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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女法醫(yī)手記之破譯密碼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據許明明的父母描述,她生前與男友經常吵架,時分時合,關系并不融洽。她的男友有一次甚至追到她所在的學校大吵大鬧,影響非常不好。在她失蹤的那天晚上,許明明對父母說出去和男友約會。誰知大概凌晨2點左右,她的母親起夜時還不見她回來,就有些著急。給她男友打電話,對方卻說兩人當晚根本沒在一起。由于許明明經常晚歸,她父母雖然焦慮,卻還存著一線指望。第二天一早致電三十二中學,教導主任說許明明沒來上班,也沒請假,學校也正在到處找她。許明明的父母慌了神,給所有親戚都打了一遍電話,仍沒有關于她的絲毫消息。當天下午,許明明的父母就到轄區(qū)派出所報案。派出所對這種查無實證的人口失蹤案一向是登記在案,之后很難有任何作為,所以報案與否其實并沒有什么差別。

    許明明的父母聯想到她和男友關系日漸冷淡,許明明曾數次流露出想分手的意愿,就懷疑她男友對她做了什么,幾次找上門去要人,甚至擺出拼掉兩條老命的架勢,可她男友一口咬定壓根兒不知許明明的去向,就是殺了他也說不出來。許明明的父母十分無奈,十幾天來以淚洗面,燒香拜佛地禱告。

    許明明的男友名叫程華,自營一間玻璃制瓶工廠,管理三十幾名員工,是個小企業(yè)主。他年近四十,比許明明正好大了一輪。他見到重案隊刑警于銀寶就不停陰陽怪氣地發(fā)牢sao,說:“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求求你們就別再找我要人了。她這兩年路子野著呢,當官的、有錢的認識不少,這會說不定躲在哪個別墅里,滋潤地當著‘二奶’呢!”

    于銀寶聽出話頭不對勁,他吸吸鼻子,瞇著一對小眼睛說:“喲,怨氣還不小,你不也是有錢人嗎?”

    他這么一說,程華越發(fā)憤憤不平,回道:“三年前剛認識許明明時我的生意還行,出貨量大,現金流動也充足,要不然我這么個半老頭子,長得也不怎樣,許明明如花似玉的一姑娘,能看上我?”

    于銀寶打量著程華黑黢黢的臉膛上層層疊疊的皺紋,沒說話,只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觀點。

    程華不在意于銀寶的反應,說:“許明明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貪財,吃喝穿戴都要名牌,買東西不看品質,只要價錢貴就好。她自己掙的那仨瓜倆棗不夠花,我這兩年生意走下坡路,給她的零花錢也跟不上趟,她就到外面撈偏財去,給我戴綠帽子?!?/br>
    于銀寶感覺程華的最后一句話有些內容,追問說:“她是老師,能撈什么偏財?補課的話也不能算給你戴綠帽子?!?/br>
    程華冷笑道:“補課?她肯掙那個辛苦錢嗎?她賺的是快錢,風流錢?!?/br>
    于銀寶說:“怎么?難道她給人當‘二奶’?”

    程華說:“現在‘二奶’是買方市場,許明明暫時沒找到買家,干的是零售的活兒,坐臺?!?/br>
    程華在這句話里用了個經濟術語,于銀寶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說:“什么買方市場?亂七八糟的。她是老師怎么還坐臺?在哪里坐臺?”

    程華激動得臉色黑里透紅,提高聲音說:“我要知道她在哪里坐臺就好了,非把她捉jian在床,讓她把花我的錢都吐出來。”

    于銀寶聽他說得下作,皺眉說:“別胡說八道。你幫我打聽打聽,許明明在哪里坐臺?尤其是她失蹤那天晚上的行蹤,有消息馬上通知我?!?/br>
    于銀寶察言觀色,感覺程華還不知道許明明的死訊,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偽裝出來的。果然,程華說:“于警官,你是刑警吧?許明明失蹤咋還把刑警驚動了,不是她出了啥事吧?”

