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所以,都是那個婢生子逼他們,都是老天爺逼他們的,逼得他們根本沒有了路,還不放手一搏,難道真洗干凈了脖子眼睜睜的等死嗎? 念頭閃過,永嘉侯忽然發(fā)起狠來:“后悔什么?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只后悔當初沒讓你隨我一道上過戰(zhàn)場,以致你如今軟懦成這樣,沒有血性成這樣!你給我振作起來,宇文家祖上是何等的驍勇善戰(zhàn),我們林家祖上又是何等的驍勇善戰(zhàn),你身上流著兩家的血,原該比誰都英勇,比誰都有男人的血性才是,你再這樣,是想讓你外祖母和舅母表嫂侄兒侄女的血都白流,讓我們做的一切犧牲都白費嗎!” 二皇子聞言,想起已經(jīng)死了的親人們,想起被他舍棄了的庶子妾侍們,想起如今還身陷囹圄的親娘……總算臉上慢慢有了堅毅和決絕之色:“舅舅說得對,我們不能讓外祖母她們的血白流,不能讓我們的一切犧牲白費,我們這就出發(fā)罷!” 永嘉侯臉上這才有了滿意之色,叫了遠遠侯立在一旁的副將過來,沉聲問道:“我們的一萬精兵可都已整裝待發(fā)了?” 副將忙答道:“侯爺放心,都已整裝完畢,可以開始行動了?!?/br> 永嘉侯點點頭:“傳我的話,讓兄弟們今夜都放開了手腳,只管向前沖,過了今夜,高官厚祿,美酒美人,金銀珠寶,就都是他們的了,他們的父母親人也將因他們的緣故,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以他們?yōu)闃s,以他們?yōu)榘?,讓他們只管往前沖,本侯讓人備好了大碗的酒大塊的rou,待他們回來后,再替他們接風宴慶功宴一起辦!” “是!”副將忙應了,轉(zhuǎn)身小跑著傳令去了。 二皇子方微蹙眉頭向永嘉侯道:“舅舅,到底那一萬精兵遠道而路,路上為防走漏風聲,也是晝伏夜出,餐風露宿,真不用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養(yǎng)精蓄銳后,再發(fā)起進攻嗎,磨刀不誤砍柴工,再急也不急于這一時。” 永嘉侯勾唇道:“殿下不明白,哀兵必勝,他們這一年多以來,過的是什么日子別人不知道,殿下難道還能不知道?真正是恨不能一粒米掰做兩半吃,一文錢掰做兩半花,也就是因為他們中好些人都直接間接受過我的恩惠,且沒有退路,所以才生生熬到了現(xiàn)在,他們早想來一場大戰(zhàn)了,哪怕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的,而不是這樣苦苦的熬日子,所以殿下等著看罷,他們這一萬人,一定比別人的兩萬人,甚至更多人發(fā)揮的作用更大!” 若不是深知再這樣熬下去,軍心就得徹底渙散了,他也不會這么快便發(fā)起行動,得虧老天開眼,讓韓夫人母女落到了他手里,轉(zhuǎn)移了東宮的注意力,不然這一萬人他也不能安然的搬到盛京來,他也不能趕在自己回京前,秘密的將一切都安排部署好,讓己方?jīng)]有后顧之憂,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想著舅舅叱咤沙場多年,帶過的兵打過的仗比自己吃過的米還多,他既這么說,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二皇子遂不再說了,問起旁的來:“那西山大營的五萬人馬靠得住嗎,我總覺得史大統(tǒng)領幾個今日既能投向我們,臨到緊急關頭,便也能背棄我們,金吾衛(wèi)與騰驥衛(wèi)一萬五千人,五城兵馬司尚有五千人靠不住,若西山大營出了變故,我們再是哀兵,怕也……” ------題外話------ 本來說十號大結(jié)局的,現(xiàn)在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十號結(jié)局不了哈,但又不能一直斷更著,所以從今天起恢復更新,請親們見諒,但大結(jié)局也不會拖太久,最多遲一個星期哈,么么大家o(n_n)o~ 另:有月票的親們都投給吳笑笑的《最毒世子妃》好不?還有,太子妃的留言區(qū)有活動哦,親們感興趣的可以去看下;最后,掌門人的票,還有誰沒投的呢?