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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水說著,便拍了拍手,而成嬤嬤,則是從簾子后走了出來。 成嬤嬤在丞相府多年,如今滿臉盡是風霜的痕跡。 柳扶蘊先是愣怔了一會兒,隨后對著成嬤嬤行禮道:“既然前輩愿意相助,在下自然求之不得。” 成嬤嬤急忙扶起了他:“王爺折煞老奴了。老奴與那花元武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時機已到,老奴也是時候出馬了。這一路上,還請王爺多加照顧?!?/br> 墨親王忙道:“這是自然?!?/br> 柳扶風并沒有上陣殺敵的經(jīng)驗,所以,他什么都不必說。 至于成嬤嬤,今夜便是直接宿在了墨親王府里。 柳扶風和花照水回府之前,花照水緊握著成嬤嬤的手,道:“等您回來了,可莫要再推遲了。您一定要來陪著我,我不能沒有您?!?/br> 成嬤嬤寵溺地摸了摸花照水的頭,笑了笑道:“小姐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只要你平安順遂,我才會放心?!?/br> 花照水臨走之前,還不忘對著墨親王和王妃行禮道:“那就有勞兄長和嫂嫂照顧成嬤嬤了。” 墨親王妃點了點頭:“弟妹放心?!?/br> 翌日,大軍出征之時,柳扶風帶著花照水,又去送了一程。 花照水的右眼皮總是跳得厲害,可是她不敢多言,只能默默看著大軍遠走。 她心里不安,又不敢宣之于口,最后只能默默垂淚。 傍晚回府之后,柳扶風與她對窗而坐,她手里捧著本書靜靜看著,而柳扶風則是靜靜看著她…… 等到花照水終于歇了下來,放下書本之后,柳扶風便瞇眼笑了:“做回女子,想必娘子也不舒服吧。要不要,咱們今晚再換回來?” 花照水抬眼看了看他,低頭品茶道:“這幾日,怕是都不行了?!?/br> 柳扶風蹙眉:“怎么不行?娘子該不會,還是不愿與我親近?” 花照水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倒也不是,只是今日肚子不舒服,是真的不方便。你就算是迫不及待,也只能再等幾日?!?/br> 柳扶風算了算日子,倒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可他卻詫異道:“原是如此,可我看你今日,面色紅潤,并無半分不適。你肚子不疼嗎?我記得我來月信的時候,肚子疼得要死,整日里都跟虛脫了一般?!?/br> 花照水淡淡的“恩”了一聲,道:“許是這些日子調(diào)養(yǎng)的好,身上不寒了,便也沒那么疼了。再者,我早已經(jīng)習慣,倒是沒那么不舒服。” 聽到這話,柳扶風愣了一會兒,這才嘆口氣道:“習慣……女人是真不容易啊,就算是不疼,也是不舒服的??赡闫f習慣了,想來是受了多年的苦,真是讓人心疼?!?/br> 說起來,這點疼對花照水來說,確實不算什么。當初在丞相府,花映月心情不好的時候,對她動輒便是抽鞭子。 那個時候,身上傷痕累累,可比這要疼多了。 想到這,花照水突然問:“花映月如今關(guān)在東宮內(nèi)牢,你可找人去查探過?” 柳扶風自然不會放過對付花映月的機會,聽到花照水問這話,他忙點了點頭:“當然查探過,如今尚還有一口氣。太子也不敢叫人打死了她,只能慢慢折磨。她倒是還算可以了,還能撐到這個時候。想必,她熬著一口氣不死,就是等著她父親救她呢?!?/br> “沒準,人家心里還有個公主夢呢?!?/br> 花照水輕呵了一聲,又問:“那丞相府那邊呢?丞相夫人,可也不會坐以待斃吧?” 柳扶風道:“那她又能怎么辦呢?丞相府外重兵把守,她還能翻出去不成?白家人現(xiàn)在,都恨不能跟她斷了聯(lián)系,誰也不想在這種時候犯忌諱。說來,還是淑妃有先見之明,早早便與她不往來了?!?/br> “我昨日,還聽白少師說,他只有淑妃娘娘一個jiejie。丞相府那位,與他并不相干?!?/br> 白少師與丞相府白凝霜才是一母同胞,淑妃娘娘不過是他的庶姐而已。 如今丞相府出事,親弟弟都不敢與她太過親近了。 想當年,那白少師去丞相府的時候,白凝霜對她那個弟弟可是千般好。就連花映月,都與那位舅舅十分親密。 可如今,白家算是徹底不認白凝霜這個女兒了。 雖然柳扶蘊此番出征沒有定論,不過花照水堅信邪不壓正。以花元武那樣的人品,終究是不能成大業(yè)的。 而眼下,柳扶蘊得到兵權(quán),柳扶陽有圣寵,就連那柳扶風,娶了個花照水,都頗得圣上眷顧。 而太子,沒了花元武這個助力,他手下能用的人,實在是不多。 那日在朝堂之上,他也突然意識到,若是日后,他一旦登大位,怕是連可用的武將都沒有。 柳扶蘊一直與他不和,加上他又對柳扶風下過狠手。將來等今上故去,他們兄弟定然是你死我活。 爭斗了這么多年,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柳扶蘊這樣的武將,縱然勇猛,可也絕不會為他所用。 而原來的幾個老將軍,如今年歲大了,都拿不動刀了。而年輕的一輩,更是沒幾個能看得過眼的。 聽說,柳扶蘊帳下有兩個前鋒倒是勇猛無比,可他們忠于柳扶蘊,太子根本沒辦法挖過來。 本來董將軍還算是驍勇,可誰知他早已經(jīng)投靠了花元武。 太子此番明著與那花元武翻了臉,肯定是不能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