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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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林墨一揮袖便離開了,但是那群大臣卻沒有離開,依舊跪在大殿里,除了之前站起來的蘇長風,其余人都齊刷刷的跪立在原地,便是陛下走了也是一樣。 蘇長風眼前跪著的人,道了句,陛下走了,大家散了吧,便徑自離開了。 只留下一群跪在地上的官員。 崔萬之從懷里拿出一條白色巾帕,似乎想擦掉自己額頭上的汗,只是老是對不準額頭,整只手抖的如同深秋的秋蟬。旁邊的官員見到崔萬之如此行徑,有幾個有心人便挪到崔萬之的身邊,想替崔萬之擦汗。 另一群人,卻離他離得更遠了,既然蘇長風已經(jīng)吩咐了,他們也就站起,各自歸家了。比起手抖的不成樣子的崔萬之,他們雖然也遭了訓斥,但是卻毫不在意。畢竟山東巡撫乃是崔萬之大人的次子!卻和他們毫無關系。 官員陸陸續(xù)續(xù)的出去了,只留下幾個人依舊陪著崔萬之癱坐在大殿里。 崔萬之擦了幾次,還是沒有擦干凈自己臉上的汗珠,似乎有點惱了,便直接將巾帕丟在地上,他半撐起身子,旁邊有人扶他,他也一把推開,只是努力站起來,然后顫顫巍巍的朝大殿門口走去。 這時候,他不是一位精明的政客,只是一位為兒子擔心的父親。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落在他的頭發(fā)上,落在他的緋紅的官袍上,將這緋紅的官袍染的更深了點。 崔萬之突然抱住自己的頭,失聲痛哭,淚水和雨水夾雜在一起,根本分不開,也不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哭還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哭。 ==================== “崔閣老也著實應該哭哭了,畢竟山東蝗災,波及三府一十七個縣,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眼淚估計都能匯成了永定河了!身為山東巡撫,一省大員,知情也是罪,不知情更是罪!這崔閣老也著實應該哭一哭,哭一哭流亡的百姓,哭一哭無辜枉死的百姓,也哭一哭他自己!” 聽到林墨這話,蘇長風失笑?!氨菹?,山東之事,恐怕崔閣老知曉的并不清楚,不過想必崔閣老之子必然深陷其中了!” 林墨瞟了一眼蘇長風道:“蘇首輔倒是知道的蠻多的!” 蘇長風朝林墨一拱手道:“全賴陛下圣明,微臣微末之身,又豈敢與日月爭輝?” 林墨給了蘇長風一個白眼道:“看來蘇卿確實有自知之明!”說罷,便將提筆沾墨,寫了四個大字“積善之家” 林墨的書法不錯,雖然達不到自成一體,堪為大家的程度,但是也算上頗有風骨,在書法之道上也算的上是小成。只是林墨更擅長模仿別人的字跡,雖不能達到十成十的像,但是也有被模范字的九分氣候。 林墨之前便借助原主之前留下的墨寶,很認真的鉆研了一番,便是魏公公這種一直貼身的人都沒發(fā)覺什么變故,倒是蘇長風看這幾個字道:“陛下最近的字,倒是多了幾分風骨,越發(fā)的令人稱道了!” 林墨抿嘴一笑,有些得意道:“你說,我賜這幾個字給那些商人如何?” “陛下這字自然是好的,這寓意也是好的!”蘇長風見到林墨的得意的小模樣,突然有種想將他圈在懷里的沖動,因而這話也說的纏綿不已。 林墨耳朵微紅卻不自知,想著蘇長風的魅力果然驚人,不過在自己面前散發(fā)荷爾蒙,也真是浪費??!想到自己朝上對崔萬之幾乎算的上羞辱的話。 如今女主大概要借著自己整治崔萬之的事情,來整治王府的王妃了吧,也真是期待她的手段啊!