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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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cao曹cao到,不久前才把綠帽子的窗欞格介紹給陳西安,金茂之前跟他接洽的負責人鄧明光就找上了錢心一,來電請他去評標。 錢心一在技術(shù)層有些分量,合作過的甲方都挺信賴他,就連以前趙東文問材料商詢價,報他是錢心一的徒弟,別人對他一個后生還挺客氣。 這并不是錢心一第一次接到評標邀請,但他如今身不由己,只是f組的一個小兵。請假邁爾斯不一會就不準,但她要是逮著這點小事去問鄧明光討人情,他夾在中間就難受了。 錢心一說脫不開身,去不了,鄧明光在那邊噓他:“大哥,你什么時候脫開過身了!來吧兄弟需要你?!?/br> 他是個挺好玩的年輕人,比錢心一小兩歲,張口閉口就是兄弟,他本身能力不錯,吹的了牛皮拍得了馬屁,加上家里也有點小背景,年紀輕輕的就爬到了負責人的位置。 錢心一說:“你們的標早內(nèi)定好了,不夠我來回折騰一趟,再說我是真不好請假,找個當?shù)氐膶<野?,乖?!?/br> 鄧明光嘖了一聲:“不內(nèi)定我還不找你呢,上次那個綠帽子已經(jīng)是我能容忍的極限了……媽的別笑了!就這水平分分鐘能給我再弄一條紅褲衩,我不想要這個施工單位,你來,給兄弟投上反對的一票?!?/br> 錢心一想起那個綠色的樓冠就絕了,笑的不行:“一票頂什么用,別掙扎了,紅褲衩就紅褲衩吧,好歹是個褲衩,造型上就贏了?!?/br> “你別逗了行不行!真弄成綠帽子那傻樣,我再給整個鋁遮陽的秋褲套外邊兒?我是多想不開??!” 鄧明光苦哈哈的說:“錢哥,錢總,你來吧,就缺你這一票,剩下的偶數(shù)評委里我自己能搞定一半。請假是吧,我給你請行不行?上星期我收到個帶英語的郵件,說是你上級,問我要聯(lián)系方式,我不知道你換公司了,還以為是騙子呢,槽。” 像他們這種集團越大,在職就更如履薄冰,鄧明光雖然有點背景,卻也遠不到坐享其成的地步,有的是人等著看他摔下來。 對于他的信任錢心一不是不感動,他聞言只能松口:“你去請吧,邁爾斯肯定是想跟你合作,你們集團也肯定有地,你自己看著辦吧,許諾的東西別超了權(quán)限,實在不行我再給你找個人?!?/br> “行行行!謝謝錢哥,沒事我去給你請假了啊,等我電話?!编嚸鞴怙L風火火的掛了電話。 錢心一接著打了個電話,他要找的人不是陳西安,而是王巍。 陳西安的能力去評標沒什么問題,只是他實際的工作年限太短了,除了小三居沒有其他響亮的代表作,資質(zhì)差點名氣。 王巍就不同了,他的上家是國內(nèi)排名前十的建筑事務(wù)所,要不是東家被落馬的政府官員連坐,他根本不會到gmp來。他其實是往下跳了,他的水平從目前和陳西安是一個組的就能看出來。 王巍的頭兒是個很有性格的美國佬,在能完工的情況下對底下人基本放養(yǎng),不來公司他都不管,錢心一正是知道這點,才想到來拜托他。 評標起碼要三天,不過王巍答應的很痛快,錢心一說不管去不去都請他吃飯。 可能是邁爾斯的條件太高,也可能是信任錢心一能找的人,鄧明光最后是沒請到錢心一的假,錢心一把王巍推薦給了他。 王巍帶著手頭的工作搭上了去a市的航班,這個時候他和錢心一都沒想到,他認為這個是舉手之勞的幫忙,未來將給他和陳西安帶來一個怎樣的機會。 事后根據(jù)王巍的口述,那場評的不是標,而是關(guān)系網(wǎng)。 按照行規(guī),投標遲到一刻鐘等同棄標,而那天鄧明光想干掉的那家活生生的遲到了半個小時,要不是他這個奇數(shù)評委橫插一杠,當場評出的商務(wù)標別人就第一了。 錢心一守信的請他吃飯,陳西安作為家屬蹭飯,王巍也就是多看了他幾眼,并沒說什么。 