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就是之前張正書染上的那個玩意兒,發(fā)病的時候每人癥狀都不盡相同,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很痛苦很痛苦,并且再痛苦也無法戒掉。 那么,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的麥可汗王,身上為何會有寒食散的味道呢?即便他用香料遮掩,但那味道也仍然清晰可聞。這寒食散是大頌貴族間特有的東西,麥可汗王怎么會知道,又怎么會上了癮?從那宮人口中的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來看,正是多次服食寒食散后發(fā)病的癥狀,既然已經(jīng)昏迷不醒,也就是說,麥可汗王如今是強弩之末,活不了多久了! 這是個好消息,卻也是個壞消息。 好在麥可汗王一死,大元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再發(fā)動戰(zhàn)爭,壞,則壞在是誰給了麥可汗王寒食散,又是誰讓他上了癮?最后,麥可汗王昏迷不醒后,是誰名正言順地接管了朝政大事?! 是祭國師。 身為局外人,青王只消想一想,便能確定麥可汗王其實一直被祭國師cao控了——就用寒食散。寒食散是大頌特有的,其他人根本別想弄到,也就是說,祭國師十有八|九是大頌子民! 想到這個可能性,青王便隱隱覺得心驚。若是這樣的話,那么這祭國師到底是個什么來頭?!能讓聶家人為之效力,此人必是祁氏皇族!難道…… 回到驛館后,他將自己的猜測與妻子一說,沒想到兩人的觀點竟是不謀而合!賀蓮房奇道:“我們覺得他是大頌皇族,可是,何曾有過皇族流落在外的說法?再說了,這祭國師約莫有二十歲左右,和祁懷旭祁玉河差不多大,難道這會是齊魯兩位王爺在外頭的兒子?”賀蓮房覺得這不大可能,因為齊王沒有這個心計和耐力,魯王沒有這個身體條件。“不對,之前我就一直覺得奇怪,有魏懷民在,聶無跡是怎么做到將整個燕涼都掌控起來的?如今細細一想,也許在聶無跡想要□□逼宮的時候,齊魯二王也出了把力!” 聞言,青王也道:“不錯,的確有此可能。祁懷旭與祁玉河的死,歸根究底,他們都會怪罪于皇兄,那么希望皇兄的江山坐不安穩(wěn),也就是他們的報復(fù)了??墒撬麄冊趺磿吐櫉o跡搭上線?又為什么要答應(yīng)聶無跡?我是說,的確這樣能跟報復(fù)到皇兄,可比起他們自己的地位,難道不是繼續(xù)當(dāng)王爺比較好嗎?” 除非…… “除非他們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夫妻二人異口同聲地道。 賀蓮房笑了:“正是如此,那么,什么比王爺?shù)念^銜還更吸引人呢?” “皇位。” 可仔細一想,似乎仍有些不對,因為當(dāng)時聶無跡是想要扶持二皇子做新帝的,燕涼百姓對于齊魯二王的人品都很清楚,聶無跡之所以選擇二皇子,也是因為此人表面功夫素來做得好,在民間聲譽也不錯??扇羰且首佣U位給齊魯二王其中的一個……賀蓮房覺得,還是停止這不可能的想象吧。即便聶無跡打算讓這兩個王爺其中之一做皇帝,那么,他的主子怎么辦?難道辛辛苦苦奪來的皇位,竟然不交給自己真正效忠的主人嗎? 越想越多,賀蓮房覺得自己似乎身陷一團迷霧當(dāng)中,就缺少那一根最關(guān)鍵的線,為什么她就是想不出來呢?! “好了,暫時還是不想那么多,咱們再看看,看著祭國師到底在搞什么鬼。”青王摸了摸賀蓮房的臉,見她因為思考而皺著眉,便用手指為她撫平?!安灰櫭?。” 賀蓮房對他笑了一下,卻仍忍不住陷入了思考之中。她深深吸了口氣,緩解了下大腦因為過度旋轉(zhuǎn)而帶來的淡淡暈厥感??傆X得似乎有個巨大的秘密在等待她去揭開,而當(dāng)這個秘密暴露于人間之后,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危險可言了——對她,也對她的家人。 但同時賀蓮房又在恐懼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誰知道到了那天,她會不會就此消失在這世上呢?佛家講究因果,她真是害怕,不能與他白頭到老。 第231章 231、偷取腰牌,不告而別 見賀蓮房一直在失神,青王輕輕捏了捏她軟嫩的粉頰,問道:“怎么了?” 賀蓮房搖搖頭,對他笑了一下,但那笑容竟有幾分憂愁掠過,快的險些讓青王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皼]什么,我只是在想,咱們好像卷進了一些麻煩的事情里呀?!?/br> “咱們身邊的事情,何曾有過不麻煩的?”青王倒是看得開,“不過你有了身孕,咱們不能再在大元待了?!?/br> “現(xiàn)在就要走嗎?”賀蓮房覺得很不現(xiàn)實。