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一槍殺一人,斬草又除根
王禪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底身在何處,只覺得周圍的景物與自己以前見到的任何一處都有極大的不同,天極低,觸目便是一層層鉛灰色的陰云籠罩,揮散不去,且那云中似乎也隱藏著什么活物一般,東西南北,走馬等一般流轉(zhuǎn)不息,翻滾不休。定睛仔細一看,那無邊無際的陰云頂端,竟然是顯出一張又一張詭異的人臉,密密麻麻,層層疊疊。 地面上山高林密,遠遠一望,就只看到一座座巨大的山峰插天而起,一棵棵不知名目的古樹,全都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動則幾百米高下,和這里一比,原來世界西伯利亞原始森林的樹木仿佛都是小樹苗一樣了。 王禪也不知道自己在十九重冥獄的哪一重,只是周圍景物和凰牙獄相似,天極低,一片黑壓壓的烏云,揮散不去,云中有無數(shù)陰魂翻滾,那無邊無際的黑云,竟然是億萬陰魂組成。地面上荒涼無比,亦平坦無比,只有一座座的小山拔地而起。 撲棱棱,撲棱棱被王禪一路翻滾撞進樹林中的聲音所驚,幾只毛羽艷麗的長尾雉雞,突然從一片灌木中鉆了出來,連拍帶跑,尖叫著飛上最近的一棵大樹,嘎嘎一叫,居高臨下,回頭盯著王禪,那目光里面竟然也是泛起一股股綠油油的光華來??吹耐醵U心里登時就是一緊,那感覺生似在林子里碰到了幾只餓的眼睛發(fā)紅的“老紅毛”……。 “怪哉這里的野雞難道都成了精了,怎么看人的模樣都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似地? 王禪舉目四望,一時的驚奇過后,倒也不覺得慌張。他自幼與山林共舞,只身一人,遁入大山,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樣,雖然已經(jīng)不再是地球,但有山有樹,卻也相差不多了多少,只是這里的動物似乎全都兇悍的狠,連一只野雞的眼光中都充滿了赤l(xiāng)uo裸的侵略。 正抬眼端詳著頭頂?shù)膸字灰半u,突然紅光一閃,卻是不知何時從那大樹的另一側(cè),無聲無息的竄出來一只紫色的貂鼠,一下就撲入其中,一張嘴便將其中一只最大最肥的雉雞咬斷脖子,叼在了嘴里。 這只紫貂連頭帶尾長有三四尺,奔行之中,好像一道紫電,那雉雞蠢笨如何能躲過它的獵殺。咕嚕一聲,仿佛也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樹下的王禪,這只紫貂在樹上刷的一下,轉(zhuǎn)過身來,望向王禪的目光,謹慎而又狐疑。稍頃過后,鼻子皺了皺,齜了齜牙,居然是把嘴里的雉雞放在一邊,居高臨下,朝著王禪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大興安嶺也有紫貂,不過那種紫貂體重只有一公斤左右,長不過三四十公分,長得比松樹也大不了哪去,生性膽小,見人就跑,雖是rou食,卻也只能抓些鳥雀,老鼠之類的果腹,哪里像眼前這只,不但體型巨大,而且性情彪悍竟然如同虎豹一般,竟是把王禪這個大活人當(dāng)成了他的獵物。 王禪此時,剛剛從地上站起來,胸口郁悶,嘴角上還留有一道血痕,淡淡的血氣傳出老遠,顯然就是這股味道,勾起了紫貂的食欲。 “不明情況,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恢復(fù)體力,再說其他” 王禪伸手一揮,手里的瀝泉槍輕輕敲在面前樹上,轟隆一響,也沒看到他用上多少力氣,樹皮還沒裂開,那粗有七八人合抱的大樹便已經(jīng)從頭到腳,一陣顫抖。 