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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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嫡長子以外的嫡子能分到一兩成家產(chǎn)就不錯了,何況顧沖與顧準(zhǔn)還不是一母同胞,祁夫人自問,他們愿意給二房三成家產(chǎn),已經(jīng)是夠仁至義盡了,也是想著花錢買個清靜,反正銀子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侯爺又是個有本事的,有人還怕沒銀子嗎? 周望桂一開始聽得祁夫人直言不諱的說寧安堂日日雞聲鵝斗的,委實鬧得忒不像樣,是滿心不高興的,任誰被人近乎指著鼻子當(dāng)面這樣說,只怕都高興不起來,何況她一向驕縱,只有她罵人的,幾時輪到人罵她了?想也不想便要反唇相譏。 然話已到嘴邊,到底還是堪堪強忍住了,想到了祁夫人開出的分家的條件。 三成家產(chǎn)固然令人動心,可撇開祭田祖產(chǎn)還有如今的宅子,顯陽侯府又還有多少財產(chǎn)現(xiàn)銀呢,撐死能分給他們五萬兩的財物頂天了,不是她財大氣粗,她的嫁妝加上這幾年下來的收益,也差不多有這個數(shù)了,她還真不將這三成家產(chǎn)看在眼里。 但把彭太夫人留在顯陽侯府奉養(yǎng),只將二房分出去這個條件就由不得周望桂不動心了。 她和顧沖一開始難道沒有蜜里調(diào)油過嗎,單要拿捏無能耳根子又軟的顧沖,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她不管是撒嬌還是撒潑,都有信心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那個老不死的就不一樣了,那個老不死的死也不喜歡她,成日里只知道往她屋里塞人,成日里只知道抬舉彭氏那個賤人,挑三窩四的,巴不得兒子與兒媳之間真散了才好,偏她還占了長輩的名分,她再恨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樣,真正是癩蛤蟆不咬人惡心人! 如今好了,若大哥大嫂將老不死的留在府里奉養(yǎng),以后他們二房便只她一人獨大,誰還敢往她屋里塞人,誰又還敢給她半點氣受,彭氏那個賤人與她生的小賤種顧葭就更不必說了,她想怎么磨搓,就怎么磨搓,顧沖若是敢護著她們,她就連他一并收拾……這樣的日子,才是她夢寐以求的日子嘛! 這般一想,周望桂動心了,還不是一點點動心,而是恨不能立刻便應(yīng)下祁夫人的話才好。 只是她還未及開口,江嬤嬤已一眼看了過來,滿眼的嚴(yán)厲,還幾不可見的沖她搖了搖頭,她只得將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笑著咝聲道:“茲事體大,我如何做得這個主,待我稍后與二爺商量之后,再給大嫂答復(fù)可好?”當(dāng)然,她是絕不可能與顧沖那個廢物點心商量的。 祁夫人將她和江嬤嬤的小動作都是看在眼里了的,知道她已動了心,所謂的‘與二爺商量’不過只是托詞,她真正想要商量的是周夫人,便也笑道:“這樣大的事,二弟妹的確該與二弟商量一番,最好連親家太太那里也知會一聲,親家太太過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聽她的一準(zhǔn)兒錯不了?!?/br> 然后又閑話了幾句,便借口自己坐久了腰酸,得回去躺躺了,告辭而去了。 周望桂這才吩咐起周嬤嬤來:“嬤嬤快打發(fā)個人即刻去請了我娘來,就說我有十二萬分要緊之事與她商量?!?