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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主死了之后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還不到時候。玉貴妃默默想著。

    ☆、第69章

    第二日,易雪歌果然在郊外的春風(fēng)亭上看見了周南生。他身邊不遠(yuǎn)處立著不少甲衛(wèi),顯然是將這春風(fēng)亭的邊上都圍守住了。

    春風(fēng)亭上春風(fēng)渡,最是一年春好處。

    盛南生的膚色顯得略有些黑,在南楚猶如少女溫柔眼波的陽光之下,有一種截然不同他人的冷然和厲色。且他在亭上垂眼望來,那烏黑的眼眸中依稀含著刀鋒一般的銳利,整個人就如一柄出鞘的劍,在日光之下燁燁生輝。

    當(dāng)年,易雪歌離國之時,他還只是剛剛磨好的利劍,此時卻已然開封見血,有了那絕世名兵的風(fēng)采。

    “盛某真是未曾想到,此生還能再見公主?!笔⒛仙従徣坏膹耐ぷ永锵聛?,微微一笑,英挺的眉目上是那稍稍化去的冷硬,看上去從容而自然,虎步生威。

    “南楚乃是雪歌故國,落葉歸根,總是有歸來之日。說起來,即便是在秦國,雪歌亦是久聞將軍之名?!币籽└枰矊λY了禮,溫聲道,“這些年來,皇弟多有任性。多虧將軍為南楚苦心孤詣,雪歌亦是感念于心?!?/br>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這些都不過是盛某應(yīng)做之事罷了?!笔⒛仙溃粗籽└?,轉(zhuǎn)而問道:“公主自秦國來,可是有何要事?”易雪歌之前還不愿回國,此次卻一改前意行色匆匆,顯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易雪歌猶豫片刻,雖然心中并不愿將蕭沉曜的事情說出去,只是到底是事關(guān)重要,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那秦國新帝志在天下,對我南楚亦是早有野心。早在許久之前便有許多布局,宮中的玉貴妃似乎也與他有些關(guān)系。朝中怕也有許多秦國之人,還請將軍多加注意,并且早做準(zhǔn)備?!?/br>
    盛南生聞言依舊不移開目光,看著她,只是沉聲問道:“若是他與玉貴妃有關(guān),這局必是要很早很早就開始布下。那么,盛某倒是有些懷疑這位錦親王是如何在東華太子的眼皮底下發(fā)展自己的勢力的?”東華太子當(dāng)年聲勢之盛,三國無人可擋其威,

    易雪歌本也是想將事情徐徐說出,但冷不防被問了這么一句,左右想了想,還是咬著牙直接答道:“這局,正是東華太子當(dāng)日所布?!彼m不曾將那秘密直白的道出,可這前后幾句話稍一聯(lián)系,眾人想來都清楚了。

    盛南生并非那等只知道舞刀弄槍的莽漢,此時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明白了易雪歌話中之意。他心中頓起波瀾,眼中的瞳孔亦是收縮了一下,等心緒稍平,他才轉(zhuǎn)身問易雪歌:“既如此,那位秦國新帝如何會放任公主回國?”

    這話猶如當(dāng)頭棒喝,叫易雪歌心中一痛。那種痛苦就像是埋在心底的最下面,只要一點點的風(fēng)吹草動就會浮上來,猶如凌遲一般一刀還有一刀,叫人痛苦地恨不得立刻死去。她知道:她的所為不過是仗著蕭沉淵的愛。這愛或許抵不過蕭沉淵那不知流過多少英雄血、寄托了多少人期盼的野心和壯志卻也叫蕭沉淵不忍欺騙她、不愿違逆她的心意。蕭沉淵或許不懂愛卻也已然盡力去愛她。

    奈何,上天從一開始并不曾打算成全他們。

    即使心中心緒糾雜,易雪歌的面上卻依舊平穩(wěn)無波,看不出半點的情緒:“將軍越矩了?!边@是委婉的拒絕。

    盛南生見她這般神態(tài),只得將話題轉(zhuǎn)開,說道:“玉貴妃那邊,臣早有懷疑,得了公主的話,這次總算是可確定了。”他頓了頓,又安慰易雪歌,“雖然那人深謀遠(yuǎn)慮、布局深遠(yuǎn),但公主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如今北魏和秦國的戰(zhàn)事膠著,又有戎族虎視眈眈,想來我們楚國暫時是不會有什么危險的?!?/br>
    易雪歌一路走來本也有許多機(jī)會打探秦國狀況,可她心中有事,一心避著秦國之事。此時聽到盛南生說起秦國情況,便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聽說周云起乃是不世名將,之前攻魏亦是勢如破竹,怎么如今反倒是戰(zhàn)事膠著?”

