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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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那個小弟弟呢,各方面都不錯,人也有些小機靈,但就是年紀太小,才十一歲。 說來說去,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提得起來的。 徐鶯對太子道:“我早與殿下說了,我爹爹和大弟都是資質(zhì)平庸之輩,現(xiàn)在殿下失望可也不能怨我?!?/br> 他自然聽徐鶯說過他娘家父兄的平庸,只是他沒想到他們會平庸得這么慘不忍睹。 太子問道:“你可還有叔伯堂兄弟之類的?”她的父兄提拔不起來嗎,遠一些的堂親也勉強可以,能提拔起來對她也是一個助力。 徐鶯搖了搖頭,道:“我爹五代單傳?!彼詣e說叔伯堂兄弟了,五服之內(nèi)的族叔伯兄弟也找不出來。 太子仍有些不死心,問道:“那你母親那邊的親戚呢?” 徐鶯道:“我生母是獨生女,外祖父外祖母已經(jīng)去世了,生前沒有過繼孩子,我繼母自小失估?!?/br> 太子轉(zhuǎn)頭看著她,簡直有些不能相信。而徐鶯則對著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告訴這都是真的,她真的就是這么悲催親戚全無。 太子終于死心了。 徐鶯道:“我并不覺得自己的出身有需妄自菲薄之處,殿下并不需要為我特意提拔我的娘家,他們幾斤幾兩我最清楚,我不想給殿下造成麻煩?!?/br> 太子到底還是想為愛妾謀一個出身,盡管對徐秀才不滿意,最終還是給他按了個光祿寺典簿的職位。光祿寺典簿是從六品,不管如何,有了這個身份,徐鶯對外說說出去也算是個官家之女,總比小民出身要好聽。而光祿寺管的是宴鄉(xiāng)酒醴膳羞之事,而典簿又司章奏起稿記錄。說句明白話,這就是做做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記錄工作,這種事不需要有太高的能力,只要會讀書算術(shù)的人就能做得下來。 太子覺得,這樣簡單的工作,徐秀才怎么都能做好吧? 只是令太子沒想到的是,徐秀才做這些事能力倒是沒有問題了,就是自作聰明太過了些。做假賬虧空銀子,收受賄賂拿回扣,在光祿寺以太子的半個岳父自居,連光祿寺卿都不放在眼里,將光祿寺弄得怨聲載道,偏偏大家顧忌著他身后太子這個后臺,敢怒不敢言。 太子讓人去提醒了兩次之后,徐秀才仍是肆無忌憚,太子氣得只好直接擼了他的官職。偏這時候徐大弟徐寶在外仗著東宮的勢調(diào)戲人家小姑娘,結(jié)果被人打瘸了一條腿。 徐寶調(diào)戲的人家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太子的親表妹,出身楚國公府的朱二小姐。楚國公府是武將之家,老楚國公曾經(jīng)跟著太宗立下赫赫戰(zhàn)功,是握有丹書鐵劵的幾個開國功臣之一。雖然楚國公府這些年在朝中沉寂了,但并不代表人家連尚武的家風也敗了,府中連姑娘家都是自小習武。 出事的那天,人家朱二小姐女扮男裝和丫鬟出來游玩。朱二姑娘人長得漂亮,穿上男裝也實在不像是個男人。別人看她穿著不凡又氣質(zhì)出眾,揣測必是出自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便是識破也不敢惹。 但偏世上就有這么蠢又沒眼色的人,膽兒又肥,還上前去想摸一摸人家的臉,掐一掐人家的腰之類的,結(jié)果卻被人家打成了豬頭。人家朱二小姐本來準備教訓這一頓也就算了的,結(jié)果這時候徐寶卻叫嚷出“我jiejie可是東宮的徐娘娘”“我要告訴太子殿下讓他砍你的頭”之類的。 朱二小姐聽完后,呵呵兩聲,于是啪啪兩聲,徐大弟的一條腿被廢了,后來足養(yǎng)了大半年才養(yǎng)回來。 其實也幸好遇上的是朱二小姐,若是遇上的是其他人,人家拿這件事來做東宮的文章,也足夠太子喝一壺的了。 太子因為這事被親外祖母責備了幾句,回來整個臉色都不好。氣徐家人提不起來,跟徐鶯說話的時候都有些語氣不好,埋怨道:“你娘家人就不能有出息一點?!?/br> 這幾乎是太子第一次對徐鶯說重話,徐鶯當時被嚇住了,等反應過來便跪到地上,但請罪的話卻怎么都說不出來,臉上是一副欲哭不哭,滿含委屈的表情。 