/br> 這次江嬤嬤倒是沒再阻攔周望桂,反正顧大夫人只差與她們把話說明了,讓她們請了夫人來商量,那她們也犯不著藏著掖著。 周嬤嬤遂安排人即刻與密云請周夫人去了,倒把周夫人唬了一跳,以為女兒與外孫出了什么事,忙忙便帶著大兒媳趕了過來,一問卻是分家之事,方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便冷了臉,道:“祭田祖產(chǎn)什么的就不說了,這個誰也分不走,可顧家這一輩就兄弟兩個,那顧準(zhǔn)與祁氏憑什么只分給你們?nèi)杉耶a(chǎn),哼,又想得面子,又是得實惠,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真以為我們周家好欺負(fù)是不是!” 這話一出,周望桂猶可,周大奶奶在一旁卻是冷了臉,婆婆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將來還想讓他們長房與其他三房平分家產(chǎn)不成,那她家大爺這個嫡長子還當(dāng)來做什么,她家大爺事事處處為弟弟們考慮又還有什么意義,趁早只顧著他們的小家是正經(jīng)! 又忍不住暗自冷笑,婆婆這話得虧得沒外人聽見,否則豈非要笑掉大牙,也有女兒婆家分家,娘家在一旁指手畫腳上躥下跳的,何況人顧侯爺與顧夫人已經(jīng)夠厚道了,一個異母弟弟,也愿意分他三成家產(chǎn),她還想怎么樣?顯陽侯府可不是什么寒門祚戶,可以任他們想怎么,就怎么樣! 周夫人沒注意到周大奶奶的異樣,江嬤嬤卻注意到了,忙笑道:“大奶奶好些日子沒見福哥兒了罷,您不知道,如今哥兒長得可好了,要不讓老奴帶您去瞧瞧?” 周大奶奶回過神來,忙笑道:“meimei跟前兒離不開嬤嬤,我自己去瞧就是了,橫豎也不是找不到路?!鼻ヅc周夫人行了個禮,往隔壁看孩子去了。 周夫人這才冷笑著與周望桂道:“你大嫂這個人,旁的倒還罷了,就是有時候私心太重了,只想著他們那個小家,也不想想,只有你哥哥們都好了,大家互相幫襯扶持著,日子才會更好,何況‘好男不吃分家田’,我的兒子們不是我自夸,個個兒都是有真本事的,尤其是你大哥,分家時縱多分些產(chǎn)業(yè)給你下面幾個哥哥們怎么了,只要有人,還怕掙不來銀子?” 由此也就不難看出周望桂何以會養(yǎng)成今日這般跋扈盜跖的性子了,有這樣一個雙重標(biāo)準(zhǔn),得了好還想更好,人家敬她一尺她便想一丈的母親,周望桂不養(yǎng)成這樣性子,反倒奇了怪了! 周望桂卻對周夫人的話不以為然:“大嫂也算夠公允無私了,誰家分家時家產(chǎn)不是嫡長子占大頭的,要不怎么說嫡長子最尊貴呢?我倒是不將那點子家產(chǎn)看在眼里,我自己的嫁妝盡夠我和福哥兒這輩子過活了,縱以后再添了小的,也不用愁,只要能擺脫那個老不死的,關(guān)起門來自己過日子,家里家外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別說三成家產(chǎn)了,縱兩成我也情愿!” “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么傻的!”氣得周夫人要拿手指戳她,“你的嫁妝那是你的私產(chǎn),憑什么要拿出來養(yǎng)你和你的孩子,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嫁進了顧家,那顧家就該養(yǎng)著你和你的孩子才是,我和你父親當(dāng)初給你那么多嫁妝,難道是讓你拿來養(yǎng)自己的男人和孩子的?養(yǎng)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也還罷了,彭氏那個賤人和她生的那個小賤種,難道你也替他養(yǎng)著?