瑜很需要你們哦,么么噠o(n_n)o~ ☆、第二百九五回 逼宮(跪求掌門人票票) 永嘉侯聽罷二皇子的話,冷笑起來:“老史那幾個墻頭草,雖早年都受過我的恩惠,號稱我待他們恩重如山,他們?yōu)槲腋文X涂地都在所不辭,我卻從來沒全然的信任過他們,他們也未必就全然信任我們,反正我們打的旗號是‘皇上病重,被太子挾持了,打算即日逼皇上禪讓’的旗號,若我們勝了,當然就最好,若我們敗了,他們也是被蒙蔽了,情有可原,罪不至死,所以我才會讓西山大營的人去填坑呢!” “屆時就由西山大營的人來封鎖外城,我們的人只負責攻打皇城,皇城人雖比我們多,且易攻難守,我們的人只怕也早被盡數(shù)拔出了,但我們有火藥火器,強攻進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只要拿下了皇上,待皇上下了詔書,西山大營不明真相的將士們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敢再有二話了。” 排兵布陣更是永嘉侯的強項,二皇子聽了他的話,越發(fā)沒有什么可說了,忽然想到四皇子,忙道:“那老四怎么辦,就讓他躲著裝死不成?” “當然不可能!”永嘉侯冷哼一聲,“流血流汗我們上,他只躲在后面享受勝利的果實,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我已讓人去告訴他,皇上已知道那火藥火器是他提供給我的,所以視他為我們的同黨了,他若放手一搏,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便只剩死路一條,讓他看著辦!他也已回了話,他不會臨陣脫逃的,待會兒我們進京后,他便會設法與我們回合。” 四皇子點點頭:“那就好,也省得他以為這世上就他一個聰明人,其他都是傻子?!?/br> 舅甥兩個又說了幾句話,眼見盛京方向忽然騰空升起了幾朵絢爛的煙花,正是他們與自己人事先約定好的信號,知道這是可以發(fā)起行動了,于是都收了聲,翻身上了馬。 皇上與宇文承川父子君臣幾個又等了吳指揮使半個時辰,其間顧蘊因放心不下念哥兒,還在征得皇上的同意后,將韓夫人給一并帶去了東宮,卻依然沒等到吳指揮使。 皇上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終于忍不住“砰”的一掌拍在了御案上:“吳治廷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這么長的時間,他就是爬,也該爬到宮里了,是不想要腦袋了嗎?” 何福海忙小心翼翼道:“奴才這就再安排人催催去……” 話沒說完,外面忽然隱隱傳來一陣陣的喧闐聲,宇文承川耳力好,豎耳一聽后,不由面色大變,扔下一句:“父皇,兒臣去看看!”便一撩袍子,大步出了懋勤殿,三步并作兩步的上了懋勤殿外的高閣。 果然居高臨下觸目所及的整個盛京城,星星點點都是火光,尤其皇城外墻外,更是聚了不知道多少人,只能看得見連成一線的火光,并一團團突然竄起的明火。 很快便有金吾衛(wèi)的一個僉事滿臉慌張的跑了進來:“皇上,不好了,永嘉侯與二皇子帶著五城兵馬司和西山大營將整個皇城都包圍起來了!” 皇上的臉黑如鍋底,怒吼道:“什么永嘉侯,什么二皇子,這世上哪還有永嘉侯與二皇子,都是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吼得那僉事不敢再說,宇文承川忙搶在皇上再開口之前問道:“除了將皇城包圍起來,那些個亂臣賊子可還叫了什么口號沒有,譬如‘清君側(cè)’什么的?可看清楚了,他們帶的人的確是五城兵馬司和西山大營的嗎?” 照理五城兵馬司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吳治廷也是個頗正直忠勇之人,輕易拉攏不了,不然當初宇文承乾也不會一度想將五公主下嫁給他兒子,以圖拉攏他了,怎么反倒在永嘉侯和二皇子日薄西山了之后,五城兵馬司反倒反了呢?