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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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安緩緩睜開眼,眸色深不見底,露出幾分感激之情?!岸嘀x崔婕妤了?!?/br> 夜晚,杜仲良假借探傷之名去桂明宮。見到下地行走的杜容,老臉上漫過幾絲擔憂。 “老臣見過淑妃娘娘,您怎地這么快便下床了?傷可好了嗎?” 杜容將他扶起道:“此處無外人,父親不必拘束?!闭f完將丫鬟們都揮退了下去。 “你的傷……”杜仲良一臉疑惑,剛剛探子來報說她躺在床榻上,虛弱至極。現(xiàn)在卻…… “父親莫要擔心,小傷罷了,”環(huán)視四周一圈,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那個刺客從上回父親給我的那幾個人里隨便找了個假扮的?!?/br> 杜仲良瞬間明白過來,點點頭?!澳切』屎蟆?/br> “小皇后……”杜容一邊說,一邊在桌旁坐下,為他斟了一杯茶?!安荒軌虺蔀榈K我路的石頭……” 她現(xiàn)在只要一想到那小妖女臨行前對她所說的話,就渾身起了一層寒意。一個七歲大的孩子,怎么會有那樣的眼神,怎么會有那樣的語氣。那么冷,那么凌厲,那么叫人膽寒。 她聽得一字不差了去。 她說,你以為,你贏了。 杜容捏了捏手中的杯子,哼,她當然贏了。她怎么可能會輸給一個屁大的娃娃???小狐媚子裝腔作勢罷了,何以恐懼。這樣想著,那姣好的容顏上流露出幾分陰狠來。 杜仲良聞言雙眉擰起,不安地望著她問:“你是想……” “父親手下的死士,借我?guī)讉€用可好。” “這……”杜仲良握著茶杯的手一抖,環(huán)視門口一圈,確定沒人后道:“不妥,不妥,這恐怕不妥,她好歹還是當朝皇后。” “哼,”杜容冷哼一聲,雙眼嫉憤地盯著手中的瓷杯,恨不得給捏碎了。“進了鐵籠子的鳳凰,那就只能是只雞!再說,這后宮以及朝中,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屎笥诶沃胁恍⌒脑鈐ian人暗殺,誰又能查得到是我們所為?” “可是……”杜仲良仍然遲疑不決。 “父親……”杜容有些不耐煩起來,“您若是總這么縮手縮腳的,怎么能成大事呢?再者,您也不想想……父親您位居大司馬,姨娘又是太貴妃,姨娘身后還有右相。皇后之下,論身份,論家世,怎么算我都能替她接管六宮。那位子,本應當是能者居之。富貴……險中求?!彼蛔忠活D道。 杜仲良眉毛一抖,遲疑一會兒道:“那好,你可做得小心些,此事……容不得疏忽……” 陰云遮月,蟲鳴寥寥。這個夜晚,靜得詭異…… ☆、斬草 陰暗的牢房通道中,三個身穿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正小心翼翼地緩步前行??亢蟮娜瞬恢螘r突然悶哼一聲倒下,其余兩個提起刀正欲回頭,就有一雙手掐上了他們的脊骨。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們,有的地方進不得,有的事做不得。”鬼魅般雖稚嫩卻冰冷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讓兩人臉色一變。這小娃娃不是應該在牢里嗎???她又是怎么會這般比他們還精準和嫻熟的手法?。?/br> 別說動手,根本連回頭都沒來得及,便如第一個人一般倒了下去。 夏如安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尸體,突然在想,若是這身子的主人,真正的夏如安沒有死,恐怕也未必活得過七歲的年紀吧。 而自己……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上早已沾滿了血腥。她是從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是在地獄一樣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下來的。若當真是上天讓她的生命終獲新生,她就要把握機會,代替原來的夏如安在這個時空好好生存下去?;畛霾灰粯拥拿?,不一樣的結局。 又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夏如安剛抬起手,一看清來人及時剎住了手。 “終于來了,事情辦得如何?” 芊素點點頭,“已將梅兒的父母救出?!痹偻虻厣先呤w吃了一驚,“這……” “不礙事,幾只不要命的蟑螂罷了。先把這里處理干凈?!?/br> “是?!