徐鶯一邊是覺得羞愧,為徐秀才和徐大弟做的事感到羞恥,另一邊又覺得自己冤枉和委屈,明明她已經(jīng)說過了徐秀才和徐大弟是提不起來的,是他非要抬舉他們,出了事又怨她,她招誰惹誰了。 太子也知道自己這是在遷怒,看著滿屋子跪著的人,嘆了一口氣,拉起徐鶯道:“罷了,這本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該用這么重的語氣跟你說話?!?/br> 因為徐秀才和徐寶做下的事結(jié)果連累了女兒,徐田氏自然是生氣的。她覺得自己以前性子實在是太軟了,對徐秀才總還保留著一二分夫妻之情,對徐寶則念他還是個孩子,所以一直不肯下重手。但這次的事讓徐田氏覺得,若她再仁慈下去,這些人只會越來越不知所謂,她必須下重拳整治。 她懶得去管教徐寶這個庶子,所以她找了個兒媳婦替她管教。這位兒媳婦是屠夫出身,身材魁梧,且天生力大無窮,她進門之后很有御夫之道,將徐寶管教得她指東就不敢往西,她指西就不敢往東,徐寶見了她如同老鼠見了貓。 而對于徐秀才,徐田氏則直接給他找了四個威風凜凜身強力壯的小廝。徐秀才若要去哪里,徐田氏也不拘著,但卻讓四個小廝寸步不離的跟著。若是徐秀才在外頭有想做什么壞事的苗頭,徐田氏給予四個小廝先斬后奏的權(quán)利,什么話都不用先說,將徐秀才一把打暈抬回來就行。 徐秀才一開始還想跟徐田氏抗爭到底,奈何身上沒銀子,四個小廝又不聽他的,幾次被人打暈抬回來之后,便也就學乖了,甚少再出門。打完了巴掌,接下來就該給他甜頭了。然后徐田氏從牙子手中買了兩個絕色的小丫頭回來,專伺候徐秀才。而有了之前的日子做對比,徐秀才覺得嬌妾美婢伺候的生活是在是天堂,于是越發(fā)不愿意出門了,整日在家中跟兩個小丫頭廝混。 至于李姨娘,沒有了丈夫的寵愛,兒子被兒媳婦管得死死的,家中的財政大權(quán)又被徐田氏管著,她的苦日子也是才剛剛開始。 不過這一些也都是后話了。 ☆、第七十五章 每三年一次的官員大變動,今春來京中或述職或謀職的人多,京中便變得格外熱鬧些。 太子是儲君,在此種時候,召見政績出色的臣子,聊聊朝政,勉勵勉勵臣子繼續(xù)忠君為民,這也算是太子的職責所在。 孟文頫在為鄖陽知府的這三年,政績出色,年年考核為優(yōu),特別兩年前太子去江南視察災后恢復情況時,孟文頫作為從旁輔佐的臣子,與太子這個儲君又頗為君臣想得。此時孟文頫回京述職,孟文頫自然也在召見之列。 太子是在外院召見了這個臣子,聊的自然也是江南的情況。孟文頫很有幾分才干,這是太子在兩年前與他相處時便得出的結(jié)論,且他處事圓滑,每到之處,都頗得上峰的賞識,若不然他也不會在沒有家族根基的情況下,在未達三十之齡便爬到正四品知府的位置。 鄖陽這個地方,歷朝歷代都有頗為重要的地位。江南富饒,其中鄖陽尤甚,這一州府給朝廷貢獻的賦稅,讓任何當權(quán)者都不能將它輕視。而孟文頫當日能謀得鄖陽知府的位置,也足以看出其能耐了。 太子問起江南的情況時,孟文頫回答得頗為有理有據(jù),條理清楚,且他頗能從太子的問話中揣測出太子真正想知道的東西,按太子所想詳略得當?shù)幕卮饐栴}。太子聽他回話,只覺得十分順暢,忍不住便被他的話所吸引,然后不斷的聽下去。他并不想和其他那些沽名釣譽的臣子一樣,總是答非所問,且要點不明,只令人聽著便要沒興趣。而這也是太子越加高看孟文頫的地方。 孟文頫道:“……得賴于殿下留下了的那幾條舉措,臣并幾位同僚只按著殿下留下的政令實行下去,如今江南百姓安居樂業(yè),豐衣足食,江南已是一派欣欣向榮之色。江南百姓感念于殿下的仁政,至今仍有許多百姓頌念殿下。” 太子知他便是說的是實話,也必然是夸大了說的。他在江南之時留下的幾條舉措固然對恢復民生十分之有效,但他離開江南已有兩年,江南百姓未必還能記得他,但對切切實實在實施這些舉措,又十分親民的孟文頫等地方官員,百姓們怕反而稱贊得更多一些。太子便知道,孟文頫在鄖陽有“孟青天”的稱呼,且離京時,有百姓十里相送。 只是為君之人,就沒有不喜別人稱自己為“明君”的,也沒有不喜自己施下的政措得百姓稱頌。他雖知道孟文頫是在溜須,但卻并不像別人那樣諂媚得令人厭惡,反而說得有理有據(jù)甚至有例子作證,如同說的都是真的一般,饒是太子,聽得也是心中舒暢。 太子拍了拍孟文頫的肩膀,道:“也是虧得愛卿勤政,才能將鄖陽治理得那么好。” 孟文頫自然道“不敢居功”“都是殿下的功勞”之類的。 因君臣兩人聊得十分相得,得聊完公事之后,已是快傍晚的時候。太子為表親切,又問了幾句孟文頫的家事,這才放他離開。 孟文頫出了太子的書房,也不敢在東宮多留,跟著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直接就往東宮的大門走去。 