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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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蘊大吃一驚:“火藥火器?” 火藥她當然知道,但那玩意兒其實并不好用,哪怕就是點燃了引線,也很有可能啞火,有時候偏又突然就炸了,前者有可能延誤戰(zhàn)機,畢竟敵人可不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確定你的火藥能引爆,反而更大的可能是在你引爆火藥以前,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后者則極有可能炸傷自己人,給己方帶來不可預(yù)料的損失。 所以即便是在攻城戰(zhàn)中,火藥也使用得極少,不然宇文承川那個床弩也沒多大用處了。 至于火器,她就沒聽說過了,但顧名思義,一定是由火藥衍生出來的產(chǎn)物,也不知道四皇子是怎么想到研制這些東西的?前世她并沒有聽說過這些東西,連后來戰(zhàn)事頻起,宇文策因此成了大將軍王,她也沒聽說過他曾在戰(zhàn)場上使用過這些東西,也不知是今生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還是只是她自己孤陋寡聞,而戰(zhàn)事機密也的確不是她這樣的內(nèi)宅婦人所能輕易知道的? 最初的吃驚過后,顧蘊忙忙又問道:“火藥不好用是眾所周知的,他卻旁的不研制,偏研制這個東西,難道他跟你無意得了那床弩的殘圖一樣,也得了什么殘圖不成?義父與季東亭能看出來他研制到什么地步了嗎?早知道就該留幾個活口,我們也試著做那玩意兒的,師夷長技以制夷嘛。” 得虧她有知道前世之事的優(yōu)勢,提醒自己人一早就提高了警惕,不然真任四皇子研制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哪還有勝算?四皇子前世能笑到最后,果然不是無緣無故的。 宇文承川笑著反問道:“誰跟你說義父他們沒留活口的,這種事,怎么可能不留活口?” ☆、第一百九三回 雷霆重擊 “……這種事,怎么可能不留活口?”宇文承川笑著反問顧蘊。 但不待顧蘊高興,他已又道:“不過我并不打算像你說的那樣‘師夷長技以制夷’,研制這個東西花費不菲只是一方面,我倒是不缺那個銀子,關(guān)鍵是研制這東西一個不慎便會死人。我聽義父說,老四自四年前從手下一個姓諸葛的幕僚手里,得了一張改良及制作火藥火器的殘方后,便已在研制改良提純火藥了,這四年多以來,因此事至少也有幾百余人丟了性命,四年前延慶不是曾發(fā)生過山體垮塌事件,以致活埋了當?shù)囟粦羧思野耸畮卓谌藛?,你聽說過這事兒沒有?” 顧蘊點點頭:“當時事情鬧得那么大,還有好些民眾以為是山神發(fā)怒,吵著要官府出面酬祭山神,盛京城人盡皆知,我怎么可能沒聽說過,不過這事兒與四皇子能有什么關(guān)系?” 宇文承川沉聲道:“我當時雖不在盛京,也有所耳聞,所有人都以為是連日大雨導(dǎo)致的山體滑坡,如今方知道,連日大雨只是附帶原因,真正的主因還是當時老四底下的人因cao作不當,弄得當?shù)匕l(fā)生了爆炸,所以才會釀就慘劇的,也是自那以后,老四才將自己的窩點搬至了密云的深山密林中,以防同樣的事再發(fā)生一次,只怕就要惹人懂疑了。這還只是間接被害死的人,直接被炸死的,就更得翻倍了,我雖想要那個位子,也必須登上那個位子,卻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滿無辜之人的鮮血,所以,我已讓義父和東亭把那里的所有東西都毀掉,少不得只能讓你失望了?!?/br> 他不想自己的雙手沾滿無辜之人的鮮血,自己又何嘗想?顧蘊雖自問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卻也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不然先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guān)。 