    盛南生將手負(fù)在身后,輕聲道:“這一仗,周云起是太過心急。大約秦國在魏國的內(nèi)線有出了問題,他被引入重圍。若不是他本人及早發(fā)現(xiàn),親自斷后,怕是秦國三十萬大軍都要?dú)в谝坏<幢闳绱?,周云起亦是傷勢?yán)重,怕是一時半會兒上不了戰(zhàn)場。”

    易雪歌面色一下子顯得有些蒼白,她沉默片刻,低聲道:“秦國共有兩位當(dāng)世名將,除了周云起,還有一人也可上戰(zhàn)場?!彼f的是蕭沉曜或者說秦國新帝蕭沉淵。

    盛南生聽出易雪歌聲音里面的虛弱,轉(zhuǎn)頭去看她,出聲問道:“公主在擔(dān)心什么?”是懷疑也是質(zhì)問。

    易雪歌咬咬唇,壓下那替蕭沉淵身體擔(dān)心的復(fù)雜苦澀的心緒,苦笑道:“并沒有什么,只是覺得這世事難料,即便是那當(dāng)世名將也有落敗之時?!?/br>
    此言正是說到盛南生心中,他點點頭:“是啊,世事的確難料?!彼钌畹目戳搜垡籽└瑁抗庵辛鬓D(zhuǎn)的復(fù)雜情意,猶如那南江上滾滾波濤,“當(dāng)年,我自春風(fēng)亭上一睹公主芳容,頓為天人。之后又得先帝賜婚,本以為是天賜良緣,怎知道會有如今之景?!?/br>
    盛南生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一點兒惆悵的溫柔,就像是春風(fēng)亭上徐徐而來的春風(fēng)。這種鐵漢柔情更顯出他情意的真切,叫人心軟。易雪歌亦是從他的話聲里想起當(dāng)初為了他學(xué)習(xí)騎馬的自己,稍覺茫然。

    她想,或許當(dāng)年平平安安的嫁了盛南生便不會有那么多的痛苦了。愛情本該是叫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的存在,可是因為對方是蕭沉淵,她不得不再次品嘗到其中的痛苦。那樣的心痛,總是可以讓人恨不得丟開那顆心,做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易雪歌獨(dú)自想著心事,那張臉蒼白中不免帶著一點兒的憔悴酸楚,那種清美容貌帶了的光華都為之稍減。

    盛南生不動聲色的在旁看著她,心中起了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和難受。那本是盛南生曾經(jīng)為之心動,愿意托付中饋,白首偕老的人。他曾經(jīng)虔誠的期盼過要將她所不曾得到的幸福都給予她,愛護(hù)她、珍惜她??墒?,在盛南生所看不見的地方,她已然愛上另一個人,并且為之受苦受累,飽受苦難。

    盛南生暗暗嘆了口氣,還是將話題再次轉(zhuǎn)開:“關(guān)于玉貴妃,臣這里倒是有一些想法......”

    盛南生刻意壓低聲音,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著話。

    南楚的春風(fēng)溫柔的從他們身側(cè)吹拂而過,猶如吹過楊柳一般的將他們的長發(fā)吹起,說不出的溫暖。可這春風(fēng)吹到了北魏和秦國兩軍交戰(zhàn)之地的時候,卻已經(jīng)帶了血腥的肅殺之味。

    周云起身著鎧甲正在帳中和諸位將軍議事,即使外界許多傳言里他已然病弱膏肓或是傷重垂危,但是他此時握劍端坐在主座之上時,依舊是往日里如同長劍一般挺拔不彎的身姿,只是沉了沉臉,便有了那不怒自威的儀態(tài)。

    他看著在座的幾位將軍,起身拱手一禮:“之前的馬谷被圍,一是我身為主帥太過輕信;二則是我太過心急。不僅連累了各位,更是讓我秦國不少兵士不得不埋骨異地。此皆是云起之錯,我此向各位道歉?!彼D了頓,將那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直接橫在脖頸上,“此等大罪,本該以性命賠之。只是,如今那叫我秦國無數(shù)先輩飲恨而歸的馬谷還未攻下,魏國亦還在茍延饞喘。云起只得留著有用之身與諸位一同為我秦國大業(yè)而舍身。今日暫且以發(fā)帶首,以示我之決心。”

