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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傳記在線閱讀 - 第219節(jié)

第219節(jié)

    信陽候府與賀世家聯(lián)姻,那說明了什么?!聶四對賀茉回的迷戀,二皇子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到時候他登基,必然留不得賀藍兩家,可若是賀茉回嫁給了聶四,那么,信陽候府會眼睜睜看著他誅殺賀家滿門嗎?怕是不可能的吧?所以,他忍不住去想,信陽候是真心站在他這一邊的嗎?如果是,為何他感覺不到他們的忠心?如果不是,他們又有什么目的?為什么要通過自己來達成這個目的?

    難道他祁問崖,是可以隨便利用的人嗎?!

    想到這里,二皇子陰測測地笑了。他這一生,當真是最恨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之所以對靖國公府與大學(xué)士府心懷怨恨,也是因為有一日,他經(jīng)過御書房,在門外聽到了靖國公、賀勵以及皇上的對話。他們說,他不適合做皇帝,雖然外表溫良謙恭,但實則最是睚眥必報,心胸狹小。既然這樣,那他就照他們所說的,當他們兩家雙雙被壓在斷頭臺上時,再問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心胸狹???有多???

    而信陽候又憑什么瞧不起他?!他沒有母妃沒有外家,卻仍然憑借著自己的能力爬到今天這樣的高度,其他哪個皇子能媲美?那些人,不過都是些碌碌無為的廢物!老四木訥溫吞,哪里有帝王之相?老七陰晴不定,老九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至于十六——那根本就是個廢物!他們哪一個能和他相提并論?除了他,還有誰最適合做這大頌朝的皇帝?!

    那個位置,本來就應(yīng)該是他的!

    父皇的看重,他可以不要;皇祖母的疼愛,對他更是可有可無;但只有那個位置,他絕不拱手讓人!

    聶無跡那老匹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既想通過他達到目的,又想壓制他不讓他出頭。這若是換做旁人,也許就這樣了。可他是誰?他是祁問崖,不是那沒用的祁玉河或是祁懷旭!想利用他,就得小心他的反噬!

    聶靖怕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隨口的一句話本意只是想討得賀蓮房歡心,結(jié)果卻成了聶家大廈傾頹的開端。

    二皇子決不可能讓賀茉回與聶四定親成功,恰逢邊疆開戰(zhàn),聶四無法回京,所以這婚事,也不過是賀蓮房與信陽候口頭上的約定,什么時候聶四回來了,這才能成為板上釘釘?shù)氖聝?,再也改不了了。可是……待到那個時候,聶家會是什么境況,又有誰知曉呢?

    信陽候府想要利用他,他又何嘗不想利用信陽候府?對二皇子來說,他才不在乎信陽候府最終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在這過程中,他自己可以登上大寶,其他的……到時候他已經(jīng)是皇帝了,難道還要受制于區(qū)區(qū)一個聶家不成?聶家想要的,無非是成為大頌第一世家,將賀藍趙等世家壓下一頭。到那個時候,他不介意借用一下其他世家來打壓聶世家。誰輸誰贏,就在于誰能抓住時機,先下手為強。

    在這段時間內(nèi),他倒是不介意與聶無跡那老匹夫虛以委蛇。

    雖然有用到信陽候府的地方,但是聶無跡對他的欺騙,二皇子還是頗有微詞的,現(xiàn)在他還沒有成為新帝,聶無跡對他已是這般,更遑論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高傲的令人厭惡的聶靖。日后他若稱帝,這家人又會以怎樣的態(tài)度對他?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才不管什么道義禮法,只知道,贏的人,就能決定規(guī)則,主管一切!

    邊疆戰(zhàn)事愈發(fā)告急,青王再也沒有消息傳來,偶爾有只字片語,也都是聶家特意放進來的,都是經(jīng)過聶家仔細看過,確定沒有問題才送過來的。信里,賀蓮房知道了青王受了重傷,一只手臂險些都廢了,也知道賀蘭潛長大了許多,他已經(jīng)能和青王并肩作戰(zhàn),是令大元聞風(fēng)喪膽的英勇小將了??墒沁@場戰(zhàn)爭,迄今都沒有結(jié)束。

    他什么時候回來?

