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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90節(jié)

第90節(jié)

    顧蘊忙問道:“楊大叔,這是什么藥?”

    楊桐道:“是我們師門的療傷藥,加了麻沸散,最是止痛的?!敝皇撬幮Ъ劝缘?,自然少不了副作用,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讓小姐知道了。

    顧蘊聽得是楊桐師門的藥,想著他既敢給劉mama吃,必定有其過人之處,也就不再多少。

    她往四下里看了看,正要吩咐羅鎮(zhèn)與楊桐去看看所有的馬里還有幾匹是能行動的,只要還有一匹馬能行動,他們立刻就出發(f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吩咐,眼前忽然一花,耳朵里也同時傳來羅鎮(zhèn)的聲音:“師兄你保護小姐!”,隨即便見羅鎮(zhèn)飛身躍出去,眨眼間便已與四個黑衣蒙面人戰(zhàn)成了一團。

    顧蘊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明明他們就是無辜的,這些黑衣人怎么忽然找上他們了?羅鎮(zhèn)以一敵四,只怕很快就會招架不住,可楊桐若是也加入了戰(zhàn)圈,回頭再來了敵人,她們幾個女眷傷的傷弱的弱,僅靠一個功夫本就不如羅鎮(zhèn)楊桐,且還正為妻子受傷魂不守舍的劉大,怎么護得?。?/br>
    早知道方才她就不讓冬至幫慕衍去了。

    果然很快羅鎮(zhèn)便不敵了,身上一連挨了好幾劍,顧蘊哪里還看得下去,忙顫聲叫楊桐:“楊大叔,你快去幫羅大叔,他開支撐不住了!”

    楊桐一臉的掙扎:“可我去了,誰來保護小姐?”他們既是小姐的護衛(wèi),自然小姐的安危才是第一要緊的,哪怕他們自己的安危都要靠后。

    顧蘊眼見說話間羅鎮(zhèn)又挨了一劍,急得跺腳:“我這里不還有劉大叔嗎,再說你不去幫羅大叔,等羅大叔倒下后,他們一樣會來攻擊我們,所以必須你們先將他們打倒,我們才能有生路!”

    楊桐聞言,這才不再猶豫,立刻拔刀也加入了戰(zhàn)團,因為與羅鎮(zhèn)師兄弟多年,彼此配合有多默契自不必說,力量瞬間就大增,一時倒是逼得那四個黑衣人攻勢大減。

    顧蘊雖看不懂兩撥人各自的武功路數(shù),最基本的誰占了上風誰處于下風還是勉強看得懂的,見羅鎮(zhèn)有了楊桐的協(xié)助,總算不一味的挨打了,總算稍稍松了一口氣。

    然而只是一瞬間后,她已呼吸困難,命在旦夕了,——那四個黑衣人本就是過來抓她以要挾慕衍和宇文策的,他們雖至今不知道他二人與顧蘊是什么關系,但見一路上他二人尤其是慕衍老是圍著顧蘊打轉,顯然極重視她,一旦抓了她,以她的性命做要挾,不愁不能讓慕衍和宇文策束手就擒。

    所以在其他人暫時纏住了慕衍等人后,這四個黑衣人便飛身掠了過來抓顧蘊,卻沒想到,明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跟前兒的護衛(wèi)武功竟是不弱,若單打獨斗的話,他們還未必是對手,幸好他們有四個人,不然今日這臉就真是丟大發(fā)了,連抓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都抓不到,他們以后也別混了!

    顧蘊被卡著脖子,霎時呼吸困難起來,還是聽得楊桐的怒吼:“放開我家小姐,對一個弱女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漢!”

    她空白一片的大腦才漸漸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自己竟被人挾持了,可真是倒霉透了!

    念頭閃過,就見慕衍與宇文策一前一后奔了過來,二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跡,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他們自己的。

    一見顧蘊被黑衣人挾持了,這會兒正被卡著脖子,真正是命在旦夕,慕衍一張臉立時陰得能滴出水來,兩頰的肌rou更是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也不多說,只一腳將跟在他身側的冬至踹翻在地,冷冷說了一句:“你就是這樣保護四小姐的,真是好得很!”

