他不由分說抽出一張唱片,放入她掌心:“這封面的字我讓輝仔重新刻了一遍,你想聽哪個可以自己選?!?/br>
    “無所謂,只要是你選的,我都鐘意?!蓖跻鹈蛏厦娴目套?,是巴赫的大鍵琴和小提琴奏鳴曲,lp黑膠唱片。

    不得不說,王彧堯十分細(xì)心,知道在封盒上刻片名。不然英文字母又無人認(rèn)識,她沒法選擇。

    “彧堯,你對我好好?!贝藭r此刻她內(nèi)心悸動,連帶語氣也變得幾分哽咽。

    她想,大概這輩子除了王彧堯,恐怕可能再也沒人會無條件對她如此,與他相依為命十幾年這種依賴感早已成習(xí)慣。

    他有過片刻動容,清湛的目光倏地燃起一束微光,語氣還帶著三分寵溺:“傻女!”又不可一世彎嘴輕笑,笑容停滯須臾,還未等她繼續(xù)講,王彧堯拿過唱片拆開包裝盒,“來試一試?!币贿呏v,還不忘將唱片放入轉(zhuǎn)臺中。

    唱片隨唱針悠悠回轉(zhuǎn),伴著“噼啪噼啪”極細(xì)微的雜音,溫潤和諧的音樂緩緩流淌。

    王茵不由自主的跟著輕聲哼唱,隨著音樂的輕重緩急,指尖擢點(diǎn)在留聲機(jī)旁,整個人也沉浸在此時微妙的氛圍中。

    午間的一縷陽光透過窗口照射在王彧堯的身上,對面王茵籠罩在陰影中,她的臉隱藏在暖光背后。

    王彧堯斂神若有所思地望著她,良久……

    她并未察覺。

    誰也不忍心打攪這片刻的靜默。

    末了,他抬手摸她頭,嘴角噙笑,頓覺時日如飛,生活溫軟。

    ☆、第四章

    尖沙咀水車屋三樓的鐵板燒內(nèi),guntang的鐵板上濺起滋滋地油渣沫,這里有酒意未消的客人,夜店美女,生意很是熱鬧。

    “你同蔣永健認(rèn)識,要不要同他講開飯店,反正我跟住堯哥你發(fā)財(cái)。”輝佬坐在桌旁,嘴角煙霧漂浮,他理了理袖口,像開會員工與老板一同出謀劃策。

    王彧堯肅目搖頭,“蔣永健那里恐怕不好講?!比躺砥幢P上來,他夾起一枚三文魚便塞進(jìn)嘴里,幾口咽肚,更懶得細(xì)細(xì)品味。

    片刻后,他斂神嘆氣又說:“九一年,我在倪康手下做事,砸過他場,搶他不少生意,雖然過了這么多年,但上次在他開的那家海鮮館碰見他,他表面雖與我飲酒釋前嫌,心中可不是這么想。”

    輝佬早已經(jīng)按捺不住,舉出一切可能勸說:“那不如向倪正良下手。反正他也是接手他老子的公司?!?/br>
    王彧堯的小店經(jīng)營也將近半年,他發(fā)覺長此以往不是辦法,等攢夠錢打算同輝佬再謀出路。

    “我同倪正良交情淺,他最瞧不上我們這類人,人家守著他老子留下的大公司,錢多到數(shù)不完,多年無聯(lián)系,見面一張口就是同他做生意,他會理你?”

    要說起當(dāng)年97前不少社團(tuán)大佬紛紛移民。那時蔣永健和倪康各占新界和油尖旺,兩人呈水火不容之勢,97后政府掃黑力度越來越強(qiáng),蔣永健想躲避警察,了卻一身麻煩,早在美國證券公司匿名開戶,把資金逐步轉(zhuǎn)移。

    而倪康早料到之后的日子不會同以前那樣好過,便轉(zhuǎn)行正道,將這些年撈到的非法資金,注冊一家公司,在國外上市,再發(fā)行股票,表面上改頭換面,實(shí)際將一切轉(zhuǎn)到地下cao作。幾年后,倪康逝世,便由兒子倪正良繼承家業(yè)。

    輝佬還不死心:“可是小茵在你手里。倪正良同她畢竟是親兄妹一場,他會給你幾分……”

    還未等輝佬說完,王彧堯忍不住發(fā)飆,咬牙敲他一記響頭,語氣暴躁:“小茵關(guān)他什么事?我王彧堯還需要靠一個女人來發(fā)家?你有沒有搞錯,她是我妹!你是閑命太長還是見我麻煩不夠多,在小茵面前提倪正良,你知不知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br>
    一記爆栗敲得輝佬兩眼冒金星,他揉了揉發(fā)暈的腦袋,老實(shí)住嘴,不再輕易出餿主意。

    王彧堯放軟語氣:“開飯店事情你不要管,慢慢來,錢不夠就博命賺嘍,等店里生意蕭條了再轉(zhuǎn)讓。這世道就是這樣,沒得錢,誰會應(yīng)你,給你的薪水不要都拿去炒股賭馬,留點(diǎn)給家人用。”

    輝佬突轉(zhuǎn)話題,笑得咸濕:“堯哥,今晚去不去大富豪?”