不由笑道:“我有什么可失望的,我不過就隨口那么一說而已,能行當然就最好,不行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何況他做了四年都沒做出個什么名堂來,我們難道短時間內(nèi)就能做出來不成?雖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可等柴都砍完了刀才磨厲了,又還有什么意義!” 宇文承川笑道:“我就知道,我媳婦兒一定會無條件支持我的?!?/br> 說著,抬起了顧蘊的下巴,“我瞧瞧,怎么就能生得這般討人喜歡呢,眼睛是我喜歡的,鼻子是我喜歡的,嘴巴是我喜歡的,就連思想也是我喜歡的,我怎么就這么好的福氣,撿著了這么一個大寶貝?” 顧蘊一把拍開了他的手,嬌嗔道:“說正事兒呢,貧嘴貧舌的。就算四皇子暫時不會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jīng)暴露,自己的手下已經(jīng)全軍覆沒的消息,時間一長,他自然會發(fā)現(xiàn)的,他又怎么可能會不懷疑東宮,懷疑我們?也的確只有我們嫌疑最大,如今二皇子自身難保,三皇子性情大變,我們更是深知他為何性情大變,也就只剩下我們有這個能力與動機了,他又是知道我們深藏不露的,萬一他狗急跳墻,要與我們魚死網(wǎng)破怎么辦?” 宇文承川冷哼道:“他便是真想與我們魚死網(wǎng)破,也得他有那個能力,他前幾年雖靠著皇后母子和益陽長公主府累積起了一定的人脈和勢力,到底根基還是淺薄了些,何況皇后母子得知他有貳心后,又打擊了他一回,他就算知道是我們所為,恨我們恨得滴血,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會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不信你等著瞧,他一向最擅長的,不就是忍和裝嗎?” “這倒是,他的確夠會忍夠會裝?!鳖櫶N深以為然,“不過他既能建立自己的秘密窩點一次兩次,四年多沒研制出個所以然來,依然初心不改,只怕這次過后,依然不會死心,以后我們可不能放松了對他的監(jiān)視,斷不能讓他痛定思痛,反倒將自己想要的東西做出來才是!” 宇文承川笑道:“這個不用你說,義父自然會安排好的,只是此番他人材兩空,想再建立一個同樣的窩點,光銀子就能難倒他,短時間內(nèi)怕是不會有所行動了。如今老二老三老四都受了重創(chuàng),我們也暫時可以放松一下了,只待永嘉侯被押解進京后,我們就可以出發(fā)去熱河,好生散淡散淡了?!?/br> 顧蘊皺眉道:“永嘉侯只怕得月底甚至下個月上旬才能被押解進京了,大家伙兒少不得要為此耽誤行程,到時候盛京都涼爽了,還避的哪門子的暑?” “不能避暑,能出去逛一圈也是好的,何況熱河那里一年四季都漂亮,什么時候去都一樣,你一定會喜歡的?!庇钗某写捨克?/br> 顧蘊這才舒展開了眉頭:“到時候你可得帶我去騎馬才成,我都好久沒騎過馬,沒感受過那種自由馳騁的感覺了……” 如顧蘊所說,也就事發(fā)后的第四日上,四皇子便知道了自己秘境被人一舉端掉,自己不但痛失了一眾心腹死士并專業(yè)人才,還連四年多以來所有的投入和成果都毀于一旦的消息。 當即便氣得拔劍殺了正為自己磨墨的小廝,殺了小廝還不算,赤紅著雙眼提著猶滴著血的劍便出了書房,滿腦子只余下一個念頭,他要去殺了宇文承川那個婢生子,立刻,馬上! ——至于為什么他會第一個想到是宇文承川干的,除了知道如今二皇子自身難保,三皇子無暇他顧,惟有宇文承川既有那個動機又有那個能力以外,再就是直覺了,直覺讓四皇子知道,此事一定是宇文承川干的,一定是他! 四皇子的貼身太監(jiān)阮道林早被他方才的冷酷殘暴嚇得手腳發(fā)軟,褲子也尿濕了,方才屋里就阮道林和那個倒霉的小廝兩個人在服侍著,若不是自己站得稍稍遠一些,自家主子看了飛鴿傳書送來的消息后,一劍刺穿的人就是自己,如今橫尸地上的人也是自己了,叫阮道林怎么能不心驚膽戰(zhàn)? 然再是心驚膽戰(zhàn),他也只能壯著膽子上前抱了四皇子的腿,苦苦哀求他,不然他的死期也不遠了:“殿下千萬息怒,千萬息怒啊,奴才不知道您在生氣什么,但能讓您生氣成這樣,必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就算天塌下來了,您也不能就這樣出去啊,不然您‘賢王’的美名就要毀于一旦,也不必談什么將來了,求殿下千萬三思??!” 