    然后再不看冬至一眼,看向那挾持著顧蘊的黑衣人冷冷道:“說罷,什么條件?”

    本來正是想著不能連累了顧蘊一行,他與宇文策才將戰(zhàn)場拉到了旁邊去的,想著縱然顧蘊一行不能趁此機會逃走,至少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護他們。

    卻沒想到,那群黑衣人在眼見己方接連傷亡了七八個人后,竟然使起陰招來,以剩下大部分的人死命拖住他們,另外四個就飛奔過來,想也知道是將主意打到了顧蘊一行人身上。

    當時慕衍還在想著,就算冬至違抗他的命令趕了過去支援他們,顧蘊自己手下幾個護衛(wèi)功夫卻都不弱,怎么著也能撐到他們過來援手的,哪曾想到,怕什么來什么,顧蘊終究還是落到了他們手中!

    挾持著顧蘊的黑衣人吃不準慕衍的身份來歷,他們的目標其實不是慕衍,而是宇文策,但一路上慕衍與宇文策有多親厚他們是看見了的,看慕衍的氣勢與武功也是絲毫不弱于宇文策,想也知道他也是一個人物,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叫他碰上了,那他們少不得也只能將他一并送上西天了,省得將來后患無窮。

    這般一想,黑衣人因叫囂道:“條件很簡單,只要你們都束手就擒,否則,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慕衍的神色就越發(fā)冰冷了,看向黑衣人的目光與看一個死人無疑,道:“我們可以束手就擒,不過你得先放人!”

    黑衣人飛快看了看隨后趕過來,彼時正劍拔弩張的己方人馬與敵方人馬,雙方都有傷亡,但明顯己方傷亡更大,來時足有二十個人的,如今連同他們四人,也只堪堪剩下八九個,還個個兒都帶著輕重不一的傷。

    不由冷笑道:“你當老子是傻子呢,先放人?先放了人,死的可就是我們了!廢話少說,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則我不客氣了!”一邊說,一邊加大了卡著顧蘊脖子的力道,當即卡得顧蘊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滿臉的痛苦之色,卻因脖子被卡著,連慘叫都慘叫不出來。

    慕衍看得心痛如絞,“哐當”一聲便將手里的劍扔到了地上,宇文策卻忽然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去了一個四小姐,卻多的是五小姐六小姐,實在犯不著你賠上自己的性命,何況不是我喜歡的女人,我就更犯不著了,你要束手就擒是你的事,別想我也跟著你去死!”

    這話一出,慕衍與黑衣人都傻了,慕衍當即恨聲罵道:“你怎么能這么冷血,不是你喜歡的女人,你就能眼睜睜看著她送死,我真是瞎了眼,才與你做了兄弟!”

    黑衣人倒是沒罵,大腦卻已飛速轉動起來,他們的目標是宇文策,只要宇文策還活著,他們的任務便算是失敗了,可宇文策壓根兒不在乎人質(zhì)的死活,且如今敵眾我寡的換成了他們,他們要怎么辦?

    慕衍與宇文策還是爭執(zhí)著,一個已是怒不可遏:“別跟我說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只知道誰敢傷害我心愛的女人,我就斷他的手足!”,一個卻仍冷靜自持:“就算我們束手就擒,這幫人一樣不會放過四小姐,她一樣是個死,我們何必為了一個必死之人,白白賠上自己的性命呢?”

    還夾雜著錦瑟與卷碧帶著哭腔的怒罵聲:“十一爺,我們小姐都是被你們連累的,到頭來你竟然為了自己活命,不管她的死活,你還是個男人嗎,你就不怕老天爺也看不過去,降報應到你頭上!”

    羅鎮(zhèn)與楊桐劉大三個雖沒有罵人,看向宇文策的目光也恨不能吃了他一般,若非眼下顧蘊危在旦夕,他們指不定就要撲上去與宇文策拼命了。

    宇文策不由暗自苦笑,當惡人與小人的滋味兒果然不是一般的糟糕啊,但說出口的話卻越發(fā)的冷酷無情:“死道友不死貧道,你們不可能連這句話都沒聽說過,我貴為皇室子弟,是我的命金貴,還是你們小姐的命金貴?回頭我自會回了我父王,讓我父王為你們家小姐請功,總不會讓她白死了的,這下你們該滿意了罷?”

