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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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賀蓮房率先開口:“聶小姐,還是坐下來慢慢談吧。” 聶娉婷連忙請賀蓮房落座,兩人慢慢地開始互相攀談起來。言談間賀蓮房對聶娉婷的喜愛多了幾分,覺得此女雖然出身于信陽候府,但卻有一顆赤子之心,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而且從聶娉婷的言語舉止一顰一笑來看,她對晨哥應該也是真心的。若是以前的賀蓮房,恐怕看不出來,但如今她也有心上人,懂得男女之情,跟青王又剛好是蜜里調油的階段,所以看聶娉婷也非常的準。既然是真心的,賀蓮房便友善了許多。之前她雖然也溫柔,但仍然與對方保持著距離。聶娉婷也感覺到了這一點,頓時也更喜愛賀蓮房了。她覺得,若是得到賀蓮房的支持,那么與藍晨在一起的路,便不會困難太多。畢竟太后跟靖國公府對賀蓮房的寵愛,那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聶娉婷很聰明,在這之前便選擇與賀蓮房先見面,并且準備的十分充分,為的就是要讓賀蓮房相信她對藍晨的真心。那樣的話,她才能和藍晨相守。信陽候府與靖國公府的世仇,聶娉婷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覺得,那都已經(jīng)是前人的事情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為什么兩家就不能好好相處呢? 她把這疑問說出來的時候,賀蓮房沉吟了下,才笑笑著搖搖頭。 聶娉婷也不多問,二女交談些許片刻,便聽得房門被敲得震天響,門一開,聶航便沖了進來,見聶娉婷好好地坐在那兒,方才松了口氣:“小妹,你這是做什么?為何一句話不說就偷偷出府?” 信陽候有六子一女,單從年齡,聶娉婷排行第六,所以前頭的五個哥哥都習慣叫她小妹。此刻看見脾氣最沖最暴躁的四哥吹胡子瞪眼的,她明顯瑟縮了一下,隨即討好道:“四哥,你用過膳了沒有?我這剛剛點了醉仙樓最出名的八寶鴨,你要嘗一下嗎?” 聶航哪里有心思吃飯,一早他出去了一趟,結果一回府就聽說小姐帶著幾個丫鬟獨自出門去了!把他給急得,臉都青了!找不到二哥,他已經(jīng)很是愧對父親了,若是連小妹都丟了……聶航毫不懷疑,到時候他會被父親和幾個兄弟活生生撕成碎片!“嘗什么嘗!你這么不聽話,看我到時候怎么跟父親告狀!你今日出門做什么了?還跑到醉仙樓來……想要見……公主?!” 賀蓮房微微一笑:“四少原來才看見我呀?” 聶航心里暗暗叫苦,趕緊回想方才自己的態(tài)度語言是不是太兇或者太嚴厲了,若是公主告訴二小姐……?。∷s緊涎著笑臉湊到賀蓮房跟前獻殷勤:“原來小妹出府是來見公主的啊,早說嘛!早說我就不擔心了,我還親自給她送來!公主,公主你想吃點什么不?小妹說她剛點了只八寶鴨,不如公主你先嘗嘗吧,???” 他這樣刻意討好,哪里像平日里那個只知道練武的四哥?聶娉婷吃驚地看著這一幕,當下就想歪了,還以為自家四哥是看上平原公主了。她的第一反應是高興,這樣的話,信陽候府與靖國公府的恩怨解除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于是她也笑道:“四哥說得是,公主不如也嘗嘗吧!”她在家里做小妹都已經(jīng)習慣了,偶爾見到一個比她年紀還小的,也是新鮮的很。再加上她想歪了,于是更對賀蓮房親熱的很,幾乎要把她當成自己的meimei了。 天璇注意到自家公主眉心微微皺了一下,連忙出手擋住,冷聲道:“我家公主不喜外人近身,四少難道忘了嗎?”竟然得意忘形到這個地步了。 聶航這才想起來,不管見了賀蓮房多少次,她的表情都是這樣淡淡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喜怒哀樂。倒是他的行為,越是激動,不就越是說明心虛嗎?他可是一直立志要在賀蓮房面前表現(xiàn)出完美一面,好讓這未來的大姨子能接受自己,甚至能給自己在二小姐面前說幾句好話的,可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呀!“是我忘了、是我忘了,公主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聶娉婷好奇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更是堅信四哥是喜歡上平原公主了。她心里真是說不出的高興,因為被養(yǎng)在深閨的緣故,她也沒什么密友,當下便將賀蓮房當成了朋友,恨不得要剖心挖肺:“公主,我四哥雖然看起來不太可靠,但他的本事真是我們聶家數(shù)一數(shù)二的,除了父親能和他對上幾招外,其他哥哥都不是他的對手呢!而且四哥他醉心武學,到了這把年紀,身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公主,我四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個人哪!” 賀蓮房明白了,聶娉婷誤會了。 第147章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但凡人類,總要有那么幾個弱點。即使是見識過無數(shù)生死,在戰(zhàn)場上浴血廝殺的士兵,也仍然會有感到恐懼的時刻。 除了水滴聲,整個地牢一片死寂。唯一能看見的只有聶航手上的火折子,可他的火折子用不了多久就會熄滅。