又抬出向嬪與莊敏縣主母子來:“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宮里莊妃娘娘和小皇孫小郡主考慮嗎?您要是有個什么好歹,他們頃刻間就要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您難道就真忍心嗎?” 好說歹說,涕淚滂沱,總算勸得四皇子扔了手中的劍,就地一屁股坐下,閉上眼睛痛苦的抱住了頭。 為什么老天爺對他這么殘忍,這么不公平? 他比不上老二老三也就罷了,誰叫他們都有得力的外家,還一個的母妃盛寵多年,便是新近被貶了,也還是一宮主位,另一個就更是中宮嫡子,生來便比誰都尊貴?他比不上他們也就罷了,可宇文承川一個婢生子,憑什么也處處比他強,處處斷他的生路,將他一步一步逼至了如今的絕境! 他不服,輸給那樣一個婢生子,栽在那樣一個婢生子手里,他打死了也不服! 可再不服又能怎么樣,他已經(jīng)輸無可輸,連最大也是最后的倚仗都沒有了,連最后的希望都沒有了,他還要怎么東山再起報仇雪恨,又怎么笑到最后? 四皇子一時滿心都是凄惶與絕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連阮道林是什么時候?qū)⒛莻€倒霉小廝的尸首弄走,再將屋子打掃干凈,又是什么時候去把莊敏縣主請來了的都不知道。 還是莊敏縣主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您別嚇妾身啊……” 四皇子方如夢初醒般醒過了神來,一抬頭,就對上莊敏縣主飽含擔(dān)憂與關(guān)切的臉,見他抬起了頭來,忙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殿下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妾身這就扶您回房,再打發(fā)了人傳個太醫(yī)來給殿下好生瞧瞧。” 這個時候,四皇子本該立時召齊了幕僚謀士們,商量怎么善后怎么報復(fù)又怎么再東山再起的,可他現(xiàn)在實在沒有那個精神,也不想面對幕僚們質(zhì)疑與后悔的目光,索性“嗯”了一聲,任由莊敏縣主扶了他回正院。 只莊敏縣主張羅著要給他傳太醫(yī)時,他出言阻止了她:“不必傳太醫(yī)了,我身體沒什么問題,我只是、只是因為突然發(fā)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一時有些承受不了打擊罷了,緩緩也就好了。” 莊敏縣主聽他又是‘很糟糕’,又是‘打擊’的,心里猛地一咯噔,自己的夫君自己了解,不說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至少也是真正沉得住氣,養(yǎng)氣功夫真正到家了之人,可如今他竟然這樣說,臉色還那么難看,她之前扶他時,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fā)抖,可見一定是有天大的事發(fā)生了,于他們還說,還是天大的壞事! 她接連深呼吸了幾口,才強笑道:“就算是天大的事,也沒有殿下的身體重要,要不妾身還是打發(fā)人去傳個太醫(yī)來罷?不過能讓殿下都說糟糕的事,想來事態(tài)的確有些嚴重,不知道殿下可方便告訴妾身?” 四皇子苦笑道:“攸關(guān)兩府上下近千口人的前程,甚至是生死存亡,便是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的?!?/br> 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才艱難的道:“我們在密云的秘境于三天前,被人一舉搗毀了,全軍覆沒不說,所有的材料與成果也通通被毀掉了,如今我們是真正輸無可輸,被逼到絕路了!” 說完見莊敏縣主只是慘白著臉,直著雙眼一動不動,也不說話,雖滿心的煩躁,也只得搖起她來:“敏兒你怎么了,你快醒醒,醒醒!” 莊敏縣主這才回過神來,卻如瘋了一般,忽然開始打砸起屋里的東西來,原本好好的瓷器擺設(shè),眨眼間便成了渣滓,一邊打砸還一邊語無倫次的喃喃著:“一定是那個婢生子和那個賤人干的,一定是他們干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一定要殺了你們,你們不給我活路,我就先斷了你們的活路,我一定要殺了你們,一定要殺了你們……” 四皇子知道她心里難受,一開始還由著她發(fā)泄,連好幾次差點兒被飛濺的碎片弄傷了,都沒有喝止她,還是見她越鬧越不像樣,越來越瘋癲,才終于忍不住暴喝了一聲:“你給我立刻安靜下來,我已經(jīng)夠煩了,沒時間也沒心情看你發(fā)瘋,你要再發(fā)瘋,以后就休想我再踏進你房門一步!” 