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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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從小一定沒有感受過溫暖,所以當(dāng)你給她露出一點的時候,她會回報出連她自己都想不到的熱情。 ******** 盛夏將至,宋玉汐這兩個月來,將回到宋家以后才長出來的一點rou又給全都瘦了回去,實在是太忙了,秦氏那里耽擱不得,侍奉完了秦氏,她才會有空忙一些自己的事情,自從得到蕭齊桓的那張圖紙之后,她就差不多明白了長安街改建的大致路線,基本上和上一世差不了多少,所以,她按照圖紙的方位,第一時間,就讓福伯和林樊去千禧巷,憂然坊和春熙巷中,將能買下來的地方全都一并買下。五萬六千兩銀子,并未有任何余留,福伯幾乎是哭著將這筆錢全都用掉,然后和林樊一起,帶著他們的游說團隊,用原本只能買五十間的金錢,硬生生買到了八十間。 因為千禧巷和春熙巷大多都是店鋪,并且還是那種一年只有二三兩租金的店鋪,所以買起來倒是比較方便,就是憂然坊比較麻煩,因為大多都是住宅,所以游說起來頗費了一番口舌,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價格到位了。 八十間的成果里面,有五十二間是店鋪,剩余二十多間就是一些比較破舊的宅院了,回收價格都在五百到六百兩之間,所幸這些宅子破雖破,但占地面積都挺大的,今后若是長安街真從這里經(jīng)過的話,把這些宅院拆掉,重新再建幾個鋪面應(yīng)該不成問題的。 宋玉汐看著面前這滿滿的地契,心里別提多充實了,這些日子她所忙的事情里面,主要其實就是前往衙門蓋章簽字畫押。她記得上一世的長安街上最大的老板開青、樓的李員外,那人原本是在千禧巷中開暗門子的,就是因為千禧巷被長安街征用,所以,他利用原本的暗門子賺了一大筆錢,然后就在長安街上另外買下了二三十間店鋪,自己還另外開了一間更大的青樓,按照百姓的話說,他掙的都是些不義之財,每年死在他樓里的姑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是個心狠手辣的,不過,誰又能架得住他有錢呢?不過這一世嘛,宋玉汐舔了舔唇,這段歷史注定是要改寫了。因為她已經(jīng)看見李員外開設(shè)暗門子的哪所宅院了。千禧巷正東方位十二間紅瓦房……若是等長安街改建之后的話,他這十二間紅瓦房,最少也能賣到三五萬兩,可是如今嘛,福伯給他開價也就是一個巴掌,據(jù)說那李員外還千恩萬謝的,著急忙慌的就簽了契約,生怕他們改變主意。 而這件事情之所以能做的這樣成功,關(guān)鍵還是在于一個‘快’字,宋玉汐在得到風(fēng)聲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經(jīng)著手展開了收購,前后不過也就費了五天的功夫,林樊和福伯帶著人,幾乎是日夜上門,一家簽訂了之后,真金白銀的付出去,第二天再去的時候,就是人家等他們了,這個方法也是宋玉汐教他們的,人都是現(xiàn)實的,只有在看見別人確切的得了好處之后,他們才會心動,才會心急,當(dāng)所有人都急了之后,事情也就好辦了。反正這些宅子不是賣給宋玉汐就是賣給其他人,官府一旦確定了這個動向之后,多的是人想走這條路子,宋玉汐讓福伯他們將店鋪和宅子買回來之后十幾天的功夫吧,就有好幾撥人去千禧巷,春熙巷和憂然坊問房子了,一聽幾乎都被人買走了,全都只好鎩羽而歸。 宋玉汐想著自己那些房契地契,就連在烈日下行走都覺得是清風(fēng)撲面,腳步輕快的。 