想到女主,林墨又想起了蘇長風,如今的蘇長風應該對女主一見鐘情了吧,想到這里心中莫名有點發(fā)悶,不過蘇長風最后還不是求而不得,想到這里林墨才開了心。 心中暗道,既然是注定是單身狗,我也就不為難他了。 皇帝為不為難誰,揚州的鹽商自然是不知道的,這些個鹽商只知道,皇帝頒布了圣旨,若是有人捐糧,前三名者,便可以得到六品的功名冠帶,還會賜御賜匾額,甚至可以著綾羅綢緞!這簡直在一群餓貓中丟了一只老鼠,整個炸了窩! 士農工商,商賈最賤,這是自古以來人們對商人的看法。便是商人家中綾羅綢緞,金如鐵,珍珠如土又如何,便是潑天的富貴,只要有小人起了心思,這富貴便會成了奪命的刀子。不說商人三代之內不得科舉,便是這綾羅綢緞,在大夏朝法律上也是規(guī)定了,商人不準穿的。 你買的起又如何,你穿不了!雖然大多數(shù)商人不在意這條律法了,也敢穿絲綢出來了,但商人最賤這事,已然是公認的了。 因而商人最喜歡攀附權貴,這不僅是因為商人想利用權勢給自己更好的便利,也是因為商人要保住自己的財物。 一般的小商人自然好利,但那些大商人自然就更好名了,只是那些名聲又怎么比的上圣上御賜來的體面呢? 若是得到皇上的御賜匾額,若是能得到陛下的垂青,這簡直比賄賂一百個官員來的有效的多,況且,這其中還有六品官的功名冠帶,雖然不是正經(jīng)出身,也沒什么權利,但也算的上是官身了,便是說出去也是值得夸耀的一件事情,更何況,這東西意味著自家入了皇上眼中,不管如何,至少等閑人家不會想著從他們身上謀什么東西了,甚至,這事還會被記到縣志甚至史書上,活脫脫一個青史留名的機會??! 更可況,揚州鹽商斗富成風,將金葉子當做瓦片打水漂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稀奇了,以珍寶求詩詞歌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更有甚者,甚至以萬金求面丑之人…… 按林墨說純粹兩字,閑的! 平日里爭風頭已是如此,更何況在御賜之事上,那更是恨不得頭破血流! 第二十七章 山東鬧蟲災一事,在整個京城里鬧的沸沸揚揚的。 戶部衙門的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斷過,都是來戶部來捐銀子的,甚至連一些小吏都來湊熱鬧,捐了五兩六兩的也都記上了。 陛下雖然發(fā)了話,捐多少是看心意,不過底下的人也不好一毛不拔,連帶著越來越多的人也跟著捐了。 那些江浙的鹽商更是踴躍的很,有的人已經(jīng)買了大筆的糧食直接運到山東去了。 雖然朝廷中有很多踴躍捐款之人,但在這兩京一十三省官員中,任是誰也比不上寧王捐的多。 “話說那寧王,聽了山東鬧蟲災之后,立馬吩咐自己的管家,幾天之內便備齊了兩萬擔糧食,從皇上那請了旨意,立馬發(fā)往山東去了!”那店小二說的活靈活現(xiàn)的,似乎自己也站在王府里,看見寧王囑咐管家備糧賑災了! 茶館和酒樓歷來是消息傳播的最快的地方,這里有一群閑人,沒事便在這里嘮嗑喝酒,談一談國事,關心關心下時局,總之沒有什么不能說的。作為京城最熱鬧的茶館中的店小二,自然也深諳其中的道道。 只聽的店小二話音一落,便從角落處有一人接話道:“可不是,朝廷的藩王歷來沒有一個好的,不是在封地上胡作非為,魚rou百姓,便是想著要造反,到是這寧王頗有義氣,一見山東糟了災,便眼巴巴的送了糧去了,看來也是個心善的主兒!” 店小二熟練的提著手中的茶壺走到那桌客人身邊,然后看了眼空了的茶杯便,提起自己手中的茶壺,給那人續(xù)杯。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朝廷年年這么多賦稅,也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連賑災的錢都出不了,還要別人去捐,嘖嘖嘖……”店小二將客人的杯子注滿,各自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這話就有點過了!”