聶航心里打起突兒來,他開始認為自己太過沖動,不應該這樣貿然地夜探公主府。 走上臺階,卻發(fā)現(xiàn)那石板只能從外頭打開,準確點來說,他是被封在里頭了。聶航不由得去想,這石板蓋下來,是巧合呢,還是有人故意為之?若是前者,他大聲呼救,興許還能生還;可若是后者……他怕是別想活著走出平原公主府了。 無法從來時出口出去,聶航也不死心,開始在地牢中摸索,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出口,地牢內安靜無聲,只有他一人的呼吸,在這死寂的空間里,顯得那么明顯和刺耳。 一個時辰后,火折子已經(jīng)盡數(shù)熄滅,聶航終于死了尋找其他出口的心。他緊張地要命,生怕自己沒有在戰(zhàn)場上被敵人殺死,卻窩窩囊囊地死在地牢里頭。他開始湊近石板的方向大聲呼救,可無論他怎么喊叫,也沒有人過來。時間一長,聶航就死心了。他要保存體力,整個牢房連只老鼠都沒有,被關在里頭,連過去了多少時間他都不清楚。但他一定要活下去! 聶航后悔死了自己為何會做出如此沖動的決定,在地牢里被關了幾天,他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人家公主又不是沒讓他找過,他自己找不著,還夜探公主府,真是誰知道都要發(fā)怒。他真的不該連腦子都不過,就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蛇@時候后悔也沒有用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若是再過幾日仍然沒有人聽到自己的求救聲,那么他可能真的就要葬送在這地牢之內了。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二小姐會不會傷心? 想到這里,聶航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大耳廓子,做什么事都不動腦,活該落得這般田地!這地牢修得這樣嚴密,必定隔音效果是極好的,怕是他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在地牢待久了,不見陽光不聽人聲,只有滴答的水滴聲為伴,聶航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一半了!他懊惱不已地用手砸墻,迫不及待地希望此刻能有人從天而降拯救于他。 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聶航的情緒逐漸瀕臨絕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jīng)完全流失,若非地上有污水洼,他怕是早就死在里頭了。沒有光線沒有人聲……什么都沒有,只有他自己,以及地牢里嗆人的霉味與潮濕。聶航渾身無力地趴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他怕是要成為大頌朝開國以來第一個餓死的將軍了……真是沒出息…… 當一束陽光從上方投射下來時,聶航下意識捂住眼睛,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便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賀茉回趴在桌子上打盹兒,床邊則是淚痕猶未干的聶娉婷,聶航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說話,字到嘴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地不像話,用盡力氣也沒能說出個什么來。 正好賀茉回驚醒,見一直躺在床上的聶航睜開了眼睛,立刻站了起來,趕緊從桌子上倒了杯蜂蜜水交給一旁伺候的小廝,讓其服侍聶航飲下。 一杯潤肺的蜂蜜水下肚,滋潤了干燥的要命的唇舌,聶航終于有力氣說話了:“……二、二小姐?我……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兒?” “這里是平原公主府的客院,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公主府的地牢里頭呀?”賀茉回奇怪地問,又命人端了杯蜂蜜水過來,見聶四喝得急,忙道:“慢點慢點,你小心點兒別嗆著?!?/br> 聶航哪里敢說出真實原因,當下呵呵傻笑,想要蒙混過關。賀茉回瞅了他一眼,嗔道:“你可真是福大命大,要不是因為夏天快來了,太后娘娘命宮里的花奴來公主府的蓮花池為大姐移植桃花,移動假山時不小心勾到了機關,否則誰會發(fā)現(xiàn)你就躺在下頭?要不是有這事兒,現(xiàn)在的你啊,恐怕已經(jīng)在地牢里變成紙片人了!” 原來如此,聶航也覺得自己是福大命大,他趕緊對賀茉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他還沒想好該怎么跟公主他們解釋,他一個男子,為何會出現(xiàn)在公主府的地牢之中?!霸趺?,公主府的……地牢……公主都……不知道……嗎……”因為說話還不利索,所以聶航特意放慢了語速,為的就是能讓賀茉回挺清楚。 賀茉回點點頭:“皇上賜下這座公主府的時候,沒命人帶大姐看過地牢,所以也沒人知道原來公主府的地牢竟然是在假山前頭的。”賀茉回先是解釋了一遍,然后迅速將重點放到了聶航身上?!皩α耍氵€沒跟我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地牢里頭呀?聽陳太醫(yī)話里的意思,你至少在里頭待了七天了!”