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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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姐這般棋藝,在下也想領(lǐng)教一番,不知可否賜教?”突然一道清流般的聲音自人群后響起,如夏日清風,春日暖陽,聽得叫人不免心頭一熱,不由自主的便往聲音循去。 只見蕭齊豫將肩上狐裘大氅解下,遞給一旁的孟孝孺,而孟孝孺也伸出雙手,恭謹接過,這姿態(tài)叫人不禁好奇這位華服公子的真實身份,居然臉榮國侯府的嫡長子都這般謙恭以對。 宋玉汐看著蕭齊豫,心中的確是五味陳雜的,她知道,這位皇太子殿下已經(jīng)猜到她和他是一樣的處境,而她在不久前也有過這個猜想,他身份尊貴,不會無緣無故的前往宛平找她,和她在花燈會上相會,更加不會留下他的玉佩給劉先生,讓他轉(zhuǎn)交自己,京城的地下排水管道修繕是三年后京城連月暴雨之后,朝廷才開始著手改建,可是如今暴雨還沒有降臨,身為監(jiān)國太子的他居然已經(jīng)著手下令,那就說明他和自己一樣,有了預(yù)知能力,而宋玉汐知道蕭齊豫懷疑她,也是今天才確認下來的。 蕭齊豫的邀請并沒有立刻就得到宋玉汐的響應(yīng),而一旁的宋明這個時候卻站了出來,說道: “齊公子,你就別和小丫頭們湊熱鬧了。孝儒兄,快勸勸你的朋友……”這個齊公子宋明不認識,他只認識孟孝孺和李湛,對于這個和孟孝孺在一起的公子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他自問對京中世家子弟多有了解,這位齊公子想必不是京里的世家子弟,所以他不認識,應(yīng)該是孟孝孺外面的朋友,跟著過來湊個熱鬧罷了。 蕭齊豫好像沒有聽見宋明的話一般,對宋玉汐比了個‘請’的手勢,兀自說道:“七小姐不肯賞光嗎?” 宋玉汐盯著那雙似乎深不見底的桃花眼,覺得他的目光中似乎帶著沼澤般的吸引力,不敢與他對視太久,也不敢真的反抗他,便坐回了凳子上,蕭齊豫垂眸收拾棋盤,口中卻說道: “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們?nèi)嫉狡孪碌戎?。我下棋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 宋明剛想拒絕,卻見孟孝孺捂住他的嘴,對他搖了搖頭,將他拉到一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在宋明耳旁說了一句話,宋明就震驚的看著孟孝孺,然后震驚的指了指蕭齊豫的方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配合著孟孝孺將還想留在亭中觀戰(zhàn)的人全都給隔離出了觀瀾亭,幸好亭子很高,就算他們站在山坡下,也可以看見兩人對坐的身影,只不過,距離遠了,他們說什么話,可就沒法聽見了。 蕭齊豫修長整潔的手指在棋盤上飛舞,很快就把棋子收拾干凈,放入各自棋盒之中,并沒有和宋玉汐客氣,而是率先落下黑子,等宋玉汐拿起白子,也落下一子之后,他才勾著唇角,云淡風輕的問道: “七小姐棋藝這樣精湛,不知師從何人?” 宋玉汐落下一子,抬眼看了看他,說道:“一位國手女博,她的棋藝是先朝國手大師親傳,我與她相伴六年,亦師亦友,她便將這棋藝傳給了我?!?/br> 蕭齊豫也看了一眼宋玉汐,繼續(xù)說道:“真是好際遇啊。七小姐翻手云覆手雨,搖身一變的本事更是高明,不知這又是何人指點???” “無人指點,認祖歸宗罷了?!被卮鹜旰?,不給蕭齊豫喘息的機會,宋玉汐就接著問道:“太子殿下今日特意帶李湛前來,不會就是想跟我下一盤棋,兜一回圈子吧?” 蕭齊豫的手在棋盤上停頓片刻,盯著宋玉汐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放下棋子,勾唇說道: “你從什么地方看出來的?”很顯然,這丫頭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可蕭齊豫自問,自己留下的破綻可不多,不像這丫頭,連出身都更換了。 