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凡人甚多,若是將來成侯拜相,亦或是對凡間有大貢獻的人,都受天道庇佑,若是出現(xiàn)意外身亡,那未來就會改變,天道自然而然要尋找原因,看看到底是誰改變了未來,給予懲罰。 說白了,天道就是兢兢業(yè)業(yè)維護凡間秩序的一種存在,而修士們則是要鉆天道的空子,不停的給自己的未來鋪路,以求順利飛升。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于是便紛紛從乾坤袋里拿出各種各種的法器,快步離開這個院子。同樣是劃片,這回崩山派等弟子不在,在場的修士們劃分的區(qū)域比較大,他們很快進入狀態(tài)。 如果有普通百姓打開自家窗戶的話,興許就能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家院子里多出一個人,拿著一塊繡著復(fù)雜花紋的布把雪都包起來,順便還把自家屋頂?shù)难┮步o帶走。胡同里的雪更簡單,從一頭開始,法器灌入靈力,就可以自動收集雪。 大雪一直在下,修士們的動作也不慢,他們很快收集完自己負責(zé)范圍內(nèi)的雪,一個個拎著鼓鼓囊囊的乾坤袋聚集在一起。只是很快問題又來了,“這些雪應(yīng)當放到何處?”有修士看了眼自己的乾坤袋,擔憂道,“這雪還在下,我等恐怕還要去第二趟,乾坤袋終究容量有限?!?/br> 嚴格來說,其實滕州城算是一座孤城,周圍的村子離的都比較遠,那些個每天去茶攤喝茶的歇腳漢子們早晨天剛亮就起床,要一直步行一兩個時辰才能到茶攤。 “至于滕州城下大雪?!鄙瞄L推演天機的修士沉聲道,“滕州城外離得遠一點也只有薄薄一層小雪……” “不如我等把乾坤袋中的雪放到河里?”有修士提議,“滕州城外面有一條小溪,連年雨水不足,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淺?!边@個修士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小溪曾經(jīng)是一條河,河道相當寬闊,繞在滕州城外面。 “這般甚好!”有修士拍掌道,他性子有些急,拎著乾坤袋就往外走,剛打開院子門就看到胡同里的雪很快又積了一層,“我等還是快些,這雪沒有停止的跡象……” 其他修士也紛紛拎著乾坤袋跟在后面,小溪的源頭是一處噴泉,只不過此時已經(jīng)不怎么噴水,只是每天流出一些。修士們在周圍布上陣法,把乾坤袋里的雪倒進去,又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感慨道:“此處風(fēng)水上好,竟然沒有雪落下,這些雪溶化后,小溪暫時不會缺水,我等也算做了個好事?!?/br> 其他修士都點頭附和,臉上帶著笑容。在陣法的圍困下,原本應(yīng)該在滕州城的雪全部堆積在這里,修士們推雪的技術(shù)好,這些雪非常干凈,只是高聳著如同一座雪白的小山一樣,這讓人看上去有點驚悚。 倒完雪,修士們很快離開。一只灰色的麻雀撲楞著翅膀飛過來,落在樹枝上,黑豆眼看著高聳的雪堆,羽毛覆蓋的臉上露出一絲復(fù)雜的神色。當初許崇山找茶攤的麻煩,不但從未成功,還賠上rou身,而這些修士整天也不知道在研究搗鼓什么,竟然次次都能得到機緣…… 第47章 修士們更苦了 滕州城的大雪一直在下,而滕州城外面卻只是稀稀拉拉的下著小雪。