    說罷不待錦瑟等人說話,已看向那挾持著顧蘊的黑衣人,冷笑道:“你要動手就快些,別白耽誤爺?shù)墓Ψ?,爺還等著殺光你們后,好去辦爺?shù)恼履?!?/br>
    黑衣人聞言,心里就越發(fā)不確定起來,原來自己挾持的這個千金小姐只是宇文策那個所謂兄弟的心上人,關鍵如今看來,宇文策那個兄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不過如此,話說回來,攸關自己的性命,兄弟情分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看來他們得盡快殺出一條退路來才是。

    念頭閃過,黑衣人正要繼續(xù)與宇文策對話,爭取再拖延一點時間來想對策,不想雙腿之間的關鍵部位忽然就傳來一陣鉆心似的刺痛,而此時此刻,能傷到他那個地方的人,除了被他挾持在身前的那個千金小姐,再不可能有別人了。

    黑衣人當即勃然大怒,本能的一掌將顧蘊給拍飛出去后,便彎腰捂住自己的關鍵部位,滿臉痛苦的蹲了下去,媽的,不是千金小姐嗎,看年紀也不過才十二三歲的樣子,怎么就知道這么陰損的招式,別的地方都不踢,只踢那個最關鍵最脆弱的部位,這世上哪個千金小姐會這樣!

    與此同時,慕衍已飛快掠出去,在空中將顧蘊給接住了,就見顧蘊已暈了過去,臉色煞白如紙不說,脖子上還一圈清晰分明的青紫掐痕,立時心疼得直哆嗦,不免就想到了那次自己掐顧蘊脖子的情形,自己當時想著對方只是一介弱女子,已然手下留情了,事后想來都后悔心疼得什么似的,如今那可惡的黑衣人竟當著自己的面兒如此傷害自己心愛的姑娘,簡直不可饒??!

    念頭閃過,慕衍已恨聲沖已與黑衣人們戰(zhàn)成了一圈的宇文策吼道:“方才那個與我們談條件的,務必留活口!”他不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不姓宇文!

    宇文策沒有回答他,對陣黑衣人時卻越發(fā)的狠戾了,不過只一炷香的時間不到,所有黑衣人便都躺在地上,死得透透的了,只除了慕衍點名留下的那個。

    慕衍這才怒氣稍減,打橫抱起顧蘊往她的馬車走去,走出幾步后,想起自己不方便事事都親自服侍她,只得頓住朝一旁早已被眼前修羅場一般場景嚇住的錦瑟卷碧沉聲喝道:“你們還傻愣著做什么,難道要我服侍你們家小姐嗎?”

    錦瑟與卷碧雖因跟的主子不似尋常大家閨秀般打小兒便嬌養(yǎng)在深閨,經(jīng)過見過的事也不算少了,可幾時見過眼前這樣尸橫遍地,血流成河的場景,又恐懼又惡心,早嚇懵得連發(fā)抖都不會了,反倒無比的順從,慕衍讓她們跟上去服侍顧蘊,她們就下意識跟了上去。

    疾步行至馬車前,將顧蘊抱上車躺平在了錦瑟與卷碧聽命鋪好的褥子上后,慕衍才握了她的手,給她把起脈來,不用說脈像極亂,縱慕衍于把脈上只是半吊子,也知道顧蘊受了內(nèi)傷,而且還不輕。

    慕衍滿腔的心疼與后悔無處排解,只得重重一拳砸在了馬車上,砸得整個車身都搖晃起來。

    冬至訕訕的湊到了馬車前,小聲說道:“爺,先給四小姐吃一粒八珍丸罷,前面還有幾十里地才有集鎮(zhèn)呢,總不能讓四小姐這樣一直傷著,我們卻什么都不做?!?/br>
    慕衍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依言自他手里接過了丸藥,卻讓冬至的心越發(fā)沉到了谷底,爺不管是拿惱怒還是冰冷的目光看他,只要爺還肯生他的氣,就說明事情還有回圜的余地,可如今爺這樣不怒不慍的,看他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難道爺已打算徹底放棄他了嗎?