何況顧沖還是個沒本事的,掙不來銀子,難道你們以后就坐吃山空不成,不趁此機會讓顧準(zhǔn)多分點家產(chǎn)給你們,以后你悔青腸子也晚了!” 說得周望桂皺起眉頭,不耐煩起來:“那娘您說我們要多少才合適?四成?五成?娘別忘了,那老不死的和蘊姐兒還留在府里呢,蘊姐兒且不說,那老不死的又要請醫(yī)又要問藥還要吃這樣那樣的補品,一年沒有幾千銀子根本下不來,何況那老不死的還與大伯不是親生母子,京城像這樣的人家,多的是把繼母和幼弟分出去一道過活的,您是想惹得我大伯一怒之下,將那老不死的甩給我們是不是?我覺得這樣就挺好了,您干嘛還要得隴望蜀!” 周夫人怒道:“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你那婆婆如今臥病在床京城好些人都知道,雖然她自己如今名聲也跌到了谷底,可顧準(zhǔn)除非不想更進一步了,否則就不能讓御史彈劾他不孝不悌,一個不孝不悌的人,還想高升?你別管了,這事兒就讓我和你爹爹與你大伯大嫂撕擄去,總會為你和福哥兒多爭取到一些家產(chǎn),讓你們以后的日子更好過!” 說完又忍不住后悔:“早知道會有這一出,當(dāng)初你被顧沖推倒早產(chǎn)時,我便不該到處與人說那老不死的心狠手毒,連親生孫子都絲毫不顧及的,如此顧準(zhǔn)就只能越發(fā)投鼠忌器了?!?/br> 原來當(dāng)日周望桂早產(chǎn)后,雖僥幸母子平安,周夫人依然氣憤難當(dāng),待回去后,逢人問起周望桂何以會早產(chǎn)時,便添油加醋的把彭太夫人素日如何“欺負(fù)”她女兒,如何一個勁兒的往她女兒屋里塞人,如何抬舉自己兒子的妾也就是自己娘家侄女等行徑都說一遍,還說此番自己女兒都快八個月了,她依然要女兒去她屋里立規(guī)矩,又?jǐn)x掇兒子與她女兒吵鬧,這才會害她女兒早產(chǎn)的。 周家的親朋故舊本就不少,周夫人因為周指揮使位高權(quán)重,素日上趕著巴結(jié)奉承她的夫人奶奶們也不少,如此一傳十十傳百的,如今圈子里十停人倒有八停人知道彭太夫人是個惡婆婆了,周望桂這還是親兒媳呢,可見祁夫人這個原配嫡媳這些年來在她手下吃了多少虧,彭太夫人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賢名至此徹底毀于一旦,故周夫人有此一說。 周望桂見勸不轉(zhuǎn)母親,她自己也的確不耐煩管這些事,便嘟嘴說道:“那娘您與爹爹就只管與我大伯大嫂撕擄去,反正一點,我要分出去,而且是單獨分出去,不帶那老不死的,到時候看我怎么收拾彭氏那賤人和她生的小賤人!您可不能獅子大開口,給我把事情搞砸了,否則我可是不依的!” 江嬤嬤也低聲勸周夫人:“夫人,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來了,姑爺那個人,只要有依靠的,他便不會自己立起來,若是讓他一直依附兄長而活,只怕他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倒不如趁此機會分出去,讓老爺和幾位爺趁早好生調(diào)教他一番,讓他慢慢的自己立起來,旁的倒都還罷了,自有您和老爺大爺為小姐做主,可總不能讓小姐只能待福哥兒長大有出息后,才能鳳冠霞帔加身罷?” 這話倒是說到了周夫人的心坎兒上,自己和老爺在時還好,等他們?nèi)チ耍櫅_若自己立不起來,可叫女兒和外孫靠誰去,兒子們倒都是好的,媳婦兒們誰知道能不能一如既往?孫子們就更與女兒隔得遠(yuǎn)了! 她沉吟了半晌,才與周望桂道:“不管怎么說,這事兒你別管了,反正我和你爹爹總不會讓你和福哥兒吃虧就是了?!?/br> 周夫人因又說起顧蘊來:“蘊姐兒怎么還不回來,難道打算一直在平家住下去了不成?