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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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蘊點點頭,說了一句:“那我就先去了,等會兒再回來幫大jiejie做針線?!弊猿隽宋葑?,去了顧菁說的那個窗口前。 就見本該以明瓦做成花瓣造型的窗口早不見什么明瓦什么花瓣了,就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窗口,雖不至于大到能任人隨意爬過去,兩個院子里的情形卻是一目了然,想也知道定是顧苒的杰作。 窗下也果然如顧菁所說的,站了個才留頭的小丫頭子,一見顧蘊的臉出現(xiàn)在窗戶對面,立時眉開眼笑,扔下一句:“四小姐,您終于來了,我這就去叫我們家小姐?!币涣餆焹号苋ソ蓄欆廴チ?。 片刻之后,便見顧苒跑了過來,不待站定,已噼里啪啦嗔起顧蘊來:“你這個沒良心的,就只顧著自己逍遙快活,早忘記還有個可憐的小白菜二jiejie在家里等著你解救了,枉我素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個想到你!” 窗戶隨她破壞,想什么時候與顧菁和她說話便能什么時候與她們說話,人還白白嫩嫩的明顯中氣十足,就這還‘可憐的小白菜’? 顧蘊哭笑不得,閑閑道:“原來二jiejie這么急著見我,就是為了說我沒良心,那我先走了啊,反正你都已說了我沒良心了,那我干脆沒良心到底了?!闭f完作勢要走。 “哎,你給我回來!”急得顧苒忙將手伸過來一把拉住了,跺腳道:“好了好了,你有良心,你有良心總成了罷?” 顧蘊這才收了腳,道:“這還差不多,不過二jiejie到底有什么事,這般心急燎火的等著見我?難道是想讓我替你到大伯母跟前兒求情嗎,那我可真愛莫能助呢,大伯母這回明顯動了真怒,你哪怕熬呢,也好歹先熬過一兩個月,我們才好替你去求情啊,不然大伯母指不定一氣之下,再罰你將《女誡》和《孝經(jīng)》各抄一千遍呢?” “你能別再提那兩個詞兒嗎,我如今是一聽見這倆詞兒,就恨不得吐了!”顧苒立時一臉的嫌惡,“不過你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沒打算讓你代我去求情,我其實就是想問問你……” 頓了頓,讓跟著的丫頭婆子都退出幾丈開外后,才壓低了聲音,繼續(xù)與顧蘊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天你那位慕公子,與十一爺交情好到個什么地步?你能不能托他幫我打聽一下,十一爺定親了嗎,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子,若是你能將他邀出來與我見上一面,單獨說說話兒,那就更好了。” 顧蘊看著顧苒滿臉夢幻的表情,感覺自己的太陽xue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她怎么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位二jiejie這般膽大,一上來就是問人家定親了沒喜歡什么樣的女子,還想約了人家出來單獨見面說話兒? 她是該說她勇于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還是該說她無知者無畏呢? 還有,什么叫‘你那位慕公子’,慕大哥幾時變成她的了,真是……顧蘊努力忽略掉兩頰的熱度,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道:“哪個十一爺?哦,就是那天那位榮親王府的大爺???慕公子與他交情好到什么地步我不知道,不過那位十一爺看起來怎么也該有二十了罷,怎么可能沒定親?而且這是人家的私事,交淺言深的,慕公子縱問了,人家也未必就愿意告訴他??!二jiejie想干什么,竟還想約了人家出來單獨見面說話兒,二jiejie就不怕大伯母知道了,將你無限期的禁足下去了?” 顧苒聽得顧蘊問她想干什么,不由越發(fā)紅了臉,她想干什么不是很明顯的事嗎,四meimei那么聰明,不信她看不出來。 