滕州城里的百姓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不過他們卻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有一群高人在轉(zhuǎn)移這些厚厚的雪層,看他們凍的鼻子尖兒,耳朵尖兒紅彤彤,有些人家過意不去,還專門送了熱湯或者烤馬鈴薯。 吃到普通百姓送的熱湯和烤馬鈴薯等吃食,修士們一面感激,一邊在心里決定,以后一定要堅定的跟著茶攤走,凡間的吃食雜質(zhì)實在是太多,會影響修煉。 大雪從下午開始下,直到第二天天亮才稍稍減小一些,但仍舊沒有停止的跡象。修士們已經(jīng)麻木了,他們把小溪源頭處的陣法擴大三倍,用來放雪,此時的雪堆真的跟小山一樣大…… 跟修士們不一樣,茶攤一整晚上都非常安靜。皎白月全身暖呼呼,裹在被窩里跟打了雞血似的不停地摟著沈寒這樣那樣。圣王爺整只貓都趴在灶膛里,黃狗把狗頭和兩只前爪伸進灶膛,睡得跟條死狗似的。只有霍韶睡在草堆上,不過他是原型,沉甸甸的,是感覺不到冷的火燒。 天亮了,沈寒縮在被窩里不肯起床,皎白月變出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給他捏著玩?;馃班亍钡囊幌伦兂苫羯?,把貓和黃狗從灶膛里拉出來,開始燒水刷鍋做飯。極為粗糙的爐子也搬出來,放上燃燒的柴火,上面蓋著石頭,放在木屋中間。 “起床吧?!鄙蚝咽稚斐鋈ジ杏X了一下,發(fā)現(xiàn)木屋里很暖和,他捏捏皎白月屁股后面的尾巴說,“我今天不去滕州城擺攤,在家里做些茶點屯著?!?/br> “好?!别ò自裸@出被窩穿上衣服,再回頭幫沈寒穿衣服。 熱氣騰騰的早飯很快擺上桌,黃狗趴在爐子旁邊,沖著沈寒搖尾巴,“夫人,我的狗窩啥時候做好了嗎?天太冷了,后面兩條狗爪一整晚上都是涼的,只有狗頭和前面兩個狗爪熱?!?/br> “喵?!笔ネ鯛敯翄傻难鲋∧X袋,尾巴尖兒卻悄悄甩了甩,似乎在提醒沈寒,還有他的貓窩。 “山楂樹先生做好自己的棉被就給你們做?!鄙蚝酝觑埵帐昂米雷?,特地拿出一雙新棉鞋換上,打開茶攤后門準備出去挑水。山楂樹先生剛好把自己的棉被縫完,被罩上還繡著一個個金色的山楂果,一圈一圈纏在樹干上漂亮極了,沈寒羨慕道:“山楂樹先生真好看,今天有空嗎?黃狗和圣王爺?shù)母C用舊被褥做?!?/br> “恩,有空?!鄙介珮湎壬焉砩系拿薇灰蝗σ蝗庀聛?,伸了個懶腰,軟綿綿的說,“吃完早飯全身都很暖和?!?/br> 后院的小麥和剛剛長出土層的靈米都被大雪覆蓋,霍韶一手拎著木桶,一手拿著笤帚走出來,“我?guī)湍汩_路?!边@樣的天氣,確實不能讓黃狗跟著出門。 兩個人合作密切,很快來到小溪旁邊。大概是天氣還不夠冷,小溪并沒有結(jié)冰,沈寒很快舀滿水桶,他看了看往常自己挑水的地方,疑惑道:“我感覺溪水好像變多了?!?/br> “興許是下雪的緣故。”霍韶一手提著水桶,仰起臉看了看天,“雪還在下,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停?!?/br> “明天肯定是晴天?!鄙蚝珠_嘴笑,“絕對不會下很久的。” 雖然今天不去滕州城擺攤,沈寒還是在木屋里準備了許多茶點和茶水,霍韶也取出黑面粉和面,調(diào)好rou餡,等著有人來買火燒便現(xiàn)場制作。皎白月最高興,這段時間沈寒每天都早出晚歸,他一個人守著茶攤,雖然自己經(jīng)營茶攤賺錢很高興,但還是和沈寒在一起的感覺更好。 “他還在轉(zhuǎn)圈?!秉S狗趴在木屋門口,伸出狗頭看了看昨天沈寒栽下去的枯樹。 霍韶拿著掃帚掃雪,茶攤這邊的雪比滕州城里的小很多,用掃帚很容易就能掃出一條路。