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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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先是看了徐鶯一眼,接著眼睛又轉(zhuǎn)到了她手上的孩子。徐鶯循著他的目光也低頭看了一眼孩子,眼中哀慟一下,最終道:“太子妃娘娘給殿下生了一位小皇孫?!闭f著默了默,又十分不忍的道:“太子妃娘娘過世了?!?/br> 她這一聲說出來,旁邊的趙章氏突然忍不住痛哭出聲,幾乎連站都站不住,好在旁邊的侍女連忙扶住了他。 太子妃這一胎生了整整一天一夜,中間出現(xiàn)要保大還是保小的困局,徐鶯不敢擅專,太子妃卻強令太醫(yī)保下孩子。徐鶯已經(jīng)能預(yù)料到最糟糕的局面,東宮能主事的太子不在,其他嬪妾躲在屋里連院子都不肯出,徐鶯怕太子妃之后怕有什么事要交代,連忙派人將太子妃的母親宣國公夫人接了過來。 所幸的是,孩子最終平安的生了下來,但太子妃卻也到了油盡枯竭之勢。強撐著精神熬了兩個時辰,交代完了后事之后,最終合上了眼睛。 太子將徐鶯扶了起來,從她手上接過了孩子。 孩子在娘胎里只待了七個多月,生下來比平常的孩子小上許多,閉著眼睛躺在襁褓里,脆弱得連氣息都比平常的孩子輕上幾分,仿佛一個不小心他也會沒了氣息。 徐鶯看著太子,心中不忍,但最終還是不得不開口道:“娘娘難產(chǎn),小殿下又從娘胎里帶來不足,太醫(yī)說,小殿下的身體十分虛弱,以后怕要花費心力用心撫養(yǎng)?!?/br> 太子點了點頭,開口問道:“太子妃可交代了其他話?” 徐鶯道:“娘娘遺言,她去后,宣國公府不敢再貪想太子妃的位置,但請殿下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允她娘家的堂妹進府,以便照顧她和殿下的一雙兒女長大成人?!?/br> 太子閉了閉眼睛,眼角隱隱帶上了水光,再睜開時,眼中已見清明。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開口道:“令人將府里鮮艷的東西都收起來吧,掛上白幡?!?/br> 太子妃去世是件大事,接下來的事情還有很多,首先要上報宮里,等皇帝下發(fā)旨意定下太子妃喪禮的規(guī)格,還要布置靈堂,所有嬪妾宮女太監(jiān)等需換上縞素,到太子妃靈前哭喪。 外人來看,太子妃早產(chǎn)起因于皇后賞下的穩(wěn)婆,特別是*在屋里的那一聲“麼麼,你竟敢用力按太子妃的肚子”,外面不少的下人都是聽見的,很難不讓人將這跟陰謀聯(lián)系起來。 黃姑姑和皇后賞下的那四位穩(wěn)婆還被徐鶯關(guān)押在東宮里,太子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將她們直接送還給了皇后,然后當(dāng)著永安帝的面痛哭了一場。 永安帝想到太子年少喪母,如今年紀(jì)輕輕又喪妻,看著一向剛強不肯人前示弱,如今卻撲在自己膝前痛哭的兒子,也跟著難受了一番,心里第一次對一向信重的皇后產(chǎn)生了不滿。 而皇后向來急智,在一聽到太子妃歿了之后,便脫了身上的錦衣華服,換上一身單薄的白衣,跪到了奉先殿前,稱自己對不起皇家的列祖列宗,太子妃出事自己難持其咎,愿去了身上的鳳衣,長侍先祖跟前,以恕自己的罪孽。 皇后當(dāng)然不會承認自己對皇后有不軌之意,但也沒有說成是東宮故意誣陷,只是話里話外都暗示自己本是體恤太子妃的才賜下產(chǎn)婆,但不曾想太子妃身子這么弱,產(chǎn)婆不過摸著肚子普通的相看胎相,卻導(dǎo)致了太子妃難產(chǎn)。