不過想起顧蘊到底年紀(jì)要比自己小些,如今還沒開竅也是有的,只得遮掩道:“沒什么,我就是一時好奇白問問罷了,你下次見了慕公子,就幫我問問唄,左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兒,耽誤不了慕公子多少時間的。不過你可千萬不能在我娘面前說漏了嘴,在大jiejie面前,不,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說漏了嘴啊,不然我娘還真做得出將我無限期禁足下去的事兒來,那我就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了。” 知道這事兒讓大伯母知道了會勃然大怒,還敢頂風(fēng)作案?顧蘊暗暗腹誹,想著橫豎她一時半會也出不了院門,索性敷衍道:“等我什么時候有機會再見慕公子時,便替你問問罷,不過慕公子肯不肯幫這個忙,我可不敢保證,人家肯不肯告訴他,我也不敢保證,你別抱太大的希望啊?!?/br> 顧苒自動將她‘不過’后面的話都忽略了,只喜孜孜道:“那我就先謝謝四meimei了,將來若是……我一定會重謝你和慕公子的!” 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已經(jīng)在想將來了……顧蘊再次腹誹,又敷衍了顧苒幾句,聽得窗戶那邊金嬤嬤故意在問丫頭婆子:“怎么二小姐去了凈房這么久還沒回來?”遂趁機回了顧菁的屋子。 顧菁惦記著先前的話,如今見她回來,少不得要問她:“如今四meimei能告訴我你和二meimei之間究竟有什么秘密了罷?” 如今更不好告訴了好罷,只是大jiejie知道便罷了,若是大jiejie再告訴了大伯母,大伯母豈有不責(zé)罰二jiejie的?屆時二jiejie面子上過不去,她又正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叛逆年紀(jì),誰知道會生出什么事來? 顧蘊思忖著,倒不如先別聲張,還是那句話,二jiejie一時半會兒的也出了門,指不定等她能出門時,她已經(jīng)忘記宇文策了呢?就算她短時間內(nèi)忘不了,她畢竟還沒有將自己的想法付諸于實際行動,等她果真要行動之前,自己再告訴大伯母也不遲啊! 是以顧蘊仍然什么都沒說,只笑道:“其實真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告訴不告訴你都沒差別,你就別放在心上了?!?/br> 她既怎么也不肯說,顧菁也不好強求,遂依言拿話岔開了。 顧蘊這才稍松了一口氣,暗嘆只盼兩千遍書抄完能出門后,二jiejie已經(jīng)將宇文策拋到了腦后去! 只是她雖打定主意了不幫顧苒問慕衍有關(guān)宇文策的事,等到幾日后,慕衍遞話進來約她去便捷面談加盟的事時,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在談完正事后,多嘴問了慕衍一句:“敢問慕大哥,那位十一爺瞧著年紀(jì)也不小了,怎么還沒有成親呢?” 彼時慕衍正看著她俏麗的臉龐在暗暗猶豫要怎么向她開口過幾日中元節(jié)約她去放河燈呢,冷不防就聽她問起宇文策來,心中霎時警鈴大作,難道小丫頭之所以一再無視自己的心意,是因為看上了十一哥? 說來十一哥的年紀(jì)之于小丫頭來說是大了些,可他的人品才貌擺在那里,本身又是個有本事的,蘊姐兒年紀(jì)還小涉世未深,一時為他所迷惑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某人顯然忘記自己比宇文策也才只小了兩歲不大,之于顧蘊的年紀(jì)來說,同樣年紀(jì)大出不少了! 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慕衍問道:“蘊姐兒怎么忽然想起問這個了?” 無緣無故問一個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的男子有沒有婚娶,的確不是什么好聽的事,顧蘊不由有些尷尬,想起那日顧苒初見宇文策時慕衍也是在場的,她索性也不遮掩了,直言道:“我是受我二jiejie所托,才問慕大哥的,慕大哥若是知道,還請千萬不吝告之。” 慕衍暗自松了一口長氣,原來不是小丫頭對十一哥有什么想法,而是大姨子對他有想法,若事情真能成,可是好事一樁,屆時自己與十一哥既是兄弟又是連襟,再沒有比這更牢固的關(guān)系了! 