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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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應(yīng)聲,車停好,下車前,他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只一件拉絨運動衣,也沒在外面披件什么,俞蘇杭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說:“出門比較急。” 就是在怪他催她咯?鐘聲猶豫了一下,還是探身過去,從后座上拿了一件外套,扔在俞蘇杭身上。她拿起那件外套,上面尚且殘留著他的體溫:“給我你穿什么?” 他沒答話,像是沒聽見一樣。兩人下了車,俞蘇杭披上鐘聲的外套,在寒冽冷風(fēng)中,她見他只穿了一套純黑色的運動裝,張口想說話,可想想又沒出聲。 跟在鐘聲后面走了十幾米遠(yuǎn),他突然停住,俞蘇杭差點撞上去,急忙剎住腳步,她應(yīng)著他的聲音抬頭看他,只聽他說:“有點冷?!闭f著,動作略有些僵硬地牽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涼,瞬間被他掌心里的溫?zé)崴?,令她不自覺一顫。俞蘇杭真要懷疑自己是寒冷體質(zhì),明明穿得比鐘聲多,可手冷的人卻是她。 被他牽住手,俞蘇杭有些不自在,兩千多個日夜沒碰觸過他的手掌,太多的是非橫亙其間,一時間她難以自處,在他手中掙了掙,說:“我不冷?!?/br> 他愈發(fā)箍緊她的手:“我冷?!?/br> 她一愣,怔忪間,他已帶她步入一家早餐店,店是小區(qū)店,他們小時候就存在了,俞蘇杭微訝,沒想到這家店竟還在,她記得,當(dāng)年最喜歡喝這家的豆?jié){,馥郁濃稠,入喉絲滑。 店里的伙計早已換了一批人,豆?jié){卻還是那個味道,當(dāng)真是物是人非。 俞蘇杭拿起骨碟里的雞蛋,把蛋殼敲出裂縫來,剛剝掉一塊蛋殼,鐘聲已經(jīng)伸手過來,把她手里的雞蛋拿了過去,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輾轉(zhuǎn)利索,剝干凈蛋殼,又剝開蛋白,用筷子夾出里面的蛋黃,將蛋黃撿到俞蘇杭碗里,他慢條斯理吃起蛋白來。 俞蘇杭驚訝看向他,那是他們從前的習(xí)慣,她喜歡吃蛋黃,他負(fù)責(zé)消滅蛋白。 鐘聲神色淡漠,雖沒看她,卻似乎察覺出她的訝異,用一種說“今天是個好天氣”的語氣扔下一句話給她:“有些習(xí)慣,時間改不了?!?/br> 早餐用完,鐘聲帶俞蘇杭在附近走了走,俞蘇杭問他:“網(wǎng)球早上打?” 鐘聲冷聲說道:“下午?!?/br> 俞蘇杭低頭:“恩?!?/br> 他帶她走到一棵樹前停下,俞蘇杭盯著樹身一道道的劃痕,眼角干澀起來。鐘聲伸出手,修長手指輕觸著最上面的一道痕跡,若有似無地劃過,說:“還記不記得?” 俞蘇杭當(dāng)然記得。 她初一那年,突然發(fā)現(xiàn)鐘聲個頭一路往上拔高,她與他的身高差距逐年拉大。初三開始,她就拉著鐘聲到樹下,她后背緊貼樹干,讓他在樹身上刻下她的身高記錄。 初三上、初三下、高一上、高一下、高二上、高二下、高三上。刻到第七條時,鐘聲說:“蘇杭,你這樣殘害樹身,是要遭報應(yīng)的?!?/br> 蘇杭吐吐舌頭:“我才不怕,反正都是你刻的?!?/br> 鐘聲輕輕彈一下她腦門,沒等他說話,她已仰著臉,朝著他笑得賤兮兮的:“不過我愿意代替你遭報應(yīng)?!?/br> 后來她高三畢業(yè),暑假最熱的那幾天,她腦袋發(fā)熱,硬是拉著鐘聲到樹下,頂著暑氣,她用小刀劃下最上面的那道刻痕,比她當(dāng)時的身高高出了兩三厘米。 蘇杭指著那道刻痕:“阿聲,等我長到這么高,你娶我好不好?” 浮煙往事隨著她逐漸朦朧的眼消散開來,俞蘇杭點點頭:“記得?!?/br> 鐘聲把她牽到樹下,對照著最上面的那道痕跡。這些年,她竟沒怎么長高,那道痕跡仍在她頭頂上方一點。他垂眸看她,寂寂的眼神,語氣里似乎有些失落:“你該穿高跟鞋出來?!?/br> 俞蘇杭:“下午要打球。” 鐘聲反常地笑了笑,沒有聲音,了無痕跡的笑,讓她誤以為是自己眼花。 鐘聲驅(qū)車帶俞蘇杭去吃午飯的路上,俞蘇杭中途接到一個電話,家里保姆打來的,說靳尋帶俞奕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她不自覺中皺了眉,掛上手機,她心事重重。 鐘聲眼風(fēng)輕掃過她,淡淡的一瞥,沒問什么。 中午等餐時,她坐他對面,覺氣氛壓抑,心里微嘆氣。 他突然問她:“跟他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俞蘇杭:“誰?” 鐘聲:“跟你一起的那個。” 俞蘇杭:“靳尋?” 鐘聲沒說話。 俞蘇杭說:“幾年前,巴黎認(rèn)識的。” “你跟他……”話說到一半,他斂下眉眼,微有些不耐煩地喝了口水,像是自言自語,說:“算了?!?/br> 俞蘇杭無言。 過了會兒,飯餐上桌,中國家常菜,鐘聲慢條斯理為她撿出菜里的香菜,怕他麻煩,俞蘇杭說:“我現(xiàn)在可以吃香菜了?!?/br> 鐘聲動作一僵。 他抬眼看她,譏諷一笑:“我忘記了,你不是我,有些習(xí)慣,時間能改變得了?!?/br> 她喉嚨口有些干澀,蠕動了下唇,卻沒說話。 下午打球,鐘聲把俞蘇杭當(dāng)仇人似的,球打得既快又狠,準(zhǔn)確無誤砸在她身上。 俞蘇杭球技還可以,可在鐘聲面前卻絲毫沒有招架能力,她接不住球,又躲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顆亮黃`色的網(wǎng)球劃破風(fēng)撞在她身上。 他像是在拿她出氣。 鐘聲有刻意控制力道,球打在俞蘇杭身上的力道并不多重,但也不輕,一下一下,用最直接最尖銳的方式,宣誓他的憤怒,積攢了七年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