方才落到地面下來,第一口呼吸的時候,王禪就感到這里的環(huán)境與眾不同,空氣中似乎蘊含著濃厚的草木靈氣,撲面而來,只是往胸腹中隨便一吸,不用呼吸吐納,搬運周天,就有一絲絲純凈到極點的力量融入身體之中,端的是個修行煉氣的好地方。 這樣的環(huán)境,完全沒有遭到過工業(yè)現(xiàn)代化的污染和破壞,就如同道經(jīng)中記載的上古時代,完全就是煉氣士們的天堂。 只是這處所在,山高林密,遠處rou眼能看到的山峰最矮的也有三四千米,環(huán)境又極生疏,分辨不出方向,哪里才稱得上安全呢? 這個世界,似乎所有的野獸都嗜血的很,連雉雞和紫貂這種在原來世界食物鏈末梢的禽獸都敢對自己,生出歹意來,天知道哪里還會冒出一只兩只更加兇猛的怪獸來 更何況,自己現(xiàn)在體力精氣消耗的太大 頭頂?shù)淖硝跗っ汗?通體都是一片純凈的紫金顏色,突然感到身下樹干,猛烈顫抖,頓時嚇了一跳,四肢撒開,刷的一下,就從這棵樹上竄到了幾十米外的另一棵樹上,四肢蹲伏,兩只眼睛死死盯住王禪,時不時齜牙,發(fā)出咕嚕一聲,隨時躍躍欲試,卻又瞻前顧后,顯得有些急躁。 顯然這東西,已通靈性,知道王禪并不好惹,卻又不甘心放棄,不愿就此離開。 “呱”忽的一聲尖銳的怪叫聲,從遠處天空傳了過來,只震得人耳鼓嗡嗡亂響,憑空卷起一陣狂風(fēng),那紫貂一聽,頓時吱吱亂叫,仿佛是撞到了老貓的耗子,從樹上,一躍而起,再也顧不得樹下的王禪,只一個勁竄跳如飛,紫光閃動間,三晃兩晃,就不見了蹤影。 怪叫聲中,王禪的視線中陡的現(xiàn)出一頭房屋大,渾身血紅的身影,卻正是方才那一只在空中遭遇,被王禪一槍打碎了一只爪子,漫天亂飛的大鳥這只大鳥,形同鷹隼,雙翼展開,少說也有百米長短,身在高空之上,微微一動,便在身下掀起一陣狂風(fēng),遠隔四五里外,一股兇悍的血氣就已經(jīng)撲面而來,把林中的王禪牢牢鎖定。 王禪心中一稟,腳下錯動,背后一靠,腳下一拌,絆到一處堅硬的物事,低頭一看,心里頓時一定,卻原來是那塊與他一起穿梭時空過來的那塊石碑,此時正深深的砸入地下,橫躺在地上。 “呱” 這頭血紅色的大鳥,盤旋在空中,應(yīng)該早就發(fā)現(xiàn)了王禪的蹤跡,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發(fā)動進攻,只不斷繞著王禪頭頂飛舞,掀起一團又一團的勁風(fēng)狂潮,頓時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方圓數(shù)里的山林間仿佛是起了一片血霧。 先是兩只金黃的眸子中間鼓動出幾位兇殘,血腥的光芒,身軀飛舞,慢慢降低,腹下僅剩的一只爪子,蹭的一下,探了出來,隔著老遠就能看到那爪子上纏繞著的nongnong血光。 這只大鳥,神駿無比,一撲之下,爪子上的力道強橫無比,比起孫太真全力馭劍時候都不差分毫,上面幾根指甲長有數(shù)尺,烏光閃爍,好似鋼鐵一樣,真要被它一爪子抓在身上,王禪懷疑自己的身體是否能扛得住。 颼翅膀煽動,大鳥突然一個側(cè)身滑翔,從眼睛里噴出兩道探照燈似的金光,張口就是一聲長鳴,頓時間,天地變色,飛沙走石,凄厲的大風(fēng)席卷而下,四面八方里,山林忽的一片靜寂,就如同剛才沒命逃開的那一只紫貂一樣,這一片山林間的猛獸們顯然都已經(jīng)被這大鳥的氣息驚嚇住了,縮在洞中,不敢露頭。 下一刻,風(fēng)聲驟起,大股的風(fēng)壓轟然砸落在地面上,腥風(fēng)血氣令人作嘔,在天上窺視良久過后,這頭大鳥終于猛地撲了下來。 很顯然,這頭大鳥是個十分記仇的主兒,剛剛在王禪手下吃了大虧,轉(zhuǎn)過頭就來報仇雪恨來了。 “真是麻煩”這頭大鳥不但大的驚人,而且分明就是異種兇禽,十有**也是到了年頭,自生精靈的東西,換句話說就是古老相傳的“妖怪”。 