    于銀寶說:“許明明被人殺害了?!?/br>
    程華像被雷擊了一樣,眼睛瞬間瞪得滾圓,眼白上的血絲縱橫交錯,眼圈紅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喃喃地說:“被人殺了?咋能被人殺了?”有兩滴濁淚順著臉頰緩緩流淌下來。

    經調查,程華沒有作案時間,而且他的血型也與碎尸yindao內殘存的jingye血型不符,排除了作案嫌疑。但他提供的許明明兼職坐臺的線索非常重要,使得jian殺的可能性增加。重案隊開始緊鑼密鼓地排查夜間娛樂場所,以確定許明明失蹤當晚的去向。

    6.神秘出租

    2002年6月13日晚9時。小雨。

    楚原市鐵西區(qū)格萊美歌廳。

    沈恕和于銀寶穿便衣走進裝修得奢華而張揚的格萊美歌廳。

    此前幾天時間,重案隊刑警摸排了楚原市大部分聲色場所,終于通過警方線人了解到許明明生前經常出入的幾家歌廳和夜總會。根據線報,許明明失蹤當晚就在格萊美歌廳坐臺。

    許明明生前關系最密切的歡場姐妹是錢冬艷,她也有一份正業(yè),業(yè)余時間坐臺撈金。沈恕和于銀寶不想鬧出太大動靜,未向歌廳前臺表明身份,而是開了一間包房,點名要錢冬艷作陪。

    沈恕和于銀寶的體型都不健碩,肚子不夠豐滿,沈恕更是帶有書卷氣,與經常來歌廳消費的客人們氣質不同。錢冬艷久經歷練,閱人無數,一進門就看出這兩人是生手,如果不是來開洋葷的老實人,就是深藏不露、可以痛宰一筆的極品豪客。

    錢冬艷的外表也不俗,雖然妝稍嫌濃了點,但一言一行都顯示出她曾受過良好的家庭和學校教育。事實上,她的父母都是某文科大學的教授,家里藏書頗豐,錢冬艷從小就在書香的熏陶中成長,可惜書香敵不過銅臭。

    錢冬艷笑吟吟地坐在沈恕和于銀寶中間,手法熟練地給兩人倒茶斟酒,藕一樣白嫩的胳膊似無意地在兩人身上蹭來蹭去。

    據于銀寶后來私下向我描述,在窮兇極惡的歹徒面前都鎮(zhèn)定從容的沈恕,坐在錢冬艷身邊卻窘得一動也不敢動,不知是真的正人君子,還是唯恐在下屬面前失了尊嚴。于銀寶一邊說,我一邊在想象沈恕正襟危坐的樣子,忍不住好笑。我對反差強烈的事物特別感興趣,好比老實人進出風月場所,而流氓端正地站在講臺上。

    “姑娘,你別忙活了,忙也白忙,我們沒錢給你。我們是警察,來查案子的,有幾句話問你,問完就走?!睋f沈恕很快就向她交了實底。

    錢冬艷是見過世面的,恩客里三教九流都有,也不怎么害怕警察,聽完這話臉子立刻就撂下來了,說:“早說啊,你知道我一個小時掙多少錢嗎?誰有時間陪你們玩?!?/br>
    于銀寶不樂意了,提高聲音訓斥她說:“怎么說話呢?在這種地方干這下賤勾當,你掙多少錢有什么好炫耀的?!?/br>
    錢冬艷“噌”地站起來,手指觸到于銀寶鼻尖上,說:“你說誰下賤?誰下賤?我一不偷二不搶,一晚上賺的錢夠你掙一個月的,你說咱倆誰下賤?”

    于銀寶沒想到她偷換概念,把下賤與否直接理解成錢的多少,一時語塞,答不上話來。

    沈恕安慰錢冬艷道:“行了,你消消氣,坐下來好好說話。你是楚原政治大學的在讀碩士研究生吧?”