與此同時,另一處的人卻發(fā)了聲,確是一位儒生打扮的老人,花白的胡子,一看便是應該在私塾里教書的老先生模樣,這樣儒雅的老先生,說出的話,卻不怎么儒雅了。 “寧王本來便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讓朝中眾人捐錢糧是憐惜山東受災之人,寧王捐了便是本分,不捐才應該苛責,只不過寧王所捐財物最多,便一個一個的夸耀,將朝中其他捐助之人放于何地?” 見店小二說不出話來,老先生又接著說道:“況且,寧王一個在京城的藩王,雖說有著封地的錢糧,但是只不過是其中的一成罷了,維持王府的開銷綽綽有余,這么一大筆銀子也不知是從什么地方拿來的,呵呵……” 店小二和旁邊的茶客都不說話了。 再往下說,那就是老壽星吃春藥活的不耐煩了。 只是,像老先生這樣子的人畢竟來的少,相比而言,眾人還是眾口一詞的夸寧王仁義,就差把他夸成一朵花兒出來了。 不過現(xiàn)在雖然不是一朵花兒,不過也不遠了,現(xiàn)如今,寧王可是有著賢王的名聲呢!人人都夸他仁義呢! “古人道,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天下本來便應該有德之人所有!”寧王有些得意道,“至于那些個讓竊居之位的無德之人,自然會被天下人所唾棄!” “王爺說的是,此次多虧洪秀所得的大筆財物,不僅揚了王爺?shù)拿?,更說明了王爺是有德之人?!睂幫跎磉叺闹\士道。 聽到謀士這話,寧王才想起自家府上還有個頗具商才的小妾,化名成洪秀,給自己打理財物。雖然是罪臣之女,對自己倒還算的上忠心,且不說她的商才,便是她身后沒有任何勢力,便也值得寧王倚重了。 如今崔萬之便是不致仕,在朝中威望也大減,這王妃自然也可以往后放一放了。 況且,寧王眸中厲光一閃,往日里王妃為了讓自己產下嫡子,拼了命的給底下側妃,侍妾送湯藥,因為崔萬之勢大,加上寧王也想生下嫡子,寧王也沒有去管王妃的舉動,任由著王妃一遍一遍的給自己臨幸過的人送湯藥,這熬的湯藥快成了永定河了,這王妃的肚子也沒有爭氣過。 只是如今崔萬之勢微,自己也需要一個孩子,至于王妃…… 寧王翻起了關于山東的情報,倒是可以將那宋紅秀的分位提上一提了! 宋紅秀著了一件繡著緋色牡丹的褂子,雖然室內擺了炭火盆子,也算的上是溫暖如春,只是宋紅秀身上還是穿了一件火狐貍毛做的披風,火紅的毛領襯著她白皙的肌膚,顯得分外的妖嬈。 她端起一盞茶,輕輕送到唇邊,道:“王爺回府了?” 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小丫頭行了個禮回話道:“回主子的話,王爺似乎是剛回來,好像和幕僚大人去書房商議什么去了?!?/br> 宋紅秀將唇微微沾點茶水,便放了下去,只是還沒等她放下去茶盞,便被身邊的小丫頭給接了過去。 宋紅秀嫵媚一笑,這個世界雖然沒電腦也沒網(wǎng)絡,帥哥卻著實多的很,不說遠的,便是這王府里的寧王也算的上是極品了。若是在原來的世界,這樣又英俊又多金的人也輪不到自己,更何況,自己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寧王對自己的欣賞。 想到這里,宋紅秀又是抿嘴一笑?!敝髯?,王妃請您一敘!” 宋紅秀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著打扮,見十分完美之后,便優(yōu)雅的轉了個圈便出去了。 不過是只拔了牙的老虎而已,又有什么資格耀武揚威寧王府內宅如何,林墨倒是顧不上去關心,林墨現(xiàn)在只關心自己的劇情問題! 