宋玉汐落下一子,淡淡的說道:“太子殿下突然早慧,將幾年后的溝渠都提前挖了出來,還問我從哪里看出來的?” 蕭齊豫將要下的棋子捏在手里,垂眸想了想之后,沒有說話,宋玉汐也不催促他,等了一會兒后,自己又追加了一句: “殿下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有什么影響,事實上你是我的恩人,我對你只會有感激,絕對不會因為我的事情,而對你有所損害,你大可不必將心思放在我身上。” “哦?說說看,我對你有什么恩情?” 他上一世雖然對她諸多照應(yīng),可卻從來沒有泄露過半句,她又是怎么知道他對她有恩情的? 宋玉汐放下棋子,正色面對蕭齊豫探究的目光,認真的說道:“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直接說好了。我知道上一世是你替我收尸的,不讓我暴尸荒野,對我而言,那便是最大恩情,就憑這一點,無論我現(xiàn)在將來變成什么人,我都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我不會幫你的政敵,不會幫助那些在今后的日子里有可能害你的人,甚至今后你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要不是損害我宋家的事,我也會盡全力幫你一回。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去宛平找我,但我相信,你的初衷一定是好的?!?/br> 蕭齊豫沒有說話,目光盯著棋盤,直到宋玉汐從貼身的內(nèi)袋中取出一塊蟠龍玉佩推送到他的面前,說道: “所以這塊玉佩,你還是收回去吧?!?/br> ☆、43|25 第四十二章 蕭齊豫看了看這塊墨色蟠龍玉佩,修長的手指將之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又放了下來,說道: “我說過要收回嗎?” 只見他從容不迫的落子后,對她說道:“該你了?!?/br> 這才收回目光落在棋盤之上,對應(yīng)而下之后,才又說道:“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太子若是不信,那便罷了。橫豎你我身份云泥之別,素日不會有什么焦急,而我會不會壞了太子的事,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我覺得你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將注意力放在一個渺小的我身上,而是應(yīng)該放在你的親弟弟淮王殿下身上,最后是他奪了你的位置不是嗎?” 蕭齊豫依舊無甚表情,良久之后,才說道:“你當然只看到他奪我的位,卻沒看到我殺回京城,他在龍椅上只坐了一年零三個月,就在你死后不久……”而他因為在殺回京城的時候受了重傷,奪回位置立下儲君,便命不久矣了。算起來,他在龍椅上坐的時間更短,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和這個女人說的。 宋玉汐古怪的瞧著他,不知他話中所言是真是假,可看他的神情,并不像是意氣之言,斂眸一笑,說道:“殿下文成武功,天道歸命,如今還有此際遇,更是如虎添翼,何不早早的一統(tǒng)千秋,與我這個后宅女人多糾纏做什么呢?!?/br> 放下了棋子,蕭齊豫勾唇一笑,仿若冰山消融,春回大地,宋玉汐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微笑也可以這般驚心動魄。 只聽他低柔黯啞的聲音,輕聲說道: “有此際遇的確是如虎添翼,可是有你在,我總不能安心,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 殺氣四溢的話卻用如此蠱惑的聲音說出來,就像是情人間的秘密私語般牽動女人的心腸,可說話的內(nèi)容卻是令人膽寒。不過,膽寒的對象似乎并不包括宋玉汐在內(nèi),只見她抿唇一笑,明眸皓齒,猶如嫩柳抽芽,花莖含苞,清新動人到了極致,無所謂的聳肩一笑,對蕭齊豫那句殺氣騰騰的話做出了平靜的回應(yīng)。 “殿下若是想殺我,直接殺了不就好了,還要與我坐在這里說什么話呢?” 蕭齊豫挑眉奇道:“你不怕我?就算你搖身一變成了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但你也不該質(zhì)疑我能殺你的本事。”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還有機會和這樣活蹦亂跳,鮮活美好的她坐在一起說話,上一世那始終沒有被剝開,有些懵懂的情愫隨著替她掩埋了尸體,也就消失了,可是這一刻,蕭齊豫卻是知道,那感覺不是消失,而是隨她離去,如今見著她,似乎感覺又慢慢的回流入脈,循環(huán)在他的五臟六腑間了。 曾幾何時,他居然只要和一個女人對面而坐,就能感覺到天荒地老,咫尺天涯,就好像在沙漠中的溪流,將他荒蕪了多年的心田灌溉成綠,就像是在無邊曠野中,遇到了一個與他一同前行的伙伴,充實而又心安。 宋玉汐想的可沒有蕭齊豫那么多,在她聽來,蕭齊豫會說那些話,無非就是心中不安,覺得她也知曉前事,怕她對他今后所作所為會有影響,他高高在上,所行之事皆是天下大事,的確不容有任何閃失,所以,他對自己產(chǎn)生殺意也是正常,不過,這種殺意并不能讓宋玉汐害怕就是了,沉穩(wěn)的露出一抹不是十一歲的小姑娘該露出來的鎮(zhèn)靜笑容,只聽她用那種近乎抽絲的聲音回了一句: “都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如今能讓我害怕的只有閻王,但很顯然你不是?!?/br> 蕭齊豫不禁笑了出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山坡下的那些人,決定不再和她做無謂的爭執(zhí),而是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上一世你嫁給過李湛,再見他什么感覺?” 宋玉汐冷冷勾唇:“覺得他還是眼瞎。” 如果李湛不是眼瞎,上一世就不該放著她這么個大美人獨守空房,讓他府里那些庸脂俗粉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嘲笑她沒有寵愛,就那品味,不是眼瞎是什么? 蕭齊豫一下子就聽懂了宋玉汐的話,笑得更加開懷了,最后居然捧著肚子伏在石桌之上大笑起來,就好像聽見什么特別特別好笑的話,宋玉汐捏著棋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看著這個發(fā)神經(jīng)的太子殿下,似乎有點明白,他上一世怎么就給淮王鉆了空子,腦抽了不是。 她哪里知道蕭齊豫笑什么呀!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李湛那對女人來者不拒的人,為什么會對她這么個大美人避如蛇蝎,如今可憐的李湛居然還被她說瞎,可見上一世她在李湛府里過的有多憋屈,這個笑話,蕭齊豫覺得自己最少可以笑半年,然后過段時間再問問她對北靖王葉修的感覺,她會不會繼續(xù)評論葉修眼瞎呢。 這種作弄她,看見她皺眉不解,甚至懷疑人生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就像是小時候他專門盯著喜歡的人欺負,暗爽在心頭啊。 棋是繼續(xù)不下去了,因為蕭齊豫已經(jīng)滿意的站了起來,瞥見石桌上放著的墨玉蟠龍佩,隨手撿起來,再次拋給了宋玉汐,玩味十足的說道: “我送出去東西,從來就沒有收回的。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好了。”這蟠龍玉的確珍貴,他也知道貿(mào)然送給她不對,可是,這就像是他兩世的夙愿,上一世交給了紀家人,誰知道紀家人陽奉陰違,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最后這塊玉也沒送到她手上,而這一世,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宛平給她送玉,哪里容得她說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豈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宋玉汐慌忙接住,對蕭齊豫的隨意有點不滿,摸著這溫潤的玉質(zhì),宋玉汐斟酌的小聲問了一句: “扔了太可惜,我能賣了嗎?” 