總之,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太子妃身子弱身上去。 郭后在皇后座上十幾年,一直得永安帝看重,永安帝雖覺得郭后對太子不及親生的四皇子,但這也是人之常情。何況郭后手段做人皆是一流,極少出錯,身上又有賢名在,永安帝從不懷疑她對東宮有不軌之心,但這一次卻讓永安帝看郭后時帶上了不同的眼神。 只是到底是自己信任了十幾年的皇后,何況太子妃懷孕后身子弱,胎兒不穩(wěn)是早有跡象的,永安帝又覺得自己可能真冤枉了她。至于皇后說的要脫去鳳衣,廢后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永安帝不可能因為這事就廢了一國之母,何況還有四皇子在。四皇子聰明且肖似永安帝,自小又有賢名,永安帝一直也極喜愛這個兒子。 永安帝思來思去,最后只能在太子妃喪事上補償太子,除了“皇帝輟朝”和“帝妃嬪服孝”不循,其他一切喪儀,令禮部遵照皇后的規(guī)格來辦。 京中所有軍民,男去冠纓,女去耳環(huán),皆素服三日;停止嫁娶作樂二十七天;齊集公所,哭臨三日;文官一品至三品、武官一品至五品命婦,于聞喪之次日清晨,素服至東宮,具喪服入臨行禮,不得用金、珠、銀、翠首飾及施脂粉;文武官員皆服斬衰,自成服日為始,二十七日而除,仍素服,至百日始服淺淡顏色衣服…… 一時之間,京中人人都在稱道這場皇家喪禮,稱太子妃死得哀榮。 當(dāng)然,這些具都是后話了。 而在此時,趙章氏坐著馬車留著眼淚從東宮回了宣國公府,下了馬車之后就直接進了趙嫦的院子,甚至來不及避著人,甩手就是給趙嫦一巴掌,怒道:“你終于高興了,你jiejie終于死了?!?/br> 趙嫦臉上確實閃過一瞬間的高興,但很快又隱了下去,然后裝出一臉哀痛的道:“母親,你說什么,jiejie怎么了,jiejie怎么了……” 白麼麼連忙將下人們都趕了出去,趙章氏看著裝模作樣的趙嫦,已經(jīng)一句話都不想再跟她說了。轉(zhuǎn)身從她的屋子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當(dāng)著白麼麼的面就忍不住哭出來,撫著胸口一邊哭一邊道:“娥兒,我的娥兒……”說著又一邊罵道:“死的怎么不是嫦兒,為什么是我的娥兒,這個黑心黑肝的丫頭,竟連她親jiejie都要害了……” 白麼麼順著趙章氏的背,臉上也有沉痛之色,她正要說幾句安慰的話,卻突然聽得外面“砰”的一聲什么落下來的聲音。 趙章氏和白麼麼皆是心中一驚,她們說的這些話皆是不能為外人道的,而丫鬟們也早遠遠的被打發(fā)到了外面去,輕易不會進院子來。她們不由皆驚疑起來,究竟是誰躲在外面偷聽。 白麼麼連忙站起來走到門前,打開房門,然后便看到趙章氏的長子趙庚拿著一把劍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白麼麼不由急忙的喊了一聲:“大少爺?!?/br> 趙庚沒有回應(yīng)他,繼續(xù)匆匆的往院子外面走。趙章氏此時也走了出來,見到出了院子轉(zhuǎn)角就不見了的兒子,心中自然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不由道了一句:“都是不省心的?!闭f著匆匆的跟了出去。 趙庚去的是趙嫦的院子,推開守在外面的丫鬟和婆子,踢開了門。 趙嫦看著滿眼血紅,怒瞪著自己的趙庚,仿佛自己是他的仇人,不由縮了縮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道:“大,大哥,你想干什么?” 趙庚伸手拔出劍,狠瞪著她,怒道:“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給大姐賠命?!