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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恩師在線閱讀 - 第55節(jié)

第55節(jié)

    白檀一抬眼便看到他的倦容,膚白如瓷,攏了燈火的一層黃暈,盈盈散入眸中,縱然臉色沉郁,眼下看來也柔和了幾分。

    故地重游,難免會引起當(dāng)年那段不堪回首記憶,白檀以為他是因此不快,笑了笑打趣道:“你這次可是托了我的關(guān)系才有地方落腳,可得在我跟前高興些,否則我便不收容你了?!?/br>
    司馬瑨嘴角終于帶了絲笑,舉箸用飯:“那我還是多吃幾口,免得被趕出去后餓著肚子?!?/br>
    吃飽了飯就到了后半夜了,白檀初到吳郡,太過興奮,竟然還不困,便叫婢女找了本書來給她看。

    司馬瑨坐在她身邊擦拭他的長劍,下人們一見就全都遠遠躲開了。

    也多虧周懷良臨走前交代過,若兩位客人有事便去伺候,無事不要打攪,他們決心謹(jǐn)遵吩咐,絕不去跟前待著。

    房中燈火微搖,一人捧書,一人持劍,相鄰而坐,絲毫不覺有何突兀之處。

    司馬瑨擦完了劍,取了案頭的紙筆開始寫信。

    白檀瞄了一眼,一封一封,發(fā)完各地的都有,還有許多是寄往都城的。

    她心思微動:“怎么,你打算翻案了?”

    司馬瑨抬眼:“不只是昭雪,我要的是反擊?!?/br>
    白檀挑眉,就知道他不會這么溫順。像他這種熱衷折磨他人的人,豈會束手待斃地受他人折磨。

    她心里也恨著呢,好端端地東山教著書,結(jié)果卻被卷入了案子成了同謀,反擊的好,最好將那個庾世道整垮了才好。

    哦,還有那個幺蛾子歷陽王。

    她丟開書,伏在案邊看了片刻,忽然問:“當(dāng)年江北士族叛亂,你究竟知道多少?”

    司馬瑨筆停了一下:“該知道的都知道?!?/br>
    白檀嘆息,此事牽連甚廣,平叛后卻只有寥寥數(shù)人擔(dān)了罪被處決。若庾世道真如他所說是率領(lǐng)叛軍的主謀,這么多年能逍遙法外,豈是好對付的。如今庾世道陷害他,必然是擔(dān)心他成了儲君后重翻舊案。

    “若你斗不過他可要如何是好?”她歪了歪頭,看著司馬瑨。

    司馬瑨寫完最后一封信,擱下筆,幽幽道了句:“斗不過你只能守寡了?!?/br>
    “……”

    白檀翻了個白眼,起身要走,卻被他拉住扯入了懷里。

    燈火被他順手掐滅,他攔腰抱著她轉(zhuǎn)去屏風(fēng)后,壓著她躺去床上。

    白檀回神時人已經(jīng)陷在柔軟的錦被里,司馬瑨的呼吸在她頸邊繚繞,唇貼著下巴吻過來,起初溫柔細(xì)致,很快便成了疾風(fēng)暴雨,從她的唇邊一直蔓延到頸邊。

    她隱約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了,整顆心都提了起來,腦袋發(fā)沉,臉上開始升騰出熱氣。

    司馬瑨一手抄著她的長發(fā),手掌一直滑到她的臉側(cè),另一只手還捏著她的手腕,稍稍握緊些,她便感到微微的疼。

    腰帶被扯開,衣襟散去,司馬瑨的手扶在她的腰側(cè),渾身緊繃似弓,手下不覺用力,她愈發(fā)吃痛,忍不住低吟了一句:“疼……”說話時整個人都已軟成了一灘泥。

    “還是這般怕疼?!彼抉R瑨在她耳邊低語,沉沉似佳釀,將白檀灌得昏昏沉沉。

    但這不過是開始罷了,很快白檀就不只是這么輕輕抱怨一句了,甚至幾乎是哭喊了出來,重重抓了一把他的背:“疼疼疼……疼死了啊啊啊??!”