蕭齊豫深吸一口氣,拼命忍住想捏她臉蛋的沖動,她還真敢說!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賣了……你試試?!?/br> 最后三個字完全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要是宋玉汐這還不明白她‘試試’之后的后果是什么,那也就太遲鈍了。宋玉汐不滿的噘噘嘴,心里問候了下他的祖宗,表面上還是很平靜的將之又塞回了內(nèi)袋之中。 坡下等候的孟孝孺和宋明見蕭齊豫站起了身,趕忙就一路奔了上來,孟孝孺瞥了一眼棋盤,發(fā)現(xiàn)并沒有分出勝負,不過他也不敢多話,直接展開手里一直抱著的銀灰色貂皮大氅搭在蕭齊豫的肩膀之上,宋明躊躇不前,先前孟孝孺告訴了他蕭齊豫的身份,他就更加惆悵了,心里真是五味陳雜,蕭齊豫系好了大氅,長身玉立的姿態(tài)傲然如松,周身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貴氣。 坡下眾人全都上來了,大家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棋盤之上,宋玉寒最是爽直,說道:“啊?下這么久,沒分出勝負啊?” 宋明立刻制止:“不可胡說,怎么可以贏齊公子呢?” 你怎么就斷定輸?shù)囊欢ㄊ驱R公子呢?這句話真不是黑嗎? 眾人目光瞥向了宋明,宋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站在那里直摸頭,蕭齊豫經(jīng)過宋玉汐的身邊,暗自比劃了一下她此時的身高,為自己比她高出一個半頭而沾沾自喜,宋玉汐看出他眼神中的優(yōu)越,恨的直咬牙,只想對這皇太子殿下說一句:幼稚鬼! 蕭齊豫像一只驕傲的孔雀般轉(zhuǎn)身走下了山坡,往宋明的院落走去,孟孝孺對宋明使了個眼色,宋明就立刻會意,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叫上李湛,李湛決定跟上,走到宋玉汐身前的時候,眸色幽暗的盯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勾起一抹笑來,看的宋玉汐一陣頭皮發(fā)麻。 李湛這人心狠手辣的程度她可是見識過的,自己的親爹他都能下得去手,這樣的真小人,還是有多遠離多遠比較好。 宋明的客人全都隨他一同回了院子,亭子里就只剩下宋家姐妹和紀家姐妹了,宋玉蟬和宋玉寒圍著宋玉汐夸她厲害,尤其是宋玉寒,現(xiàn)在對宋玉汐這個小meimei的棋藝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甚至不惜說出,要去拜林氏為師的話來,因為宋玉汐一直對外說,自己的棋藝是跟林氏學的。 紀婉寧不動聲色的跟著宋玉蟬她們后面夸獎宋玉汐,情真意切的模樣,當真是學的入木三分的。只有紀婉清和紀婉春在旁邊,插不上話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宋玉汐的驚天轉(zhuǎn)變,從前也沒聽說這丫頭會下棋啊……原本先前跟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可以看見宋家姑娘的好戲,卻沒想到看了一肚子氣,誰出風頭不好,偏要讓那宋玉汐,原本紀婉清就對宋玉汐搖身一變成了鎮(zhèn)國公府小姐的事情耿耿于懷,恨不得能瞧見宋玉汐成天在府里被姐妹欺凌嘲笑,因為這樣才符合紀婉清的見識,她所在的紀家,不就是這樣的嗎?老太君只捧紀婉寧一個嫡女,其他的女兒全都只是陪襯,而她們要做的,就是做好這個陪襯,時時刻刻都要讓紀婉寧走在最前面,萬事捧著紀婉寧,并且她們之前接觸的其他人家,也是這樣的,哪一戶像是宋家這般嫡庶不分,沒有規(guī)矩,庶出的女兒比旁人家嫡出的過的還好,這叫紀婉清這個紀家名義上的嫡女,心里不知道有多酸楚呢。 ☆、44|25 第43章 宋玉嬋帶著大伙兒回到了后院,見宋玉寒還在炫耀她手上那把扇子,氣不打一處來,將宋玉寒和宋玉汐喊入了西次間中,讓丫鬟守著門,入內(nèi)之后,宋玉蟬一把奪過宋玉寒手中的扇子,拍在茶幾上,怒道: “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宋玉寒一愣,然后便低下頭,小聲囁嚅道:“我……知道錯了。” 其實從一開始她輸?shù)舻谝槐P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后悔不已了,可那時騎虎難下,她自己又意氣用事,哪里還顧得上這些,硬著頭皮撐下去的,若不是宋玉蟬和宋玉汐趕到,替她解圍,要不然今天還真不知道如何收場呢。 宋玉蟬嘆了一口氣,對宋玉寒說道:“今日之事雖是小事,可到底也事關(guān)姑娘家的閨譽,若今日不是七meimei有幸贏了,你打算如何收場?是要將自己貼身的物件兒輸給那位公子嗎?我是你的長姐,我有責任要教導(dǎo)好你們,這回你犯了錯,我希望你長個記性,待會兒便去佛堂抄二十遍女德篇,今日抄完才能睡覺,這三天都不許出門,可有異議?” 宋玉寒有錯在先,雖然有點不情愿,但也不敢再和宋玉蟬頂撞,嘟著嘴說道:“沒有異議。大姐教訓(xùn)的是,我下回再也不敢這樣莽撞了?!?/br> 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宋玉蟬福了福身,然后又對著宋玉汐做了個揖,說道:“七meimei,今日承蒙相救,不勝感激,大姐罰我去抄書,等我抄完了,明日再正是去雨桐院尋你道謝?!?/br> 說完這話之后,宋玉寒便低著頭走出了房間,宋玉蟬嘆了口氣,看到茶幾上的畫扇,對宋玉汐說道:“還有你,今日雖然有功,可到底也魯莽了些,我知你棋藝高,可是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凡事切不可托大疏忽,你以為你今日贏了,可若是明天遇上個比你厲害的,你這樣不留情面的方式,可是要吃虧的,今后也不能再這樣魯莽了,知道嗎?” 宋玉蟬說完之后,便將那畫扇交回宋玉汐的手中,語重心長的對宋玉汐說出了這么一番話,宋玉汐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扇子,心中對宋玉蟬十分信服,知道不管她說這么多,都是為了她們好,姐妹們有這樣的長姐在,后院風氣才能清正。 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福禮,回道:“是,多謝長姐教誨?!?/br> 宋玉蟬彎腰將她扶起,兩人對視一笑,然后才走出門去,回到姑娘們中間,她們還在繼續(xù)討論著先前竹葉坡上的事情,李湛和孟孝孺,紀婉寧認識,可是那個最后和宋玉汐下棋的男子,她們卻是誰也沒有見過的,都在猜測著那人的身份,見宋玉汐回來,紀婉寧居然親自過來迎她,挽著她的手腕,讓她坐在暖榻的中央,問道: “七meimei,先前你和那位公子下棋,似乎說了不少話,你可知道他是誰?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世家貴公子吧?!?/br> 宋玉汐看了看紀婉寧,沒有猶豫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只說自己姓齊,我與他說的都是一些棋路上的事情,他下棋的風格有些劍走偏鋒,我覺得奇怪,這才與他多說了一些,并未涉及身份?!?/br> 紀婉清立刻搶話:“看吧,我就說她不知道,你們偏不信。” 宋玉汐看了看她,只是淡淡笑了笑,姑娘們見她不知內(nèi)情,便也不纏著她多問,兀自熱烈的討論去了,宋玉汐盤腿坐在暖榻上,從榻間的保溫團子里取出茶壺,兀自倒了一杯熱茶,一邊喝,一邊將手放到了內(nèi)袋之上,堅硬的觸感讓她的心像是懸著一顆石頭般,暗自悔恨。 今天應(yīng)該強硬一些把這玉佩還給他的。都說了不想和他多牽連的。 