    說著,他手中的利劍稍稍一轉(zhuǎn),直接就將自己的長發(fā)割下一縷。自來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周云起此般行為顯然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左右的將軍皆是上前勸告,嘴上都說:“之前馬谷被圍并非將軍所愿,還請將軍暫且寬心。來日大戰(zhàn),還需將軍坐鎮(zhèn)籌謀,還請將軍勿要多想?!?/br>
    周云起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又和諸位將軍說了一會軍情,不久之后才讓他們退下了。他之前馬谷大戰(zhàn)是被敵軍刺到胸口,胸口的傷處還未全好,為了安撫人心才穿上鎧甲遮住這傷口議事,之前亦是硬撐著才能不露端倪。此時脫去鎧甲,胸口的傷處的繃帶都滲出血色,顯然是傷口裂開。

    周云起早就見慣了這般情景,一邊忍耐著那種痛意,一邊伸手解開繃帶。正當(dāng)他打算重新包扎的時候忽而聽到腳步聲漸漸傳來,他隨即抬頭,冷聲道:“我不是說,誰也不能進(jìn)來嗎?”

    話聲剛落,他正好看見那從賬外走進(jìn)來的人,面色一變,顧不及將那傷口重新包扎,直接跪下行禮道:“殿下?!?/br>
    ☆、第70章

    進(jìn)來的,的確就是蕭沉淵。

    他穿著輕便簡潔的湖藍(lán)色戎裝,身姿挺拔如松如玉,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種叫人無法忽視的氣質(zhì)。因為長途跋涉的緣故,他的面色在燈光之下稍稍顯出一份病態(tài)的蒼白,唇色染紅。只是,他那一雙眼睛卻帶著一種烈火燃燒都及不上的亮度和溫度,叫人在他的目光中不得不俯首稱臣。

    蕭沉淵看著跪在自己前面的周云起,神色不變地走上前坐到主座上,淡淡一笑:“你該叫我陛下了,云起?!?/br>
    周云起面上帶了一點苦笑卻還是俯下身行了一個君臣大禮:“臣駕前失儀,臣知罪?!鳖D了頓,他才艱難的說道,“臣早該想到,以陛下之能,若有歸來之日,必是如此?!?/br>
    蕭沉淵卻垂眼看他,語聲溫溫:“可我卻從未想到,有朝一日你會背叛我?!彼恳曋茉破鹈嫔夏欠N復(fù)雜的神情,自嘲而笑,“蕭沉燁和杜云微,剝開他們的身份去看,就知道他們的確是會做出那些事的小人。但是你卻不同,云起......”

    他的眼底是那深不可測的寒淵,沒有一點的光亮,可是聲音卻是冷如凝冰,刺骨之寒。

    “當(dāng)年我初入兵營,武藝亦未大成,司馬臨之兵馬兩倍于我秦國,戰(zhàn)局艱難,我?guī)状螒?zhàn)場遇險,是你舍命救了我?!?/br>
    “陛下曾經(jīng)也舍命救過臣許多次?!敝茉破鸶┦自诘兀~頭抵在冰涼的地面上,并不起身只是低聲答道。

    蕭沉淵并不應(yīng)聲,接著道:“陽平關(guān)一戰(zhàn),我初掌大局,無人可信也無人敬服。是你站出來領(lǐng)了五千精兵引開司馬臨的大軍,那場血戰(zhàn),五千人只剩下一千不到,你也幾乎送了一條性命,這才使得我有機(jī)會攻下陽平關(guān)?!?/br>
    周云起無言以對,手掌緊緊握起,靜靜闔上的眼里卻已然有了淚水。

    當(dāng)年蕭沉曜初掌大局卻不曾揭露身份,所有人都只當(dāng)他是上面派來歷練的宗室子弟,無人敢相信這樣一位年輕有無多少經(jīng)驗的主將。所以他便主動領(lǐng)了那最艱難的差使,那場戰(zhàn)的確是他此生最艱難的的戰(zhàn)役之一,五千人馬就那樣被司馬臨帶軍圍著,不能進(jìn)不能退,到了最后天邊仿佛都被血染紅了,他眼睫上還沾著干涸的血粒,無數(shù)親兵死在身側(cè),手中的劍一時也不敢松開??墒悄菚r候的他卻堅定而肯定的知道:只要熬到援軍來了就好,蕭沉曜一定會來的。那時的他相信蕭沉曜甚至勝過他自己。