嚓,要給寧王下春~藥暗害他,作者為了有炕戲也是醉了。 不過這段劇情自己肯定不能忽略的,山東之事,自己本來不應該管的。若是按照原劇情,應該是崔萬之發(fā)現(xiàn)之后,由崔萬之善的后。 只是他方法不得當不說,不但沒有緩解了蝗災,而且還激起了民變,弄到后來,還是蘇長風派人將民變壓下,重新救治災民的。 崔萬之可是直接被皇帝送上了斷頭臺,直接成了另一個宋丞相。 他如今的處境相比,現(xiàn)在的他的處境那可是好上太多了。 不過現(xiàn)在山東的災民的情景也比原劇情的好的多。 要知道原劇情里,山東已經(jīng)到了人子相食的地步,而現(xiàn)在,朝廷派去的人合適,賑災的糧食也陸陸續(xù)續(xù)到了。雖有患處,卻不是那樣難以處理的。 不過這段劇情不多,而且崔萬之現(xiàn)在確實也成不了氣候了,想必女主現(xiàn)在應該正在王府中打著,從前崔萬之的女兒現(xiàn)如今寧王府王妃的臉了吧。 想著接下來的劇情便是自己給寧王下春~藥,然后寧王順利的破了女主的身子,接著一舉得男的事情。 總覺得,身為一個boss卻干下春~藥害人這事,真心有點無語呢! 下春~藥是想讓他憋死嗎……什么坑爹的法子! 不過自己又不能不干qaq 林墨用手支著腦袋,一副垂頭散氣的樣子。 模范好公公魏公公一眼便看到了自家陛下,有著煩心事兒,便湊到跟前來道:“陛下今個兒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為難的地方?” 林墨掃了一眼魏公公,想起經(jīng)歷宮中風風雨雨的魏公公肯定能搞到春~藥這種的東西的!不由自主的便笑起來,招手讓魏公公走近些道:“魏伴伴,你可知有沒有那種春~藥,就是不與人交合便會死的那種春~藥!” 魏公公:…… 魏公公看了一眼林墨的頭,還是沒敢摸上去,試試看溫度。只是苦笑著道:“這世上哪有那種東西,若是真有也是虎狼之藥,肯定會傷身的!” 我的老天爺啊,陛下該不會想吃這藥,然后和蘇長風求歡吧!呸!老子絕對不許,陛下喜歡蘇長風便是蘇長風的福氣了,居然還扭扭捏捏,推三阻四!真是太不知進退了! 林墨看著殺氣四溢的魏公公有些疑惑,額,我剛才說了什么奇怪的話了嗎?怎么突然這種樣子?。?/br> 自從上次林墨將蘇長風交給自己的同心結,讓魏公公收拾妥當,魏公公便知道了,蘇長風應該是許了陛下的心意了,這簡直是自己一沒看好,自己白菜就被豬拱了的感覺,魏公公悔不當初啊,要是當時自己堅持跟著陛下,沒有去東廠的話,恐怕今天便沒蘇長風什么事兒了! 這事也著實讓魏公公氣的幾天都睡不好覺,在想了幾天之后,魏公公發(fā)誓自己一定好好看著蘇長風,要是他有什么出格的,便立馬大刑伺候。 見到陛下如此……咳咳,如此對蘇長風用心,魏公公心中雖然酸澀,但是還是打算成全了皇帝的用意,不就是春~藥嗎?想來陛下之前……咳咳,確實也應該需要一些壯陽之物,若是臨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那個咳咳的話,恐怕陛下一定傷心極了。 腦補了一下陛下嚶嚶嬰的畫面,魏公公立馬傷心的不要不要的,對林墨道:“雖然找不到那些個吃了必須要讓人交合的春~藥,不過倒是能找到其他的春~藥代替。” 當然這春~藥肯定不會傷害陛下的身體,端的要溫和。 見魏公公應承下來這事,林墨總算放下心來,算了丟臉便丟臉吧,完成劇情任務便行了。 此時的蘇長風對這一切一無所知╮(╯_╰)╭。 第二十八章 作死 山東菏澤 山東雖然有一十七個縣遭了災,但是菏澤的蟲災卻不是十分的嚴重,比起那些個連一點點綠色都被蝗蟲啃掉的縣來說,菏澤蝗蟲雖多,但隨著楊大人派各縣之人撲打蝗蟲,這災情倒是減輕了不少。 后來楊大人更是想了一個法子,在蟲災較輕的地方,放養(yǎng)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