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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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蓮房聽聞,卻猛地捂住心口,喘了口氣,方道:“上官少何出此言?我在佛堂待了三載,昨日方與你頭回見面,你又是我們賀家的大恩人,何來對不起之說?上官少爺也是出身自書香世家,難道不懂得名節(jié)對一個女子的重要?你我非親非故,緣何喚我閨名?” “蓮兒,你、你莫要氣,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把我們的事情說出來,可、可我實在不忍綠意表妹成為你我感情的犧牲品呀!”上官悟苦口婆心,那表情那神態(tài),在在都表明了與他有私情的是賀蓮房,而非賀綠意?!澳阄乙灰婄娗?,彼此傾心,是我不好,醉了酒,卻迷迷糊糊走到你的院子里來了,我應等你及笄,再著父親前來提親,今日所為,實非我本意!” 賀蓮房尚未來得及開口,賀勵便一腳踢了過來:“滿口胡言亂語的畜生!我的女兒是何等心性,怎會看上你這樣的人物?!若是再有只言片語的胡說,我便命人拔了你的舌頭!” 他臉色嚴酷,儼然是憤怒到了極點?,F(xiàn)場若不是有旁人在,上官悟真的相信賀勵會殺了自己!他捂著心口,賀勵那一腳,是半點情面都無。不想死的話,他只能死死咬住賀蓮房!“賀、賀大人!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與蓮兒定下私情,只是……只是情到深處,如何自已?只求賀大人可憐我一片癡心,允了我和蓮兒吧!”說完,不住的磕頭,干凈的青石板地面上很快便有了斑駁血跡。 他倒是聰明,這樣死磕,任是誰都會信了。不少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對著賀蓮房指指點點。跪在地上的上官氏眼底陰狠一閃而過,賀綠意卻松了口氣,只要有人相信賀蓮房才是那個跟上官悟有私情的人,那么自己就能躲過這一劫了!來日方長,這段丑聞總會被人們遺忘的。 賀勵狂怒,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估計上官悟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他正要喝斥,賀蓮房卻輕輕扯住他的袖子,搖了搖頭。賀勵一愣,賀蓮房已經朝前走了幾步,站到了上官悟面前,不疾不徐地問:“上官少爺,我好心助你,你卻往我身上潑這臟水。既然你說你我有私情,那么請問,我是何時與你定情,又在何地與你互傳消息,私相授受,約你來此私會,又是如何獨自逃走,卻將綠意meimei陷害來此?我雖是閨閣之女,自小卻也在父親熏陶下讀了幾本書,婦德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橐。若我連這些道理都不懂,莫不成那書是讀到了天外不成!你如今這般污蔑于我,是覺得賀家教女無方,還是爹爹心性寬廣好糊弄?!” 她這幾句話,說的是義正詞嚴光明磊落,一張清麗的小臉仿佛散發(fā)著光輝,叫人聽了便心生敬意。在場諸人都是人精,她若是過于激動或是矢口否認,都難逃猜忌,倒不如堂堂正正的迎敵,身正不怕影子歪,便是這個道理。 “這、這……”上官悟哪里編的出來他們是在何時定情的,可不說,豈不就是證實了自己誣陷的罪名嗎?“就是昨日,我給大少爺解完毒,你卻派人給我送了補湯的時候!”話落,他突然想到上官氏交給自己的東西,方才太過慌亂,竟給忘了!那樣東西拿出來,賀蓮房就是再否認,也不會有人信她! 賀茉回走上前一步,站到賀蓮房身邊,指責道:“上官少爺你好糊涂!你是我弟弟的恩人,當時爹爹不在府中,祖母又上了年紀,大姐是府中的主子,若是不給你送些補品,傳出去,別人要不要說我賀府怠慢了你?這本是待客之道,怎地到了你口中,卻成了我大姐對你芳心暗許的證明了?!聽二夫人說,上官少爺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難道連恥字都不懂了么!” “說的也是啊,這人家賀大小姐心善體貼,命人送去補湯,此人竟如此自作多情,卻當人家大小姐對他有意,真是恬不知恥!”