這其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僉事見問,吞了口口水,稍微穩(wěn)住心神后,方道:“回太子殿下,的確是五城兵馬司和西山大營的人,微臣只聽見他們亂糟糟的嚷嚷著‘太子殿下竟敢趁皇上病重,挾持皇上,圖謀不軌,我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寧死也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發(fā)生,所以才興兵清君側(cè),里面的兄弟們可別被太子給蒙蔽了’之類,而且他們帶了好些厲害的火藥火器,若只憑人力撞門,微臣們還有把握能撐到天命,若他們動用火藥火器,微臣們便不敢保證能撐到什么時候了……” 最棘手的的確是林永繼和宇文承乾手上的火藥火器,那些東西一旦引爆,別說人了,再堅固的城墻怕也支撐不住……宇文承川一時顧不得去生氣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皇太子,反而成了那個所謂“清君側(cè)”的對象,忙忙思忖起要怎么破這個局來。 想來想去,最好的法子便是老天爺能忽然來一場大雨,將那些火藥火器都澆得透透的,自然就引爆不了了。 可老天爺哪能事事都順著他的心意來? 不過沒關系,沒有天降大雨,可以人為制造,而且到了這個地步,也是該他們的床弩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得虧東宮一直秘密存著幾臺,不然這會兒他便知道床弩厲害,是大殺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宇文承川因抱拳向皇上道:“父皇,您若是信得過兒臣,就暫時把金吾衛(wèi)和騰驥衛(wèi)的人都交由兒臣全權指揮,然后看著兒臣如何將亂臣賊子都打退罷!” 他必須把指揮權全權握在自己手里,接下來的這場仗,才能做到萬眾一心,指哪打哪,事半功倍。 到了這個地步,皇上縱曾疑過宇文承川,現(xiàn)下也全都打消了,不只是因為父子之情,更是因為如今父子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真有叛軍打進來,宇文承川這個擋路的太子固然性命難保,他這個皇上一樣好不到哪里去,便僥幸能保住性命,也是生不如死! 所以皇上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宇文承川的要求:“準你所奏,朕就等著看我兒如何讓亂臣賊子盡數(shù)伏誅了!” 命顧準:“務必保護好太子殿下!” 待顧準應了,想起韓卓也是個有真本事的,非常時期,旁的都是小節(jié),保住性命,保住皇城才是大事,因又命韓卓:“朕準你戴罪立功,護衛(wèi)太子左右,務必護得太子周全!” 韓卓聞言,不由又驚又喜,忙道:“謝皇上還肯信任臣……草民,草民一定會護得太子殿下周全的!” “都去罷!”皇上于是大手一揮,命君臣爺們兒三個退了出去。 宇文承川便被顧準和韓卓等人簇擁著,一邊徑自往受到攻擊力度最大,最可能被攻破的安定門的城樓走去,一邊接連不斷的發(fā)號施令:“將金吾衛(wèi)和騰驥衛(wèi)千戶以上的官員都召齊……立刻讓人準備冷水,越多越好……立刻著人回東宮運床弩來……” 越靠近城樓,外面的喧闐聲便越是明顯,宇文承川遂抿緊了唇不再多說,徑自拾級上了城樓,本以為聽到的聲音已經(jīng)夠嚇人了,可等登上城樓后往下一看,火光中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滿副甲胄的軍人們,才知道那聲音哪算得上可怕?! 城樓上的金吾衛(wèi)上下瞧得太子殿下被自家的指揮使和騰驥衛(wèi)的韓副指揮使簇擁著上來了,忙都斂眉低手,恭恭敬敬的齊呼了一聲:“太子殿下!” 宇文承川手握成拳,朗聲說道:“將士們辛苦了,父皇特意派孤來慰問大家,并親自指揮大家作戰(zhàn)!”話頭一頓,抬高聲量,斬釘截鐵:“如今孤也不多說,只一句話,城樓在,孤在,城樓破,孤亡,今日孤與將士們共存亡!” 此話一出,顧準與韓卓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擔憂與不贊同,可稍一抬眸,便能看見火光之下,宇文承川鎮(zhèn)定堅毅的側(cè)臉,他們勸止的話便怎么也說不出口了,若太子殿下真是個只顧自己,不顧底下人的,別人不說,至少他們先就不會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追隨他了! 