聽到黃狗的話,霍韶扭頭看了看被戳在枯樹上的黑影,詫異道:“他不會連續(xù)轉(zhuǎn)了一晚上吧?!?/br> 邁著輕松的貓步來到黃狗旁邊,圣王爺伸出小腦袋看了看,傲嬌道:“反正不是好東西,就讓他轉(zhuǎn)?!?/br> 沈寒和皎白月也出來看了看,都沒說話,就跟看皮影戲似的,其實還挺好看。 樹林里的木屋中,崩山派等修士像往常一樣結(jié)束打坐,三三兩兩離開木屋,瞬間被外面的冷氣驚到。“真冷,我等還是先去茶攤喝完熱茶再說?!?/br> “不知道老板有沒有開攤。”修士們一邊說著,一邊走出樹林。 皎白月第一個看到深一腳淺一腳往這邊走的修士們,他趕忙回茶攤準備茶水,特地用guntang的開水泡茶,還放在鍋里溫著。修士們一個個進來往陶罐里仍銀子,再接過熱氣騰騰的茶水喝一口,茶點也放在鍋里熱著,咬一口,那熱乎乎的愜意感覺,別提了。 不過……眼角余光不時看到正在枯樹上轉(zhuǎn)圈的黑影,修士們總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要知道當初那些魔修被黑影追著跑,修羅派大師兄修為比他們都要高一些,還被黑影吸去靈氣。 這么危險的東西……好吧,其實不用太擔心,茶攤老板輕而易舉就控制住了…… 但……黑影不時抬頭對著他們怒目而視,感覺還是相當不好。木屋里面非常暖和,修士們也不敢多留,灌完熱茶,燙得呲牙咧嘴的離開,回木屋打坐。這么冷的天,他們不打算去滕州城受罪。 此時滕州城的修士們卻麻木的推雪,裝進乾坤袋,等裝滿再運出城。“也不知滕州城外的修士何時來接替我們?!庇行奘咳滩蛔∮蒙褡R說。 很快有修士回答,“快了,那群人一般下午就會進城?!?/br> 然后修士們就一直忙碌到晚上,外面白茫茫一片,大雪忽然變大,修士們不得不加快動作,但滕州城外面的修士仍舊沒有出現(xiàn)…… 茶攤這邊因為白天歇腳漢子們沒來,沈寒又閑著沒事做了許多小吃,午飯和晚飯都格外豐盛,這就導(dǎo)致大家晚上精力依舊旺盛,守著爐子怎么也睡不著。 “阿白你的嫁妝真厲害。”沈寒一手托腮坐在床上,看著讓木屋明亮如白晝的靈燈。 皎白月手里拿著幾顆山楂,笑著說:“是風(fēng)華雙厲害,這種靈燈我也沒見過呢。” 山楂樹先生今天緊趕慢趕終于做出狗窩和貓窩,是用沈寒用過的舊棉絮,還有太極寶絲織成的布料做成,放在草堆上面,上面還有一個棉蓋。黃狗或者圣王爺趴在窩里,把蓋子蓋上,就只用露出小鼻子尖兒就可以呼呼大睡,非常暖和。此時山楂樹先生已經(jīng)累得睡著,沈寒也沒好意思麻煩他,便學(xué)著狗窩的樣子準備給霍韶也做一個窩。 霍韶變成的火燒只有巴掌大小,比圣王爺?shù)母C稍微大一點,沈寒有模有樣的裁好布料,里面塞上棉花,用金絲線縫好。等窩做好,皎白月跳下床,把窩放在草堆上,再把火燒塞進去,就大功告成,最后再看看爐子里的火,就可以進行某種運動啦??赃昕赃甑模鸬哪敬捕既滩蛔u晃。 大雪一直不停的下,普通百姓察覺不到的地底,狂暴的靈氣轟隆隆跑過,很快奔向別的地方。修士們由內(nèi)而外的麻木著,推雪,收集,運出城外,由于他們一直不眠不休的干活,以至于滕州城里最破爛的茅草屋都沒再倒塌,還得到修士們送的柴火燃燒取暖,這真是……皆大歡喜…… 此處被封印住的地脈靈氣全部離開的一瞬間,大雪戛然而止,天上的云層很快散開,露出一閃一閃的星星。 “地脈……終于走了……”有修士臉上露出動容的神色,他狠狠踩一腳地上薄薄的雪,扭頭往住的地方走,他要狠狠的休息三天三夜才罷休。 