    輕輕掰開顧蘊的下頜,將那粒八珍丸放至她嘴里,再闔上她的嘴巴一使巧力,顧蘊便“咕嚕”一聲,那將丸藥吞了下去,慕衍這才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讓她整個靠到了自己懷里,省得待會兒馬車發(fā)動后,顛簸得她內(nèi)傷越發(fā)的嚴重。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宇文策將殘局都收拾完,沒受傷或是只受了輕傷的馬匹也已清點出來了,一共只剩下四匹馬還能用,于是兩匹拉車,車上不止慕衍抱著顧蘊,劉mama受了傷正昏迷著也不能顛簸,就由錦瑟與卷碧照顧著也坐車,宇文策和劉大一起駕車;另兩匹則給了冬至和另一個隨行的侍衛(wèi)用,讓他們先快馬加鞭趕去最近的集鎮(zhèn),將食宿和大夫藥材都提前安排好,如此顧蘊一到,便能立刻得到救治。

    至于其他人,雖然才激戰(zhàn)了一場,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可徒步趕個幾十里地的路依然易如反掌,宇文策自然不會管他們。

    如此趕了兩個多時辰的路,馬車總算順利抵達了前面的集鎮(zhèn),冬至早已打馬等在鎮(zhèn)口,給宇文策見過禮后,也不敢問慕衍這會兒是不是還生他的氣,引著他們便去了客棧。

    早有大夫侯著了,得虧此處離天津衛(wèi)已只得二三十里地,還算富庶,大夫的水平也還算不錯,隔著床帳給顧蘊把了一回脈后,與慕衍道:“小姐是受了內(nèi)傷,雖有些嚴重,只要能將淤血吐出來,再仔細加以調(diào)養(yǎng),不出三五個月,也就有望痊愈了,公子不必擔心?!?/br>
    慕衍聞言,方稍稍松了一口氣,道:“那她什么時候能醒來?”

    大夫道:“我這就開一劑藥給小姐服下,想來天黑以后,應當就能醒過來了。”

    慕衍忙引了他至一旁開藥,想起劉mama也傷得不輕,待藥方開好后,又讓錦瑟領著大夫去了劉大與劉mama的房間。

    慕衍這才親自自冬至提前買好的各色藥材里,按大夫的方子撿了一劑出來,讓卷碧立時熬藥去,他自己則坐到顧蘊床前,握著她的手守著她來,才經(jīng)歷了差點兒就失去她的驚險,這會兒除了自己,誰守著她他都不放心。

    于是等到卷碧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回來,看見的便是慕衍握著自家小姐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家小姐的畫面。

    卷碧腦子雖仍木木的,卻也覺得慕衍此舉委實不妥,孤男寡女的,且又非親非故,慕公子怎么能這樣乘人之危占她家小姐的便宜?

    “咳……”假意咳嗽了一聲,卷碧正要說話,慕衍已看見她了,淡淡道:“藥來了?端過來罷?!?/br>
    說來也怪,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卷碧一眼,就讓卷碧已到嘴邊的話莫名咽了回去,乖乖將藥碗端上前遞給他,看著他喂起顧蘊吃藥來,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慕公子方才也沒疾言厲色啊,她怎么偏就怕他怕得快喘不上氣來了?

    很快慕衍便將一整碗藥都喂顧蘊吃下去了,又輕柔的給她拭凈了嘴角,捻好了被角,才淡聲與卷碧道:“守好你家小姐,但有事立刻叫人?!?/br>
    他雖一刻也舍不得離開顧蘊,到底沒忘記還有正事要問宇文策,至少也得弄清楚了先前那群黑衣人的來歷,再就是是誰幕后指使他們的,小丫頭被傷成這樣,這筆賬他總要與那幕后主使算的!

    “是,慕公子,奴婢知道了。”卷碧忙應了,慕衍這才目不斜視的出了顧蘊的房間,徑自去了宇文策的房間。

    宇文策已經(jīng)換過一身衣裳了,一見他進來,立刻問道:“怎么樣,顧四小姐醒了嗎?大夫怎么說?”