七月里的天氣已經(jīng)算是悶熱了,留兒手里端著宋玉汐給秦氏熬的湯,額頭上滿是一層薄汗,兩人經(jīng)過欣陽居,欣陽居沒有人住,算是一處客苑,平日里沒什么人經(jīng)過,不過這院子里滿院子都是藿香,宋玉汐想起昨天秦氏還提過,讓她今天去請安的時候,給她順便摘幾根藿香草去,她想放在屋里去去暑氣,宋玉夢主動攬活兒,秦氏卻還不樂意,只說要宋玉汐從雨桐院來寧壽院,勢必會經(jīng)過欣陽居,只要今兒順便帶去就成,不需要特地跑一趟。 這時候的藿香是開的最好的時候,入眼全是紫瑩瑩的一片,宋玉汐想自己鉆入花圃,又有點心疼今天剛穿的新裙子,這是閔藍鋪子里的新款,嫩米分色的齊踝百褶裙,沾一點臟都看的特別明顯,進花圃的話,肯定得弄臟了,看了看留兒,留兒嘆了口氣,體貼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宋玉汐的意思,將手里的托盤遞給了宋玉汐,自己撩起了裙擺就走了進去。 宋玉汐端著托盤,看了看天上的日頭,左右觀望一眼,然后就想躲到園子里唯一的一處假山后頭避避日頭,可沒想到她剛走到假山后頭,就從那假山石的縫隙間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從正門進入時,居然是貓著腰的,看身上的穿著,似乎并不是宋家的奴仆,可分明就是個男人,湖綠色的綢緞,在陽光下看著鮮艷極了,只見他貓著腰走入,見四周沒人之后,才微微抬起了身子,宋玉汐在假山后頭看的分明,是個從未在府里見過的外男,只見他闖入了花圃,看準(zhǔn)了正蹲在那里采藿香草的留兒,一下子就抱了上去。 留兒嚇得驚聲尖叫,不過只一下就被那人捂住了嘴,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那男人嘴里說道話簡直不堪入耳,留兒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壓在了身下,宋玉汐嚇壞了,再也顧不得什么,沖到了花圃中,對著那個男人就是一腳,那男人動作十分猥瑣,沒有立穩(wěn),再加上留兒的死命一推,整個人就翻身到了一邊,宋玉汐大喊一聲: “留兒讓開?!?/br> 留兒嚇得爬到了一邊,宋玉汐再也顧不得什么,抓起了那一鍋熱湯,就往那個男人的臉上潑去,熱滾滾的湯水潑了那個男人的面門,那男人立刻就抱著臉嚎啕大叫起來,宋玉汐也覺得手掌疼的厲害,先前只想著救留兒,沒去想這砂鍋有多燙,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頓時紅了,也是皮膚太過嫩滑,這么一會兒,居然就有兩處起泡的地方。 不過和那個被熱湯直潑面門的男人相比,她手上這點傷可能還真算不得什么。那鍋湯她是剛從雨桐院的后廚小火爐上端起來的,都沒有換鍋,就直接讓留兒帶著走了,因為天氣悶熱,所以,這鍋湯直到現(xiàn)在還是guntang不亞于開水,這么一鍋湯潑下去,也確實有他受的了。 只見那男人嚎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卻也不敢再多留,站起來拔腿就跑,宋玉汐察覺到他想跑,就趕忙綴在后面大叫起來: “來人啊!抓賊啊!快來人抓賊??!” 院子里一下子就涌來了十幾個護院,循聲找到了宋玉汐這兒,宋玉汐指著那人逃跑的方向讓護院們趕緊追過去抓人,然后又喊了兩個婆子來替她將留兒給扶起來,留兒被那人一嚇,現(xiàn)在還雙腿發(fā)軟,嚇得站都站不起來,捂著臉直哭。 她這種心情,宋玉汐當(dāng)然明白了,平白無故的就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給碰了,雖說沒出什么大事,可這種屈辱感是怎樣都無法釋懷的。讓婆子將她扶起來。 護院去追了之后,只說看見那人進了主院,他們就沒敢繼續(xù)追過去,怕夫人怪罪,宋玉汐聽到這里,當(dāng)然也明白事情絕不會這樣簡單! ☆、69|25 第六十八章 事情發(fā)生前一天,月桂院中。 