也不知道平老太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竟然連看一下你幾個侄兒都不愿意,難道我的孫兒們還差了不成?你還是找個時間,與你大嫂說說,打發(fā)人去將她接回來罷,平老太太不同意,難道我們就不能想其他法子了?” 周望桂聞言,忙道:“娘,您可別打旁的主意,我大伯那個人,極重規(guī)矩的,到時候要是鬧出什么事來,別說三成家產(chǎn)了,指不定他兩成都不愿意給了,事有輕重緩急,您還是先把我的事兒替我解決了是正經(jīng),蘊姐兒到底年紀(jì)還小,來日方長?!?/br> 好說歹說,到底說得周夫人答應(yīng)先不急孫子們與顧蘊結(jié)親的事了,周望桂方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周夫人果然頻頻造訪祁夫人,祁夫人一面不動聲色的與她周旋,一面安排顧菁帶著金嬤嬤帶了禮物去拜訪信國公世子夫人,將信國公府的留園借下后,便給平老太太下了帖子,邀請她于三日后帶了平大太太和孫女們?nèi)チ魣@賞春。 周夫人自然不知道這些,她與周指揮使一內(nèi)一外的忙著與祁夫人和顧準(zhǔn)周旋,以期能為女兒和外孫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顧準(zhǔn)卻是一開始便料到周家不會輕易答應(yīng)他開出的條件了,所以他一開始便留了余地,只讓祁夫人與周望桂說愿意分給二房三成家產(chǎn),若談判伊始他們便將讓步做到了最大,后面的談判還要怎么進行下去? 雖然三成家產(chǎn)其實已經(jīng)足夠多了,但顧準(zhǔn)心里的底線是四成,唯一的一個弟弟,哪怕只是異母的,他也不愿意虧待了顧沖,誰叫顯陽侯府自來人丁單薄呢,除了顧沖,其他族人與他都已出了五服開外了,關(guān)鍵顧沖還沒什么本事,將來他日子過得不好了,一樣連累顯陽侯府。 只是周指揮使與周夫人的態(tài)度還是讓顧準(zhǔn)不舒服了,周夫人明知道祁夫人月份大了人容易累,還日日的來,這是打算采取疲勞戰(zhàn)術(shù)讓祁夫人不得不讓步嗎?還有周指揮使也是,話里話外每每不忘與顧準(zhǔn)提及歷朝歷代那些不孝不悌的高官顯貴最后都沒有好下場。 讓顧準(zhǔn)十分的窩火,本來他默許周家插手自家的家務(wù)事已經(jīng)是給周家極大的顏面了,他身為顯陽侯和顧氏一族的族長,就算他直接召齊族老們將顧沖分出去,旁人也說不出半句二話,樹大分枝,從來便是自然規(guī)律人之常情不是嗎? 誰知道周家竟然得了三分顏色便想開染坊,實在是可笑又可恨! 顧準(zhǔn)也懶得再與周指揮使廢話了,他是忌憚周家,怕一個不慎讓自己背上不孝不悌的名聲,卻遠(yuǎn)不到怕的地步,話說回來,單論官職與實權(quán)他已不輸于周指揮使了,同樣是正三品,同樣是武將,密云衛(wèi)的指揮使能與天子近臣的金吾衛(wèi)前衛(wèi)指揮使當(dāng)提并論? 何況他還是二等列侯,簡在帝心,周家不是省油的燈,難道他自己就是吃素的了?! 立即把當(dāng)初成婆子做的事三言兩語與周指揮使說了說,最重要的是,告訴周指揮使成婆子如今還在他手上,若事情真鬧開了,他以家長和族長的名義召齊族老們休了彭太夫人絕非什么難事,屆時顧沖作為出婦之子,連一般的庶子尚且及不上,還想得三成家產(chǎn),這世上哪有這么一本萬事的事? 周指揮使立刻蔫了,再不敢與顧準(zhǔn)繼續(xù)撕擄下去。 周夫人知道后,也不敢再去找祁夫人周旋了,真惹毛了顧準(zhǔn),吃虧的還不是她的女兒與外孫,只得把彭太夫人罵了個臭死,連帶周望桂才對顧沖有的幾分好臉色也沒有了,真正是快要被他們母子氣死了。 