闭f完揚起劍就要砍下來,趙嫦不由抬起頭擋住腦袋,“啊”了一聲。 但緊接著就是趙章氏一聲喝止的聲音:“住手?!?/br> 趙章氏從門邊上走過去,推開趙庚,怒道:“你想干什么?” 趙庚道:“母親,你們剛剛的話我全都聽到了,是這個賤人害了大姐,我要殺了她給大姐報仇?!?/br> 趙嫦和趙嫦雖然同是趙庚的同胞姐妹,但從小以來,趙庚就對趙娥這個會疼愛自己的大姐更加親近。趙嫦雖是他同母的meimei,但她在家中話不多又常令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趙庚對她并不多喜歡,待她也不過是比庶出的弟妹稍好一些而已。 那日母親從東宮回來,無緣無故就將趙嫦關(guān)了起來,對外說的是理由是“趙嫦八字不結(jié),跟她接觸的人會遭厄運”,那時候他就覺得有些不尋常。他雖知道母親也不甚喜愛這個女兒,但也不會為了這么個理由就將她關(guān)起來,就算真的八字不吉,那也是將她送到莊子上去才是。但他沒想到,卻是因為這件事,原來jiejie是她害死的。 趙章氏看著兒子怒道:“你殺,你殺,你殺了她,讓所有人都知道你jiejie的死是你meimei做的,然后讓太子讓皇上來抄家,讓全家人跟著她陪葬你就高興了。”說著不由悲從中來,哭道:“我這是造的什么孽,生的都是一群手足相殘的家伙?!?/br> 趙庚不甘心道:“難道就這樣放過她,那讓大姐何以瞑目。” 趙章氏抹了眼淚,道:“你放心,你很快就不用再看見她了,且這輩子都她都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br> 趙嫦聽著這句話,卻是心中一驚,她忽然覺得,好像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種感覺,連當(dāng)日她知道母親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作都沒有出現(xiàn)過,她以為宣國公府只有她一個人選,就算再惱了她,為了不讓太子妃的位置不旁落,家里最后還是會妥協(xié)的,還是會幫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對宣國公府來說,外家為宣國公府的東宮嫡長子比娘家為宣國公府但卻不知道能不能生下兒子的太子妃重要,倘若太子妃沒能平安生下兒子,趙嫦或許還有一絲可能,但有了太子妃的這個孩子,宣國公府并不非要太子妃的位置。 趙章氏說完后,知道兒子已經(jīng)放下了殺人的念頭,于是才轉(zhuǎn)身掃了屋子里面的丫鬟一眼,又對白麼麼使了使眼色,然后才走了下去。 白麼麼不由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個世上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是活不長的。 聰明的丫鬟在趙庚和趙章氏進來的時候就早早躲下去了,而留在屋里聽到趙章氏等人對話的這些下人,最終怕不是因為不明原因的暴斃,就是病死了。 ☆、第二十二章 四五輛馬車由一隊概約百人的家丁圍護著,緩緩的走在官道上。那些馬車里,后面的幾輛都是普通的黑漆齊頭平頂車,唯有打頭的一輛是頗為華麗的朱輪華蓋車。馬車前頭豎著小旗,上面寫的是一個正楷的“趙”字。 馬車行了一會,前頭的朱輪華蓋車里,突有一只雪白的素手從窗簾上伸了出來,玉指纖纖如玉,輕挑簾幔,然后簾子里面便露出一個少女的臉來。 那少女看著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jì),但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如荷蓮般清純脫俗,又如水仙般清麗無雙,看著竟像是從那畫中走出來的一般,是人間難見的絕色。 