宋玉夢小臉煞白,在小軒窗旁坐立不安,四姨娘看了她一眼,說道:“五小姐別擔(dān)心了,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旁人就是要查也只會查到大夫人那里去,紀(jì)平是她的遠房侄兒,跟著紀(jì)家三夫人周氏進的府,就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也是找主院那位的,誰又能想到紀(jì)平那小子欠了錢,被你大舅在背后算計到身上去了呢。從頭到尾都和咱們沒關(guān)系,查也查不到你大舅身上,咱們只要等著看戲就好了?!?/br> 宋玉夢兩只手擰巴在一起,不住的攪弄手里的帕子,都快將之?dāng)Q成一股麻花兒了,似乎還在糾結(jié)。 四姨娘看著她的樣子,不覺嘆了口氣,兩人在小軒窗下的橫臺上對面坐下,四姨娘牽起宋玉夢的手,說道:“五小姐,你就別擔(dān)心了。這事兒交給姨娘來做,你想想,你是姨娘生下來的,雖然比不過夫人生的嫡小姐,可是卻也不是那半路回來的野種能比的,那對母女全都生的一副狐貍精的模樣,你看都把你父親勾引成什么樣子了?她們來府里之前,你父親對我,對你什么樣,可她們來了之后呢?姨娘倒是無所謂,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姨娘就是心疼你呀!你從小就是金尊玉貴長大的,姨娘我也爭氣,給你生了一個meimei一個弟弟,放眼整個宋家,咱們不比大夫人是嫡妻,可是其他姨娘房里咱們哪一個比不過?” 宋玉夢低頭暗自憂傷,只聽四姨娘又繼續(xù)說道: “就拿你小舅這件事來說吧,若是從前我與你父親說了,他不管怎么著……至少能幫咱們保住你小舅舅的命吧??墒悄闱魄片F(xiàn)在呢?你爹爹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去替你小舅舅說,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判了秋后問斬,這都是為什么?還不都是那個狐貍精吹得枕邊風(fēng)嗎?再說這回,你不過是去老夫人那里爭取一點自己的東西,是老夫人當(dāng)初自己說的,一切全都公平行事,一碗水端平了,府里的姑娘嫡庶一樣,可是她呢?居然縱著你父親給了那小狐貍精十萬兩銀子,十萬兩啊,你還記得姨娘從前讓你跟你父親要個三千兩應(yīng)急,你父親都給拒絕了,可這回對著小狐貍精,一出手就是十萬兩,姨娘也不想惹事,可是這些事兒一件件的全都堵到咱門前來了,這世上的人就是這樣的,你退他進,你軟她硬,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姨娘年輕時是在紅塵風(fēng)浪里滾過來的,這個道理可是明白的很,今日你退一步,明日她們就敢爬到你頭頂上作威作福,姨娘可以吃虧,但是絕不能看著五小姐,八小姐和九少爺吃虧,我做這些都是她們逼的?!?/br> 宋玉夢實在糾結(jié)的厲害,伏趴在小軒窗上就哭了起來,說道:“可是,可是姨娘要做的是壞了七meimei名節(jié)的事?。克昙o(jì)還這么小,咱們不該……不該……不該這樣絕情的?!?/br> 四姨娘拍著宋玉夢的后背替她順氣,說道: “五小姐莫哭,這也不是絕情,你別這么想就好了,那紀(jì)平好歹也是紀(jì)家的遠房親戚,紀(jì)家是平陽候府,那紀(jì)平家中有幾畝田產(chǎn),還有幾處茶園呢,家境殷實的很,你那個七meimei什么出身?野種出身啊。你爹爹雖然認了她,可畢竟不是在府里生的,誰知道她是不是宋家的小姐呀!我都讓你大舅派人和那紀(jì)平說好了,若是他跑不掉的話,干脆就一口認了,就說他看上了七小姐,轉(zhuǎn)臉兒就跟宋家提親,七小姐吃了虧,今后再無別處去,更何況,憑她那野種的身份,你父親和老夫人未必就不肯答應(yīng),這樣她早早的把親事給訂下,等到十五六歲嫁過去,嫁到紀(jì)家,還不是隨你嫡母和紀(jì)家三夫人拿捏嗎?