    錢冬艷狐疑地看著沈恕,否認說:“我不是?!?/br>
    沈恕說:“2001級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yè),學號75520,導師是副教授錢海洋,他是你父親的堂弟。我們沒到學校去找你,就是不想張揚,你坐下來好好回答幾個問題,我們問完就走。”

    錢冬艷怔了怔,見他是有備而來,自己的資料完全被他掌握,不敢再撒潑,乖乖地坐下來。

    據錢冬艷說,許明明失蹤那晚,她倆都在格萊美歌廳坐臺,那天沒什么豪客,小費都給得有限,許明明干得沒精打采,夜里11點半就張羅著回家。剛好錢冬艷還有一撥客人沒走,就讓許明明自己先回去。錢冬艷沒親眼看見許明明出門上車,但估計她跟往常一樣,是坐出租車離開的。許明明除去程華外,并沒有固定的情人,露水姻緣雖多,卻沒什么情愛和恩怨糾葛,上下班也從沒有人接送。桜每天晚上格萊美歌廳門前都停著許多出租車,也許會有相熟的司機看見許明明上了哪部車。

    問明情況后,沈恕意味深長地看了錢冬艷兩秒鐘,像是有話要說,卻終于什么也沒說,輕輕嘆了口氣,帶著于銀寶走出歌廳。

    這時歌廳門前霓虹閃爍,流光溢彩,紅男綠女們在肆無忌憚地打情罵俏,道路旁停著一排紅色出租車,等活的司機們有的安靜地坐在車里,有的在車外抽煙。

    沈恕和于銀寶拿著許明明的照片,向出租車司機逐個詢問。司機們正閑得無聊,就都圍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好幾個司機都認出許明明,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記得她的模樣,說曾經載過她。但提起案發(fā)當晚的情形,卻又都記不清楚。這也難怪,他們每天都在這里等活兒,工作內容平凡單調,如果沒有特別的情況發(fā)生,誰能記得清十幾天前的事情。

    一個大個子司機忽然提起一件事,說:“十來天以前——是不是那天晚上可說不準了,我在等活兒時,看見有個客人要上我前面的一輛出租車,不知道那個司機為什么沒載他,客人后來上了我的車。我跑了一趟回來,見那輛車還停在那里,像是特意在等什么人似的?!?/br>
    沈恕說:“你還能記起車牌號和司機的模樣嗎?”

    大個子司機搖搖頭,說:“沒留意車牌號,也沒看見司機的模樣,他一直待在車里沒出來?!?/br>
    一個絡腮胡子司機接話說:“我印象里也有一臺車挺奇怪,很少見它來這里,即便來了也躲在一邊,車牌尾號像是347。我當時還想,這夜場有很多人包車,也許那臺車也是被人包下來的,不載散客?!?/br>
    沈恕追問一句:“車牌尾號347,能確定嗎?”

    絡腮胡子司機說:“八九不離十,因為我手機的尾號也是這三個數,所以記得很清楚?!?/br>
    沈恕點點頭,又問:“出租車拉活兒是不是也分片?比如在這歌廳門前等活兒的出租車總是固定的那幾輛?”

    有個小個子司機接話說:“不分片,誰都可以來等活,只要排隊就行,每天的司機都不固定,所以互相也不認識?!?/br>
    絡腮胡子司機取出一支煙遞給沈恕,說:“邊抽邊聊?!?/br>
    沈恕擺擺手拒絕了。

    絡腮胡子司機又遞給站在他身邊的小個子司機,對方也沒接。絡腮胡子把煙放到自己嘴里,邊點火邊說:“邪門兒,警察和跑出租的都不抽煙,太稀罕了?!?/br>
    雖然未得到關鍵線索,但沈恕和于銀寶總算不虛此行,不僅挖掘出被害人生前在面具掩蓋下的真實生活,而且也把夜班出租車納入偵查范圍。

    一個年輕漂亮的單身夜行女人,正是歹徒覬覦的目標。是謀財害命,是見色起意,是出租車司機蓄意作案,還是嫖客尋歡后痛下殺手?這是擺在重案隊面前的幾道待解難題。誰料想,許明明遇害案的偵破工作剛剛展開,尚且毫無頭緒,京廣線列車上又出現了一包腐臭碎尸,這把重案隊才建立的辦案思路徹底打亂。