張口吐出太白劍丸,護住身體,王禪只感覺兩肺之間陡的一陣疼痛,眼前一陣發(fā)黑,激蕩的氣血又重新涌上喉嚨,之前受到的內(nèi)傷已是越發(fā)的嚴重了。 強行提氣,一掠而出,王禪身子在原地一閃,縱出百米之外。身后那大鳥一下?lián)淞藗€空,巨大的身體凌空壓下來,直接撞斷周圍幾棵參天巨樹,枝杈亂飛中,一爪抓在地上,噗嗤一聲,地面開裂,渾似被大型掘土機挖了一個小時后的場面,王禪原本立身之處頓時現(xiàn)出一個六七米深的大坑。 一擊不中,這大鳥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愈發(fā)惱怒如狂,口中呱呱怪叫,如同魔音灌腦,身子緊貼著地面一掠而起,扶搖直上,猛地一頓,接著往下又撲。 “只可惜方才一場大爆炸,將我精氣耗費殆盡,連劍光都駕馭不得,不能飛天,否則哪里容得這畜生猖狂”王禪嘴角抽搐,卻也不敢正面硬抗大鳥的沖擊之勢。自己若在全盛之時,馭劍飛天,任是這大鳥成精,變成了傳說中的妖怪一流,鏖戰(zhàn)一場,也能將它殺死,但現(xiàn)在傷上加傷,只怕一個不好,就做了這扁毛畜生的食糧。 被十幾個高手圍攻,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都沒有把自己弄死,到頭來剛剛來到一個新世界,還沒有站穩(wěn)腳跟,卻被一只大鳥給吞了,這算什么事?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咕嚕咽下嘴里一口血,大鳥去而復(fù)返,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已經(jīng)再一次凌空撲下來,王禪眼睛瞇起,兇光四射,只把一層淡淡的劍光裹在身上,腳下一個側(cè)滑,縮地一般從大鳥的身下疾竄而出。手中大槍,舉火燒天,朝上猛地一朔。 幾間大瓦房般巨大的身體,以接近音速的速度疾撲下來,單只只是這股重力就足以開山裂地,一撲之下,大鳥沒有抓死王禪,終于惱羞成怒,嘩啦一聲,飛的更高,撲的更快,想要把王禪撲倒在地,在用爪牙生生撕成碎片。 卻不想,撲的越快,本身速度就越難把握,王禪舉槍一扎,瀝泉槍上光芒流轉(zhuǎn),只靠大鳥自身的沖力,就將這一桿一丈八尺長的大槍整個刺進了鳥腹之間。頓時疼得這大鳥怪叫連天,鮮血噴涌,好似瀑布一般,一個跟頭撞在地上,一溜打著滾兒沖進前方樹林,一時間地裂山崩,竟是在密林之間生生開出了一條大道。 轉(zhuǎn)回身來,大鳥身上毛羽散亂,雙目噴火,翅膀一扇,回身一啄,小山似的一顆腦袋正釬在王禪身外劍光之上,登時咔嚓一響,劍光碎裂,王禪也被這一嘴啄的,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到地上。 “來得好”猛一見這大鳥,翅膀一扇,騰空而起,王禪一站起來,竟也不躲不閃,反倒把頭一低,貼地一竄,迎面就沖了過去。 胸中氣血翻騰,嘴角鮮血橫流,王禪終是打出一身兇性,不等那大鳥飛起多高,只一把就抓住了一只尖爪,五指倒扣,化作虎爪,指尖上紅光如電,噴出七殺刀光,噗嗤一聲,便死死帶入懷中,用處吃奶的力氣,往下一拽。 轟隆一響,王禪這時候雖然失去了瀝泉槍,又無法馭劍,但一身神力,卻也駭人聽聞,十幾噸重的大鳥被他往下一拽,竟然生生掀翻在地,連忙飛身撲了上去,另外一只手,七殺刀,刷刷亂舞,火星四射,轉(zhuǎn)眼間就把大鳥僅剩下來的這只爪子,全部割裂,切成幾段。徹底成了殘廢。 不過,這一只大鳥,也真正兇悍無比,兩只爪子全都被廢,居然也和王禪在地上翻翻滾滾,一顆鳥頭,滿地亂啄,直把王禪身外劍光啄的連連搖曳,最終力不能及,化成兩顆劍丸掉在地上,隨后幾口,更是在他身上啄的血rou亂飛,骨斷筋折。 情急之下,王禪伸手一撈,正摸住了那地上石碑,張口一陣大喝,生死關(guān)頭,竟是一把將那數(shù)千斤的石碑給掄了起來,照著大鳥的腦袋就是一陣狠砸。 