    司馬瑨以吻封住她唇,呼吸粗重。

    這一晚注定是睡不好的。

    白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司馬瑨已經(jīng)起身,她渾身酸疼,翻了個身,趴在床上不愿動彈。

    她沒貴女的命,自力更生慣了,可偏偏生了副貴女的身子,碰一碰就青啊紫的,疼的要命,昨晚這一遭簡直是要了她半條命。

    身上淋漓的汗水尚未干透,她之前想的是對的,真的不能在司馬瑨面前喊疼,他只會愈發(fā)變本加厲地摧殘她罷了。

    折磨,這絕對是對她的折磨?。?/br>
    房門被推開,她艱難地抬手拖了錦被蓋在身上,司馬瑨已經(jīng)走了進來,手里端著熱氣騰騰的一碗羹湯。

    白檀瞥他一眼,翻過身去,露了半邊白嫩的肩頭,從脖子到臉都是紅通通的。

    司馬瑨只好連人帶被子將她抱著坐起來,將碗送到她唇邊。

    白檀終于低頭啜了一口,垂著眼也不看他,結(jié)果一碰到湯水才發(fā)覺自己的唇也被他咬破了,頓時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哪有威懾,雙頰飛紅,眸中半斂水光,全是風(fēng)情罷了。司馬瑨將碗放在一旁,抬手撫了撫她的唇,眼神沉沉,簡直有幾分纏綿的味道,忽然將她攔腰抱起朝外走。

    白檀嚇壞了,摟著他的脖子緊張地縮了縮身子:“你你你要做什么?”一邊緊緊拉住被角。

    司馬瑨抱著她到了窗邊,一手推開窗戶,白檀往外一看就愣住了。

    這宅子竟然地勢很高,遠處是一脈青山,下方便是白茫茫的湖水,竟然就是太湖!

    她簡直要樂壞了,恨不得跳幾下才好,可現(xiàn)在衣裳不整,還在司馬瑨懷里,只能重重地抓了他胳膊幾下。

    真是沒白疼周止,居然給她安排了這么個好地方,不亞于陛下圈的那塊封地了。

    高興完了她又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待以后有錢了就將這宅子盤下來好了,周懷良說不定還能算她便宜點呢。

    “高興了?”司馬瑨又將她抱回床上,端起湯碗。

    白檀從被子里探出只手來,自己接過碗來一口氣喝干了,那截白生生的手臂上也有青紫,她冷哼一聲又縮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左邊是一只河蟹,請自行腦補三萬字激烈香艷刺激那啥場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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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o( ̄ヘ ̄o#)

    明天爭取早點更= =

    你們還是給大白揉揉吧,怪心疼的,嘖……

    ☆、第47章 主婚

    王煥之近來很郁悶,每日躺在自家畫舫里在秦淮河里游蕩,好似孤魂野鬼一般。

    司馬瑨被貶出都快一個月了,他終日面對不喜歡自己的父親,還要安撫小鹿一樣受了驚的周止,過得很不開心吶。

    灌了一壺酒下肚,已有了醉意,船艙外的甲板忽的“嘭”一聲響,像是有人猛地跳上了船。一個侍從跑進來道:“郎君,郗公子來了?!?/br>
    未等王煥之發(fā)話,郗清已經(jīng)沖了進來,一把將他拉起來:“瞧你這爛醉如泥的模樣,殿下的命令到了,該做事了。”

    王煥之頓時來了點精神:“當(dāng)真?哎喲,再不來消息我可得無聊死了?!闭f完又直直仰倒下去,呼呼大睡。

    郗清袖中的信都取出來了,結(jié)果就看到他這幅模樣,氣得重重踹了他一腳。

    王煥之竟還捉住他的腳摸了摸:“哎喲美人輕點兒,輕點兒……”

    郗清惡寒地收回腳,他掐準(zhǔn)了日子要趕去吳郡,可沒時間跟他耗,將信往他衣襟里一塞就趕緊跑出船艙去了。

    吳郡的太湖上也是畫舫如織。

    白檀從窗外收回目光,拿了件披風(fēng)系上,拉開門走出去,司馬瑨正好從廊下走過來,一見到她便目光幽幽地望了過來。

    她權(quán)作沒看見,徑自出了院門。

    那晚被他弄了個措手不及,如今他是吃干抹凈心滿意足了,她可是遭了莫大的罪。

    她實在氣憤,這幾日硬是連房門都沒讓他進過,以致于他現(xiàn)在一見到她便是這副神情。

    切,自己做的好事,倒好像她欠了他似的!