其他修士也跟長久勞動得不到休息的苦工似的,紛紛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往炕上、床上、地下室等等一窩,就不動了。早晨百姓們起床后,驚喜的發(fā)現(xiàn)太陽出來了,天氣晴朗,地面上那層薄薄的雪早就化去,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這是最好不過的情況,沒有人因此凍死,也不用推雪,更不會因為化雪而到處水淋淋,天氣更冷。 本來下大雪的時候,官府擔心出人命,早就準備好官兵等著,只是沒等他們出手,就有一群高人推雪,給普通百姓柴火,這讓他們省了不少力氣。等天亮打算找這些人問問,要么給些獎勵,要么結(jié)交,只是找來找去卻始終找不到大雪天隨處可見的高人…… 官府那邊比較郁悶,修士們也很郁悶,直到下午才感覺休息夠了,靈氣在奇經(jīng)八脈中運行幾個大周天,身體的疲憊全部消失,這才紛紛換上新的棉襖走到街上,準備尋找沈寒的茶攤。 只是今天沈寒并沒有出攤,因為木屋外面一直在轉(zhuǎn)圈的黑影終于出現(xiàn)其他反應(yīng)。 滕州城第三個地脈封印解開,地脈已經(jīng)離開,這對黑影的影響似乎很大,他一邊在枯樹上轉(zhuǎn)圈,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么,可惜不能說話,只能讓自己彈性極佳的身體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 沈寒和皎白月靠在一起,霍韶則是站在另外一邊,中間站著黃狗和圣王爺,就連山楂樹先生也在木屋后面悄悄探出一根樹枝觀察著。大家從各個角度圍觀好一會兒,最終沈寒一拍手,腦中靈光一閃說:“我知道了,他就是地脈封??!現(xiàn)在第三處地脈走了,他也就失去作用,現(xiàn)在完全變成一個黑影啦?!?/br> 沈寒這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翻譯過來,大概就是封印因為不知道被誰埋進去的靈米穗,悄然發(fā)生變化,導(dǎo)致這個黑影活過來,像個人一樣,然后機緣巧合之下被沈寒抓住,此時黑影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去作用,便有些沮喪。 大家都理解沈寒說的,皎白月提議道:“不如就這樣放在枯樹上,興許可以讓他表演雜耍?!?/br> “可他是壞的,會吸收修士的靈氣?!鄙蚝X得這樣很不妥,他走上前看著黑影主動做出投降的動作,伸手抓住黑硬的手捏了捏說,“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傻,還很聰明,我們要是被騙了怎么辦?” “可應(yīng)該怎樣消滅他?”皎白月摸著下巴走到沈寒旁邊,也近距離戳了戳黑影的身體,“黑乎乎的,應(yīng)該也不好吃?!?/br> 沈寒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有辦法處理這個黑影。山楂樹先生左右看了看,茶攤外面沒有外人,便從后院吧嗒吧嗒走出來,伸出樹枝戳了戳黑影,軟綿綿的說:“不然就放在這里,滕州城還有最后一個封印。那條地脈所有的封印都解開的話,恐怕會發(fā)生一些大事,老板要做好準備,你是跟地脈息息相關(guān)的人?!?/br> 據(jù)說地脈都是名山,水脈都是大河等等,一旦整條地脈都發(fā)生變化,就會引起天地間難以想象的景象。