眾將士聽得這話,卻是瞬間士氣大增,太子殿下千金之軀,尚且能豁出性命與大家共存亡,那他們又有何懼,頭掉了大不了碗大一個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遂都跟著高呼起來:“保護皇上,保護太子殿下,樓在我在,樓破我亡!” 與此同時,城墻下也開始躁動起來,有人扯開喉嚨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城樓下的喧闐聲也越發(fā)大了,然后便有好些火藥包被引爆了扔向城墻邊,爆炸出一陣陣振聾發(fā)聵的轟鳴聲,得虧皇城的城墻足夠堅固,只震動了幾下,并未能在火藥的威力下,便垮塌掉。 叛軍們看在眼里,自然不肯死心,又如法炮制來了幾次,依然不能將城墻震垮,只得想起別的法子了。 于是很快便有大批的火箭、霹靂彈、突火彈等火器被射上扔上了城樓,在轟隆隆的爆照聲中,倒也的確對城門上的金吾衛(wèi)們造成了一定的傷亡,但因城樓實在太高,足有三四丈,更多的火箭火器并不能被射上去扔上來,只能落下,反而對叛軍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可謂是偷雞不成反蝕米,只能轉(zhuǎn)而再去想旁的法子。 顧準與韓卓將宇文承川護在身后,確定下面再沒有新的火器投上來后,方暫時放松了警惕。 顧準勸起宇文承川來:“殿下,宮門厚重,全是近三尺硬木之中摻和了水泥鐵筋制造而成,何況臣先前還讓人累堆了大石在門后,九道宮門俱如是,便用炸藥也未必能攻破,方才他們便試過了,并沒有太大作用,他們想要攻城唯一的法子,便是犧牲兵力,強攻上城樓,可這也不容易,所以殿下千金之軀實在不必親身犯險,不防與韓大人先下去歇著,這里有臣一個人坐鎮(zhèn)即可!” 萬一刀劍無眼,傷著了太子殿下哪里,于公于私,他都將萬死難辭其咎! 宇文承川見城樓上還有幾處在冒著黑煙,好些將士都被熏得灰頭土臉的,便沒受傷,也是一身的狼狽,因說道:“孤說了會與眾將士共存亡的,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不過如今既叛軍短時間內(nèi)攻不上來,我們且都下去,大家一道商議退敵之策罷,城樓上只讓將士們千人輪值,吃飽喝足歇息妥帖,切記疲勞迎戰(zhàn)?!?/br> 顧準聞言,便忙命人將這話逐級傳了下去,方與韓卓簇擁著宇文承川下了城樓,與金吾衛(wèi)騰驥衛(wèi)的官員們商議起對敵之策來。 奈何這邊還沒商議出個所以然來,外面便忽然加大了攻擊力度,被點燃的火藥包接二連三的被投過來,哪怕守城的將士們立時灑下大量的涼水,依然只能澆中一小部分,更多的仍被引爆了,炸得宮門和城墻都是抖動個不住,若再這樣下去,再撐不了多久,就得岌岌可危了。 所幸很快去東宮運床弩的人便到了,四架巨大的床弩往城墻上并排一擺,取代了之前投石機的位子,待東宮專門研制這個的人一聲令下,便居高臨下對著城墻下的叛軍一陣狂轟亂射,叛軍立時倒下了一茬又一茬,一時都驚懼恐慌到了極點。 后面觀戰(zhàn)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吳治廷看在眼里,也是又驚又急,宮里幾時有這般厲害的武器了,他怎么不知道?本來事出突然,五城兵馬司的人便來不及準備充足的武器箭矢,已是落了下乘,若再任由那大殺器發(fā)威下去,他的兵們豈非很快就要全軍覆沒了? 他的心腹副將也是滿臉的驚急,近乎聲嘶力竭的道:“大人,永嘉侯世子手下不過百來號人,屬下這就帶著人去把老夫人他們都搶出來,我們便可以不必再受他們的威脅,不必再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兵白白送死了,大人,您就讓屬下去罷!” 眼見說話間自己的兵又有幾排倒下了,吳指揮使的眼眶也越發(fā)燙得厲害了,那些都是他的兵,都是他手把手,一個個選進五城兵馬司的兵啊,有的才十八歲,有的才娶親,有的還未生子……現(xiàn)在,卻因為他的私心,全部要成為填坑的炮灰了! 可想起年輕輕便守了寡,忍辱負重,含辛茹苦才將自己養(yǎng)大,讓自己有了今時今日地位的老母如今還在永嘉侯世子手上,吳指揮使到底還是一咬牙,啞聲駁斥起心腹副將的話來:“不行!