美術(shù)館翻新的圖紙在九月中旬初交了出去,長頭發(fā)沒有來纏陳西安,他接到導師的邀請,外出為一個別墅尋找室內(nèi)裝飾物件去了。 —— 只要陳瑞河想查,他東拉西扯的從不同的人身上套幾句話,總包負責收發(fā)郵件的人是誰就能一目了然。其實不止一個人,但陳瑞河直覺就是張航,因為從項目最開始,他跟錢心一就一直是針尖對麥芒。 張航帶著安全帽在灰撲撲的水泥樓板上指揮工人剔鑿多余的混凝土,被工人告知陳瑞河找他的時候,還是滿頭的霧水,等他真的是風塵仆仆的敲開陳瑞河的辦公室,一眼看見他電腦的頁面,腦子里登時轟的一聲,有種東窗事發(fā)的下墜感。 不過他慌了沒兩秒又穩(wěn)住了,陳瑞河畢竟的赫劍云的人,而且郵件已刪永久性的無法恢復,只要不是設(shè)計院的郵箱里有兩封,他都可以咬緊牙關(guān)說沒收到。 陳瑞河向來和氣生財,當下眼神冰冷,言簡意賅的用下巴指了指電腦,說:“解釋一下?!?/br> 事發(fā)后張航也做過不少噩夢,他并不是喪心病狂,也很內(nèi)疚和后悔,不敢讓人看出端倪來,繃得精疲力盡。好不容易等這件事慢慢開始淡忘,陳瑞河忽然又發(fā)現(xiàn)了郵件,張航登時覺得,這是報應。 他沉默了半晌,因為無法解釋,只能盯著地面含糊其辭:“陳總您去問赫總吧,我……不太清楚。” 陳瑞河狠狠的怔了下,猛然想起了錢心一下面的陳西安,他想起出事的是結(jié)構(gòu)、當天赫劍云的態(tài)度,一切都很反常,只是被事故的慌亂給掩蓋了,他尖銳的冷笑了一聲:“好一個不清楚!我弄清楚了來告訴你,行不行?” 張航就是吃了熊膽也不敢說行,陳瑞河把聲音壓的更低,非常嚴肅的問道:“錢心一是無辜的,對不對?” 張航面無表情的抬起頭,說:“陳總,他已經(jīng)被辭退了。” 所以無不無辜,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陳瑞河想起自己當時也是逼得他無路可走的一員,再一想赫劍云在其中扮演的神秘角色,他寧愿自己沒看見這套正確的圖紙。陳瑞河也不知道解釋有什么用,但他還是說:“他是辭職,不是被辭?!?/br> 離開工地后陳瑞河去了西塘,運氣不好撲了個空,赫劍云剛走不久,他心里有股郁氣,硬是一路追到了老板的家。 他這么做并不是為了錢心一,而是他自己,他想問問赫劍云,當時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讓他當?shù)倪@個負責人—— 第79章 發(fā)跡近20年,能讓赫劍云覺得內(nèi)疚的事情已經(jīng)不多了,陳瑞河開門見山的質(zhì)問算一件。 門一開他人還沒進門,杵在門口就來了句:“刪掉錢心一那版正確施工圖的事情,張航說他不清楚,讓我來問你。” 赫劍云還在門把手上的手指一動,心想他終于還是知道了。 傷殘的兩個工人與錢心一,都是他基本和他無關(guān)的人,忙碌的時間能讓他將這些人忘得很徹底,但是陳瑞河不一樣,他每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為他的別墅東奔西跑,卻不知道這套房子早在事故出現(xiàn)之后,就被他拋棄了。 這6套別墅本來是他和他的畫家朋友一人3套,改建成美術(shù)館之后申報文化產(chǎn)權(quán)用的。 赫斌是6月份生的,所以6號樓他留給了自己,建成后會變成赫斌的私人展館,擺放他從小到大學的照片,不開放,只許他自己和親人參觀。 不過連守在現(xiàn)場的張航都沒料到會出安全事故,赫劍云更是做夢都想不到,建到一半房梁斷了,就像他人生還沒開始的兒子一樣,他覺得這個樓不吉利,想了幾天,轉(zhuǎn)讓給他那個畫家朋友一個需要場址的老伙計了。 他在商場逐利多年,心腸其實練得很硬了,如果說這個事故中有人能讓他覺得過意不去,那么一定是陳瑞河。