母女兩個更擔(dān)心顧準(zhǔn)與祁夫人一怒之下,連起初說好的話也不算數(shù)了,連彭太夫人一并塞給他們。 所幸顧準(zhǔn)與祁夫人說話算話,仍肯將彭太夫人留在府中奉養(yǎng),只是條件卻是待福哥兒滿了百日后,二房便要搬出去,周夫人與周望桂方松了一口氣,然后指揮周望桂的陪嫁丫頭陪房們慢慢兒收拾起箱籠來。 祁夫人知道后,因與金嬤嬤冷笑:“這便是典型的給臉不要臉了,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他們,不過是侯爺重情義罷了,要依照我的本意,別說三分家產(chǎn)了,兩分我都不給他們,至多給一分,我倒要看看,他們敢把我們怎么樣!” 金嬤嬤忙賠笑道:“夫人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就當(dāng)是破財消災(zāi)了,您先前不還與我說,只要有人,還怕掙不來銀子嗎?況侯爺重情義也是好事,連異母弟弟侯爺尚且如此仁厚,對夫人這個枕邊人和小姐少爺們就只會更好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說得祁夫人面色緩和不少,道:“我心里都明白,只是仍有些氣不平罷了,不過嬤嬤說得對,就當(dāng)是破財消災(zāi)了,周家這樣的人家,可不是誰攤上了就跟攤上了災(zāi)難一樣嗎?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了,且打發(fā)個人去悄悄,菁姐兒她們姐妹幾個怎么還不來,再耽擱下去,指不定平老太太她們就要先到了,那我們就真是太失禮了?!?/br> 金嬤嬤忙應(yīng)了,正要打發(fā)人去抱月閣,顧菁已領(lǐng)著兩個meimei裝扮一新的來了,姐妹三人一著杏紅一著胡藍(lán)一著鵝黃褙子,瞧著都清爽,連帶祁夫人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笑道:“都收拾妥當(dāng)了?那我們走罷,別讓平家老太太大太太和幾位小姐久等?!?/br> 顧菁與顧苒早盼著有機會與平沅平瀅再聚了,所以對今日的聚會都格外期待與重視,聞言忙上前一左一右攙了祁夫人,一行人去到了垂花門外。 就見沈騰早已在那里侯著了,穿了身石青色的錦袍,神采奕奕的,整個人瞧著就像一塊上好的青玉般,讓人移不開眼球。 祁夫人眼里不由閃過一抹驕傲,她外甥這樣的人品才貌平老太太都還看不上了,那也不知道老人家到底能看上什么明珠一般的人物了,今日他們一定能成功! 瞧得祁夫人一行出了垂花門,沈騰忙幾步迎了上前,含笑抱拳行禮道:“姨母?!庇峙c顧菁顧苒顧芷問好。 顧菁與顧苒還罷了,顧芷瞧得沈騰笑得一臉的如沐春風(fēng),卻是心跳驟然加快了許多,沈表哥這樣謫仙一般的玉人兒,若是自己能有幸與他……那可真是讓她即刻死了她也甘愿! 只顧芷就算再心神蕩漾,也知道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當(dāng)著嫡母的面兒,決不能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出分毫來,所以給沈騰見過禮后,便就著自己丫鬟的手上了車,聽嫡母說,今日沈表哥會護送她們?nèi)チ魣@再護送她們回來,一整日的時間,她總能找到機會與沈表哥說話兒的。 一行人于是坐著馬車出了顯陽侯府的角門,由沈騰騎馬領(lǐng)著一眾跟車的婆子和護院,浩浩蕩蕩往留園的方向奔赴而去。 留園卻是京城除了太池苑以外的四大名園之一,因信國公府祖上曾尚過公主,恰那位公主是當(dāng)時的圣上最心愛的女兒,便將留園賜給了公主,如此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如今便成了信國公府最值得驕傲與說道的產(chǎn)業(yè),并不對外開放,只在與信國公府有交情的人家開口相借時,偶爾出借幾次。 