    最近聽說大富豪新來了幾位年輕水靈的舞小姐,輝佬早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去泡夜場,本港夜生活本就豐富,大多數(shù)人白天起得晚,晚上都穿得光鮮靚麗去夜店舞廳尋刺激。當(dāng)然得叫上王彧堯一同風(fēng)流。

    王彧堯目光睥睨,不耐煩說:“晚點(diǎn)再講,我先回去看看小茵?!?/br>
    王彧堯深知,以他現(xiàn)在地位與蔣永健講開大飯店實(shí)屬天方夜譚,昔日風(fēng)光不在,你去與他人空談理想抱負(fù),對方肯定笑掉大牙。至于倪正良就更不用談,這家伙骨子里本就瞧不起平凡人。

    他不急,做任何事情首先得沉住氣,舍本逐末終究會功虧一簣,只要掙到錢,這些都是早晚的事情。

    彌頓道不知是地段搶眼還是為何,王彧堯店鋪?zhàn)饨鹨辉卤纫辉聺q,他劃算著幾時用高價(jià)將店面轉(zhuǎn)讓。

    晚間時分,輝佬喜歡去砵蘭街的暗娼消遣,白日的砵蘭街只是一條普通街道,無任何的特別之處,到了晚上,一路燈箱相繼亮起,只靠著上面幾個明價(jià)標(biāo)碼的醒目大字來招攬客人,這里一直連接至山東街,上海街,奶路道,每逢晚間,幾個身穿黑色露肚衫的女子行走街頭,臉上蓋著老式粉底和胭脂,看不清姿色幾何,卻將半公開的皮rou生意包籠。

    王彧堯素來不愛這種地方,無其他原由,純粹是不想得病,他給輝佬放一個晚上假好生消遣,讓輝佬隔天下午去寶生銀行開戶,再由他親自轉(zhuǎn)賬去內(nèi)地。兌換店在銀行的轉(zhuǎn)換金額,會受到本港法例監(jiān)管 ,但他們轉(zhuǎn)賬的資金不算大,也只當(dāng)做一般轉(zhuǎn)賬而非匯兌的形式。

    將一天的事情安排完畢,王彧堯收拾東西回屋,王茵正仰躺在沙發(fā)上聽古典音樂,她雙目微閉,聽到外面?zhèn)鱽砺曧憰r嘴角上揚(yáng)。對她而言,眼睛看不見的唯一好處就是聽覺敏銳了不少。

    他輕推房門,走進(jìn)房間經(jīng)過床前時順手拿過毛毯,俯身小心翼翼為王茵蓋上。后窗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斜射進(jìn)來,房間里滿是陽光的味道。

    對于王茵而言一天差不多過完:“回來了?!彼龘纹鹕碜?,往上挪動位置。

    王彧堯坐到沙發(fā)邊緣,揉了揉她頭發(fā):“有沒吃飯?”

    她先是“嗯”一聲,再舉手比劃,“只吃了一點(diǎn)點(diǎn),現(xiàn)在又肚餓?!?/br>
    “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王茵低頭抿嘴一笑,然后拽住王彧堯衣袖輕輕搖晃:“我想吃意面?!?/br>
    王彧堯沉吟片刻,輕拍手掌,立即去廚房。

    王彧堯突然的主動確實(shí)讓王茵受寵若驚。她和王彧堯生活在一起,都是傭人做飯,他幾乎從未下廚。王彧堯成天忙于賭場事務(wù),她又住校學(xué)習(xí),一個月也碰不到幾次面,甚至回到家他們也很少說話。

    那陣子,她就像一個被冷落太久轉(zhuǎn)而和父母賭氣的孩子。直到回港,這一切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時候人往往是這么貪心,以前雙目無事時,王茵希望每次放假回家都能見到王彧堯,如今失明后,精神上越發(fā)的依賴他,更期盼能時刻有他陪伴。

    現(xiàn)在王彧堯?qū)λ月犛?jì)從,百依百順。每天按時回家關(guān)心她病情進(jìn)展,她對這種感覺即將上癮。

    有時她惱也這個衰地方,惱回港莫名徒生事端,偶爾向王彧堯發(fā)問,“我們?yōu)楹我剡@里?你這么想回來究竟是為何?”

    王彧堯沉吟片刻回答她:“這才是我們的家,不回港地難道要在溫哥華待一世?”