    慕衍行至屋子當中的桌前坐了,才沉聲道:“還沒醒,大夫說得晚間才能醒,而且得將養(yǎng)三五個月,才有望大愈。那個挾持她的混蛋死了嗎?還剩一口氣就好,可不能讓他就這么死了!問清楚是誰指使的了嗎?”

    宇文策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得緊,片刻方道:“說來此番都是我連累了你,更連累了顧四小姐,——是我那位好母親指使的,人是通過平國公府找來的,目的自然是要我的命,既為她兒子年前吃的那個大虧報仇,也讓我以后再威脅不了她兒子的世子之位!”

    慕衍不由有些意外:“我是說不像我那些仇人的手筆,我那些仇人至少也得派豢養(yǎng)的死士來,且她們至今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原來是她的手筆!可你不是已當著王叔的面,明白告訴過她,從來就沒想過要爭世子之位,也對王府的家業(yè)不感興趣,你想要的,你都會憑自己的本事去掙來嗎,她還想怎么樣,定要取了你的性命,她才稱心如意?她想得倒是挺美!”

    原來年前讓宇文竼名聲徹底跌到谷底的那件事發(fā)生以后,榮親王果然立時懷疑到了宇文策頭上,將宇文策叫至了跟前兒盤問。

    宇文策卻也敢作敢當,既是自己做的,他自然不怕承認,連猶豫一下都不帶,便直接承認了事情是自己做的,并把他何以會這么做的原因都與榮親王說了。

    不用說榮親王當即大怒,對著猶自哭個不停,定要榮親王為他們母子做主的榮親王妃便吼道:“果然是慈母多拜兒,教出這樣一個恬不知恥,敢做不敢當,出了事便一味只會陷害自己兄長的混帳東西來,你竟還有臉哭,我榮親王府的爵位與家產(chǎn)豈能傳給這樣一個混帳東西,沒的白墮了榮親王府的名聲,墮了我宇文家百年的威望!”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廢世子。

    榮親王妃哪里受得了這個打擊,當場尋死覓活起來,又要與宇文策拼命,說什么‘早知今日,當初我就該一把將你摁死在血盆子里’,瘋瘋癲癲的,鬧得十分的不堪。

    宇文策厭煩至極,索性當著榮親王的面兒,向她放了話,說自己從沒想過要當那勞什子的世子,也沒想過分宇文竼的家產(chǎn),他想要的,他只會憑自己的本事去掙來,總算讓榮親王妃消停了下來。

    卻沒想到,這消停只是暫時的,她已然是不要了宇文策的性命誓不罷休!

    宇文策冷笑道:“她既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如今我還非當這個世子不可了,她就等著以后他們母子二人都得看我的臉色過日子,我讓他們生,他們才能生,我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罷!”

    慕衍點頭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早該這樣了?!?/br>
    “只是沒想到會連累了顧四小姐。”宇文策歉然道,“不過若不是你定要死皮賴臉的跟著人家,她今日完全可以免于這場無妄之災的,她本就惱著你,等回頭醒了,還不定惱你成什么樣呢,你自求多福罷?!?/br>
    其實那群黑衣人自二人出京起便一直遠遠的跟著了,皆因慕衍忙于追趕顧蘊,他們本就比顧蘊遲出發(fā)了兩日,天津衛(wèi)離盛京又只得那點距離,不快馬加鞭晝夜兼程,等他趕到天津衛(wèi)時,指不定顧蘊早上了去揚州的船了。

    也所以,他們才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那群黑衣人。

    等到他們終于與顧蘊一行會合了以后,慕衍忙于討好顧蘊,兩伙人等同于并作一伙,目標那么大,又有誰會不自量力的去招惹他們?所有人便都不知不覺放松了警惕。

    而那群黑衣人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原本慕衍與宇文策連同他們帶的六個人,一共才八個人,聽起來人數(shù)是不多,可個個兒都是練家子,那群黑衣人就算以多敵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但忽然多出了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來就不一樣了,宇文策及其手下難免顧此失彼,那他們的勝算自然也會大上許多。