    7.牙骨殘根

    2002年6月17日。暴雨。

    市公安局局長會議室。

    楚原市公安局局長劉百發(fā)、副局長高大維、張定出、政治部主任郭文武等人正在聽取沈恕關于碎尸案的案情匯報:“從今年6月3日京廣線乘警黃勇發(fā)現第一包碎尸起,到今天為止,在京廣線的列車上共發(fā)現六包碎尸,分屬兩名受害人。包裹碎尸的編織袋、繩索等物完全一致,肢解尸體的手法和所用工具也沒有分別,可以肯定是同一人作案。發(fā)現第一具碎尸的列車線路歸土嶺警務區(qū)管轄,另外三包碎尸分別為陰山警務區(qū)和大堤警務區(qū)所轄線路,目前兩起案件均已匯總到我局,并案偵查。目前第一個被害人的身份已經確定,是我市三十二中學的一名青年女教師,第二名受害人也是女性,身份尚未確認?!?/br>
    劉百發(fā)一口氣吸掉小半截煙,才開口說:“據我所知,第二個受害人的尸塊在三天前就發(fā)現了,而你們直到現在還沒確定她的身份?!蹦菬熿F順著牙縫絲絲縷縷地飄散,絲毫不掩飾責備的語氣。劉百發(fā)是四川人,平時發(fā)泄對某人的不滿時喜歡夾帶一句地道的川話“瓜娃子”,不過今天畢竟是在正式會議上,他忍住了沒說。

    沈恕略皺皺眉,沒作解釋。第二名受害人的三包尸塊分三次被發(fā)現,最后一包雙手和頭顱昨天才找到,均已高度腐爛,面目完全無法辨認。確認第一個被害人的身份有許多運氣成分,如果許明明生前沒做過隆胸手術,也許重案隊到現在還在排查失蹤人口。第二個被害人還會有這樣明顯的特征嗎?這些話卻不必對座中的官僚說。

    高大維一向待沈恕不錯,對這起案子了解得也比較多,接過話說:“重案隊的工作還是很得力的,據我所知,目前已經確定了第一個被害人遇害當晚的行蹤,排查出租車的工作也很有進展。當務之急還是找到被害人當晚乘坐的出租車,從已經掌握的情況來看,那個司機即使不是兇手,也一定了解重要線索。”

    沈恕說:“在許明明被害案中,排查出租車是重要的偵查手段,重案隊在這方面一直沒有松懈。根據目擊者提供的線索,我們已找出楚原市尾號為347的全部出租車共有75輛。眼下最大的困難是,案發(fā)時間這些出租車都在運營中,可以說每個人都有作案的時間和機會,而且每個人都沒有證人證詞,如果逐一排查的話,工作量巨大,重案隊的人手不夠。目前第二個受害人的尸檢工作還在進行中,其面目因高度腐爛已經無法辨認,如果技偵處無法最終確認死者身份,我們計劃與國內某些在顱面復原技術方面比較先進的兄弟省市進行聯系,爭取得到他們的協助。但這必然會耽擱案件偵破進度,所以是最后的選擇?!?/br>
    劉百發(fā)的鼻孔里噴出兩條淡藍色的煙霧,好像武俠電影里的內功高手練功時的狀態(tài),抱元守一,吞吐翕張。

