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栩栩摸摸她的頭，“盼盼喜歡他嗎？”

    “誰??？”盼盼故意問道。

    方栩栩輕笑，“宋懷承啊？”

    盼盼垂下頭，默了一會兒，比劃道，“我知道，他是爸爸，他是真的對我好。可是他和mama離婚了。栩栩阿姨，爸爸和mama以后都不能在一起了嗎？如果我想他們在一起呢？”

    方栩栩抿抿嘴角，“盼盼大人的事很復雜，爸爸和mama有時候不得不分開，不過他們都會永遠愛你的?！?/br>
    盼盼xiele一口氣，“真討厭。”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著。走到前面小路時，一個漂亮的女人突然走過來。

    方栩栩的神色一變，和女人的視線交匯。

    女人也注意到了她，徑直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方栩栩的掌心突然涌出陣陣汗意。

    漂亮女人停下腳步，“方小姐——”

    方栩栩慫了，“你好?！?/br>
    女人不少痕跡地將方栩栩大量一番，心里百轉千回，眼前這位就是她前夫喜歡的女孩子。完完全全和梁景深的風格不搭。

    難道因為她也學畫畫，兩人有共同語言。

    方栩栩知道她就是梁景深的前妻。兩人都是d大的學生，d大90周年校慶時兩人都參加的，方栩栩看過她的照片，只一眼便記住了。

    她叫韓想容，曾經是d市著名的新聞記者，在省臺擔任過新聞主播。

    韓想容勾勾嘴角，“我還有事，有時間的話可以找你嗎？”

    找她？不是吧？找她什么事？

    方栩栩愣愣地點點頭，“再見?！?/br>
    盼盼都感覺到她的異樣，“姨，她是誰??？”

    方栩栩呼了一口氣，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盼盼，你覺得我和她誰漂亮？”

    盼盼抬手指了指韓想容的背影。

    方栩栩抽了抽嘴角，“你可真直接?；厝グ伞?/br>
    盼盼趕緊安慰道，“沒關系啊。你就是矮了一點，胖了一點，衣服也丑了一點，其他的都還好啦?！?/br>
    方栩栩要吐血了，“我好想看不懂你的手語?！彼チ俗ヮ^發(fā)，“你跟你那個爸真的一模一樣?！碑敵跛矝]少被宋懷承給損的。

    真實欠了他們父女的了，也不知道那兩個人談什么了。

    回到病房，宋懷承已經離開了。

    “咦，他人呢？”方栩栩問道。

    “回去了?！鳖櫮畹穆曇粲行鰡　?/br>
    方栩栩一聽就知道她哭過了，她也沒敢再問什么。

    xxx

    桑云彤下午去了盼盼的幼兒園，找到盼盼老師才知道，盼盼沒來。

    “老師，我是盼盼的奶奶，剛從美國回來。孩子一直由她mama帶的，我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她?！?/br>
    老師點點頭，“顧盼小朋友前兩天發(fā)燒，請假沒有來幼兒園?！?/br>
    桑云彤眉心一緊，“發(fā)燒？”

    “是啊。她阿姨打電話來請假的，好像都住院了。”老師狐疑，你是孩子的奶奶嗎？不是騙子吧？

    桑云彤臉色一變，“原來是這樣。麻煩你了老師?！?/br>
    桑云彤帶著朵朵從幼兒園出來。

    “媽，盼盼生病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她?！倍涠湔f道。

    桑云彤沉思了一下，拿出手機這次是打給顧念的。

    顧念正在削蘋果，她趕緊把蘋果放下，一看是桑云彤的電話，她遲疑地接起來?！安浮?/br>
    “顧念，我聽說盼盼生病了？我和朵朵打算過來看看她。”她直接說道。

    顧念看著坐在床上看書的盼盼，猶豫了一下，“我們市兒童醫(yī)院。”

    “那好，我一會兒就過來?！鄙Ｔ仆畳炝穗娫?，立馬開車殺到醫(yī)院。

    到底是相處時間太短了，顧盼對這個奶奶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桑云彤帶了一堆好吃的過來，“盼盼，怎么就發(fā)燒了呢？奶奶這才多久沒見你啊。”

    朵朵坐到床邊，看著盼盼，“大侄女，你的病好了嗎？”

    盼盼搖搖頭，伸出手指委屈地比劃著。

    朵朵瞪大了眼睛，“大侄女，你會手語啊？！”

    桑云彤轉頭看向顧念，顧念解釋道，“盼盼發(fā)燒暫時性失聲。”

    “那什么時候可以開口說話？”桑云彤緊張地問道。

    顧念握緊十指，“醫(yī)生沒說?！?/br>
    桑云彤臉色變了變，眉心漸漸攏起來?！霸趺磿倪@么嚴重？你——”她想說你到底是怎么帶孩子的？可是想想顧念那段時間又不在孩子身邊。

    朵朵一臉的驚喜，“盼盼，你見我做的對不對？這是家——這是我愛你——”朵朵一一比劃著。

    盼盼點頭，“對的?！?/br>
    朵朵嘻嘻直笑，“大侄女，明天我還來找你，你要多教教我。”