莊敏縣主終于如被點了xue般,不鬧了,改為了坐在滿是碎片的地下痛哭,連碎片扎傷了自己的身體也顧不得:“為什么他們要這樣逼我們,為什么老天爺這么不公平,我才是天命皇后,顧氏那個賤人算什么東西,宇文承川那個婢生子又算什么東西,殿下,我們一定要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他們,嗚嗚嗚……” 她都已經(jīng)這般委屈自己,這般忍辱負重了,為什么到頭來,不但沒能傷害到宇文承川和顧氏半分,反而讓自己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一日比一日絕望?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四皇子聞言,沉默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齒的開了口:“不用你說,我也一定要殺了他們,一定要讓他們?yōu)榻駮r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可話雖說得狠絕,心里卻更絕望了,他憑什么殺了他們,又憑什么讓他們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母妃母妃已經(jīng)徹底失了寵,除非將來他能成為太子,甚至直接是越過太子,登上那個位子,否則母妃余生只怕都得在寶月樓那個巴掌大的地方里度過了;外家外家指望不上,若指望得上,早前他也不至于只能依附皇后母子,借他們之勢悄悄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了;岳家岳家同樣指望不上,以前益陽長公主得宗皇后信任抬舉時,益陽長公主府還能算盛京城內(nèi)數(shù)得著的豪門,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唯一亦是最大的指望,也就是火藥火器能盡早研制出來,將所有敢跟他作對的人都送上西天,讓自己得償所愿了,誰知道就連這唯一的希望,宇文承川也給他打破了,當然再投入人力財力從頭來過,也不是沒有希望,可他哪還有那么多銀子來投入,這幾年為了此事,不但他,連母妃的體己莊敏的嫁妝,都投入了大半去,他又上哪兒再去培養(yǎng)那么多心腹能人去? 更可惡的是,他窘迫成這樣,宇文承川偏還娶了座金山去,果真是天要亡他嗎?! 這一夜,四皇子與莊敏縣主都是通宵不曾合眼,兩個人的腦袋都如被重錘一般,痛得他們痛不欲生,到天亮?xí)r,兩個人的嘴巴四周更是燎起了一圈水泡,倒是頗有幾分夫妻一道同甘共苦的樣子。 不過四皇子身為男子,心性到底要堅韌頑強得多,經(jīng)過一夜的痛苦與煎熬后,已決定要振作起來,天無絕人之路,他是已被逼到了絕路,可多的是被逼到絕路,仍能破釜沉舟絕處逢生的人,他自然也能! 叫人打了涼水來,仔細的洗漱了一番,又換了件衣裳后,四皇子抬腳便欲往前面召見幕僚謀士們?nèi)?,一人計短多人計長,大家集思廣益,總能謀出一條生路來的。 “殿下且慢……”剛走出兩步,卻被莊敏縣主啞著聲音叫住了,“殿下可是已想到法子了,不知道能不能先透點音給妾身,妾身心里實在難受,若殿下不給妾身先吃一丸定神藥,妾身只怕就要熬不住了……”話沒說完,眼淚已是落了下來,襯著滿臉的憔悴與惶然,好不可憐。 四皇子見狀,到底忍不住心軟,嘆息一聲開了口:“我是大略想到法子了,告訴你也無妨,如今皇后與老三雖恨不能除我們而后快,老二與我們卻沒有仇怨,他最大的敵人是東宮那個和老三,也暫時恨不到我們頭上,整好他才吃了那個婢生子的大虧,想來一定會很愿意多我這個幫手的?!?/br> 也就是說,要如法炮制,跟早前依附皇后母子時一樣,改依附二皇子母子了?就眼下的局勢來看,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莊敏縣主的眼里總算有了一絲光亮,道:“殿下既已有了主意,我也能心安了,殿下只管放心忙您的去,我會把后宅打理好,不讓您有后顧之憂的。