慕衍因笑道:“十一爺不是自己不想成親,而是想著自己如今羽翼未豐,怕護不住自己的妻兒,所以才打算先立業(yè)再成家的。榮親王府的情形想必你也曾有所耳聞,他是長子卻偏是庶子,自己又偏有一身的本事,想分府出去單過總得等榮親王百年之后,可榮親王不過才不惑之年,但嫡母又忌憚他,怕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危及自己兒子的地位。榮親王妃這幾年倒是幾度想逼他成親,可榮親王妃給挑的人,他如何敢要,不像令姐,既與榮親王妃沒有牽扯,又一看就是個大方之人,若此事真能成,倒也不失為好事一樁,十一爺雖礙于禮法不能將自己的嫡母怎么樣,以他如今的本事,要護住自己的妻兒卻也是不難的!” 他能護住自己的妻兒才怪了! 顧蘊暗暗撇嘴,心里已在思忖若下次顧苒再在自己面前提起宇文策時,該如何勸她打消念頭了,可榮親王府的情形顧苒也并非全然不知,卻依然熱情不減,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則真有些難辦??! 不過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只要宇文策的親事能早些定下,她不就想不通也只能想通了? 耳邊忽然響起慕衍的聲音:“……蘊姐兒你說好嗎?” 顧蘊忙回過神來,赧顏道:“什么我說好嗎,不好意思慕大哥,我方才有些晃神,你能再說一遍嗎?” 慕衍只得重復(fù)道:“我是想問你,中元節(jié)的晚上有空嗎,若是有空,我們一起去護城河那邊放河燈,你說好嗎?” 饒顧蘊再遲鈍,也知道河燈是不能隨便與男子出去放的,何況如今她也算不得遲鈍了,因狠心一笑,道:“我晚上不出門的,家里長輩們不放心,所以怕是要辜負(fù)慕大哥的好意了?!?/br> 慕衍眼里立刻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但想起顧蘊自來理智克己,自己才打定了主意要溫水煮青蛙的,也就釋然了,山不來就他,他就去就山,大不了到時候他打發(fā)人送幾盞燈去顯陽侯府讓她就在府里放著玩兒也就是了。 ☆、第九十八回 唯恐天下不亂 慕衍正想著山不來就他,他便去就山,等中元節(jié)時送些河燈去顯陽侯府讓顧蘊就在府里放著玩兒,如此她看見燈自然也就想到他了,雖仍比不上能與她一起放河燈來得親近,也算是聊勝于無了。 就聽得顧蘊道:“這么多年下來,就算忌憚著榮親王妃十一爺不敢娶親,難道他就沒有心悅的女子嗎?” 話一出口,自己反倒自失一笑,尋常門當(dāng)戶對的大家閨秀豈是宇文策想接觸到就能接觸到的,哪怕他是榮親王府的大爺呢,也不大可能,而與其們不當(dāng)戶不對的女子,做他正妻的可能性卻是微乎其微,就算他有這樣的心上人,只怕也未必能讓顧苒死心啊! 慕衍皺眉道:“倒是真沒聽說過十一爺有心悅的女子,怎么蘊姐兒你不看好令姐與十一爺發(fā)展下去嗎?” 顧蘊也不藏著掖著:“對,我的確不看好此事,我二jiejie因為是次女,打小兒便被我大伯父大伯母當(dāng)作掌珠一般,真正的萬般寵愛,所以養(yǎng)得她頗有些……天真,對人情世故更是七竅通了六竅,不然她也做不出讓我?guī)椭蚵犑粻數(shù)氖隆N掖蟛笍膩矶际谴蛩銓⑺图?,最好還得是次子媳婦,如此背靠著我們顯陽侯府,她自己嫁妝再豐厚一些,夫君人再老實厚道一些,她的日子縱及不上如今在閨中時,諒也差不到哪里去。” 頓了頓,繼續(xù)道:“可榮親王府的水那么深,除了榮親王妃這個嫡母,還有這個那個側(cè)妃,側(cè)妃可也是庶母,我二jiejie一樣得執(zhí)晚輩禮,若十一爺只是庶子,而非庶長子也還罷了,偏他又是庶長子,本身還是個有本事的,我二jiejie除非回爐再造,否則鐵定應(yīng)付不來,指不定很快便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慕大哥你說,這樣如何能叫我看好這事兒,也就是我二jiejie涉世未深,若是換了我,早避之猶恐不及了!” 慕衍聞言,就忍不住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榮親王府的水就深了,宮里的水豈非更深?十一哥除了嫡母,也就只得兩三個庶母,而且這些庶母說是得在她們面前執(zhí)晚輩禮,但她們也不敢真對十一哥和未來的十一嫂怎么樣。 