留園的風(fēng)景有多美好,不言而喻。 由信國公府安排在這里常年留守的管家娘子引著穿過樹林中的小徑,走過青石板鋪成的甬路,迎面是一條蜿若游龍的丈寬小河,往河上有座小小的閘亭,過了閘亭,又是一條東西走向的蜿蜒青石甬道。 祁夫人一行走在甬道上,一邊是清波蕩漾,一邊是假山叢林,迎面是四月特有不冷不熱的微風(fēng),吹得人整個身心都明媚起來。 “這樣好的地方,也難怪會被公認(rèn)為四大名園之一了,真真是名副其實啊!”祁夫人看著不遠(yuǎn)處那半坡一叢叢一束束都濃綠如碧,星星點點,一直開到山坡盡頭的迎春花,再也忍不住贊嘆起來。 信國公府的管家娘子一臉的與有榮焉:“顧夫人實在過獎了。您往這邊兒請,麗景軒在這個方向?!?/br> 雖說是借了信國公府的園子宴客,留園這么大,祁夫人也不能全借了,就她們兩家十來個女眷,也賞不了這么大的地方,所以祁夫人只借了其中一處種了梨樹、桃樹、杏樹和桐木的地方,名字就喚作“麗景軒”。 一時到得麗景軒,除了信國公府的一些丫頭婆子們,一早便奉命過來的顯陽侯府的丫頭婆子們已將一切都收拾停妥了,一見祁夫人娘兒們幾個進來,便忙齊齊迎上前屈膝行禮。 祁夫人如今行動不便,便讓顧菁與金嬤嬤去后廚并四下里都轉(zhuǎn)了轉(zhuǎn),看還有沒有什么遺漏或是需要改進的地方。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有婆子急匆匆進來稟道:“夫人,平家老太太帶著平家大太太與小姐們已經(jīng)進了園門了。” 祁夫人聞言,忙吩咐顧菁:“你快帶了你meimei們和金嬤嬤代去出去迎一迎平老太太和平大太太,就說我實在身子不便,不能親迎,還請她們千萬不要見怪?!?/br> “娘放心,我理會得的?!鳖欇紤?yīng)了,領(lǐng)著顧苒顧芷與金嬤嬤被簇?fù)碇贝掖页鋈チ恕?/br> 祁夫人這才吩咐沈騰:“我今兒沒有事先告訴平老太太你也來了,怕你貿(mào)貿(mào)然的出現(xiàn)她老人家會不高興,你且回避到后面去,待我把情由稟了平老太太,她愿意見你后,我再打發(fā)人去叫你過來?!?/br> 沈騰被說得有些緊張起來:“姨母,萬一平老太太就是不肯見我該如何是好?”平老太太若連見他一見都不肯,自然也就談不上對他滿意,會肯把心愛的外孫女兒許給他了! 祁夫人心里也有些沒底,但當(dāng)著沈騰的面她自然不會表露出來,笑道:“平老太太當(dāng)年也是見過你母親的,你母親還在他們家吃過飯呢,如今你便是特意登門給她老人家請安,都是應(yīng)當(dāng)?shù)?,何況如今只是碰巧遇上,那就更應(yīng)該請安了,你只管放心罷。” 沈騰聞言,這才心下稍松,給祁夫人行了禮,自往后面去了。 不多一會兒,顧菁姐妹與平大太太娘兒們幾個簇?fù)碇嚼咸M了麗景軒,祁夫人忙扶著丫頭的手迎到了門外,只是未及拜下,已被平老太太一把攙了起來,笑道:“那日我不就說了,咱們都是自己,你如今又身子不便,且不必拘這些俗禮的嗎,看來老婆子的話不頂用??!” 祁夫人忙笑道:“我豈敢悖逆伯母的意思,只是伯母是我真心敬重之人,在您老面前,我委實不敢托大啊。” 當(dāng)下平大太太與祁夫人見了禮,平沅平瀅與顧蘊給祁夫人行了禮,大家便說說笑笑的進了屋里落座。 丫頭們魚貫進來奉了茶,平老太太與祁夫人平大太太便說起長篇大套的人情世故來,主要是祁夫人在分說京城各豪門權(quán)貴之間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和一些日常在外應(yīng)酬時,最好不要犯的忌諱什么的,平老太太年紀(jì)大了又是孀居,出門應(yīng)酬的機會倒是不多,平大太太作為京城上流圈子的新人,這些信息對于她來說就太寶貴了,心里一時對祁夫人又添了幾分好感。 