七天粒米未進,他是神仙嗎? 聶航苦笑,他這全是咎由自取,哪里好意思說實話,當下訥訥地想要搪塞過去,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謊言才比較有可信度。正巧這時候聶娉婷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聶航已經(jīng)醒了過來,頓時驚喜的要命:“四哥!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我好擔心你、我真的好擔心你呀!” 聶航雖然虛弱,但身上是一點傷都沒有,他身子骨一向強健,只消休息幾天便能恢復如初,繼續(xù)活蹦亂跳了。他見小妹為自己擔心,心底不由得升起一抹愧疚來,本來他回京是要照顧小妹的,現(xiàn)在可好全讓小妹照顧自己了……“沒事……讓你……擔心了……” 聶娉婷又哭又笑的:“你不知道,當我聽到公主命人送來的消息后,整個人都傻了!好在公主心善,留你過了昨天一晚,否則說不定現(xiàn)在你頭殼都要燒壞了呢!” 聶航哭笑不得:“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在變著法兒的虧我?” 正在這時,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說得什么這么高興,呀,四少,你醒了?” 見是賀蓮房,聶航立馬要起來行禮,此刻的他充滿心虛,實在是不敢直視賀蓮房那雙睿智又充滿神秘的鳳眼,總覺得被她那樣一看,心底在想的什么,就都被看穿了一樣。更何況此事的確是他有過在先,人家曾經(jīng)大開府門任由他搜查,他沒搜個什么東西出來,卻因為小妹幾句無心的話做出夜探公主府這個鬼迷心竅的決定。掉進人家廢棄了很久的地牢里,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便罷,還蠢的沒能及時出來,被關在里頭七天七夜,差點兒餓死……不管怎么想,聶航都覺得這是個可怕的黑歷史!“公、公主……” 賀蓮房微笑著觀望他,禮貌而關心地問:“身子可好些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陳太醫(yī)尚在府中沒有離去,不如讓他來給四少把把脈吧。” 聶航趕緊擺手不要,開玩笑,他是被餓暈過去的事實已經(jīng)夠悲劇了,若是被陳太醫(yī)查出來昭告天下……那他還要不要做人了?日后戰(zhàn)場上與敵國小將相對,對方只消尋他開心,他就會惱羞成怒的場景也實在是可怕…… 見聶航拒絕,賀蓮房也不強求,她只是來看看聶航的身體怎么樣的,然后就可以送客了。雖然她如今貴為公主,可收留外男的事若是傳出去,必定鬧得滿城風雨,流言難聽。所以賀蓮房機敏著呢,聶航一昏倒,她立刻派人去信陽候府通知聶娉婷,然后請聶娉婷留在府中一起。如今聶航已醒,就更沒有留在公主府的必要了。 聶倉的失蹤,她做得十分大膽,所以她決計不會再對聶家人貿然出手,信陽候馬上就要回京了,她必須韜光養(yǎng)晦,讓對方相信她不過是個空有美貌的殼子。讓聶航在下頭多待幾天也是賀蓮房的主意,這家伙,她給他機會搜查的時候,自己被笑聲勾走,卻在半夜里偷偷來打探,真當平原公主府的侍衛(wèi)們都是吃白飯的嗎?若是沒有她的首肯,聶航想避過玄衣衛(wèi)的耳目,在平原公主府如入無人之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讓他吃點苦頭,也好長長記性,下次就不會做這么蠢的事了。早在將聶倉轉移的時候,賀蓮房就已經(jīng)命人將牢房恢復了原樣,即便是聶倉自己回去,說不定都找不出自己曾經(jīng)住了好幾個月的牢房了。 聶娉婷是個懂禮數(shù)的,知道不適合再在平原公主府待下去,便起身告辭。賀蓮房自然不會強留,笑著看聶娉婷井井有條的處理著這一切,舉手投足間都是神采飛揚,做事有板有眼,一看便是個精明至極的姑娘。 那么,那天她在自己面前表露出來的另一面又是什么意思呢? 賀蓮房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她時刻防備著自己的敵人,同時也做好了面對一切突發(fā)狀況的準備。聶娉婷意欲為何,她真的不是太在意,可若聶娉婷在打她親人的主意……賀蓮房是決計不會這樣算了的。 ******************************** 祁懷旭自從被打入天牢后,不許任何人探望,即便是齊王都得有皇上的口諭或是圣旨,也才進得去。天牢的守衛(wèi)自然固若金湯,祁懷旭又是做過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人,所以即便知道他是世子,也沒有人給他什么好臉色看。拔毛鳳凰不如雞,區(qū)區(qū)一個世子罷了,秋后就要問斬了呢,就算他們真的揍了他,那又怎么樣? 這里是天牢,一切都得按照天牢的規(guī)矩來。 祁懷旭是個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二世祖,他最大的挫折也不過是遇到了魏懷民,也不知此人哪里來的本事,竟然把那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給扒了出來,甚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把他的老底全給掀了出來!祁懷旭還不明白么,皇上最看不得這樣散亂綱常嫡庶不分的戲碼了,所以他一直表現(xiàn)得都像是個不識大體的毛頭小伙子——可骨子里,他卻是個有著嗜血天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