    沈恕說:“第二組碎尸的出現,打亂了我們此前的破案思路。在許明明被害案中,我們傾向于認為兇手的動機是謀財謀色,而兇手的身份有兩種可能,或者是了解被害人工作生活狀態(tài)的熟人,或者是臨時起意的路人或出租車司機。但第二組碎尸的出現,讓我們必須對思路作出調整,排除了兇手臨時起意的可能。同時,要把兇手的反社會因素考慮進去。兇手是蓄意作案,但未必有明確的殺害對象,或者說作案目標是某一類人群。如果是這樣,偵破難度將大大增加?!?/br>
    劉百發(fā)不悅地說:“瓜娃子,”他畢竟還是沒能忍住,招牌式的罵人話脫口而出,“這是什么話?辦案沒難度,還要你們這些人干什么?這起案子的特殊性在于列車拋尸、連續(xù)作案,手段極端兇殘,影響非常惡劣,公安部十局和省廳都非常重視。十局方面認為,必須從快從速地抓獲兇手,打擊其囂張氣焰,不能讓這種案子發(fā)展成模式犯罪,更不能讓不法分子模仿。這副擔子已經壓在我們身上,重案隊作為排頭兵,這一戰(zhàn)要打出水平打出成績打出氣勢,為黨和人民交一張漂亮的答卷!”

    劉百發(fā)的演說慷慨激昂,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上午11點,室內卻如黃昏般灰暗,暴雨像潑水一樣傾瀉下來,狂風裹挾著雨點擊打窗欞,發(fā)出噼噼啪啪的響聲,讓人格外心煩意亂。

    就在局領導開會的時候,我躲在解剖室里埋頭分析第二組碎尸。這也是一名年輕女性的尸塊,生前身高165厘米,體重52公斤。時尚,經濟條件良好,這從它精工描繪的指甲就可以看出來。它十指指甲涂著品質極好的指甲油,圖案的畫工很精巧細膩,不是普通街頭甲店的作品,生前應是一位很講究生活細節(jié)的女人。

    可惜現在它已經成為一塊塊的,而且高度腐爛,完全辨認不出面容。我根據上次的經驗,切開它的rufang,沒有義乳。它的yindao里有jingye殘存,經化驗是ab型,與前一個碎尸yindao里的jingye血型相同。它的四肢和軀體上均沒有明顯創(chuàng)傷。它的胃容物有海鮮、蔬菜、水果和紅酒的成分。尸體的喉部軟骨損傷嚴重。絕大部分檢驗結果與上一組碎尸如出一轍。

    沒有發(fā)現可資確認被害人身份的特征,我的失望情緒逐漸加深。兇手分尸拋尸,用意就在于掩蓋死者身份,干擾警方辦案。而兇手至今為止,應該還不知道警方已經查清第一個受害人的身份,所以他才會繼續(xù)如法炮制——列車拋尸。

    我把它的頭顱在解剖臺上固定好,從頭發(fā)、皮膚、顱骨,到眼窩、耳道、鼻腔、口腔,逐一檢驗。當檢查到它的牙齒時,我心中掠過一陣狂喜,這是一副經過修補的牙齒。尸體上畢竟還是存有人工痕跡,牙齒是人的第二張身份證,只要追查它生前的就診記錄,就有望確認它的身份。

    尸體上排牙齒的中間四顆門齒,雖然覆蓋著干枯的血污和黃黑色分泌物,卻仍可辨認出其色澤和光潔度與其他牙齒明顯不同,可以斷定是烤瓷牙,而且材質和做工都很精細。另外,左面的后槽牙有一顆缺失。這樣一個從指甲到牙齒都很講究的年輕女人,怎么能容忍她的牙齒缺失呢?

    我為死者的頜骨做了x光檢查,在缺失牙齒的位置,有一塊不太明顯的、新鮮的牙骨殘根。這是牙醫(yī)留下的cao作痕跡。我想,這個女人應該是不久前才拔了牙,還沒來得及修補就遇害了,也許她的醫(yī)生還在納悶她為什么治療到中途就不見了。

    雖然可資追查的線索有限,但以重案隊的辦案能力應該足夠了。我當即把這個發(fā)現在電話里匯報給沈恕。

    沈恕接到電話時,正在市局會議室接受局長劉百發(fā)的諄諄教誨,聆聽領導們高屋建瓴的指導意見。他得知這一線索后很興奮,立刻向領導們通報,請求離席,迅速展開調查。劉百發(fā)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無比正確但對實際工作毫無裨益的套話,耗去二十來分鐘,用以顯示他在這個場合的絕對權威,這才宣布散會。