對于這個恩人,宋玉汐雖然心里感激,可是很明顯恩人不相信她,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她與恩人,就好比是美玉和砂礫,美玉怎么會允許一顆小小的砂礫損害他的光澤呢?起殺心,或是不信任,都是應(yīng)該的,換做是她,她也不相信啊。所以說,這塊玉佩留著早晚是個禍害。 可是又不能扔,又不能賣,真是頭疼。 宋逸已經(jīng)在雨桐院中宿了好長時間了,似乎林氏被他帶回來之后,他除非有公務(wù),只要晚上在府里,那就勢必會留在雨桐院里,這不,晚上吃過了飯,宋玉汐就自覺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林氏和宋逸的事情,她不想干預(yù),宋家的后院和其他府邸的后院不一樣,紀蘭這個國公夫人沒有當家,姑娘們又全都另外居住,統(tǒng)一由老夫人秦氏和府里的女席先生教導(dǎo),倒也不怕姨娘們的事情牽扯進去。徐mama每天都會來跟她匯報府里的事情,大多都是以國公如何如何寵愛林氏,今天說了什么,昨兒個又送了什么,事無巨細,宋玉汐也就是聽著,卻是不會插嘴過問,不過,從徐mama的這些言語中她不難聽出來,宋逸是真的很寵林氏的,她做過別人的妾侍,自然明白,像宋逸這么寵一個妾的男人真的很少見,不管他是短暫的,還是長久的,此時能有這份心也算是難得了。 她洗漱完之后,就讓綠丸和留兒去睡了,讓她們留了一盞油燈,她自己托著走到梳妝臺前放好,看著鏡中如花似玉的容貌,幽幽的嘆了口氣,她上一世憑著這樣的容貌都沒有贏來一個男人的寵愛,哪怕是逢場作戲的寵愛,都沒有過,嫁的三個男人里,李湛冷漠,葉修嫌棄,倒是年過五十的侯爺對她最好,時常讓人給她送好多好吃的,好玩兒的,可是宋玉汐卻也明白,老侯爺對她的那種好,根本不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好,他是把自己當他孫女兒那樣疼愛,好多東西,好多賞賜,都是照著定國侯府小姐們的份例來給她的,有時候也會來陪她說說話,可基本上都是在院子里說,就連和她待在一間房里,他都沒有過,別說圓房了,她就像是他興致來了養(yǎng)的一只小寵物般,高興了來逗逗,可是,誰也不會留在寵物房里過夜。 放下了梳子,宋玉汐站起身,走到屏風后,打開衣柜,拿出她藏在里面的一只小黑匣子,這是她藏得體己錢,有兩百兩銀票是紀衡之前給她的,給了甘嬤嬤和徐mama的部分,已經(jīng)被柳萍當時搜刮走了,只有她身上荷包里放著的還在,然后來了宋家,老夫人賞的,還有宋逸賞的,全都在這小黑匣子里面。如今雨桐院的開支都是走的主院,有什么直接去支取就成,根本不需要單獨用錢的地方,所以,宋玉汐也就沒有再把銀子放在甘嬤嬤和徐mama那里用度。 宋玉汐把里面的東西全都倒在了梳妝臺上,將那些不能動的首飾,再裝回匣子里,留下銀票和碎銀,細致的數(shù)了數(shù)之后,竟然有一千五百兩之多,因為她本身就有兩百兩,回來之后,老太君按照府里小姐的份例,每月十兩銀子,將她十一年沒有拿的份,全都一下子給了她,那筆銀子就有一千三百二十兩。 看著這筆不算小數(shù)目的銀票,宋玉汐彎下腰,將下巴撐在手腕上,看著油燈的燭火。 她吃過太多的苦,自然知道銀子越多越好,這銀子如今看起來多,可是金山銀山也有吃空吃窮的一天,更別說只有這么一個小數(shù)目了,若是不加以打理,說不定一年之后,兩年之后,她就再次回到?jīng)]有錢的窘境了,她早就有想在京城開一間店鋪的意思,一千五百兩,估計只能在長安街上開一間小鋪子,而在這中間,她還必須要得到秦氏的準許,就算她不親自拋頭露面,可也不想偷偷摸摸的,不想破壞了秦氏對她建立起來的信任。 可是,秦氏會同意嗎? 宋家有吃有穿,并沒有一定需要她開鋪子的原因啊。甚至,秦氏也許還會覺得她的想法荒謬,畢竟媳婦子有娘家陪嫁的鋪子需要打理,沾手一些生意,在婆家來說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姐,甚至她才十一歲的高領(lǐng),誰會讓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開鋪子呢? 越想越覺得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