她們可比咱們要恨那對母女。” 宋玉夢依舊低著頭拿不定主意,四姨娘放開了宋玉夢的手,嘆了口氣,說道: “你呀,就是心軟!這樣的脾氣,今后可是要吃大虧的,其實姨娘想的也并非都是眼前的事情,如今你年紀(jì)還小,可再過兩年,大小姐二小姐訂了親,接著可就到你和七小姐,大小姐二小姐礙不著你,可是七小姐呢?你們倆差一歲,你的性子太綿軟,她又太jian猾,到時候擋在你前面,將那好的挑走了,我的小姐,到時候你可怎么辦呀!這女人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姨娘命不好,投身在窮苦人家,不得已才流落民間,可是五小姐你出身富貴,父親是鎮(zhèn)國公,就連在宮里的皇后娘娘面前都是數(shù)的出名字的人物,放眼整個公府里,誰和五小姐一樣得到了皇后娘娘的青睞,誰又有能耐得了那鳳首箜篌呢?你有這樣的好福氣,這是多難得的事情,如何能被一個半路冒出來的野種給擋了?所以,姨娘提早就幫你解決了這個障礙,也是為了你以后好。你是姨娘生的第一個女兒,你嫁的好了,你弟弟meimei也能跟著沾光,你meimei倒也罷了,尤其是你弟弟,上面還有三公子和四公子壓著,他又不是嫡子,將來少不得要你這個jiejie替他多cao持,所以,你這步棋得好好的走才行,不能有任何阻礙,明白了嗎?” 宋玉夢心里還是糾結(jié)的,不過,她也明白姨娘和她說的這些道理,雖然老夫人常教導(dǎo)她們說宋家的姑娘不分嫡庶,可是每次出門,在外面的人家里總會分個地嫡庶有別出來,可是她一直記著老夫人的教導(dǎo),并沒有過什么其他想法,因為老夫人在府里對她們這些庶女也確實很好,嫡庶用度都是一樣的,偏就這回九姨娘和七meimei回來了,將府里這平衡了許久的局面打破了,她們得到的偏愛是府里所有長眼睛的人都看得見的,下人們有時候也會議論說七小姐生的好看云云,父親迷戀九姨娘,恨不得天天都在九姨娘的院子里待著,就因為這樣,父親居然愛屋及烏,忘記了府里的平衡,私下里補貼了七meimei那么多銀子,若是她還是一味的忍耐,今后說不定就像是姨娘說的那樣,她就爬到自己頭上撒野,她宋玉汐不就是生的好看了些嗎?那樣的出身,憑什么能爬到自己頭上去呢? 四姨娘見宋玉汐妥協(xié),也就放下心來。風(fēng)韻猶存的美眸里閃過一絲冷意。 老夫人從小就孤立府里的姨娘和孩子們,她雖然氣憤,卻也沒有反抗,只要是為了她孩子好的事情,她都會去做,不過分離幾年又算什么呢,孩子大了些,總歸還是要找親娘的,這樣的血脈關(guān)系怎么樣都是斷不了的,從前五小姐年紀(jì)小,只要府里把她的生活照顧好了,她也覺得挺好的,可是眼看著五小姐年紀(jì)一日日的打起來,國公從外頭居然領(lǐng)回來一對狐貍精母女,硬生生的把她的小女兒,從七小姐擠成了八小姐,偏又生的那副狐媚子的模樣,而對外論理,五小姐是庶女,她也是庶女,兩個庶女今后必定也是給人放在一起比較的,她不想五小姐被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給妨礙了,再加上自己心里對九姨娘的恨意,從前府里,她的地位也就只輸給嫡妻紀(jì)氏,公爺不去紀(jì)氏房里,其他姨娘里,她分到的天數(shù)是最多的,所有人都知道,鎮(zhèn)國公府的四姨娘是最受寵的,可是那林氏來了之后,國公完全就像是變了個人,府里的平衡忘了,妻妾之間的平衡也忘了,成天流連林氏房里,這口氣讓她怎么咽的下去。 原本是想讓她兄弟在府外給那小狐媚子一點苦頭吃,可剛巧就讓她知道了紀(jì)平的事情,本來她兄弟是當(dāng)笑話說給她聽得,因為紀(jì)平是紀(jì)家的人,他欠了她兄弟手下的銀子,她兄弟就想來告訴她,讓她知道紀(jì)氏雖然是嫡妻,可是她娘家人不爭氣……原是想讓她舒心舒心的,不過她當(dāng)即就抓住了這件事的重點,若是能利用紀(jì)平做出一番事故來,那豈不是既收拾了狐貍精,又打了紀(jì)氏的臉?