    蕭沉淵的聲音也頓了頓,他就那樣看著周云起跪伏在地上,目光越過他一直看向那遙遠(yuǎn)的過往,長長的嘆了口氣:“你我不是兄弟卻更似兄弟,更是曾經(jīng)以性命相托。所以,我一直無法理解你的背叛?!彼膰@氣聲是如此的悠長惋痛,仿佛是從心底最深處輾轉(zhuǎn)出來的。

    蕭沉曜乃是一個永遠(yuǎn)都不會回頭的人,他的目光永遠(yuǎn)都在最前方,他的腳步也永遠(yuǎn)都不會停下。這般回憶過去的感傷于他而言乃是很少、很少,幾乎不存在的事情。物以稀為貴,因為少,所以更加感人更加真切。

    周云起終于壓抑不住那心中的痛苦,重重的叩首:“是臣鬼迷心竅,辜負(fù)陛下信任。求陛下賜臣一死吧。”

    蕭沉淵沒有理會他的求懇,反倒起身走過去伸手扶起他,搖了搖頭:“可我等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就知道你是為何了?!彼朴兴茻o的勾了勾唇,隱有譏嘲,“你可是因為知道我并非云貴妃之子,因緣巧合之下得知我生母身份,以為我是魏國血脈?”

    提起當(dāng)初之事,周云起痛苦的皺起眉頭,垂首不語。

    蕭沉淵卻笑了一聲,他的笑聲聽上去輕而冷,就像是刀片一般的輕薄而見血,說起話來卻是清楚明白:“你不知內(nèi)里,自然是這般去想,并沒有什么錯。”他長長的眼睫慢慢的垂下來,遮住了眼底那些復(fù)雜的情緒,平靜的緩緩說道,“當(dāng)年皇祖父看上去嘉平許家長子許風(fēng)詠的妻子紀(jì)氏,不顧帝王聲譽(yù),強(qiáng)奪臣妻。只可惜紀(jì)氏當(dāng)時已有身孕,并且以死相逼要留下那孩子,皇祖父為了安撫紀(jì)氏也是為了讓紀(jì)氏投鼠忌器便將那孩子交給一個低位妃嬪,當(dāng)做公主養(yǎng)大。這個女孩酷似紀(jì)氏,生就傾城之貌、性格又溫婉聰慧,皇祖父因為紀(jì)氏的緣故愛屋及烏,倒是對她有了幾分感情。只是他卻沒想到,自己的太子會迷了心竅一般的愛上這個養(yǎng)女。當(dāng)時紀(jì)氏已然過世,皇祖父為了皇家聲譽(yù)便將這個養(yǎng)女嫁去魏國,只求分開這兩人。只是,等到皇祖父賓天,父皇就迫不及待的用了手段將那個被和親的公主接了回來?!?/br>
    周云起從來便不曾想到皇家竟會有這般的荒唐情事。當(dāng)他知道蕭沉曜的身世的時候,聯(lián)系到樂平長公主的死訊,只以為她是假死逃回國,腹中乃是魏帝之子。他不由為之深深驚恐——他的理智提醒著他不能讓這樣血脈和身世復(fù)雜的蕭沉曜登上秦國皇位,心中更擔(dān)心若是有朝一日蕭沉曜的身世揭露,秦國又要有一場內(nèi)戰(zhàn)。他深知蕭沉曜之能,知道他會是最后的勝者,但那也必是要以秦國皇室的血流成河以及秦國的偌大內(nèi)亂為踏腳石。

    他對蕭沉曜的忠誠不容置疑,但是他的秦國的忠誠卻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刻在骨子里的。

    蕭沉淵很容易就可以從周云起的臉上看出他的心思,他的心情似乎也有些復(fù)雜,但他還是認(rèn)真的解釋了幾句:“其實,當(dāng)年父皇登基不久,就暗地里就去魏國接回了樂平長公主。之所以這么順利,甚至直到我即將出生才傳出所謂的死訊,乃是因為有現(xiàn)今的魏國太后幫助......”