    桑云彤咬咬牙，“懷承知道嗎？”

    “知道?！?/br>
    “你們?。?！都不和我們說！這孩子都這樣了?！鄙Ｔ仆粗櫮钜桓蹦灸镜谋砬?，心里一陣惱意?！邦櫮睿倜σ膊荒芎鲆暫⒆?。你的朋友畢竟不是孩子的直系親屬?！?/br>
    顧念苦笑，心里一片疼痛?！安?，我知道?！彼龜苛藬可裆?，“我們這么生活已經三年多了，盼盼體質不好，生病也是常有的事。我的朋友一直很用心地在照顧她?！彼试S任何人詆毀她的朋友。何況，盼盼難受的時候，她那些有血緣關系的親屬在哪里呢？

    桑云彤被她噎住，她的臉也沉下來。

    桑云彤去了宋懷承那里，她對宋懷承說道，“我剛去醫(yī)院看盼盼了?！彼哪樕懿缓?，“你怎么不和我說呢？盼盼都失聲了！”

    宋懷承擰擰眉角。

    “這都幾天了，怎么聲音還不能恢復？你有沒有問過醫(yī)生？”

    “盼盼其實一直都不會開口說話，她也是最近才開口的?！彼螒殉杏行┢v，抬手揉了揉眼角。

    桑云彤當然不知道了。“怎么會這樣？你怎么也不告訴我？”

    宋懷承嘴角輕輕一撇，淡漠地沒有溫度，“桑女士，這些年你又知道什么？盼盼的事你不要管，還有我的事你也不要再插手。我和好好不可能的了，你也不要再讓好好出現(xiàn)我的面前?！?/br>
    桑云彤心口一堵，“我也只是想對你好?！?/br>
    “我快三十了，不是三歲?！彼螒殉欣渎暬氐?。“我早已過了需要母親對我好的年紀了。”他最希望她對他好的時候，她卻離開了他。

    如今他不需要。

    桑云彤慘白著臉，朵朵嬉笑地過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里緊張得氣氛。

    “哥哥，你看這是盼盼叫我的?！彼斐鍪郑斑@是我愛你?！?/br>
    宋懷承霎時一變，“不要再去找盼盼了！”他冷然的語氣將朵朵嚇了一跳，怔在那里。

    朵朵委屈極了，“哥哥真討厭?！?/br>
    桑云彤也沒有心思再去安慰女兒，“他是擔心盼盼，心里難受?！?/br>
    一個星期后，盼盼依舊不能發(fā)聲。所有人都開始擔心了，也只有盼盼沒有意識道，每天笑嘻嘻的。

    顧念每天都在消瘦，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的rou一下子都掉光了。

    她只得放下工作，帶著顧念輾轉于各大醫(yī)院。

    一個月過去了，轉眼d市進入了嚴冬，氣溫一下跌至零下六七度。

    這一天，顧念帶著盼盼從醫(yī)院出來，她吃力地抱著她。她心里覺得對盼盼虧欠太多，就算沒有多少力氣，也要緊緊地抱著她。

    這進醫(yī)院的頻率太高，盼盼的抵觸也越來越明顯。這次她一直繃著臉，很不高興。

    兩人走出醫(yī)院大門，到站臺打車。

    盼盼突然拉了拉顧念的手。

    “怎么了？”顧念問道。

    顧盼比劃著，“mama，是不是我不會說話你們就不喜歡我了？”

    顧念恍然覺得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怎么會？”她顫聲說道，心跳七上八下。

    盼盼得臉上寫滿了憂傷，“可是我不會說話了，mama很不高興。”

    顧念連連搖頭，“不會的。mama不是不高興，不管盼盼會不會說話，mama永遠都會喜歡你。mama，只是想——”她說不下去了。

    顧念單膝跪在地上，雙手緊拉著顧盼的手。

    無力層層襲來，讓她喘不過起來。

    陸葉聲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身邊，“顧念——”他伸手將她拉起來，“地上涼——”

    “陸叔叔——”盼盼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顧念雙眼濕潤，“陸葉聲——”她極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那個悲傷的缺口已經打開怎么也修復不好了。

    “好了，天這么冷，我們去店里坐一坐。我好久沒有見盼盼。陸叔叔抱一抱，看看盼盼有沒有長胖？”陸葉聲抱起她。

    遠處宋懷承一直坐在車里，他知道今天顧念帶著盼盼來醫(yī)院檢查。每次他都會在遠處看著她們從醫(yī)院出來，起初他還能陪著她一起去看醫(yī)生，一次次的結果，顧念的失望，他想陪著她。

    那天，她木然地對他說道，“下一次你不要過來了。盼盼這樣，是我自私造成的。如果當初我不那么堅持懷孕，不生下她，也就不會有今天了。以后，就讓我一個人帶她看醫(yī)生吧。”

    宋懷承徹底被擊敗了，他努力地維持著一個懷揣著希望的表情，“好。那你注意一些。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br>
    而現(xiàn)在陸葉聲出現(xiàn)了，其實陸葉聲和他們相處的真的很好。

    溫暖的茶社。

    陸葉聲帶著盼盼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