少女看著路邊的白幡,仿佛想到了什么,眉目不經(jīng)意婉轉(zhuǎn),但卻清波流盼,待她輕蹙起峨眉時,仿佛月亮都能羞愧得躲起來。 過了一會,突有一個婦人的聲音從馬車里面?zhèn)鞒鰜恚骸皨O兒,快將簾子拉上,女孩子家在外不能輕易拋頭露面,免得令那些孟浪之人瞧了去?!闭f著伸手過來將簾子拉上,只是不輕易間也循著女兒的目光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初蹙起眉頭道:“也不知是京里哪位大人物去了,怎么這一二日路上都是白布幡幡的路祭。” 說話的女子看著三十多歲的模樣,跟少女有六七分的相似。若沒有少女再在旁邊襯著,這婦人也是極傾城驚艷的,只是跟少女的天姿絕色一比,倒是襯得婦人少了一二分味道了。 這婦人正是從邊陲之地回京路過的趙家四夫人趙姜氏,而那絕色少女,則是趙家四房的嫡女趙婳。 趙婳聽著母親的話,輕聲細語的開口道:“娘,您忘了,大伯父是因著什么才讓我們回來的?!彼怀雎暎懔钊擞X得那聲音如黃鶯鳴谷,十分的婉轉(zhuǎn)動聽。 趙姜氏聽女兒一說,也反應(yīng)過來,道:“你說是咱們家大姑奶奶,嫁進東宮的太子妃?”說到這里,趙姜氏不由帶上悲郁之色,道:“沒想到太子妃竟已經(jīng)去了,我當(dāng)年剛剛嫁給你父親時,倒是見過太子妃幾面,那真真是個善良體貼的孩子,對著我總是甜甜的叫四嬸嬸,真是能令人甜化到心里去。沒想到這么好的一個孩子,卻是紅顏薄命,年紀(jì)輕輕就這樣去了?!闭f著又不免可憐同情了太子妃一番,說到傷情處,忍不住還紅了眼睛。 但趙婳的神色卻有些淡漠,并不如趙姜氏那樣悲郁。 趙婳靠著馬車閉著眼睛深思,這些事跟上輩子發(fā)生的竟是一點沒差,原主上輩子也是在回京的路上就聽到太子妃去了的消息的,那時原主還很是為這位堂姐流了一番眼淚。 按照原主上輩子的記憶,這個時候太子妃已經(jīng)平安生下小皇孫了吧,只是那位嫡出的皇孫殿下因為早產(chǎn),從娘胎里帶出的不足,身子骨虛弱得很。這位小皇孫好幾次都在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是原主千辛萬苦才將他從閻王殿里拉了回來,只是可惜…… 沒等她從原主上輩子的記憶里回過神來,卻又聽到趙姜氏絮絮叨叨的道:“聽說太子妃原先生了位小郡主,這次也是懷著身孕的,也不知有沒有將這孩子生下來。孩子這么小沒了母親,真真是可憐?!闭f著拉了女兒的手,十分鄭重的叮囑道:“婳兒,你大伯父一家于我們有恩,你以后去了東宮,一定要好好照顧好你大jiejie的孩子?!?/br> 趙姜氏見女兒毫無反應(yīng),又輕輕推了推她,道:“你可聽見了,婳兒?” 趙婳這才溫婉的笑起來,道:“我聽見了娘,我以后進了東宮,一定會好好照顧大姐的孩子,將他們視如己出,撫養(yǎng)他們長大成人?!?/br> 趙姜氏這才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又與女兒說起太子妃這個侄女的事。在趙姜氏的話中,太子妃真的是個極好的人,漂亮、懂事、聰明、體貼人,這世上除了自家的女兒,可真是再找不出這么好的孩子了。 趙婳此時看著趙姜氏,眼里卻裝滿了同情,有時候她真覺得原主的這對父母,善良得真讓人可憐。他們一心一意的將宣國公府的嫡房當(dāng)成恩人,事事以他們的利益為先,上輩子的趙婳也一樣被他們教導(dǎo)得對大伯父一家十分感恩,只是可惜,人家對他們一家可不一定真心實意。 而說起趙姜氏口中大房的恩情,還要從趙姜氏和趙四老爺當(dāng)年的親事說起。 