殿下若是要用銀子,我多的挪不出來,三五萬兩還是能夠的,殿下只管開口便是?!?/br> 待四皇子滿心感激與感動的離開后,才頹然的躺到床上,繼續(xù)發(fā)起怔來,若當初她嫁的人不是四皇子,而是東宮那個,那如今體面風(fēng)光,將來母儀天下的人,豈不就是自己了? 她既生來便有天命皇后的命格,那就一定要鳳凰于飛,俯視九天! ------題外話------ 親們中秋節(jié)快樂,人月兩團圓,么么噠,o(n_n)o~ 本來想讓大家把賞月費交給我的,也不貴,十五的月亮十六元么,只可惜群里的鐵公雞們都說她們不賞月,真是哭瞎了…… ☆、第一百九四回 聯(lián)手 四皇子把事態(tài)及想要暫時投向二皇子的話一說,眾幕僚有贊成的,畢竟眼下的確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除了二三兩位皇子,五六兩位倒也已經(jīng)成年且開衙建府了,各有助力,尤其是六皇子,可二人都是明哲保身慣的了,哪能那么輕易就將他們拉下水? 當然,也有反對的,反對的理由便是二皇子如今自身都難保,自身都是一條千瘡百孔的破船了,投向了他,豈不是只有跟著與他一道沉沒的份兒? 四皇子手下第一心腹幕僚慕先生自然是贊成他的:“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罷了,待我們有了再與東宮抗衡的實力,我們立刻與二皇子劃清界限便是,畢竟政治場上,本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早前二皇子與三皇子不也曾聯(lián)手對付過東宮嗎,如今還不是分道揚鑣,各自為政了?” 另一個幕僚蘇先生卻立刻反對道:“話雖如此,早前殿下與皇后母子走得近是人盡皆知的,如今忽然投向二皇子,不拿出點誠意來,只想著占便宜卻不付出代價,二皇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接納殿下,萬一二皇子因此提什么過分的要求怎么辦?何況永嘉侯如今還不定會受到怎樣的懲處,二皇子勢力也是大減,指不定我們不能從中得利不說,還要被他連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得好聽是勇氣可嘉,說得難聽就是愚蠢,還請殿下三思!” 贊成派和反對派為此吵了個不可開交,讓本就正頭疼的四皇子頭疼得越發(fā)厲害了,終于忍不住怒喝一聲:“行了,你們都退下,容本殿下再細思一番?!?/br> 眾幕僚見他面色鐵青,知道他正怒不可遏,不敢再吵吵,忙行完禮魚貫退了出去。 卻有三個幕僚有意落到了最后,待眾人都走遠了,其中一個才低聲說道:“這會兒殿下正怒火中燒,我們?nèi)羰翘岢鲆撸慌聲堑钕赂鷼?,別說程儀了,連我們這些年既得的賞賜都會收回去,將來指不定還會絕了我們的生路,要不,我們還是陪殿下熬過了這段最艱難的時光,全了這段主賓之誼再走罷?” 另一個不待他話音落下,已冷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明知留下來將來只會死路一條,還要留下來,那不是忠義,而是愚蠢,你要全主賓之誼只管留下來全你的,我反正是要走的,得不到程儀便得不到罷,連這些年得的賞賜要收回去也盡管收回去,靠著這些年的月例,我在老家也買了百十畝田地,回去后再開個私塾,一年下來,日子也差不了,而且我好歹有個秀才的功名,我又不做任何違反亂紀的事,殿下便是想絕我的生路,也未必絕得了,何況殿下自來寬厚仁慈,應(yīng)當不至于做這樣的事才是。我反正走定了,丁兄您呢,您走還是留?” 那個被喚作“丁兄”的幕僚見二人齊齊望向自己,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與李兄的看法一致,本來我們幾個在殿下跟前兒便可有可無,倒不如趁早離開呢,一年下來,還能替殿下省些銀子,雖杯水車薪,到底聊勝于無。” 第二個幕僚便笑了起來:“既是如此,趁這會兒殿下跟前沒有其他人,殿下氣也消了些,我們且辭行去罷。”又說第一個幕僚,“杜兄真不去?將來可別后悔?!?/br> 杜兄見二人都一副去意已決的樣子,想著二人的話也有道理,便是殿下生氣,人去不中留,且法不責(zé)眾,也只能放他們離開了,遂狠心一點頭:“我也隨丁兄李兄前去?!?/br> 三人遂復(fù)又折回了四皇子的大書房去。 