不像他,除了嫡母,還有不知道多少個庶母,這些庶母背后的勢力更是錯綜復(fù)雜,都巴不得他早死,好為自己的兒子騰位子,而且因為得勝后的利益實在太過巨大,她們的手段也遠比區(qū)區(qū)一個親王府的側(cè)妃們激烈得多,小丫頭連十一哥那樣的情形都避之猶恐不及了,若是有朝一日得知了他的真實情形,豈非立時就得有多遠躲多遠? 自己著實前途堪憂啊,更別說自己現(xiàn)在連小丫頭的芳心都未能順利虜獲,連第一步都還未成功踏出了! 慕衍深深憂傷了。 不過好歹還未忘記在顧蘊面前絲毫都不能表露出來,遂接著她的話道:“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與家中的長輩再不看好此事,也架不住令姐自己愿意,她若一直不肯回頭,你又能怎么著?” 顧蘊皺眉道:“所以我才問十一爺有沒有心悅的女子,希望他能不說早日成親,至少能早日定親呢,那樣我二jiejie自然也就死心了,不過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我也管不著?!?/br> 慕衍見不得她一臉的愁容,想了想,道:“我倒是聽說過榮親王府一位何側(cè)妃的娘家侄女兒,好像一直愛慕十一哥,但十一哥對那位小姐倒是平平,且待我找機會探探十一爺?shù)目陲L(fēng)去,你回去后就告訴令姐最近沒有見到我也就是了,等探過十一爺?shù)目陲L(fēng)后,我們再做打算也不遲?!?/br> 顧蘊心里有事,也就沒有注意到他那個‘我們’,自然也就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明明就是她的事,什么時候也變成慕衍的事了,只是點頭道:“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就有勞慕大哥了?!?/br> 實在不行了,她就告訴二jiejie,宇文策早與那什么何側(cè)妃的娘家侄女兒兩情相悅了,只礙于榮親王妃不想讓宇文策與何側(cè)妃雙贏,一直壓著不肯讓宇文策如愿罷了,如此二jiejie總能死心了罷? 正事既已說完,顧蘊便不欲再與慕衍多待下去了,有些事情既然一開始便不可能,那自然要趁早扼殺了,省得將來彼此都意難平。 只她也不好趕慕衍走,索性屈膝一禮笑道:“時辰也不早了,我臨出門前曾答應(yīng)了家中長輩會回去用午膳的,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慕大哥不管是想留下用午膳,還是有別的事要忙,都請自便,我就先失陪了?!?/br> 慕衍如何看不出她是想與自己保持距離,卻也只能無奈應(yīng)道:“我正說要向你道別呢,我今兒可是從衛(wèi)所里偷跑出來的,既然你也要回去了,我就先行一步了?!闭f完抱拳一禮,利索的出去了。 顧蘊這才松了一口氣,想著祁夫人母女都愛吃上次自己帶回去的點心,忙叫人各包了兩份,這才去樓下上了馬車,回了顯陽侯府。 慕衍卻沒有如與顧蘊所說的那樣,趕著回騰驥衛(wèi)衛(wèi)所,而是在目睹她的馬車離開后,徑自去了自己的宅子里。 然后打發(fā)季東亭去請了宇文策來,帶著幾分不忿幾分酸溜溜的與宇文策道:“我大姨子對你一見鐘情了,你倒是艷福不淺!說來顯陽侯府自來是盛京城的一流勛貴,顧準(zhǔn)更是圣眷隆重,你娶了我大姨子,諒你那嫡母也不敢拿她怎么樣,你自己也添一大助力,以后越發(fā)如虎添翼,怎么著,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了皇叔,請媒人登門提親???” 明明顧二小姐才只見過十一哥一面,甚至連話都沒與他說過一句,卻對十一哥一見鐘情,哪像自己,十八般武藝都快使盡了,依然不能虜獲小丫頭的芳心,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哪! 宇文策怎么會想到慕衍心急燎火的請了自己來,會是與自己說這個,整個人立時放松下來,懶懶道:“我家里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位好母親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我娶個高門嫡女進門要她的強?便是婚事最終成了,她也有的是法子磨搓人,我還是別禍害人家姑娘了,而且顧侯爺與顧夫人聽說都極疼愛女兒,根本不看重男方的家世門第,只希望女兒能過得好,顧家大小姐的夫家南直隸夏家,若單論門第,可及不上顯陽侯府,顯然顧侯爺與顧夫人娶中的是夏家家門清正,男子若是無子,必須過了四十方能納妾,我便請了媒人上門,他們也十有八九不會同意。” 