事已至此,只能進不能退,只能成不能敗,否則不但現(xiàn)在犧牲的人都白犧牲了,連咱們,連剩下的那些將士們的命,也都將保不住,我們根本已沒有退路!” 宇文承川與顧準韓卓在城樓上居高臨下,因三人目力都極佳,就著火光,終于看清楚了吳指揮使的臉。 顧準立時便惱怒道:“吳治廷那個叛徒,枉我自來高看他一眼,覺得他與旁人不一樣,是個可交之人,沒想到竟瞎了眼!殿下,那個床弩的射程能到吳治廷那里嗎,臣真是恨不能立時將他射成個篩子!” 宇文承川目測了一下,搖頭道:“太遠了,只怕射不到他。對了大伯父,先前孤讓你分散出宮去宗室營等地埋伏的人可都散出宮去了,今夜盛京勢必會一亂到底,我們雖在五城兵馬司也有人,也能保證他們不會輕易被煽動起來跟著作亂,光靠他們,要保護那么多宗親臣工的安危,怕是不容易。” 顧準忙道:“殿下放心,一早就按太子妃娘娘的吩咐散出去了,也安排了人屆時在人多處大喊‘永嘉侯與二皇子犯上作亂,皇上已下旨,殺無赦!’,西山大營的將士也有好些就是盛京人氏,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眷遭殃,一旦知道自己是被蒙蔽的,未必不會臨陣倒戈,真想造反作亂的,不過是上面的人罷了,下面的兵士現(xiàn)放著太平安樂的日子過得好好兒的,誰愿意造反的?” 爺兒倆個說話時,宇文承川也一直緊盯著下面的戰(zhàn)況,忽然發(fā)現(xiàn)上來沖鋒陷陣的都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并不見永嘉侯那一萬精兵的蹤影,更沒有看到永嘉侯與二皇子,不由皺起了眉頭:“據(jù)孤所知,吳治廷是個真正愛兵如子的,怎么會舍得讓自己的兵們這樣白白的上前送死?林永繼到底對他做了什么?” 韓卓忽然插言道:“我早前曾聽人說過,吳治廷打小兒便沒父親,其母為了養(yǎng)大他,曾委身于人做妾,他也一度跟了繼父姓,還是在他出人頭地后,才改回了本姓‘吳’的,是以他侍母至孝,想來林永繼十之八九是挾持了他母親,他才不得不屈從的。” 這么隱私的事,也就只韓卓這個前騰驥衛(wèi)副指揮使能知道,并信手拈來了。 可就算知道永嘉侯挾持了吳老夫人,他們又能怎么樣,現(xiàn)在也不能派人去解救吳老夫人,讓吳指揮使沒有后顧之憂,臨陣倒戈呀? ------題外話------ 親們,還沒投掌門人票票的能投給瑜嗎?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沒想到忽然異軍突起,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有可能被追上了,瑜實在需要大家的支持瑜幫助啊嚶嚶嚶,大家能助瑜圓出版夢嗎,鞠躬拜謝大家了,么么噠(^_^) ☆、第二百九六回 轉(zhuǎn)機 正當宇文承川與顧準韓卓三人都一籌莫展時,有傳令兵大口喘著氣跑了上來:“太子殿下,不好了,順貞門已破,永嘉侯與二皇子帶著人殺進皇城了,如今直逼內(nèi)宮,我們指揮使大人特命屬下趕過來請求支援!” 順貞門乃皇城九門最堅固的一道防線,又有護城河做天然屏障,所以宇文承川安排去那里鎮(zhèn)守的兵將是最少的,就是篤定了永嘉侯與二皇子也能想到這一點,定不會選那里做突破口。 卻沒想到,他們偏就選了那里,還真將順貞門給攻破了,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顧準已在又驚又怒的問那傳令兵:“便真要破城,順貞門也當是最后破城的,你們大人到底是怎么指揮的?莫不是他也跟吳治廷一樣,其實早已叛變了?” 傳令兵聞言,又氣又急,大聲反駁道:“不是這樣的,我們大人對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叛變?是永嘉侯和二皇子用投石機往里面投了大量即將引爆的火藥包,我們的人傷亡慘重,我們大人也受了傷,然后再派精兵自護城河對岸游了過來,城門才破了的,如今我們大人正帶著兄弟們拼死抵抗,求太子殿下立刻派人支援,再晚怕就來不及了!” 宇文承川應聲回過神來,想了想,沉聲問道:“林永繼與宇文承乾帶的是哪里的兵?” 