四皇子正氣得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痛,令阮道林給他輕輕揉著,見三人折了回去,微微皺了下眉頭,才勉強笑道:“三位先生去而復(fù)返,不知所為何事,莫不是想到了什么能為本殿下分憂解勞的好法子?” 三人賠笑著給他行了禮,說出來的話卻將他氣得三尸神暴跳,七竅內(nèi)生煙:“屬下們才疏學(xué)淺,連慕先生蘇先生一時都沒有良策,何況屬下們,屬下們是來……是來向殿下辭行的?!?/br> 四皇子手下幕僚不多,也就十來個,他自然都叫得出三人的名字來,對三人的才能自然也清楚,說真的,也就勉強能稱之為人才,不然也不至于都只是區(qū)區(qū)秀才,他也不會一直都待三人平平的,——就算是幕僚,也分三六九等的。 只是想著,白養(yǎng)著三人也沒有壞處,日常還能幫著處理一些文字上的事,就當清客來養(yǎng)罷,畢竟盛京城哪家豪門顯貴不養(yǎng)幾個清客的? 卻沒想到,就是這樣三個人,瞧得他一朝落了下風(fēng),竟然提出要走,竟然敢背叛他,便是他真落了難,要落井下石,也還輪不到這樣三個草芥子一樣的人物好嗎,實在是可惡至極! 強忍著滿腔的怒火,聽完三人‘屬下近日接到家中來信,老父病重’、‘屬下妻子病?!ⅰ畬傧麓蟾缒昵巴龉?,老父老母如今膝下只得屬下一個,屬下不得不回去盡孝’等蹩腳的理由后,四皇子怒極反笑,點頭道:“既然幾位先生家中都有事,那就即日動身返家罷,總歸孝義才是人之大倫。阮道林,給三位先生每人準備五百兩銀子的程儀?!?/br> 三人本以為四皇子一定會動怒,心里想的只是能保住這些年得的賞賜就心滿意足的,卻沒想到,殿下不但沒動怒,反而還各賞了他們五百兩銀子的程儀,整整五百兩啊,便是平時他們求去,只怕還得不到這么多程儀呢,現(xiàn)如今殿下正是艱難之際,反而還厚賞他們,殿下果然不愧為“賢王”的名聲,他們一定會一輩子記住殿下的好! 待三人感恩戴德的去了,四皇子臉上的笑也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冷聲吩咐阮道林:“安排十來個人,待他們?nèi)齻€出了盛京后,便做出劫匪劫道殺人的樣子,結(jié)果了他們,在他們臨死前,不要忘了告訴他們,是誰要他們的命,讓他們好歹也做個明白鬼!” 膽敢背叛他,這就是下場! 阮道林方才見四皇子雖一直在笑,眼中卻冰冷一片,便知道那三個幕僚兇多吉少了,如今見果然如此,不由心下一凜,后背冷汗涔涔,面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忙恭聲應(yīng)道:“奴才這就去安排?!?/br> 四皇子方面色稍緩:“你再打發(fā)個人,去把諸葛先生即刻被本殿下請過來?!?/br> 阮道林忙又應(yīng)了,才單膝點地行了禮,卻行退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四皇子口中的‘諸葛先生’便來了,卻不像慕先生蘇先生等人那樣,渾身的書卷氣,一看就讓人好感與敬意叢生,反而生得瘦弱矮小,面目猥瑣,市井氣極濃。 這也是四皇子從來不讓他與其他幕僚作堆的原因,諸葛先生雖被他敬稱了一聲‘先生’,卻大字不識,唯一的特長也是興趣愛好便是研制火藥火器等物,不然當初偶然得到那張殘圖,也不會如獲至寶,與四皇子一拍即合了。 四皇子一見了諸葛先生,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先生研制了這么幾年,耗費了本殿下無數(shù)的人力財力,就算如今我們的秘境被搗毀了,先生也該有心得了才是,本殿下現(xiàn)在只想問先生兩個問題,再要建立起一個同樣規(guī)模的地方,需要多少銀子?再就是,先生還有多久能給本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終究是一旦成功了,便可以一步登天的捷徑,叫四皇子如何輕易舍得放棄? 諸葛先生皺眉沉默了片刻,才道:“前期投入只怕至少也得十萬兩銀子以上,還不連所需要的人手,至于什么時候能給先生一個滿意的答復(fù),我也說不好,我已研制出加了硫磺在里面,威力能有所增加,卻還有一樣?xùn)|西得逐一實驗,有可能一試就能試中,也有可能再浪費四年也試不中,所以我給不了殿下準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