因為當(dāng)初冬至曾背著慕衍調(diào)查過顧蘊,連帶顯陽侯府其他人的情況也大略了解過,所以宇文策對顯陽侯府的基本情況也算是知道一二。 宇文策說完,不待慕衍答話,又咝聲道:“不過顧二小姐多早晚成你大姨子了,難道顧四小姐已經(jīng)接受你了不成?” 說著見慕衍的臉色越發(fā)的不好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免不得帶上了幾分幸災(zāi)樂禍嘲笑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大姨子上了,你也不怕蒸籠揭早了敞了氣,饅頭蒸不熟了?” “我的事我自有主張,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罷!”慕衍立時一臉的沒好氣,不過見宇文策笑得促狹,也就xiele氣,自己也笑了起來,恢復(fù)了素日的自信與從容:“我既敢叫顧二小姐大姨子,就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她會順利成為我的大姨子,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問題罷了,你只準(zhǔn)備好大禮,等著我大婚的帖子送到即可!” 某人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己自謂遲早會煮熟的鴨子已快飛了。 自彭太夫人中了風(fēng),顧沖一房也自顯陽侯府搬了出去,慕衍便將自己暗中派去保護顧蘊的人都撤了,一來他的人手終究有限,雖不至于一個蘿卜一個坑,卻也不到白放著幾個人什么都不做,只讓他們盯著人家的內(nèi)宅;二來他知道顧蘊一定不喜歡自己這樣,哪怕自己是為她好她也一定不喜歡,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他知道顧蘊手下也算能人輩出,如今顯陽侯府內(nèi)宅又干干凈凈的,她鐵定不會有危險。 也所以,他才能繼續(xù)這般自信從容,若是讓他知道平老太太甚至已背著顧蘊,將她的親事初步定了下來,他老早就坐不住了! 宇文策笑道:“你大婚我自然要準(zhǔn)備大禮,你可得加把勁兒,別讓我的銀子捂得太久都生了霉??!” “你才生霉呢,烏鴉嘴!”慕衍又沒好氣起來。 兄弟二人你來我往的斗了幾句嘴,這也算是他們最好的加深感情的方式了,慕衍方正色說道:“可你年內(nèi)就該及冠了,也不能就這樣一直拖著不成親啊,難道因為知道天要下雨,就一直不出門了,至多也就帶把傘隨時防備著也就是了。咱倆難兄難弟的,你的處境雖比我好些也有限,難得此番我大姨子對你一見鐘情,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不妨仔細(xì)考慮一下,不然等再過一兩年,宇文竼該成親了,你那好母親嫌你擋了她兒子的道,還不定會塞給你個怎樣的歪瓜裂棗呢!” 宇文策卻仍是搖頭:“我如今也就區(qū)區(qū)一個百戶而已,哪里護得住自己的妻兒,就算顧二小姐將來有顯陽侯府撐腰,除非事情鬧得太大,委實收不了場,兩家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臉,那顧二小姐就得繼續(xù)受那個女人的磨搓,我父王對我或許有幾分回護之意,可在事情鬧得沒法收場之前,你信不信他根本會裝得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顧二小姐那日我遠遠看了一眼,一看就是個簡單純粹的人,哪里應(yīng)付得來我家里那個爛攤子,除非她能像你家四小姐那般尋常男子尚且及不上差不多,可世間像她這樣的人又有幾個,所以這事兒還是到此為止的好,我縱要娶妻生子,也得等將來我有足夠的能力護住他們之后!” 自家知道自家事,嫡母分明早已將他當(dāng)做了眼中釘rou中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從沒有過某些非分之想,嫡母依然恨不能除他而后快,這樣一灘渾水,就像他方才說的,除非是顧四小姐那樣剛硬果敢之人,換了別人,誰又輕易應(yīng)付得來,可像顧四小姐那樣的人這世間又有幾個,他既無福遇上這樣的人,那便只能等到自己足夠強,有了足夠保護妻兒的能力,再娶親生子了! 