    與此同時,魏國亦是有人再說起此事。

    魏國太后沐秀平往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保養(yǎng)得當(dāng),雖然年過四十卻依舊容貌秀美如雙十少女,她身姿纖細(xì),形容楚楚,遠(yuǎn)遠(yuǎn)看去也好似猶如纖弱少女,惹人憐惜。她此時正端坐在木案前面,認(rèn)認(rèn)真真的煮茶,那動作便如行云流水一般,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雍容自然之美。

    她對面坐著的正是傳說中她的入幕之賓左相周問水。

    沐秀平抬手將一盞茶遞給周問水,微微一笑:“許久不曾親自動手,你且嘗嘗滋味。”她朱紅色的鳳袍上繡著鸞鳳,栩栩如生,威儀堂皇,與那她的容貌形成鮮明對比。

    她看上去就像是鄰家那溫柔纖弱的小姑娘,清楚明白的就像是那一洗碧空,溫柔的就像是纏綿悱惻的南江江水,纖弱的好似路邊那天真浪漫的嬌花,笑起來的時候稚嫩而怯怯,常常叫人忘記她的身份和年齡。只覺得這樣可憐可愛的孩子,真不知要如何在宮里生長。

    可是,就是這樣的女子,一入魏宮就得了當(dāng)年閱遍天下絕色的楚帝的一顆帝王心,使得那六宮粉黛無顏色,先后產(chǎn)下二子一女,位及中宮,即便是當(dāng)年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的樂平公主亦是及不上。

    周問水默不作聲的接過茶盞卻不喝,自嘲一笑:“太后既然早已將臣的事情查個一清二楚,何必還要等到如今再揭開?!?/br>
    沐秀平嘆了口氣,擱下正要喝的茶水,用溫溫的聲音說道:“問水的心還是太燥了一點。喝茶最講究的就是清心、安寧?!彼ь^看了眼周問水,輕輕的說道,“我本以為蕭沉曜死了,你會安穩(wěn)一點。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和秦國有聯(lián)系,只得借你之手,叫秦國吃個大虧?!?/br>
    她迎上周問水的目光,溫柔的笑了笑,伸手撫著他的臉:“至于為什么放過你,問水你難道不知道嗎?”她的指尖剛剛被茶盞溫過,光滑而溫暖,在周問水那張臉上流連不去,“你生了著一張臉,叫我如何忍心動手?我已經(jīng)失去那人,一無所有,哪怕你只是一個贗品,我亦是求之不得?!?/br>
    周問水的神色僵了一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沐秀平笑容不改的撫著他的臉,目光里帶著一種癡迷的戀慕,最后才將手指落在他的唇上,輕輕的點了一下,語聲聽上去天真而無辜:“那對蕭家的父子倒是如出一轍的可惡。當(dāng)年的秦國先帝用那人的性命逼著我替他送樂平長公主回秦,直到后來我掌管了后宮才有膽子叫那替身去死?!彼D了頓,接著道,“等到蕭沉曜了,卻要尋那一個和那人相似的替身送到我跟前,真真是叫人氣惱。”

    她口中說著“可惡”、“叫人氣惱”這樣的話,可神態(tài)依舊帶著還是那種少見的柔情蜜意,有一種小女孩的羞澀和溫柔:“問水,我待你這般好,你怎么就一點心肝都沒有呢?”她手指慢慢滑下去,正好落在周問水的心口,語調(diào)委屈的道,“有時候,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里面有沒有我呢?!?/br>
    周問水整個身子都是僵冷的,好一會兒才答道:“我的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只是還有比你更重要的?!?/br>
    沐秀平臉色一僵,像是被火燒到一樣收回手。

    記憶里面,那人也曾轉(zhuǎn)頭看她,目光一如清風(fēng)明月一般的清楚明白,無月無風(fēng)的夜里也因為他的目光而更顯溫柔纏綿。

    “我的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只是還有比你更重要的。”

    男人,這就是男人!

    沐秀平只覺得恨從心頭起,這一瞬間,她仿佛又成了當(dāng)年那個對命運(yùn)無力并且絕望的小女孩,渾身哆嗦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瞪了周問水一眼,冷下聲道:“滾......”

    ☆、第71章

    和盛南生談過一次之后,知道對方心有成算,易雪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她一邊在宮里就近看著玉貴妃和她家那個不著調(diào)的皇弟一邊等著盛南生那邊的消息。

    只是,沒等到盛南生的消息,她就先聽到了玉貴妃有孕這件大事。

    說起來,以楚帝這樣的年紀(jì)和身份,按理早該膝下成群了,只是也不知是因為玉貴妃還是他的緣故,他至今還是膝下空空。因為南楚皇室如今只余下楚帝這么一根獨(dú)苗,朝內(nèi)朝外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勸著楚帝廣納后宮,皇帝自然是不能有錯的,所以更多的人還是在罵玉貴妃占著地方不做事。