對于十來歲的小姑娘們來說,長輩們說話就沒有幾個是能耐著性子一直旁聽下去的,聽不了幾句就快睡著了,所以從顧苒到平瀅再到顧芷,很快便都坐不住了。 其實顧菁也快坐不住了,只不過她自來穩(wěn)重,面上還能不表現(xiàn)出來,惟獨顧蘊兩世加起來比祁夫人和平大太太的年紀(jì)都要大,坐功與穩(wěn)勁自然遠(yuǎn)非一群真正的小姑娘能比的。 “……盛京城的勛貴們大多彼此聯(lián)絡(luò)有親,所以除非是真正親近真正知根知底之人,否則千萬不要隨便把自己的心里話告訴旁人,不然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傳到當(dāng)事人耳朵里了?!逼罘蛉诉€在說著,余光瞥見幾個小的都一副坐不住的樣子了。 想著她正愁找不到機會打發(fā)了小的們尤其是顧蘊,好讓沈騰過來給平老太太請個安來,如今機會可不就來了,因笑著吩咐顧菁:“留園的景色可是盛京城出了名的,不然也不會有盛京四大名園之一的美稱了,你且?guī)Я四闫郊襪eimei和meimei們逛逛去罷,省得聽我們大人說話,聽得你們都快睡著了,只記得一點,不許走遠(yuǎn)了,到底是別人家的地方,我們也只借了這一處,萬一被人沖撞了,不是鬧著玩的?!?/br> 顧菁一一應(yīng)了,領(lǐng)著meimei們給三位長輩依次行了禮,才卻行退出去,往梨樹杏樹下的小徑去了。 ------題外話------ 月初大家的票子都要攢著留待關(guān)鍵時刻再用嗎?其實我真不介意親們月初就砸我的,o(n_n)o~ ☆、第七十八回 你怎么那么多表哥! 這里祁夫人方賠笑著向平老太太道:“其實今兒護送我們母女幾個來這里的,正是我前次與伯母您提過的我那娘家外甥名喚沈騰的,他母親當(dāng)年您也是見過的,就是我那位行九的meimei,難得今兒您老人家肯賞臉過來飲宴,我便想著讓他來給您請個安磕個頭,也是他做小輩應(yīng)有的禮數(shù),未知您老人家意下如何?” 平老太太飽經(jīng)世故的人,一接到祁夫人的帖子,便知道她八成是想安排自己見一見她那外甥了,回請她們婆媳祖孫反倒是次要的。 她雖有些不喜于祁夫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卻也不會因此便否定她的善意,她如果對蘊姐兒不好,蘊姐兒也不會幾次三番說她的好話了。 所以平老太太到底還是答應(yīng)了祁夫人的邀請,而既已一早便答應(yīng)了邀請,事到臨頭,她自然不會連見都不見沈騰一面,總不至于她只見了沈騰一面,就非得答應(yīng)將外孫女許給他了,那她以后豈非除了自家孫兒以外的哪個小輩都不敢見了?何況她對沈騰也的確有幾分好奇,這個少年郎是不是真如祁氏所說的那般優(yōu)秀? 平老太太因笑道:“既是你的外甥,也算不得外人,且喚他來我瞧瞧罷,看他生得像不像你九meimei,我記得你九meimei小時候一笑就有兩個酒窩是不是?” 祁夫人大喜,忙道:“九meimei的確有一對梨渦,只可惜騰哥兒肖父,倒是生得不怎么像九meimei?!泵饗邒撸斑€不快打發(fā)人請表少爺去?” 金嬤嬤忙應(yīng)道:“是,夫人。”屈膝一禮,退了出去。 很快沈騰便由丫鬟引著進來了,因知道自己想娶顧蘊必得平老太太先點頭,他倒比當(dāng)初縣試第一場還緊張,進門后只看見上首坐了位滿頭銀發(fā)的老母,知道那便是平老太太后,便不敢再多看,目不斜視的行至花廳的當(dāng)中,便撩袍跪了下去,口稱:“學(xué)生沈騰見過老安人,祝老安人福體康健,松鶴延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