僅僅只是三個封印破除就發(fā)生這么多天災(zāi),沈寒忽然有點緊張,他還記得自己只是個凡人,沒有排山倒海翻云覆雨的能耐,自家阿白據(jù)說是魔道第一尊者,可惜現(xiàn)在只是一縷元神。 “夫人別怕,我力氣大?!秉S狗搖著尾巴走過來,仰頭說。 山楂樹先生彎腰拎起地上的籃子,走到石磨旁邊,用樹枝卷著笤帚清掃石磨上的雪,還呼呼的吹氣,把石磨吹干,他要開始拉磨磨靈米粉了?!安挥脫模衣犨^很多凡人的故事,像老板這種人就是故事里的主角,絕對不會出事的?!?/br> 樹枝上掛著紅彤彤山楂,還有翠綠葉子,樹皮每一個縫隙都洗刷的干干凈凈,就連根部都是干凈的棕色,山楂樹先生看上去漂亮極了,說出來的話也極為讓人信服,沈寒終于把心放回肚子里,站在旁邊幫山楂樹先生添靈米。 霍韶在木屋里做火燒,皎白月去木屋泡茶,黃狗和圣王爺則是一個靠著爐子,一個趴在灶膛口烤火。 山楂樹先生晃著樹枝圍著石磨轉(zhuǎn)圈,他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歇腳漢子們,趕忙把繩索放好,吧嗒吧嗒跑到后院躲起來,一邊說著,“有凡人來了。” “哦。”沈寒也趕忙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木屋,等歇腳漢子們上門。 一眼就看到木屋旁邊長牙五爪的黑影,漢子笑道:“老板的皮影戲還是耍的這么好,不知道誰這么大力氣拉磨?!?/br> “就你好奇心多。”另外一個漢子把背上一大捆柴火卸下來說,“昨天下雪便沒有出門,今天正好在路上撿了不少柴火,放在外面曬干一樣燒?!?/br> “謝謝?!鄙蚝πΓo漢子們上茶點。 皎白月端著托盤給漢子們上茶水,還順便給他們每人一個火燒。漢子們都背著或多或少的柴火,很快在木屋外面堆成一座小山,雖然都濕漉漉的,但曬干一樣用。沈寒心里高興,便不打算收銀錢,漢子們卻不依,其中一位爽朗道:“我媳婦想吃你這里的山楂糕,老板再給我包一塊,我不缺那幾個銀錢。” “我家老娘也是。”另外一個漢子趕忙附和著。 最后漢子們給了足夠的銀錢才走,皎白月站在柜臺后面笑得合不攏嘴。“小寒,我們發(fā)財了?!别ò自驴戳丝刺展蘩锏你~板,感覺特別滿足。 “恩?!鄙蚝π?,抱著一碗茶吹了吹,暖呼呼的喝上一口。 外面等歇腳漢子們離開,山楂樹先生這才吧嗒吧嗒走出來,繼續(xù)拉磨。崩山派等修士從打坐休息的木屋出來,三三兩兩一起靠近茶攤的時候,就看到正在拉磨的山楂樹先生。 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個妖修,由山楂樹悟道成功,再拉動巨大石磨的力氣可不是容易的事。大家紛紛沉默一瞬,最后決定不去探究,就像現(xiàn)在不去探究茶攤里究竟哪個東西才是妖修大能留下來的寶貝一樣。 修士們紛紛從乾坤袋中掏出銀子扔到陶罐里,喝茶吃茶點,順便吃一個火燒。他們吃完東西卻沒有回去打坐,而是轉(zhuǎn)頭去滕州城,身上的銀子都花的差不多,必須去賺錢。 此時找遍整個滕州城都沒找到臨時茶攤的修士們,此時正成群結(jié)隊的離開滕州城,正好跟崩山派等修士對上。自己不眠不休推雪,還要撿干燥的柴火送給凡人,整個人都累得不能再累的修士們一看到崩山派等修士就氣不打一處來,以前搶著救凡人分功德的時候比誰都快,這回怎么一直沒有出現(xiàn)? 不明所以的崩山派等修士一頭霧水的看著對面的修士對自己怒目而視,不過他們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瞪回去,有些女修還拉了拉身上的棉襖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膚,試圖吸引對面的修士,不過很快就凍得裹上棉襖…… 大家心里驚濤駭浪,面上卻極為平靜的擦肩而過,崩山派等修士順利進城,看到干凈的地面,又看到一處空地上一人多高的雪層時,終于明白過來。