避匪貞宦暎幻骈_始搬運尸體,一面對夏如安道:“對了,從剛剛主子被收押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崔婕妤始終跪在御書房門口,不吃不喝,為主子求情?!?/br> 夏如安面不改色,眼眸中有叫人看不透的情愫?!罢骐y為她了……” …… “什么???”翌日,桂明宮內傳出一聲怒喝。“那兩個老的跑了???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腳邊一個丫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討?zhàn)垺?/br> 杜容神色凝重地坐下,響起夏如安昨日臨走前那句話,加之昨晚派去的三個人到現(xiàn)在也還沒丁點消息,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但愿……不要再出什么變故才好。 “娘娘,”一個小宮娥進來道,“皇上差人來傳話,讓您去一趟?!?/br> 杜容心下一驚,“可有說所為何事?” “未提。” 杜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御書房,一進去便聽見有人嚶嚶哭泣的聲音。只見一個小宮女跪倒在地上,不停地抹著眼淚?;实v景辰一臉嚴肅地坐在龍椅上。 而那小宮女,正是昨日指證夏如安的梅兒。 杜容心中立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忐忑不安地走近行了禮?!俺兼獏⒁娀噬?,皇上萬福金安。” 皇祐景辰也不讓她起身,直接開口:“淑妃可識得她?” 杜容望了梅兒一眼,“這好像是昨日皇后宮中的那個宮女啊……不知……” “打算裝到何時?”皇祐景辰冷冷道。 “皇上在說什么,臣妾聽不明白……” 皇祐景辰冷眼望她一眼,“聽不明白?那就讓梅兒來告訴你。” 梅兒抬起頭,平定了一下神緒。“奴婢本是淑妃娘娘的侍女,被娘娘調到鳳鸞宮當值。前幾日,淑妃娘娘叫奴婢將那個布偶放到皇后娘娘的寢宮內。奴婢不肯,她便抓了奴婢的父母,威脅奴婢要殺了他們。奴婢本不愿害皇后娘娘,可是心系爹娘,所以……不得已才……才……求皇上饒命!” “杜容,你可還有話說?” “我……我……臣妾冤枉啊,”杜容眼睛睜棱得像銅鈴一般大,不可置信地指著著梅兒道,“皇上怎可相信此等賤婢的一派胡言?” 皇祐景辰猛一拍桌案,“事已至此,你還不肯認罪嗎???” 杜容暗呼一聲,明白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便只好求饒道:“臣妾知錯,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她嚇得眼淚直流,“臣妾對皇上乃一片真心,為了皇上,臣妾可以連命都不要……” 皇祐景辰冷笑一聲,“淑妃的傷好得可真快啊。” 杜容聽見這話猛然愣住,剛剛太過緊張,竟讓她將此事徹底給忘了。 “你以為你那些把戲能瞞得過朕。你當朕是傻子嗎!”皇祐景辰面無表情道,“你難道不知道其君是誅族之罪!”他是很想將右相這邊的勢力都除去,可還不是時候。杜仲良的族系是直接牽扯到右相和其女太貴妃的,現(xiàn)時萬萬動不得。這個女人何以笨到這種地步,想出這種自以為萬無一失的餿主意,真是讓他惱火至極! 待到杜容嚇得臉色都發(fā)白了,他才開口:“傳朕指令,淑妃杜氏,善妒成性,意圖陷害皇后,欺君罔上,本罪不可赦。今念在其父杜大司馬與其外公薛丞相對朝廷忠心耿耿,功不可沒,免其一死。即日起打入冷宮,其父革職?!?/br> 杜容聞言感覺天都塌了,思想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目無神,任別人架了下去。 皇祐景辰望了一眼下面正瑟瑟發(fā)抖的梅兒,沉聲道:“大膽宮女梅兒……” “皇上,”一旁的芊素趕忙開口阻止,“皇后娘娘說,梅兒這般陷害她,她深惡痛疾,想要親自處置,請皇上將梅兒交由奴婢。” 皇祐景辰點點頭,那小丫頭的心思,他懂。 …… 夏如安正要去御書房,就在御花園附近碰上了被兩名侍衛(wèi)架著前往冷宮的杜容。杜容看見她掙扎著跑過去,瘋了一般沖她大喊大嚷:“你這個小妖女!一定是你干的!一定是你!你別得意,我姨娘可是太貴妃,我外公可是右相,他們一定不會放任我不管的!”似乎在這個時候,只要能獲救,什么忌諱她都顧不得了。 夏如安冷笑一聲,彎腰湊近她,低聲道:“你以為,光憑本宮的力量,就能扳倒你?你覺得,皇上會眼睜睜地看著本宮被你陷害,讓你來坐這個位置,給他自己種下一顆毒瘤?” “不要跟我說你不明白,右相勢力繼續(xù)擴大會有什么后果?!毕娜绨差D一頓,“你,甚至是你父親,不過是右相他們手中的棋子?!笨粗樕影l(fā)白,繼續(xù)道,“而棋子一旦失去了本身的價值,那么下棋的人為了這局棋……寧愿毀了它?!?