    將養(yǎng)到今日身上才沒那么酸痛了,她方才見太湖上風(fēng)光不錯,便想去游覽一番。

    結(jié)果出了院門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司馬瑨跟出來了,白檀悄悄往后一瞥,他褒衣博帶,未帶兵器,神色也沒平常那般陰郁,這么一看也就像個尋常的清貴公子,沒見過的人應(yīng)當(dāng)想不到他就是以前那個駭人的凌都王。

    白檀獨自在前面走著,當(dāng)做不知道他在后面。司馬瑨也不加快腳步,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繞了一個大圈子才到太湖邊上,湖邊有船夫,白檀爬上船叫他劃去湖心,故意要把司馬瑨甩在身后。待到船夫撐船的時候,她得意地轉(zhuǎn)頭看過去,眼角卻是一抽。

    司馬瑨壓根沒看她這里,視線落在遠處,她循著他視線看過去,太湖上緩緩駛來一艘畫舫,雕梁畫棟,甚為華麗。

    船夫的船還沒撐多遠,那艘畫舫已經(jīng)到了面前,船頭立著兩個小童,乖巧地向白檀見禮:“奉郡守之命,請女郎登舫赴宴。”

    原來是周懷良,白檀自然要應(yīng)下來。

    那兩個小童又朝岸邊看了一眼:“郡守說那位公子也一并請上畫舫來?!?/br>
    白檀氣結(jié),只好又叫船夫?qū)⒋瑒澔厝ァ?/br>
    司馬瑨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一遭一樣,船剛靠岸便將她從船上拉下來,湊近她耳邊低語:“你能躲去何處?”

    白檀輕輕哼了一聲,推他站正,恰好畫舫到了跟前,反駁的話也不好說出口來。

    兩個小童擺好了橫木,白檀和司馬瑨一前一后入了畫舫,艙門開著,早有酒香飄了出來。

    白檀以為只有周懷良一個人在,進去才發(fā)現(xiàn)艙中全是賓客,卻一個都不認(rèn)識。

    那些人見到她也只是禮貌性地起身拱了拱手,司馬瑨一進來卻全都恭恭敬敬地整衫作揖見了大禮。

    周懷良笑容滿面,請二人入座,一人一案,恰恰有兩只小案空著,竟像是知道他們二人一定會來一樣。

    待到落了座,周懷良開口客套,話題又全落在了白檀身上,全然不提司馬瑨半個字:“今日有幸得見文才,諸位可一定要借機好生討教一番吶?!?/br>
    他的旁邊坐著個清瘦的中年人,臉色蒼白,瞧著有幾分病態(tài),容貌卻看著有些熟悉。他第一個開口,朝白檀舉了舉酒盞:“在下楊賜,與令尊白仰堂有過數(shù)面之緣,與令堂郗夫人也算舊交,倒是第一次見到女郎?!?/br>
    白檀恍然想起來他是誰了,這是先皇后的母族中人啊,看年紀(jì)也許是先皇后的兄弟,難怪覺得眼熟,相貌與司馬瑨有三分相似呢。她笑著客套了一句:“是在下有幸才是?!币贿吤槊樗抉R瑨,真看不出有他親戚在場,沒有半分熱情啊。

    楊賜之后又有幾人自報家門,與她結(jié)識,都當(dāng)做司馬瑨不在的樣子。其中有許多都是楊氏族人,也有朱張顧陸四大江南士族中人,年紀(jì)參差不齊,都是文人模樣。

    他們與白檀以往在都中結(jié)識的那些士族大不相同,少了些許官場氣息,開口閉口也不提仕途和家族里的事,大約是因為司馬瑨在場的緣故吧。

    周懷良好清談,這么多人齊聚一堂,有酒有菜有情懷,當(dāng)然要抒發(fā)一番,便起了個頭:“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親,小人甘以絕,彼無故以合者,則無故以離。我們今日來談?wù)劸优c小人如何?”

    清談不談國事,多談周易和老莊,他會以此開頭也不奇怪。

    楊賜問白檀:“女郎不妨先說一說?!?/br>
    白檀瞥一眼身旁端坐的司馬瑨,慢悠悠地開了口:“君子與小人不過一念之間罷了,有時甚至是帶著功利性的?!?/br>
    楊賜一怔:“何解?”

    白檀道:“若有人行惡事而不知悔改,可謂小人乎?”

    楊賜點頭:“然也?!?/br>
    “若此人又精通救國之道,數(shù)次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可謂君子乎?”

    “然也。”

    “既是小人,又是君子,如何判定?不外乎他不救國時做了惡事便被認(rèn)定為是小人,待需要他救國時便又忘卻了他做的惡事,將他奉做了君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