人群中不知誰說了這么一句,上官悟的臉登時憋得通紅,他雖然不務正業(yè)一事無成,但卻也是家中錦衣玉食嬌慣著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冷眼?頓時囂張叫道:“賀蓮房!我當真是看走了眼,以為你是個溫婉佳人,卻沒想到你心腸如此狠毒,翻臉便不認人!你既無情,也休怪我無義了!” 賀蓮房面不改色,心中卻冷笑道,終于忍不住要拿出那法寶來了? “諸位!”上官悟不再跪著,而是站了起來,“既然賀大小姐毀約背信在先,也就非我上官悟不守誓言!她昨日命人送補湯與我的時候,曾命人交給我定情信物,否則我如何會自作多情?!只要將我的衣服拿出來,大家一看便知!” 眾人齊刷刷看向賀蓮房,原以為她會大驚失色,卻沒想到那張眉目如畫的容顏上依然是平靜如水的模樣,唯有那雙鳳眼,烏黑清澈,黑白分明,似乎看透人心般干凈。這樣的佳人,真的是上官悟口中那樣無恥厚顏的女子?! “既然上官少爺如此說,那便拿出來看看吧?!辟R蓮房淡淡道。 賀勵一揮手,賀安立刻帶人朝臥房走去,二皇子卻突然插了一句:“賀大人,若是可以,便讓本皇子陪同前去吧,也好有個見證?!?/br> 賀勵看了一眼大女兒,見她面色沉靜,便點了下頭:“有勞二殿下?!?/br> 幾個人進去臥房拿了上官悟的衣裳出來,他先是草草披上外袍,然后從里衣掏出一支造型古樸秀雅的碧綠蓮花簪子來:“這是你派人送給我的,你認是不認?” 賀蓮房但笑不語。 見她不說話,上官悟更是得意:“諸位請看!這便是賀大小姐送與我的定情信物!賀大小姐閨名為蓮房,這簪子上的蓮花更是栩栩如生,除了她,府內誰還會有這樣精致的簪子?!難道綠意表妹會戴了這個不成?!” “大姐!”賀茉回低低地喊了一聲,袖子里的手心都汗?jié)窳?。她盯著那簪子,又急又恨,上官氏當真如此狠毒,竟派人偷了大姐的東西陷害! 賀蘭潛雖沒說話,但看著上官悟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恨。就連賀勵,全身也突然僵硬了。 他們當然不信賀蓮房會跟上官悟有私情,他們驚訝的是,上官悟手上為何會有賀蓮房的簪子!若是其他物品也還好,可簪子這種能代表定情的東西,是誰送到上官悟手中的! “綠意!我苦命的女兒!”上官氏突然哭號一聲,抱住一旁的綠意?!熬褂腥艘绱讼莺τ谀阊?!真真是壞了心腸,也不怕被天打雷劈!蓮兒,你若是心儀悟兒,與我說便是,為何要做出如此丟人的事,還害了你的meimei!難道庶妹便活該被你欺凌嗎?老爺!綠意也是您的女兒,您怎能偏心若此?!我可憐的綠意,日后還如何見人哪——”哭得非常傷心,淚水流了滿臉,一個為保護女兒與強權做斗爭的偉大母親形象頓時浮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賀紅妝也就勢環(huán)住上官氏和meimei,她淚汪汪的眼無比哀戚地凝視著賀蓮房:“大姐!你若是看不慣我與綠意,我們姐妹倆大不了搬到別院去住,可你為何如此狠心,要毀了綠意名節(jié)?即便是你心中對悟表哥只是利用,并無真情,可綠意是你的親meimei,你如何狠得下心呀!” 賀蓮房始終淡泊地看著她們唱戲,她臉上一直是柔弱的神情,直到上官氏等人唱夠了,她才輕輕吸了口氣,轉身到賀勵身前,盈盈拜下:“爹爹!” “蓮兒!”賀勵心如刀絞,他忙扶起女兒,“你不必擔心,爹爹會為你解決,現(xiàn)在同回兒先去茉莉苑,待會兒爹爹再去看你。” 賀茉回連忙牽起賀蓮房的手:“大姐,我們先走吧!” “誒——”祁玉河一個箭步擋了過來,笑道:“這事兒還未解決完,大小姐怎能離開呢?本世子相信大小姐是無辜的,賀大人可不能就這樣讓大小姐走了,否則大小姐的清白何在?” 賀蓮房眸中微微有淚光閃動,卻平添堅毅之色:“爹爹,魯王世子說得是,女兒若此刻走了,便是坐實了二夫人與上官少爺給女兒的罪名,女兒不走。只是……若說出真相,怕傷到爹爹的心,還有賀府的顏面,還請爹爹原諒!”說完又要行禮。 賀勵一把拉住她:“若是你受了傷,被人污蔑,爹爹的心,賀府的顏面,難道不會被傷的更深,丟的更重嗎!蓮兒,有什么話,你便一同說出來了吧!在場諸位大人皆是爹爹的同僚,幾位世子和二皇子,也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但說無妨,無需顧忌?!彼畠号c亡妻極其神似的一雙鳳眼,微笑道:“難道爹爹身為體仁閣大學士,連自己的掌上明珠都保護不了不成!” 女兒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柔弱可欺的小丫頭了,她的眼睛是多么堅定、睿智、干凈呀!