當(dāng)年趙四老爺?shù)囊棠镱H得老國公的喜愛,連帶著對趙四老爺這個庶子也十分喜歡,就連后面趙四老爺?shù)囊棠锶チ耍蠂珜w四老爺?shù)南矏垡膊辉鴾p淡,反而因為憐惜他沒了生母,越加疼愛了幾分。 等后面趙四老爺長大了,到了成婚之齡,老國公便準(zhǔn)備給他尋一門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只是沒想到,趙四老爺卻在這個時候看上了奴婢出身的趙姜氏,聲稱非趙姜氏不娶。 說起趙姜氏的身世也十分坎坷,她年幼的時候本也是官家小姐,但后因父親犯了罪,姜家被抄了家,趙姜氏也被罰作奴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到了老國公的meimei當(dāng)時的趙家大姑太太身邊伺候。趙家大姑太太有次帶了趙姜氏回娘家,剛巧被趙四老爺看上了,從此趙四老爺便對趙姜氏魂牽夢縈的,后面更是求到了老國公面前,稱要娶趙姜氏。 堂堂國公府的少爺竟然要娶一個丫鬟為妻,還是個罪臣之后,老國公差點沒被兒子給氣死。只是這個兒子在這件事情上十分的倔強,老國公棍子都打斷了好幾根,愣是沒將趙四老爺給打醒。 到了后面老國公終于妥協(xié)了,但稱娶進門不行,只能收房做個妾室。 但趙四老爺卻不愿意,非要三書六禮的娶趙姜氏進門,且還稱這輩子娶了趙姜氏,便一輩子都不會再納妾。老國公這次被氣得可真的是想打死這個兒子了,聽說趙四老爺當(dāng)時被打了真的只差一口氣了。 這個時候是趙四老爺?shù)牡漳咐蠂蛉饲皝砭认铝粟w四老爺,還為庶子跟老國公吵起來道:“你下手怎么這么狠,那可是你親兒子,平日我少了他一件衣服穿,你都要說我苛待庶子,如今你這又算怎么回事。既然老四非要那個丫頭不娶,那就給她改一改身份,讓他娶了好了,難道還真能為此將老四打死了,你不心疼,我還要可憐他幾分呢?!?/br> 老國公也不是真的狠心要將兒子打死,現(xiàn)在妻子來勸,便也順著臺子下來。 于是最終的結(jié)果是,由當(dāng)時的趙大老爺如今的宣國公出手,想了辦法消了趙姜氏的賤籍,又給她另外安排了身份改了她罪臣之女的身世,然后讓趙姜氏和趙四老爺成了親。 經(jīng)此一事,老國公卻是有些厭棄了趙四老爺,再加上這件事當(dāng)時在京城鬧得不小,許多人都知道趙四老爺娶了一個丫鬟為妻,若趙四老爺還留在京中,對宣國公府和趙四老爺?shù)拿暥疾缓?,于是老國公便給趙四老爺謀了一個縣令的職位,遠遠的將他打發(fā)了。 倒是老國公夫人,因為救下庶子又替庶子周全的事,名聲被傳得越加的賢惠了,趙大老爺也因此得了一個友愛體恤庶弟的名聲。 趙婳想到老國公夫人和大伯子的手段,不由在心里輕哼一聲,老國公夫人和原主那位大伯不過是為了讓老國公厭了庶子又順便得個好名聲罷了,要不然為何事情沒出來之前老國公夫人不出頭,非得鬧得人人皆知的時候才來裝好人。 她未穿來之前??茨切┱返奈恼拢锩嫘涡巍酢醯漳复驂菏拥氖侄我娮R了不知多少,一聽趙姜氏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她便能看穿老國公夫人的手段。 可憐原主前世卻蠢得很,竟然真的信了趙姜氏的話,心心念念將國公府的嫡房當(dāng)成了自己家的恩人,后面進了東宮,也是謹記父親母親的教誨,事事以國公府的利益為先,無微不至的照顧堂姐的一雙兒女,將他們當(dāng)成自己親生的還要親。為了照顧他們,反而將自己親生的一對兒女都忽略了,最終令親生的兒女對自己有了怨言,與自己疏遠。 而原主上輩子卻是在臨死前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趙姜氏的出現(xiàn)根本是老國公夫人與老姑太太謀劃好,故意將她帶到趙四老爺面前。