    楚帝在旁的事上表現(xiàn)還好——至少還算聽勸,這上面卻是頗為堅持——他一心想著要立自家愛妃為后,就一根筋的想著要讓愛妃先誕下長子,母以子貴。所以,這么些年來,這對楚國最尊貴的男女,求神拜佛、尋醫(yī)問藥,總之是把所有的求子方法都做了個遍。玉貴妃本人還常常厚著臉皮去神廟祭祀求禱,惹得那些楚國貴婦暗中笑話。

    所以,此次玉貴妃有孕,楚帝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滿宮上下都是一片歡聲笑語,幾乎要有普天同慶的感覺了。易雪歌聽到消息趕去玉貴妃的玉鳳宮的時候,就看見楚帝手足無措的坐在一邊,緊緊的握著玉貴妃的手,一臉要為人父的喜悅,不加掩飾。

    玉貴妃早就聽到了外邊的傳報聲,此時見著易雪歌丹鳳眼輕輕一挑,眼波如同秋水一般的流淌。她將自己的手從楚帝手中抽了回來,嬌嗔的看了一眼楚帝,小聲道:“皇姐來了呢......”她的聲音嬌滴滴的,就像是蜜糖水一樣的甘甜。

    隨即,她便轉(zhuǎn)頭看向易雪歌,笑著說道:“要妾說啊,還是長公主有福氣。妾這么些年都沒聲響,長公主一回來,就有了這事?!彼崛嵋恍?,嬌艷的顏色里透著一種溫柔的意態(tài),“也是這孩子和公主有緣啊?!?/br>
    此時玉貴妃無論說什么對楚帝而言都是如聞圣音,急忙點頭應(yīng)和道:“愛妃說的很是?!?/br>
    易雪歌卻是半點也笑不出來——按理說,如今楚國皇室一脈單傳,能夠有子嗣傳承乃是天大的好事,可對方是玉貴妃這好事就少了一半的好。再憶及玉貴妃的身份、考慮一下她可能會有的陰謀,易雪歌真的、真的是擔(dān)憂到了極點。

    而且,往深里想:以蕭沉曜那樣的為人,怕是不會輕易讓玉貴妃這樣的棋子脫離掌控。女子有孕就會多出許多事,且又不利于他對楚國的布局,他送玉貴妃來的時候怕是已經(jīng)斷了后患。

    那么,玉貴妃有孕這件事怕也是有些貓膩。

    見易雪歌不說話,玉貴妃眼底掠過一絲柔媚的笑意,隱隱有些得意,面上卻是故作的詫異:“公主怎么神色郁郁,可是妾哪里惹你不喜了?”聲調(diào)微微有些委屈。

    頂著楚帝和玉貴妃兩人如同火烤一般的目光,一直在對玉貴妃陰謀論的易雪歌總算擠出一點笑容,隨意便扯了一個借口:“過幾日是楚國的百花節(jié),宮中必是要大辦百花宴的。我想著貴妃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定然是要好好臥床養(yǎng)著,這宮務(wù)怕是要麻煩了?!?/br>
    楚帝如今是有子萬事足,聽到這里便點點頭,會意的接口道:“皇姐說得也有道理。如今皇姐也在宮中,不若便暫時替貴妃打理一會兒宮務(wù)吧?!彼m然一下子就把話給說完了但好歹還記得問一問另一個當(dāng)事人玉貴妃的意思,“愛妃以為如何?”

    玉貴妃自然是不愿意就這么交出宮務(wù),她珍珠似的貝牙咬著,好一會兒才緩緩勾了勾唇,笑容淡淡,嗔怪道:“陛下也真是的,皇姐好不容易回國一次,怎么也不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盡是那這些事兒勞煩她?”她想了想,又道,“且宮務(wù)繁瑣,皇姐又是許久未歸國,不知就里,貿(mào)貿(mào)然的也難上手。不若讓我身邊那女官扶苓跟去,也算是替皇姐幫把手?”

    玉貴妃把扶苓派去自然也是有些小心思。

    扶苓乃是蕭沉曜派來的人,官面上說是照顧她,實際上就是監(jiān)視。這樣的人在身邊,固然看著厭煩卻也等閑不能打發(fā),否則必是要惹惱后面的蕭沉曜。但她眼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既是不愿這么早就和蕭沉曜翻臉又不想有扶苓這樣的人在旁看著。索性趁著這機(jī)會就把扶苓交給蕭沉曜吩咐“要好好看顧”的易雪歌,既有個正經(jīng)的名頭暫時擺脫扶苓又可以叫易雪歌處理宮務(wù)心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