    “至于我為何想回來?不知掙錢算不算我一中心事。有了錢就可以隨心所欲,我還要治好你眼睛,不是因?yàn)槲遥阊劬σ膊粫軅??!?/br>
    提到王茵的眼睛,他心里更加自責(zé)。

    那日上街的大頭仔帶著一幫老友來鬧事,話不投機(jī)便開弓干架,當(dāng)時情形極其混亂,輝佬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他將大頭仔制伏在地一頓暴打,沒料到后面有人手持鐵棍偷襲他,最后是王茵替他在背后擋了一棍,整個人摔倒在木柜旁,撞到頭破血流,驚得王彧堯快要發(fā)瘋,若不是王茵之前已報(bào)警,警察突到,他早就要了那幫人的賤命。

    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更放不下往日的輝煌過去,不愿意默默無聞在新村待一世。哪怕不撈偏門,他總覺得自己還能憑著雙手再東山再起。

    到十一月底,阿婆同王彧堯好說歹說,總算確定日子出門去拜黃大仙。

    今日風(fēng)和日麗,阿婆帶王茵去黃大仙祠,王彧堯還在旺角小店忙事,故而讓她們先行一步。此刻,正是艷陽高照,萬里無云,陽光將王茵整個人暈染在一層暖色之中。

    眾所周知黃大仙廟是香火鼎盛,求神拜佛的信徒更是絡(luò)繹不絕,廟宇內(nèi)更有不少內(nèi)地游客。

    來到黃大仙廟,阿婆帶王茵先從黃大仙大殿開始祭拜,大殿內(nèi)只供嗇園弟子進(jìn)入,一般善信只得在殿外遙拜。

    殿外熱鬧非凡,除了王茵還有其他信眾跪拜于兩旁,阿婆燃三炷香遞給王茵,她舉香俯身下跪團(tuán)上,磕頭虔誠拜仙師,王茵本無信仰,此時此刻她竟盼仙師顯靈,讓她重見光明,王彧堯諸事順利。

    許過愿,阿婆挽著她來到大殿旁邊的盂香亭,這里是祈求健康之所,還未跪拜,阿婆似想起什么,又趕忙說:“剛才只顧著帶你跪拜,卻忘了我還要抽簽。人老記性差,你先在這里等。我抽支簽就來?!?/br>
    王茵站在殿前,伸長盲杖敲打青石板路,周圍人來人往,下臺階時沒留神,瞬間栽倒在地,盲杖被人踢至前方,她忍痛伏在地上顫顫驚驚伸出手到處摸索,觸到游人的腳底時整個人嚇得蜷縮成一團(tuán)。

    嘈雜的聲音、混亂的人流,讓她陷入一陣窒息般的恐慌中。

    圍觀者甚多,大家唏噓原來是個瞎子。

    王茵咬牙不肯求人,只是伏在地上尋盲杖。

    有好心人上去為她撿起盲杖,勸說:“小姐,你眼睛看不見,一個人盡量少來這種人流量聚集地,出了事怎么辦?!?/br>
    她神色微滯,幾乎是下意識攥緊對方遞來的盲杖,點(diǎn)頭道謝。

    阿婆在大殿抽簽后,找到人解完簽,心中歡喜過后,才記起王茵人還留在盂香亭。

    王彧堯趕到大殿時,阿婆只得神情委屈,支支吾吾向他說明:“剛才還在盂香亭跪拜,我只去抽支簽,她就不見了?!?/br>
    “頂你個肺!”王彧堯猛抽一口煙,暗罵一句,更惱自己沒早點(diǎn)來,甩手狠扔掉煙蒂大聲道:“你看著我做什么,去找??!我給你這么多錢讓你好好看住她,你怎么做的,她眼睛看不見,能走去哪里!”他心想她眼睛看不見,應(yīng)該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王彧堯挨個詢問路人,后來盂香亭一解簽人告訴他,“你是講,那個穿白衣衫還拿著盲杖的靚女?剛剛被好心人扶去經(jīng)堂?!?/br>
    最后王彧堯進(jìn)經(jīng)堂,見王茵正坐在木椅上同辦事人員講話。他俯身扶她起來,卻被王茵不著痕跡推開他,解釋道:“別擔(dān)心,我自己可以走的?!?/br>
    自她視力日漸模糊后,王彧堯已不記得王茵是第幾次說這樣的話。

    晚間餐桌上,王彧堯強(qiáng)忍著脾氣沒沖阿婆發(fā)作,吃過晚飯,王茵回屋鎖門,倒在床上兀自嘆氣。

    “小茵,開門好不好?”王彧堯在門外擔(dān)心她狀況,從回屋到現(xiàn)在沒見她說過一句話。

    王茵拄著盲杖,開門后,又立即轉(zhuǎn)身沿著墻壁摸至沙發(fā)處坐下。

    不等王彧堯開口勸慰,她攤開雙手,無奈嘆氣,言語卻出奇平靜:“你都看到了,這些日子,我連生活都無法自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么都做不好。我好想工作,我不想天天呆在家,可是出了這扇門,我連自己都顧不住。”

    看看今日,在現(xiàn)實(shí)中,連出個門就曉得有多麻煩。她總想著證明自己同常人無異,但越想這樣內(nèi)心就越受挫。不知自己幾時才能好,再這樣下去她發(fā)覺自己會得抑郁癥。

    王彧堯目光暗淡,摸她頭,好生哄說:“別亂想,這些都不用擔(dān)心,等你眼睛好了再出去工作。我養(yǎng)你到大,不至于連你往后的日子都供不起。”

    這些日子,王茵總是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自立自強(qiáng)的模樣,她的倔強(qiáng)驕傲和內(nèi)心深處的自卑王彧堯都看在眼里。所有種種,無一不在鞭笞著自己的內(nèi)心?;馗劢佣B三發(fā)生的糟事,簡直壓得他要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