傳令兵忙道:“看不出來是哪里的兵,既不像五城兵馬司的,也不像西山大營的,卻個個都驍勇善戰(zhàn),十分兇狠,便受了重傷立刻就要倒下了,也要拼盡最后一口氣拉兩個墊背的,實在讓人難以招架?!?/br> 宇文承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顯然永嘉侯與二皇子帶的人便是他們蓄養(yǎng)的那一萬私兵了,至于五城兵馬司和西山大營的人,則擺明了是被他們用來轉(zhuǎn)移他們視線,是被他們用來填坑的,只要他們那一萬私兵能順利攻進內(nèi)宮,生擒皇上,逼皇上下廢他,轉(zhuǎn)立宇文承乾的詔書,甚至直接是禪位詔書,那他們便算是成功了,只要能成功,就算犧牲再多無辜的人的性命又有何妨! 他皺眉快速的思忖起來,片刻后方道:“大伯父,你立刻去一趟懋勤殿,征得皇上的同意后,讓何公公帶了先前皇上下的貶殺林永繼和宇文承乾的圣旨來,就在城樓上大聲宣讀,再選數(shù)十個嗓門兒大的兵士,往各處齊念圣旨的內(nèi)容,務必要盡快將圣旨的內(nèi)容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另外,傳孤的話,此番跟著犯上作亂之人,除了首惡,其他人孤做主概不追究,若他們能戴罪立功,還能酌情有賞。至于金吾衛(wèi)和騰驥衛(wèi)的將士們,他們的名冊孤向來有數(shù),再傳孤的話,砍死一個亂臣賊子,賞銀百兩,砍死百個,封世襲百戶,砍死一千個,封世襲千戶!大亂之后必有大賞,拼了這條命,我宇文承川以皇太子和天家之名擔保,熬過這一遭,人人皆是我大鄴得用之才,個個都是我天家心腹!” 如此一來,西山大營和五城兵馬司被蒙蔽的將士們自然就不會再跟著作亂了,只要他們放棄了作亂,光憑少數(shù)上面的人,還能掀起什么浪花來?那永嘉侯與二皇子唯一能倚仗的,也就只他們那一萬人了,他們正好來個甕中捉鱉! “是,太子殿下,臣這便去!”顧準忙大聲應了,自“蹬蹬蹬”下樓往懋勤殿去了。 宇文承川這才讓韓卓點了一千人馬,作為先遣部隊立刻前往支援沈指揮使,韓卓雖放心不下他,也知道現(xiàn)下當以大局為重,于是鄭重的叮囑過他后:“太子殿下千萬保護好自己,一定要記住,得先有人,才能有一切!”帶著人忙忙沖順貞門方向去了。 不多一會兒,顧準帶著何福海回來了。 其時五城兵馬司的人已經(jīng)架了云梯,在試圖往城墻上爬實行強攻了,守城的將士自然不可能讓他們?nèi)缭?,刀槍齊上,還有人將燒得guntang的熱油騰空澆下,只聽得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鬼哭狼嚎一般好不瘆人,偏叛軍仍是前仆后繼的一個接一個往上爬。 何福海幾時見過這樣血腥暴力的場面,嚇得臉色慘白,上牙磕著下牙,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一副隨時快哭出來的樣子,但想著熬不過今日,明年的此時,便將是他們所有人的忌日,他到底還是勉強自持住了,上前給宇文承川行禮:“太子殿下,奴才帶著圣旨過來,皇上讓奴才但憑殿下吩咐?!?/br> 宇文承川點點頭:“辛苦公公了,父皇現(xiàn)下可還好?內(nèi)宮可還平靜?” 何福海道:“奴才不辛苦,殿下才辛苦,皇上如今還好,就是放心不下殿下,放心不下戰(zhàn)局。內(nèi)宮也暫時還平靜,就算順貞門破了,叛軍要頂著兩千金吾衛(wèi)打進內(nèi)宮,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殿下只管放心?!?/br> 宇文承川“嗯”了一聲:“那孤就放心了,公公宣讀圣旨罷,只要讓五城兵馬司和西山大營的人知道了父皇的態(tài)度,知道了他們是被蒙蔽的,他們自然也就會繳械投降了?!?/br> 何福海聞言,覷了一眼城墻上仍不停往上爬的叛軍,兩腿軟得簡直快要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刀劍無眼,萬一他宣讀圣旨時,恰好死在了叛軍的箭下呢,豈非冤死了? 宇文承川看在眼里,知道他的顧慮,因說道:“公公只管放心,他們的火藥火器應當已經(jīng)用盡了,單靠弓箭,是射不到這么高的,何況孤還會派人團團護著你,不會讓你出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