他是真正上心的在為自己工作,這樣的員工難求難得,赫劍云輕易不想讓他心寒。 然而他這輩子事業(yè)順風順水,他什么都不缺,唯獨缺一個活著的兒子,赫斌是他這輩子最大遺憾,年紀越大越容易勾起往事,想的越多越無法承受。 相遇后他每多看陳西安一眼,見他西裝革履,聽他侃侃而談,心底的敵視就會多一分……要是他當年不搞什么專題,赫斌如今,也該是這樣一表人才的樣子了。 其實很多大錯,都是一閃念間的沖動鑄成的,張航提議的瞬間他心動的神智盡失,陳瑞河的前途也就不在考慮中了。 他著實有些心虛,所以沒計較陳瑞河審犯人一樣的語氣,只是眉心皺出很明顯的川字紋,不茍言笑的說:“沒頭沒腦的你在說什么!” 陳瑞河見他臉色陰沉,在他的積威之下回過神,胡亂抹了把臉,心里一陣悲涼:“不好意思赫總,我估計是在工地上冷風吹多了有點發(fā)燒,犯渾了,你別跟我計較?!?/br> 赫劍云還是一副收不到債的表情:“發(fā)燒就回家休息去?!?/br> “心里有事,休息不安寧,”陳瑞河整頓好情緒,咧嘴笑了笑:“赫總,是這樣,關(guān)于6號樓采光頂拉斷的事故處理,我下午發(fā)現(xiàn)了疑義,對于當時撤銷錢心一的負責人資格并且勒令他辭職的決議,我覺得是錯的。我覺得該重新召集與會人員開個會,替他糾……” 赫劍云猛然嚴厲的打斷了他:“事情好不容易壓下去,沒人提就該謝天謝地了!開會?再讓別人家屬心里不平衡,來再鬧一次?有錯錢心一那脾氣會悶不吭聲的讓你往他頭上扣屎盆子?” 他換了個語重心長又帶些無奈的語氣:“瑞河,你的心是不是cao的有點多了?!?/br> 陳瑞河心里真的跟一萬頭草泥馬奔過似的,他承認他心里有些偏向錢心一,也覺得他乖乖背鍋的行為非常詭異,但設(shè)計院不該為此負責本來就是事實,還人清白也是理所應當?shù)氖拢Y(jié)果一到他老板嘴里,就成了他胳膊肘朝外拐了。 看著樣子他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陳瑞河郁悶的喘不順氣,還是給了赫劍云一個臺階:“可能吧,項目上事太多了,有點累,赫總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赫劍云住的別墅一梯兩戶,走道并不長,陳瑞河拐進電梯間之前,身后忽然想起赫劍云放的很低聲音:“你郵箱里多余的那封郵件,刪了吧。” 陳瑞河腳步一頓,并沒有回頭:“什么多余的郵件?” 赫劍云沉默了兩秒,說沒什么讓他走,陳瑞河抬頭看見防火玻璃上的人影,胡子拉碴,面容頹廢,是個40多歲了,都沒找到自己聲音的老男人。 不過他接著又笑了起來,笑容里滿是苦澀,錢心一倒是擲地有聲,但是他丟了所長的職位。 —— 沒職位有沒職位的好處,錢心一過了一段悠哉日子。 邁爾斯的時運可能還沒來,f組的項目青黃不接,都是些小的售樓處。錢心一獨自負責一個并不急著要的四合院,三進院的樣式,廂房耳房又是古建里固定的形式,平面布置幾乎都不用走心。 這種時間充足的感覺,在長時間的忙碌之后就像長假一樣,他掛著耳機趴在電腦前,從強電弱電到地漏的篦子花紋,每個細節(jié)都想的清清楚楚,三視、軸側(cè)圖不要錢的畫,畫完了有時間,還學國外的設(shè)計師把光線陰影給加在了二維圖里。 這種細節(jié)對立面的美化作用顯而易見,雖然很費時間,但錢心一越看越得意,覺得自己的cad繪圖技能簡直達到了技術(shù)帝的巔峰。 不過由奢入儉難,他得意過好看的,以后就接受不了普通的了。 陳西安沒他這么輕松,k組的工作緊張,正在為一個銀行及其配套設(shè)施的項目出報審圖,他上周連加了兩個夜班,都是凌晨4點才回來,上午休息半天,下去回公司接著干那種強度。 錢心一回家看見他在家里橫平豎直的畫立面,湊近一看登時覺得單調(diào)的不忍直視,他一轉(zhuǎn)身把外套扔到沙發(fā)上,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瞎了!” 