慕衍聞言,想起顧蘊先前也是這樣說的,顧二小姐那個性子根本應(yīng)付不了榮親王府的局面,而且顧準(zhǔn)與顧夫人也十有八九不會同意此事,只得嘆了一口氣:“你說得也有道理,與其娶了人家卻沒有能力護住人家,只能讓她自己經(jīng)受狂風(fēng)暴雨你卻無能為力,的確還不如暫時不娶的好?!?/br> 宇文策沒有說話,當(dāng)年他的父王護不住他的生母,不,他連護一下的意思都沒有,任由嫡母將他的生母拋尸荒野,以致尸骨無存,他自輾轉(zhuǎn)得知此事后,便在心里起了誓,將來他的女人,他一定要將她護得好好的,決不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更不會讓她重蹈自己生母的覆轍! 慕衍又道:“我先前與四小姐說的是何側(cè)妃的娘家侄女兒好像一直愛慕你,那我就讓她與顧二小姐說,你與那何小姐兩情相悅,只礙于你嫡母阻撓,所以一直不能如愿了啊,想來顧二小姐知道后,也該死心了。” “隨便你。”宇文策一臉的無所謂,反正這事兒知道的人就那么幾個,也不怕傳揚開來,再傳到何側(cè)妃姑侄的耳朵里去。 當(dāng)下兄弟兩個又閑話了一回,便壓低聲音議起正事來,且不多說。 卻說顧蘊回了顯陽侯府,先回自己院里梳洗一番,換了身衣裳后,便帶著點心去了祁夫人屋里。 在祁夫人屋里用過午膳,顧蘊同著顧菁去到她院里,小憩一會兒后,即幫著顧菁做起針線來。 顧苒的院子與顧菁的只得一墻之隔,自然知道顧蘊上午出去了的事,隔著窗臺便一聲聲的叫起“四meimei”來,弄得顧蘊是哭笑不得,只得放下針線去見她,安撫她好一番‘已經(jīng)幫你問了,可慕公子也得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問十一爺罷,你急什么’,方讓她心滿意足的回屋繼續(xù)抄書去了。 顧蘊不由嘆氣,前世她像二jiejie這般大時,也不曾像她這樣過啊,果然她天生就做不了率性的人過不了率性的生活嗎?這般一想,倒有幾分羨慕起顧苒來。 如此過了幾日,便到了中元節(jié),因顧蘊一早便去報恩寺給平氏做過法事了,所以此番便只是在飲綠軒準(zhǔn)備了香案并三牲祭品,給平氏燒了紙錢也就算完,只是這一日她的心情多少還是有些低落就是了。 到得傍晚時分,劉大卻傳話進來,說慕衍打發(fā)冬至送了兩箱子?xùn)|西來。 顧蘊不由納罕,旁的節(jié)日送節(jié)禮來也就罷了,中元節(jié)有什么可送的?奈何聽說冬至將禮物送到就到了,她也沒法退回去,只得命劉mama點幾個粗使婆子,去外面將那兩箱子?xùn)|西抬了進來。 打開一看,卻是大吃一驚,竟是滿滿兩箱子造型各異的河燈。 顧蘊立刻便想到了那日慕衍約自己今晚上去護城河放河燈,卻被自己婉拒了之事,心里一下子似被小蟲子爬過了一般,酥酥麻麻的,讓她有些呼吸困難起來。 她不敢任那種酥麻的感覺繼續(xù)蔓延下去,只得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從箱子里往榻上撿起那些河燈來,一面與錦瑟卷碧等人道:“待會兒天黑后,你們都隨我去園子里放河燈罷?!?/br> 都是十幾歲的年輕姑娘家,錦瑟卷碧等人瞧得這么多造型各異的河燈又豈有不愛的,聞言忙都喜孜孜的應(yīng)了,也幫著顧蘊撿起河燈來。 撿到最后,其中一個箱子里卻還放了一盞精致小巧的走馬燈,才一將燭火點燃,立時流光溢彩,似繁星般將星星點點的光芒灑落在房間里,讓整個房間都變得如夢如幻起來。 顧蘊兩世為人,見過的好東西不知凡幾,可這盞走馬燈卻實在讓她愛不釋手,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忍不住親手將其掛到了她的床頭上。 當(dāng)然,她依然沒有忘記在心里告訴自己,她只是單純的喜歡這盞燈而已,所以才會將其掛在床頭的,而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也絕不會有別的原因! 過完中元節(jié),整個夏季便算是過完,正式進入秋季了,天氣也慢慢的涼爽起來,自然的八月十五中秋佳節(jié)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