咣咣咣如同夯地打鐵,一丈多高的石碑被王禪一個小小的人輪動如飛,只一口氣砸了幾十幾百下,終是手里一軟,王禪渾身無力,一路翻滾了出去,只覺得胸中出氣,好似風(fēng)箱,內(nèi)傷外傷,盡皆發(fā)作,眼睛前面金星亂舞,耳中嗡嗡作響。 “真正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這一倒下去,就休想再醒過來……千萬要撐住呀”王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外竄血,眼皮重的好像灌了鉛一樣,心里知道不好,這是傷勢太重,精氣耗盡的跡象,勉強一口咬在舌尖上,刺骨的疼痛登時叫腦袋里一清。 這才緩過心神,竭力調(diào)整呼吸,將散亂的精神重又振奮了起來。 那大鳥雙腿都被廢了,胸腹之間被一槍灌入,血如泉涌,又被王禪這一番情急拼命,把幾千斤的石碑當(dāng)錘子來用,只砸的血rou模糊,一顆腦袋都碎了大半,躺在地上,抽搐掙命,不一會兒就一命嗚呼了。 待到體內(nèi)氣息漸漸平穩(wěn)下來,王禪滾動身子,靠近大鳥尸身,一把抽下瀝泉槍,熱騰騰的鮮血立刻蜂擁而出,噴的王禪半身皆紅。王禪湊過腦袋,一口堵上去,咕嘟咕嘟,往下就吞,就如同是饑不擇食。 王禪雖然不餓,但失血太多,內(nèi)傷外傷一起發(fā)作,換了旁人早就死了七八回了。他即便不認識這大鳥到底是何來歷,卻也知道這東西能長得這么巨大,已是個中精靈,血rou中蘊含的生命力之強大,簡直無法想象,比什么人參鹿茸都要大補元氣。 這時候正好可以幫助他快速的恢復(fù)體力。 這血雖然腥臭,但一落下肚腹之間,不多一時,果然就往上升起一股股的熱力,王禪連忙靠著鳥身盤膝做了,運轉(zhuǎn)內(nèi)息,搬運周天,一刻鐘后,體力便恢復(fù)了一小半,總算可以站起身來,有些自保之力了。 他現(xiàn)在對眼前這世界還不清楚,可這大鳥死后,血流成河,腥氣散發(fā)出去,早晚也會引來山中猛獸,若是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早晚也要面臨極大的危險。因此體力稍一恢復(fù),王禪就以槍做杖,收了兩枚太白劍丸,窺準(zhǔn)了一個方向,邊走邊找。 這個世界的山林茂盛,遠遠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之外,行走其間,只能憑著經(jīng)驗,沿著獸道前行,此去七八里外,前面突然地勢一空,現(xiàn)出一大片怪石嶙峋的山嶺,隱隱看到半山腰處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王嬋心里一喜,連忙攀爬上去,心神四顧之下,沒有覺察到什么危險,便一頭鉆了進去。 這一次連番大戰(zhàn),受傷之重,前所未有,王禪只能先在山中找一處地方安頓下來,慢慢調(diào)養(yǎng)生息,虧得他現(xiàn)在結(jié)成內(nèi)丹,rou身強悍,真要想恢復(fù)也不算什么難事,時間一到,自然就好了。 有了前面一肚子的鳥血墊底,王禪也不饑餓,一入洞中,便堆了大堆碎石堵住洞口,打坐調(diào)息,過得一天功夫,這才覺得胸腹之中漸漸的好了一些,身外筋骨結(jié)疤,可以自由行動了。便抽了個空兒,原路返回,將還留在那里的石碑給擔(dān)了回來,放在洞中。 這石碑高有三四米,座下的石龜霸下大小也有一張雙人床大小,正好可以供王禪日夜打坐。 --------------------------------------------------------------- 多謝各位老大支持,老魯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