陳西安左手輸入右手滑鼠標,噠噠的動靜不絕于耳,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電腦屏笑道:“瞎得好,我也瞎了,快去給我倒杯水。” 錢心一去茶幾前倒了杯水,自己先仰頭灌了,這才給他端來一杯,湊到他嘴邊上往上抽:“還剩多少?要不要幫忙?” “要,”陳西安說:“幫忙去弄個飯行不行?” “12點之前干不完叫我,”錢心一放回杯子去開冰箱,發(fā)現(xiàn)居家能手這陣子忙的腳不沾地,家里連雞蛋都沒了,他于是穿著拖鞋又下了樓。 陳西安雖然說不要他幫忙,但是他自己弄估計要到兩三點,錢心一接了他還沒開始做的ppt,兩人忙活到后半夜,躺平的時候都有些頭昏腦漲。 k組交圖那天,他們的負責人維克請全組人去……夜店放松。 在華的外國人泡吧都很有一手,組員全是男人,已婚有未婚也有,維克請客的地方自然有特殊服務(wù),他一口一個不要跟我客氣,給每人配了個身材惹火的小妹,單獨的包廂也是一人一間。 舞臺上的爵士歌曲被吼得聲嘶力竭,打鼓的小哥也像吃了春藥一樣敲的是疾風驟雨,舞池里一堆放浪形骸的軀體在貼身熱舞,陳西安被吵得險些精神分裂,想跑維克又逮著他往女人堆里推。 陳西安只能坐在沙發(fā)上等他們嗨完,結(jié)果被維克配給他的黃色假發(fā)姑娘用胸蹭的退到了沙發(fā)角上,他本來覺得她有些過分,一轉(zhuǎn)頭看見王巍都快被他那姑娘騎到沙發(fā)上去了,掙扎半天沒能爬起來,一臉斯文喪盡的模樣,登時笑得不行。 他借口讓那姑娘去幫他拿杯飲料,在嘈雜的背景里給錢心一發(fā)消息:[有人想強jian王巍,詳圖見附件。] 接著用qq附了張王巍在沙發(fā)上狼狽抵抗的照片。 錢心一知道他們今天交圖,晚上回家順道給他買了塊蛋糕,明白肯定有聚餐,也沒等他吃飯。他吃完飯去柜子里刨秋裝,把柜子翻得像垃圾場,因為太亂了不想收拾,就掩耳盜鈴的假裝看不見滿屋子狼藉,直接去客廳看電視,反正陳西安肯定受不了。 他看到十點多昏昏欲睡,被短信聲?;貋?,一看照片登時笑醒了,給他撥了過去:“你組長他大爺!看不出來他這么sao氣,聚餐竟然聚到夜店里去了。我的媽,王巍的表情屈辱的像要自殺了,你趕緊把他弄起來?!?/br> “維克是挺sao氣的,”陳西安說:“好,我去把他弄起來,你來把我弄走,這地方不適合我這種坐懷不亂的有夫之夫?!?/br> 錢心一笑他不要臉:“你又不是沒張腿,想走自己就回來了。” 陳西安被戳穿了也不尷尬,笑著說:“我怕你知道我上夜店了炸毛,順便試探你吃不吃醋。” “吃大了我告訴你”,錢心一盤著腿想了想,沒想起什么威懾來:“不過一切靠自覺了,早點回來?!?/br> 陳西安低沉的笑聲從聽筒里傳過來:“好?!?/br> 第80章 陳西安用兩筆小費解救了王巍和自己,看維克在舞池里興奮的找不著北,對視一眼各自回了小包間,想著走不了就補個覺吧。 然而誰也睡不著,一方面是隔音不到位,另一方面是這里畢竟是消遣的地方,他們本質(zhì)上都不是能玩的人,怎么躺都不踏實。 陳西安有意讓錢心一陪他度過這漫漫長夜,可是那邊一直占著線,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玩了會兒游戲,被大廳里的動次打次吵得頭痛欲裂,正好有了尿意,就起身去了趟廁所,準備回來去找王巍聊天,估摸著他也是百無聊賴。 他從廁所回包廂的路上,途經(jīng)距離吧臺最近的那個點,猛然在人群里的看見了一個他根本想不到的人——溫曉茹。 他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還是去年為錢心一賀生那次,那會兒她推著一個點著蠟燭的蛋糕,唱著生日歌“姍姍遲來”,愣是把錢心一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