/br> 杜容像是再次受了什么重大的打擊,臉色煞白,喃喃自語道:“怎么這樣……怎么會這樣……”隨后猛然抬起頭,咬牙切齒地瞪著夏如安,“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小妖女!”說完就要朝夏如安撲去。 夏如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將她摔在地上。冷冷道:“我就是妖女,你能奈我何?重要的是我贏了,而你,輸?shù)靡粩⊥康亍!弊肿致涞赜新?,讓杜容又恨又悔?/br> 她坐在地上,正握著自己的手,疼得齜牙咧嘴的。頭頂上夏如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你為什么會輸嗎?因為你利用的是人心的弱勢……” 繼而湊到她耳邊,一字一頓道:“而我,利用的是人心的優(yōu)勢……不,是借用。”那聲音恍如來自天邊一般飄渺不定,卻冰冷得讓人不容忽視。 杜容怒目一瞪,“你這個小妖女,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夏如安一揮袖,轉身冷哼一聲。 “我有沒有好下場,由我自己而非你說了算!我命由我不由天!”凌厲地扔下一句,即邁開步伐意氣昂揚地遠去。身軀雖嬌小,但那氣勢,儼然似一個孤傲的王者。 她絕對不會,再讓前世的結局重演。既然上天讓她的人生重來一次,那她就要活出自己的絕倫。 走進御書房,夏如安隨意向皇祐景辰問了安,就在一張小桌旁坐下,斟了杯茶自顧自地喝起來。 皇祐景辰早習慣了她這種行為,也不怪她。只是半戲謔道:“朕的小皇后,這下得意了?” 夏如安停下手中的茶杯,直視他的眼睛?!斑@不正是皇上想要的嗎?”目光深邃如炬。“而臣妾只不過是自衛(wèi)罷了,誰知一不小心……就把她弄到了冷宮里頭?!?/br> 皇祐景辰盯著她的眼中染上幾分深意,一不小心? “這么說,朕還得好好謝謝你?” 見她只喝茶而不語,繼續(xù)道:“朕有時候真的懷疑……你到底是活了幾歲……?” …… 光纖微弱的刑房中,梅兒一下一下地挨著侍衛(wèi)的板子。感覺到面前站了人抬氣頭來,蒼白的臉上盡是細密的汗珠。見是芊素,勉強地笑了笑。“芊素姐……” 芊素將一包硬梆梆的東西和一瓶藥膏放入她手心,“這些碎銀子,你拿去,出宮后和家里人好好生活吧?!?/br> 梅兒推拒了一下,虛弱無力道:“我曾那樣對待皇后娘娘,娘娘還這般對我……這銀子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芊素塞回她手里,“主子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你爹娘?!?/br> 梅兒鼻子一酸,幾乎欲落下淚來?!疤嫖摇x謝皇后娘娘……”想到了什么,又抬起頭來認真地望著芊素道:“芊素姐……我想繼續(xù)留在皇后娘娘身邊,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了……可以嗎?” 芊素一臉無奈地搖搖頭,“主子說,她不會再用你的……你好自為之吧?!彪S即望了一眼旁邊兩個侍衛(wèi),“娘娘說了,你們執(zhí)行完刑法后,這個宮女不論生死,都攆出皇宮?!闭f完即轉身離開。 “芊素姐……”梅兒喚她一聲,見她腳步頓了頓便道:“謝謝……” 芊素略偏了一下頭,再無一句話轉身離開。留下梅兒還臥在行刑椅上,雙手緊握住那荷包,淚眼朦朧。皇后娘娘對她的好,她懂。自己若是交由皇上或是刑部查辦,定是難逃一死。如今皇后娘娘雖下令將她杖責一百,卻不至死。到時離了皇宮,也算是脫離了這片苦海,未嘗不是件好事。 想著想著,幾滴淚水就這樣落在手中的錢袋上,暈散開來。不知是悔恨的,還是感動的。 另一邊,秋魚正替夏如安梳著頭,好奇地眨了眨眼,“主子,秋魚覺得經過這次,梅兒應當不會再出賣您了吧。為什么……您不肯再用她?” 夏如安把玩著手中的鳳冠,看了看鏡子道:“秋魚,若換做是你,有人挾持了你的父母,讓你出賣我、陷害我,你會嗎?” “可是秋魚沒有父母……”秋魚頓了頓,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扒雉~明白了,主子是怕再有人利用梅兒的父母做要挾是么?” 夏如安不語,她要這么理解,就隨她吧。她只是有自己的原則,背叛過她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她便永遠不會再用。 秋魚見她不說話,以為是默認了,更是自顧自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因為我和芊素jiejie都沒有家人,所以主子很放心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