“麥可汗王昏迷不醒,這就讓祭國師有了扣住我們的理由。咱們來這兒,是為了簽訂議和條約,結(jié)果連條約的影子都沒見著便要離開,他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br> “那便不讓他知道?!鼻嗤醭谅曊f?!按巳诵臋C深沉,不知還有什么目的,才讓我們留在大都,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離開這里都是上上之選。”因為即使留下來,麥可汗王也無法醒過來了。 “你也覺得他是想……”賀蓮房看向丈夫,兩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某些心知肚明的東西。 給皇帝下藥,掌控皇帝的生死,讓他不得不臣服于自己,現(xiàn)在又讓其陷入昏迷之中……這么做的臣子,不是想篡位是什么?若說不是,怕是連祭國師自己都不會相信。說來倒是奇怪了,在這之前祭國師應(yīng)該會有無數(shù)機會成功登上大寶,畢竟麥可汗王的昏庸和殘暴是大元人有目共睹的,祭國師在他們心目中地位很高,再加上大元民風(fēng)開放,皇帝的位子更是有能者居之,所以,即便祭國師謀權(quán)篡位,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問題就在于,那么多的機會,為什么偏偏要挑在這個時候,挑在大頌使臣在的時候? 這真是太奇怪了,先不說這是不是家丑外揚,單說被大頌人提前得知,對祭國師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這樣執(zhí)著地選擇了這個時候,就好像……是要證明什么似的。 “若是如此,咱們更是要早些離去了。”到時候兩兵相接,不可能所有人都支持祭國師做皇帝,那樣的話,兩方必定會有一場惡戰(zhàn),再加上那三位一直對汗位蠢蠢欲動的王子……要不是腹中有了個小東西,賀蓮房倒真想留下來看場好戲的。當(dāng)初跟聶無跡惡斗,她身在局中,要擔(dān)心的太多,如今身在他國,就完全沒有這么多的心理壓力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摸了摸那個意外到來的小家伙,眼中無奈一閃而過。 青王覆上了她的手,與她一起感受著那種血濃于水的悸動。半晌,他道:“我感覺不到他?!?/br> 賀蓮房撲哧一聲笑出來,“以前娘親懷潛兒的時候,我才兩歲,爹爹怕我不小心傷到娘親,都是抱著我去摸她的肚子的,直到娘親的肚子變得很大很大,我才感受到潛兒的存在?!彼词治兆∏嗤跻桓种割^,“他還太小了?!?/br> “阿房,你說,咱們要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呢?” 賀蓮房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有爹爹外祖父皇兄母后他們在,怕是這個名字輪不到咱們倆來取了?!?/br> “名字給他們無所謂,表字應(yīng)該我們夫妻倆來取?!鼻嗤鹾軋猿?。 “那就你來好了?!辟R蓮房仰頭對他柔柔一笑,“你是孩子的父親,又是我的丈夫,沒人比你更適合了。” 青王低頭親她,兩人在被窩里廝磨了好一會兒,眼見彼此的呼吸都越來越急促,青王的唇舌已經(jīng)碾壓過她的肩頭,正埋首在她胸前。他所帶來的那種如潮的快樂,讓賀蓮房渾身都為之顫抖??墒亲詈?,她仍然抵擋住了這致命的誘惑:“不、不行,夙郎……”她輕輕拍了拍青王的肩膀,他先是僵硬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深深吐了口氣,迫使自己離開了她。 “我現(xiàn)在有些不喜歡這個小東西了?!彼\實地說。 聞言,賀蓮房輕輕打了下他的胸口,兩人額頭抵著額頭,都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正待再說幾句體己話,外頭卻突然傳來天璇的聲音:“王妃,王爺,蛾姑姑娘求見?!?/br> 祭國師身邊的那位侍女? 夫婦倆對視一眼,不明白都這個時辰了,那女子來是要做什么。青王本來是不樂意見的,但賀蓮房卻道:“請她在花廳稍后,我很快就過去?!?/br> “是?!?/br> 天璇走后,青王躺在床上,單手枕在腦袋下面,另一手把她抱得緊緊的:“一定要去見那人嗎?” “她是祭國師身邊的人,我瞧她不像是壞人,應(yīng)該是有話要跟我們說才是。好啦,快起來吧。”說著,撓了撓青王的脖子。 他像是某種巨大的貓科動物一般動了動,然后把她用被子裹了裹,起身穿衣。賀蓮房待在被子里眨巴眨巴眼:“你這是做什么?” “你休息,我去見她?!闭f話間,他已將衣服穿得差不多了。 賀蓮房皺眉:“人家求見的是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