    他們唯二沒算到的,便是慕衍及其手下的戰(zhàn)斗力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強得多,顧蘊的護衛(wèi)也遠遠出乎于他們意料之外的強,以致他們連對方一個人都沒殺死,便已全軍覆沒。

    慕衍沒有說話,他巴不得顧蘊能立刻醒來惱他呢,只要她能恢復生氣,要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宇文策又道:“不過顧四小姐也真是有夠、有夠特別的,尋常女孩兒家誰遇上那樣的情況不是唬得半死,她倒好,瞧著嬌滴滴的,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竟能從頭至尾都那般冷靜,我還在想著要怎么樣才能將時間拖延得足夠長,長到那挾持她的混帳東西放松警惕,然后我們出其不意的救下她呢,不想她已先開始自救了……哎,你說她怎么想到踢那混帳東西那里的,是故意還是巧合?她一個十來歲的千金小姐,哪里知道那里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一定是巧合罷?”

    這會兒再想起顧蘊沉著冷靜,出其不意用腳后跟踢上那個挾持她的黑衣人的關鍵部位時的畫面,宇文策都還覺得嘆為觀止,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特別的姑娘?難怪堂弟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呢,以往他是沒有親見她的特別還不覺得,今日親見了,方知道的確有夠獨一無二舉世無雙,若不是兄弟妻不可欺,他都忍不住要動心了。

    嘆為觀止之余,又忍不住好笑,那個挾持她的混帳東西當時臉上的痛苦與難以置信之色,他可都是看見了的,那貨當時一定也在想,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千金小姐?!

    慕衍當時滿心都是心疼與擔憂,倒還不覺得顧蘊之舉有什么,這會兒經(jīng)宇文策一提,他也忍不住哭笑不得起來,整好宇文策故意看著他的下面涼涼道:“嘖,你也千萬要小心了,咱們男人頭可斷血可流,雄風不能丟!”

    他立刻沒好氣道:“你才千萬要小心了,不過你倒是想不小心,也得有那個機會,等你什么時候有了想娶的姑娘,再小心也不遲!”

    說著不免又想到了當時的兇險,幸得那個黑衣人看小丫頭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縱挾持了她,也沒有時刻保持警惕,小丫頭才能僥幸得手,也幸得小丫頭先重創(chuàng)了他最脆弱的部位,讓他吃痛之下,力量也大打了折扣,不然小丫頭這會兒就不止是受內(nèi)傷那么簡單,只怕要生死命懸一線了!

    兄弟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冬至不掩喜色的聲音忽然自外面?zhèn)鱽恚骸盃敚男〗阈蚜??!?/br>
    慕衍一聽,臉上立時也爬滿了喜色,連招呼都顧不得與宇文策打一聲,便已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往外走去。

    宇文策見狀,忙也要跟出去,卻只走出了兩步,便搖頭自嘲一笑停下了,那是堂弟的心上人,堂弟這么上心還情有可原,自己也跟去,算怎么一回事,白讓人誤會嗎?而且指不定顧四小姐這會兒正因白日他那番冷酷無情的‘死貧道不如死道友’說惱著他,他何苦去自討沒趣?

    彼時慕衍已奔至顧蘊房里了,果見顧蘊已醒過來,正有氣無力的靠在錦瑟的肩膀上,由卷碧一勺一勺慢慢的喂她喝水。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傷得太重,還是藥效的原因,她喝了幾口水后,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連斥責慕衍竟不請自至闖她的房間都顧不得。

    慕衍將她的虛弱樣兒看在眼里,又忍不住心疼悔愧起來,忙讓卷碧去隔壁大夫暫住的廂房將大夫請了來,又給顧蘊把了一回脈,得知她的脈象已稍稍平緩了些,之所以這般疲憊,不過是傷了元氣兼藥里本就有一味安神的藥后,才放下心來,讓錦瑟與卷碧都退下睡覺,他一人守著顧蘊即可。

    只錦瑟與卷碧如何敢放心讓他與自家小姐獨處一整夜,他的司馬昭之心,都到這會兒了她們?nèi)暨€看不出來,她們就真是瞎子了。

    遂只退到了外間,然后悄聲議定,待會兒兩人若困了就輪換著睡,萬不能讓慕衍占了她們家小姐的便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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