這件事情帶來的后果對四姨娘來說,誘惑實在太大了,她想看林氏和七小姐倒霉,也想看林氏和紀(jì)氏斗起來,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也就成了,等到林氏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女兒吃了虧,還是個啞巴虧,必定卯足了勁和紀(jì)氏爭鋒相對的。 四姨娘心里打了一手好算盤,卻不知在另一邊的主院里,也同樣有一批等著看戲的人。 周氏從宛平來了京城,年中的時候,她家夫君紀(jì)邙從宛平知府調(diào)到了京城任右僉都御使,正四品的官職,從此她們便從宛平搬來了京城,所以周氏和紀(jì)氏的走動也就慢慢的多了起來。 紀(jì)氏手里端著香茶,卻是不喝,耳中聽著三夫人說的話: “府上四姨娘的兄弟還以為憑那幾個錢就控制了紀(jì)平,她想陷害咱們,讓林雨桐那個賤人和咱們先斗起來,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好在老太君機警,識破了她的軌跡,早早的就派人擒了紀(jì)平,問出了緣由,老太君讓我來與大姐你商量,看是怎么處理為好?!?/br> 紀(jì)氏放下了杯子,瞇眼對周氏問道: “老太君既然識破了紀(jì)平,那必是已有對策,你但說無妨,我聽老太君的便是。” 周氏勾唇一笑,立刻就站起身來,湊近了紀(jì)氏,兩人就這么合計起來。 ☆、70|25 第六十九章 留兒跪在秦氏面前哭個不停,她是從秦氏的院子里出去的,當(dāng)初宋玉汐剛回府,身邊沒有人伺候,秦氏便將她和另外幾個人一起派了過去,從那之后,就一直和綠丸一起在宋玉汐內(nèi)房里伺候。 事情發(fā)生之后,宋玉汐便帶著留兒來了寧壽院,將欣陽居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秦氏,秦氏勃然大怒,當(dāng)即就讓桂嬤嬤去主院里拿人,可桂嬤嬤人還未出門,就見紀(jì)蘭帶著一行人進了寧壽院,身后跟著紀(jì)三夫人周氏,最后兩個粗使婆子架著的就是一個不住哀嚎,滿臉通紅,又滿是水泡的男人進來。 此人正是先前在欣陽居中輕薄了留兒的男人。 宋玉汐抬眼看了看紀(jì)蘭,只見她一臉凝重,來了之后,也不說話,直接就在老夫人面前跪下,主動請罪: “兒媳特來給老夫人請罪,這園中看守之人玩忽職守,讓一登徒賊子有機可乘,實乃兒媳疏忽,請老夫人降罪。” 秦氏坐在羅漢床上,抬手讓她起來,問道: “究竟怎么回事?那賊子是何人?” 紀(jì)蘭站起了身,不敢抬頭,臉上神情羞愧不已,埋怨似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周氏,周氏就立刻跪了下來,對秦氏磕頭說道: “老夫人明鑒,那賊人原是紀(jì)家的遠房表親,他的曾祖父和侯爺?shù)脑娓甘潜硇值埽救院蟊悴辉賮硗?,誰知進來他家長輩找來紀(jì)家,說是府里生計困難,要想在京城里置辦營生,我家老太君是個慈心菩薩,最見不得后輩受苦,便將這事兒應(yīng)了下來,想著如今我們都到了京城,便將這事兒交給我辦,可是我們?nèi)坎贿^是初來京城,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河,摸著河道過日子呢,哪里有本事替別人家置辦什么營生,可老太君一心行善,既然答應(yīng)了下來,這事兒總歸是要做的,于是我便想起來求大jiejie,三老爺時常說起大jiejie從小便是個善心人,想必這個忙一定會幫,而大jiejie又是國公夫人,國公府邸何等氣派威嚴,大jiejie手里定有不少營生店鋪,不敢占得便宜,只求得大jiejie隨意指點一二,也夠咱們受用一世的了,我便派人遞了帖子給大jiejie,大jiejie也是看在老太君和夫君的情面上勉強答應(yīng),不