他們集體錯過了幫凡人,得功德的好機會,不過那么厚的雪層,要忙到什么時候,打坐修煉還能增長修為,也不知道自己是賺了還是賠了…… 蟄伏許久的魔修們也終于忍不住,偷偷離開小樹林,前往滕州城。沈文柏差點凍死,下雪的時候 ,魔修們雖然撐起擋風(fēng)擋雪的結(jié)界,但氣溫擋不住,連續(xù)幾天幾夜蹲在樹林里,身上穿再多的衣服也承受不住。手上腳上都是凍瘡,就連腮幫子都似乎凍傷了,沈文柏一邊在心里罵娘一邊陪著笑臉說:“我在滕州城還有個院子,那里有炕,也有人伺候?!?/br> 嘴里哈出一口熱氣,魔修哆哆嗦嗦的瞪眼,“不早說!” 先前不正是這些人害怕滕州城里出現(xiàn)什么異變連累到自己,還怕黑影,不敢離開樹林,不過沈文柏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他依舊陪著笑臉,絲毫沒有不滿的跡象。 天氣冷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還沒有適應(yīng)好,就已經(jīng)是滴水成凍的日子。 百姓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襖,帶著厚厚的帽子,雙手踹在兜里,腳步匆匆。冬天正式來臨,即便是滕州城里大部分雪都被修士們移到別的地方,天氣還是冷的讓人難以忍受。 有了先前去滕州城臨時擺攤賺到的銀錢對比,今天茶攤的生意很不好,只有平時一半的銀錢。有許多住在滕州城的百姓因為沈寒沒去擺攤,而沒買茶水和火燒,這部分銀錢也不是小數(shù)目。 坐在矮凳上,沈寒把陶罐里的銀錢倒出來,仔細數(shù)了數(shù),認真道:“咱們得想法子?!?/br> “可是天氣太冷,沒辦法去滕州城擺攤?!别ò自聭牙锉е柰耄魢N镆豢跓岵枵f,“照這樣的天氣,不等多久,帶出去的茶水就會結(jié)冰?!?/br> “是啊,茶點也冰涼冰涼的?;馃故强梢袁F(xiàn)場做,但天氣太冷,灶火也不是那么好燒?!鄙蚝嗣掳停悬c愁。 冬暖夏涼的太極寶絲布料也幫不了忙,自家茶攤那么多人都想不出具體的辦法,最后沈寒只得決定,暫時不去滕州城擺攤,賺的銀錢少就少,大不了明年春天賣力點,再賺回來。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山楂樹先生剛好拉完磨,用樹枝卷著笤帚把靈米粉都掃到一起,收起來,這才拍拍沾上面粉的樹枝跟沈寒打了聲招呼,吧嗒吧嗒回到后院。皎白月早就準備好熱水,帕子沾濕,幫山楂樹先生把衣服脫下來,拿著帕子擦他的樹皮,每一個縫隙都仔細的擦干凈,再幫忙裹上衣服。 即便是樹,連續(xù)干一天活也非常不容易,樹皮容易出汗,不擦干凈穿著衣服很不舒服。 晚飯是靈米飯和排骨湯,還有辣椒炒rou,山楂樹先生端著碗稀里嘩啦的吃完,沈寒把碗筷收起來。山楂樹先生把長條狀的棉被一圈一圈的纏在自己身上,吧嗒吧嗒走到土坑處把根扎進去,沖著沈寒晃了晃樹枝,軟綿綿道:“老板,晚安?!?/br> “晚安?!鄙蚝P(guān)上小門回木屋睡覺。 這天晚上并不平靜,茶攤后院中,一直沒有動靜的竹筒先生終于從泥土中拔出一條樹根,頂開暖呼呼的棉被,露出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