他還有什么不能放下心來的呢? 第25章 魚與熊掌怎可兼得 賀蓮房又是一福身,轉身卻對著祁玉河問道:“世子見多識廣,可否告知,蓮花的別名?” 祁玉河笑吟吟地望著她,很是捧場:“菡萏、芙蕖、溪客、碧環(huán)、芙蓉、水華。” “世子果然博學。”賀蓮房頷首表示感謝,目光看向上官悟手中舉得高高的那根簪子?!凹热簧瞎偕贍斦f那簪子是我的,那么,不妨看一下簪身上刻的,是個什么字?!?/br> 聞言,上官悟下意識將簪子翻來覆去找了一遍,站在他旁邊的祁懷旭也伸過頭去瞧,他定睛一看,隨后大聲道:“是芙蓉二字?!?/br> “上官少爺既知我閨名為蓮,所住的院子又叫做菡萏筑,可這簪子上,緣何刻得是芙蓉二字?琴詩,將我頭上的玉釵拿下來。” 琴詩依言取下,雙手呈上。祁懷旭又走過來瞧,挑了下眉道:“是個蓮字。” “若是諸位不信,大可檢查一下,看看小女子的首飾盒中,是不是都只刻了一個蓮字?!辟R蓮房示意琴詩將玉釵插回她如云的鬢發(fā)間,慢慢地又問:“上官少爺手中拿了根蓮花簪子,又刻了芙蓉二字,便要詆毀那是我的東西么?難道這世間,只要有個蓮字,便都是我的東西了不成?” 上官悟一聽,立刻著急地看向上官氏,這簪子可是她派婢子送給他的呀,怎么、怎么會不是賀蓮房的東西呢?!上官氏心里卻并不著急,那簪子的的確確是她命令菡萏筑的婢女偷出來的,賀蓮房不過是巧言令色在詭辯罷了!可事已至此,他若是不堅持,賀勵如何會放過他!“蓮兒,這的的確確就是你的東西,你、你怎么能不認呢?我知道你是嫌我太過無能,所以看不上我了也是情有可原,可你不能如此污蔑我對你的情意呀!”句句聲聲,活脫脫一副賀蓮房真的與他有私情,也是真的水性楊花薄情善變的模樣。 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就在賀蘭潛忍不住要開口痛罵這個所謂的“救命恩人”時,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什么情意,你那歹毒心腸,哪里來的臉子敢說情意!” 眾人朝發(fā)聲處看去,紛紛讓了條路,正是大學士府的老夫人徐氏。此刻她正扶著魏mama的手慢慢走過來,身后跟著十幾個丫鬟。她身著暗金色襖裙,穿著絳色披風,頭頂?shù)慕鸩綋u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整個人端的是大氣慈愛,威儀萬分。 “母親,您怎么過來了?”賀勵連忙上去迎接。 “我若是不過來,如何知道竟有人這樣敗壞我孫女兒的名聲!”徐氏手中拐杖憤怒敲地,她瞪著上官悟,冷聲道:“你手中那簪子,是我的物什!那是前些日子我命人在外面定做的首飾,上面那芙蓉二字,更是老身親□□代鋪子里的掌柜,湊齊五種蓮花簪,分別刻上不一樣的名稱,準備給蓮兒添到梳妝匣里頭的!這簪子是用東海綠鮫珠所刻,乃是當今圣上給體仁閣大學士的賞賜,一直放在庫房,才命人拿出來!我倒覺得奇怪了,前日才送到我手中的簪子,還沒來得及送出去,便不翼而飛了!上官少爺?shù)故呛醚酃猓瑒e的不拿,專偷貴重的!” 她氣得胸口起伏,那五根簪子的的確確是她所刻,為的就是要補償這個在佛堂祈福守孝三載的孫女,結果還沒準備送出去,便發(fā)現(xiàn)少了一支!若非她命魏mama將簪子分開放,那剩下的幾根,想必也是留不住的!“什么救命恩人,怕是你故意逮了潛兒中毒的契機,潛入府中想尋兩樣寶貝吧?怎么,莫非是翰林大人府俸祿不夠,才使得上官少爺見了點好東西就想占為己有了?!” 那簪子的確是賀蓮房的,可也不是賀蓮房的!上官氏臉色大變,明明是從賀蓮房枕邊偷走的簪子,怎地卻成了老夫人口中還未來得及送出去的?! 她哪里知道,徐氏給賀蓮房打首飾的事情,賀蓮房自己是知道的。所以她一早便讓喬mama去拿了一根出來,故意在菡萏筑的下人面前做出寶貝的不得了的樣子,睡覺都放在枕邊,上官氏的人不察覺,便當真以為那是賀蓮房的寶貝,偷出來后見她也未聲張,更是相信了這一點。哪里知道這簪子,根本還不算是她的東西呢? “祖母,求您為孫女做主!”賀蓮房突然跪了下去,“若是不能洗清此等冤屈,孫女愿重回佛堂,落發(fā)為尼,從此青燈古佛長伴一生,侍奉佛祖,為祖母父親以及弟妹祈福!”說著,深深拜了下去。 徐氏哪里舍得再讓她入佛堂?連忙讓魏mama扶她起來,憐惜地望著她:“誰若是敢欺凌污蔑我的孫女,我老太婆便是死了,也不肯跟他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