    賀蓮房從未如此想念過青王。哪怕她心底相信他不會出事,可感情也不受她自己控制。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便無比思念。

    燕涼的情勢愈發(fā)緊張起來,聶無跡已經(jīng)大膽到敢在大殿之上與皇帝直接起沖突,并且威脅皇帝下令殺了好幾名對他頗有微詞的大臣。整個朝廷,再無他人敢對他有怨言,所有人都唯信陽候府馬首是瞻,聶無跡儼然成了攝政王,真正的皇上在他的威逼下,顯得無比虛弱。祁氏皇族在這一刻受到了嚴重的挑戰(zhàn)。在這之前,所有人都覺得,信陽候府的人放肆是放肆了點,但到底還是個好的,可他們都沒想到,原來聶無跡的心有這么大,他竟想要逼皇上禪位給二皇子!

    看著二皇子得到了信陽候府的支持,從而洋洋自得,四七九三名皇子都恨得牙癢癢的。其他中庸的皇子反倒冷靜許多,反正不管怎么樣,這龍椅都輪不到他們來做,反而也落得清凈。日后不管哪位皇兄做皇帝,他們的王爺之名都是跑不掉的,所以也是看得很開。

    賀蓮房知道,時間越來越緊了。好在這時,燕家傳來了好消息,燕徽音已經(jīng)將名下所有糧草物資悄悄運往邊疆,只要途中不出意外,大軍一旦有了糧草支援,即便有內(nèi)憂外患,有青王在,也必定能夠扭轉(zhuǎn)劣勢,化險為夷!

    終于,半個月后的夜里,賀蓮房收到了青王的家書,說是第二日要與大元決戰(zhàn),此番兇險,不知能否生還,夫妻情深,不能終身廝守,遺憾若此,若有來世,只求再做夫妻,要她莫要再多作惦念。

    賀蓮房將那張信紙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起來,眸中似有淚光閃動,但她倔強的壓下,不肯顯露分毫。

    送信的人悄悄地覷了賀蓮房一眼,見她雖然竭力想要表現(xiàn)平靜,但卻仍然壓抑不住滿臉的苦痛哀傷之色,怕賀蓮房怪罪,連忙又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了。

    離開平原公主府后,送信之人卻轉(zhuǎn)而悄悄來到了信陽候府。

    將賀蓮房的反應(yīng)稟報給聶靖知曉后,送信人領(lǐng)了賞銀,歡天喜地的去了。

    聶靖回味著這個消息,心里不禁涌起一陣淡淡的失落,倘若他能在賀蓮房面前,親眼看見她的表情,那該多好呀!那種明明很傷心,卻要強撐著無法控制,這樣的表情出現(xiàn)在賀蓮房臉上,一定美得出奇。

    想到這里,他便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來。對聶靖來說,一切都已經(jīng)是水到渠成的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只待前線戰(zhàn)事開始,燕涼便一齊雙管齊下,到時候,整個大頌都是他的囊中物。一旦確保青王分|身乏術(shù),趕不回來,這遠水救不了近火,日后即便青王不死,能夠回來,那時候,二皇子早已成了皇帝,難道他還能大逆不道地將當今皇上親自禪位的皇帝拉下馬來不成?總之,只要趁著兩國決戰(zhàn)之時主動出手,占據(jù)燕涼,那么這大頌朝,以后就都是他們聶家的天下了!什么賀家藍家趙家……這些小小世家,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天夜里,賀蓮房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只要一閉上眼,浮現(xiàn)在她面前的,必定是青王的笑容溫語。把被子卷起裹住自己,便覺得那冰冷的被褥中,缺少了青王如火般灼熱的胸膛,睜開眼,一室的冷清,更是不見心上人的音容笑貌。

    她翻了個身,最后坐了起來,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窗外的風(fēng)卷在窗紙上,發(fā)出一聲又一聲綿長悠遠的悶響,賀蓮房怔怔地聽著,屋里燒著火盆,青王不在身邊后,她似乎比以前更怕冷了。

    良久也不能入睡,賀蓮房深深吸了口氣,披了外衣下床,走到桌邊,執(zhí)起毛筆,自己動手研墨,然后,在宣紙之上,細細勾勒出心上之人的輪廓。他生得可真是俊,祁氏皇族素來多出美人,可和他比起來,其他人便都失了顏色。劍眉星目,英氣勃發(fā),清雅俊朗,世上再也找不出如他這般出色的男子了。賀蓮房輕輕描著畫中人深邃的眼睛,她用心畫出的人物,竟似是在用那雙深情的眸子凝視著她一般。

    原本還想題幾個字上去,可筆抬起,卻什么也寫不下了。賀蓮房拿起宣紙,吹干墨跡,溫柔地望著畫中男子。他此刻在做什么呢?可是已經(jīng)歇息了?亦或是為了明日之戰(zhàn),正忙碌準備著?更或者,是在想她?