過也是謹慎,不知那求人之人是個什么情況,就讓我今日帶他入府,大jiejie好查看他一番,可卻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包藏禍心之人,一不留神就跑出了大jiejie的主院,前后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居然就那副樣子跑回了主院,大jiejie知道他必然惹禍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沖撞了府里的小姐?!?/br> 周氏將一番話說的圓滑,叫人挑不出錯漏,紀(jì)蘭在旁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那滿臉?biāo)?,卻不敢發(fā)出一聲的賊人,說道: “看著是個斯文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等胚子,算是我瞎了眼,你家那營生我也是不敢攙和了?!?/br> 她們倆一說一唱的,秦氏看的頭疼,紀(jì)蘭向前一步,又問道: “不知這賊子沖撞了誰?人是我家弟妹帶進府的,我便替她對苦主陪個不是?!?/br> 秦氏嘆了口氣,說道:“沖撞了誰?七丫頭身邊的留兒,此等惡賊還留著作甚,傳我命叫京兆來個人,天子腳下,居然敢闖入我鎮(zhèn)國公府邸行兇,若不嚴懲,天下人還真以為我宋家無人不成!” 說著話,桂嬤嬤就要領(lǐng)命下去,只聽紀(jì)蘭攔住她,說道: “老夫人息怒,這事兒原是后宅家事,哪里就要驚動京兆衙門,再說了,這件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平白混入了個賊子,好在沒有傷及姑娘,只是一個丫鬟罷了,咱們私下處置就成,老夫人想怎么辦,告訴兒媳,兒媳保證將這件事辦的妥貼,不留后患?!?/br> 秦氏看著紀(jì)蘭,剛想問她是想私下殺人還是怎么的,就聽宋玉汐從旁說道: “母親此言差矣,留兒雖只是個丫鬟,但與我情同姐妹,她在府里平白受了這樣天大的委屈,哪里就能這么算了?再說了,此賊人來路也太奇怪了,雖說是三夫人帶入府的,可是他從前又沒來過國公府,如何知道去欣陽居的路?若是誤打誤撞,那他在欣陽居犯事被抓之后,又怎么能夠迅速的原路返回主院?這難道不是有人故意事先告知了路線?若是有人提早告知,那就說明他背后還有其他人在,這個人難道就不需要調(diào)查清楚了嗎?還有,整個國公府的后院,丫鬟沒有八十也有一百,如何就找上了留兒?這些事情難道不需要弄清楚嗎?” 宋玉汐的話音剛落,秦氏就點點頭,表示對她這番話的贊成,就聽一旁的周氏接著說道: “七小姐真是到哪里都不變,對待身邊的丫鬟比對待自己的親姐妹還好。” 紀(jì)蘭冷冷瞥了周氏一眼,周氏才不再說話,只聽紀(jì)蘭對秦氏說道: “老夫人,我覺得七小姐說的有理,原本兒媳也是想著要仔細審問一番他的。” 目不斜視經(jīng)過了宋玉汐的身邊,走到那滿臉?biāo)莸哪腥松砬?,只見那男人抬眼看了看她,就突然撲到了紀(jì)蘭腳前,大聲磕頭求饒道: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我鬼迷心竅,我不是人。求夫人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饒了我這回吧。我家一脈就我一人單傳,我,我要死了,我爹,我爹可就絕后了,夫人,我求求你。求求你?!?/br> 那人一邊磕頭一邊求饒,紀(jì)蘭聽得不耐煩,對一旁的粗使婆子說道:“還愣著干什么,將他拖起來,總要問出個子丑寅卯來,憑的讓我替他受了冤枉。拖起來!” 誰知道那兩個粗使婆子的手剛碰到那人的時候,那人就突然暴起,從地上一躍而起,轉(zhuǎn)身就想跑,兩個粗使婆子一驚,慌忙扯住了他,那人像是癲狂了般,不住的掙扎,突然從他的衣袖間掉落出一個東西來,像是一張紙。 