    8.人間假面

    2002年6月19日上午。小雨。

    仁愛口腔醫(yī)院。

    這是一家民營醫(yī)院,規(guī)模雖然不大,但室內裝修很奢華,醫(yī)療設施也非常先進,收費不菲,比同行業(yè)同類服務的價格貴一倍。仁愛醫(yī)院的首席醫(yī)生夏懷瑜介紹說:“我們醫(yī)院的定位,是為中上階層提供最貼心的服務?!彼f這話時,語氣里充滿自豪。

    夏懷瑜今年四十出頭,豐神俊朗,文質彬彬,一望便知是一位事業(yè)有成的中年知識分子。此前重案隊已經走訪了數十家牙科醫(yī)院和診所,在與夏懷瑜接觸時,他認為第二名受害人的烤瓷牙和殘存的牙根均出自他手,所以我和沈恕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進一步確認尸源。

    我向夏懷瑜出示了死者的牙齒x光片,夏懷瑜又辨認兩分鐘,篤定地說:“沒錯,這四顆烤瓷牙和牙根都是我親手cao作的,如果看到患者本人也許認不出來,看到牙就絕不會認錯。這個患者拔過牙就再也沒來了,我還奇怪她怎么不來補牙?!?/br>
    我相信眼前這位牙醫(yī)的專業(yè)能力,說:“這位患者的檔案可以調出來看看嗎?”

    夏懷瑜笑笑說:“患者的檔案是對外界保密的,但警察執(zhí)法,當然沒有問題。”

    被害人生前的牙科診療檔案很少,只有薄薄的兩頁紙,對被害人的自然情況登記如下:苗淼,女,出生于1975年2月8日,已婚,居住地為楚原市小韓村美語家園。

    我說:“嘿,美語家園,和我是鄰居?!?/br>
    沈恕說:“你家和那小區(qū)只隔一條馬路,這世界說大就大說小就小?!?/br>
    我白了他一眼,沒接話。小韓村離市區(qū)很遠,城里人去過的不多,我印象里從未向沈恕說過我家住哪,可他隨口就來這么一句,好像事無巨細都在他掌握之中,難免被弄得心里咯噔一下。

    沈恕裝作沒看見我對他的不滿,說:“那片是光明派出所的轄區(qū),他們報上來的失蹤人口里沒有叫苗淼的,這里面有蹊蹺。”

    聽聽,又來了,全市派出所報上來的失蹤人口有幾百人,他咋就那么肯定,還具體到某個轄區(qū)。

    不管他是有意賣弄,還是純屬自然的對話,我都對他表現出來的超強業(yè)務能力感到不快。當然,這種不快在我們共事幾年后已經轉化為絕對的信任和佩服,但在當時卻如鯁在喉。像沈恕這樣的人,無論怎樣低調和親切,都難免給同事帶來壓力,需要時間去適應和接受。

    夏懷瑜覺察不出我的細微反應,說:“這個苗淼我有印象,長得不錯,穿戴時髦,出手很闊氣,好像經濟條件很好的樣子,”頓了頓又說,“有人議論說看她的氣質,好像‘二奶’似的?!?/br>
    沈恕說:“她就診時有人陪著嗎?”

    夏懷瑜搖搖頭說:“沒有,都是一個人?!?/br>
    出了醫(yī)院大門,沈恕對我說:“苗淼已經結婚了,妻子失蹤,丈夫卻不報案,一定有貓膩,咱們這就跑一趟美語家園?!?/br>
    運氣不錯,我們把苗淼的丈夫堵在了家里。

    這是一套兩房兩廳的公寓,裝修得華麗而俗氣,室內臟亂不堪,氣味難聞,方便面盒、煙頭、空酒瓶、臭襪子扔得到處都是。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眼圈烏黑的男人萎靡在沙發(fā)里,愣眉愣眼地看著我和沈恕。

    沈恕認出那個男人,叫一聲:“李大坤,苗淼的丈夫原來是你?!边@個李大坤吸毒,曾參加一個盜竊團伙,被沈恕處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