    賀蓮房覺得自己這樣未免有些孩子氣,可古人所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她當真是嘗過這個中滋味了。若是日后相守,她是決計不會讓他離開太久的。

    今天晚上,她應(yīng)該在皇宮陪著太后的,近日來太后愈發(fā)的不快活,病也沒有起色,絲毫不見好,除了賀蓮房陪伴的時候還能露出笑容來之外,平時對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她最疼愛的小孫子死了,小兒子在戰(zhàn)場上,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太后又如何能不擔(dān)心呢?她年事已高,成日擔(dān)心,對身體是極大的負荷,這心病還得心藥醫(yī),若是青王不早日回來,太后的病,怕是好不了的。陳太醫(yī)就明說了,這是心病,藥石罔效,誰都治不好。除非太后自己想通,或者十六皇子活過來,青王爺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不然的話,是決計不可能有好轉(zhuǎn)的。

    到了太后的這個年紀,如果自己不能想通,別人是沒有辦法幫忙的。

    第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賀蓮房便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了,只聽得尖叫哭喊聲不絕于耳,她猛地驚醒,昨兒夜里不知何時才睡著,沒想到竟睡得這樣沉!

    聽見外面刀劍相接之聲,賀蓮房眉頭一皺,早就想到會有人攻入平原公主府,沒想到會這么早。

    天璇搖光已然擋到了她面前。對二婢來說,其他人誰死都沒關(guān)系,即便是要付出她們自己的性命,也必定要保賀蓮房周全。不僅僅是為了王爺,更是為了這幾年來,賀蓮房的真心以對。在她們心里,賀蓮房并不只是主人那么簡單,她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青王在二婢心中的地位,對二婢而言,賀蓮房才是她們真真正正的主人!

    所以,聶家軍甫攻入平原公主府時,她們便已沖入房間擋在了賀蓮房面前,賀蓮房卻冷靜得很,她早將天樞派去了賀茉回身邊,所以并不擔(dān)心。更何況,聶靖是不會傷害她的。一來,他想要她;二來,若是青王活著回來,她不失為一個威脅青王的巨大籌碼。你瞧這男子,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卻又將她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這樣的人,卻還問她:他到底哪里配不上她?

    這聶家人,當真一個個都是性子涼薄呀!

    聶靖自然也來了,他來平原公主府,就像是在信陽候府一般自在。仿佛他早認定了賀蓮房是他的囊中物,連帶著這座府邸的男主人也就是他了。望著眼前那扇緊閉的房門,聶靖露出淡淡的笑容,走上前去,輕輕敲了兩下,聽得里頭傳來一句請進,這才推開門板走進去。

    賀蓮房仍是一身雪白的霓裳。聶靖最愛看她穿白衣,當真是如同白雪皚皚,冰清玉潔,遺世獨立,仿佛要羽化登仙。即便是這樣不利的時候,她看他的眼神也沒有絲毫的諂媚或是討好,仍然是那么的平靜、驕傲、冷淡!

    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冷淡!

    “六少嘴上說著要尊重我,原來……就是這樣尊重我的?”賀蓮房意有所指地看向門外重重武裝的軍隊,話里有話地問。

    聶靖笑了:“自然不是,我只是心中對蓮兒頗為想念,所以前來探望,并不是要妨礙蓮兒的腳步。”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證明自己真的只是來看看她,沒有絲毫別的意思。

    賀蓮房跟著他笑了,只是那笑容并未到達眼底:“這么說來,若是我要進宮或是離開平原公主府,都是可以的?”

    聶靖理所當然地點頭:“這是自然,整個燕涼,只有蓮兒你,暢通無阻。其他人……即便是我聶世家的人,都傲規(guī)規(guī)矩矩地按照規(guī)則來呢!”言詞之中,似乎對于給予賀蓮房這樣巨大的“恩惠”,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賀蓮房竟道謝了:“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六少了。”

    “蓮兒,以你我的關(guān)系,難道還需要如此生疏嗎?”聶靖問?!安蝗缒銌疚乙宦暰父鐏砺犅牎!?/br>
    “大膽!”搖光怒喝。“豎子休得無禮!”

    聶靖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酷寒到了極點,竟將搖光看得渾身一凜!這人,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和尚,怎么一雙眼睛這樣精光閃閃!搖光更加警覺,她真的覺得這個聶六少不是一般人!

    怕聶靖會對二婢怎樣,賀蓮房忙起身道:“現(xiàn)在我要去靖國公府,六少可要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