秦氏指著那個問道:“那是什么呀?” 桂嬤嬤又派了寧壽院的兩個粗使來幫忙,才好不容易將那個男人給按住了,紀(jì)蘭也看見那掉出來的東西,親自走過去撿了起來,舉高了給秦氏看,說道:“老夫人,是一張紙?!?/br> “拿過來?!鼻厥险f道。 桂嬤嬤領(lǐng)命來接,將紙拿到秦氏身旁展開,秦氏接過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一拍羅漢床的案頭,怒道:“好個賊子,簡直膽大妄為!” 宋玉汐和紀(jì)蘭不明就以,走過去一看,就見那紙上是一張地圖,畫的居然是以雨桐院為中心的方圓,囊括了大半個鎮(zhèn)國公府后院,有這地圖在手,還怕找不著后院的地方嗎? 紀(jì)蘭大驚:“這,這,這也太,太過囂張了??磥砉媸怯蓄A(yù)謀的,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那人不住搖頭,嘴里嘀咕著:“不,不,不知道,我不知道……” “來人吶,給我拖到院中先打二十大板,看他招不招?!奔o(jì)蘭這就要喚來打手,就見那男子忽然抱頭大叫:“不,不,不要打我,我欠的錢一定會還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紀(jì)蘭蹙眉問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欠誰的錢了,說!” 那男子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就顫抖著嘴唇,卻是不敢再說一個字。 秦氏冷哼,說道:“哼,你若是問不出來,那便由我來問。人是你弟媳帶入府的,又是從你院子里出來的,犯了事后,也是跑回的你院子,如今若是你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事兒倒要我如何去想?” 紀(jì)蘭臉色一變,對著秦氏說道:“老夫人這是懷疑我?”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低頭說道:“好,既然如此,看來我今日若不審出個結(jié)果來,倒真叫人冤枉了不成?來人啊,給我把他拖下去打,先打二十大板,若是不招,我自還有法子對他!” 紀(jì)蘭威風(fēng)赫赫,再次喚來打手,說打就打,將那男子拖到院子里去,就那么打了起來,院中一下比一下喊叫的聲音大,直到第十下的時候,那男子終于忍不住大叫起來: “我說,我說!別打了,別打了!” 秦氏聽后,也由宋玉汐和桂嬤嬤扶著走到了門邊,說道:“住手,讓他說!我倒要聽聽他還能說出第二個人來不成?” 那男人一身狼狽,像死狗似的給拖了過來,顫抖著聲音說道: “是,是貴喜兒,我欠了貴喜兒的錢,那地圖也是貴喜兒給我的,他說府上七小姐礙著人的事兒了,要我,要我,要我在花園里做個事故,堵上她,然后給我畫了地圖,就是那張?!?/br> 紀(jì)蘭冷聲問道: “貴喜兒是誰?是我們府里的人嗎?” 那人再次閉嘴不敢說,直到紀(jì)蘭又要喊人來將他拖下去打才叫喊著說道:“不是,不是府上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知道他叫貴喜兒,是幫丁大爺做事兒的,丁大爺是萬方賭場的二老板,貴喜兒說,只要我能幫他們做成這事兒,我欠的賭債就給我一筆勾銷,我只知道這些了。求求各位不要打我了。我家就我一脈單傳,絕后了打廢了我,我爹可就絕后了?!?/br> 秦氏看向了宋玉汐,說道:“你在外面,沒惹什么事兒吧?!鼻厥蠐?dān)憂的問道,生怕這什么丁大爺是宋玉汐在外行走時,得罪的什么人。 宋玉汐搖頭:“沒有,沒聽說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