想當(dāng)年,趙四老爺念書是十分出色的,曾經(jīng)中過案首和解元,若不是因為娶了趙姜氏,說不定連狀元也能考得。結(jié)果老國公不費吹灰之力,就毀了趙四老爺,還讓自己白得了個好名聲。 說到這里,趙婳又不由在心里吐槽這個趙四老爺也是蠢的,他也是讀過書的人,竟連老國公夫人這點手段都看不穿。不過趙四老爺也不是一無是處,這趙四老爺果真如當(dāng)年說的那樣,娶了趙姜氏后竟真的沒有多納一妾,便是趙姜氏十幾年只生了趙婳一人,也不曾為了香火而納妾。在專情這一點上,倒是十分值得稱贊,至少比宅斗文里三妻四妾的渣男要好多了。 趙姜氏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早已換了芯的女兒在想什么,她此時只是慈愛的摸著女兒的頭發(fā),滿臉溫柔的道:“按我和你爹爹的意思,本是打算在四川給你找一戶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的,你向來能干,比我這個做母親的強上許多,嫁給誰都不愁過不好日子,何必進東宮給人但妾,和那些子人爭寵呢。只是京里大伯的意思不好違逆,而你偏偏這么懂事,說出‘自己享了趙家庇護下的富貴,如今趙家需要自己的時候,自然責(zé)無旁貸該肩負起自己的義務(wù)’這樣的話來,令我和你父親都覺得汗顏?!闭f著皺起了眉頭,滿臉都是愧疚。 趙婳看著她的那樣子實在覺得有些膩歪,好像東宮是什么火坑一樣。 趙婳不由回憶了下原主記憶里的太子,模樣還是十分俊朗英挺且玉樹臨風(fēng)的,至少符合自己看過的那些穿越文的男主形象,后面登基為皇,治理國家井井有條,后世也評價其為“一代賢君”的。 趙婳不想再聽趙姜氏說這些廢話,于是笑著轉(zhuǎn)移話題道:“娘,快別說這些了,眼看就要進城了,我們還是尋個地方換身素凈的衣裳才好,我們穿這一身衣裳回國公府,對大jiejie總歸是不敬?!?/br> 趙姜氏向來不及趙婳細心,聽到女兒的話這才想起來,連連道:“你說的對,看我,怎么連這都沒想到?!闭f著贊了女兒一聲道:“還是你細心?!?/br> 趙姜氏最后尋了一個驛站,和女兒在驛站的廂房里換了衣裳,又令人將馬車上顏色鮮艷的東西也都收了或換了,讓下人們也換了素色的衣裳。等弄好了之后,這才重新出發(fā)往京城趕去。 又過了半日,終于趕在日落前進了城,又行了二三刻鐘的功夫,才終于到了宣國公府門前。 ☆、第二十三章 趙章氏剛剛從東宮回了宣國公府,坐下來連茶都來不及喝一口,便問身邊的白麼麼道:“四夫人和四小姐回府了?” 白麼麼回答道:“是,已經(jīng)安排了她們在原來四房的院子里歇息?!?/br> 趙章氏點了點頭,又問道:“你看她們?nèi)绾???/br> 白麼麼自然知道趙章氏想知道什么,便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四夫人的性子跟十幾年前倒是沒有多變,四小姐的模樣的確十分出挑,您知道四夫人的模樣便十分傾城的,要不然當(dāng)年也不會將四老爺迷得跟什么似的,但四小姐的模樣比四夫人還要絕色上幾分。且我看她行事,也的確如傳聞?wù)f的那樣十分懂事和能干,我看四夫人有時候行事反而要先去看女兒的眼色,且她也十分會做人,進門給每個下人都送了禮,那禮也不貴重,倒是讓人看不出別有用心來?!?/br> 說著從身上拿了一樣?xùn)|西出來,遞給趙章氏看,道:“諾,這便是四小姐賞給老奴的東西?!笔且恢敿y玉做的玉簪 趙章氏拿在手上看了看,簪子做工有些粗糙,龜紋玉又不是什么名貴的玉石,看得出并不值什么錢,但這看著像是戎人插戴的東西,跟漢人用的釵簪款式不一樣,得了倒是能貪個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