只是才出了德仁殿,卻見一個宮女打扮的姑娘領(lǐng)著另外幾個小宮女站在路邊,面容帶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孟文頫記得這個姑娘,她應是徐鶯身邊伺候的人,那時在鄖陽時,他見過她伺候在徐鶯身邊。若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叫“梨香”。那時見她,她不過是有些機靈的小丫鬟,但如今不過兩年,她身上卻隱隱帶出了幾分沉穩(wěn)和威嚴。 一個小丫鬟便有如此大變,不知她又是變得如何的模樣。 孟文頫嘆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念頭,跟著小太監(jiān)走到她們的跟前去。 很明顯這位梨香在東宮很有些臉面,便見得給他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主動諂笑著上前去打招呼,問道:“梨香jiejie,您這是要去哪里,可是徐娘娘吩咐您來尋殿下的?” 梨香淺笑道:“并不是,娘娘是讓我來見孟大人?!闭f著望向孟文頫,也不避著人,繼續(xù)淺笑道:“娘娘聽說殿下宣見了孟大人,便讓奴婢來此處等著大人,等大人和殿下一說完話,便來見大人。我們家娘娘說,多謝大人這兩年對徐家的照顧之情,并這次上京護送徐家人上京之恩。娘娘說,她是女眷不好出來與大人相見,讓奴婢一定要代她向大人行個禮。” 說完退后了一步,屈身對孟文頫行了個禮。 孟文頫連忙道:“娘娘言重了,臣不過舉手之勞,哪里能當?shù)媚锬锏拇蠖Y?!?/br> 梨香笑道:“我們娘娘說了,這于大人來說雖是舉手之勞,但于娘娘來說卻是幫了大忙,這份人情我們娘娘記下了,他日娘娘必當相報。”說著頓了頓,又道:“我們娘娘給孟夫人并幾位少爺小姐準備了幾份禮物,奴婢已經(jīng)讓人將禮物裝上了大人的車里,這當是我們娘娘給大人的謝禮?!?/br> 孟文頫道:“請姑娘代我謝過娘娘的賞賜?!?/br> 梨香抿著嘴笑了笑,然后道:“那奴婢就不拖大人的步了,大人慢走?!闭f完帶著身后的人閃到了邊上。 孟文頫對梨香拱了拱手,這才跟著小太監(jiān)從她身邊行過去離開。而梨香見他走遠了,也帶著小宮女們轉(zhuǎn)身回西院去給徐鶯復命。 而背對這他的梨香不知道,在她轉(zhuǎn)身離開不久,孟文頫也轉(zhuǎn)頭看向了東宮內(nèi)院的方向,眼睛落寞的望了好一會,這才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然后重新轉(zhuǎn)回頭去,跟著小太監(jiān)往東宮大門的方向而去。 而在書房的太子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在德元殿外面發(fā)生的事,他表情平靜的放了手中的筆,轉(zhuǎn)身便往徐鶯的院子去了。 徐鶯正坐在屋子里挑布料,她舉著一塊粉色的布問站著的杏香道:“你說這個顏色的布料給昕兒做春裳好不好?” 杏香笑道:“三郡主皮膚白,長得又可愛,什么顏色都襯得起來,自然是好看的?!?/br> 徐鶯點了點頭,對她道:“那等一下讓人送到針線房去,讓她們裁成小衣裳吧?!彼D了頓,又道:“讓她們多裁幾個樣式,等一下我畫了圖給她們,讓她們照著圖的樣式裁成小衣裳?!?/br> 杏香自然道是。 杏香抬頭時先看到了他進來,驚了一下,連忙屈膝行禮。 徐鶯回過頭來,這才看見了他,對他招了招手道:“殿下您快來,我正挑料子給我和昕兒做春裳呢,您也來看看。” 太子來她的院子多,兩人感情深厚起來后,在無人的時候徐鶯也會懶得站起來給他行禮。太子明顯對這已經(jīng)習以為常,也不在意,直接走到他旁邊的位置上站著。手在桌子上的布料翻檢了一會,然后挑出了一匹銀紅色團花紋的軟紗羅,對杏香道:“將這匹拿下去,給你們娘娘和三郡主各做一套衣裳?!?/br> 徐鶯聽著他的話,心中一動,跟著吩咐道:“你讓她們做成款式一模一樣的,我要和三郡主穿親子裝。”說著抬頭對太子道:“殿下您要不要也挑一塊銀紅色的布料,到時候跟我和昕兒一起穿出來。到時候我們?nèi)硕际且荒R粯拥念伾?,一定很好看?!?/br> 太子懶得理她又不知是從哪里學來的“親子裝”這樣的新名詞,只是在腦海中浮現(xiàn)出她和三郡主一大一小,兩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站在一起的時候,那種亮麗的風景線讓他頗為意動。 只是太子并不喜歡穿銀紅色這樣的衣服,覺得一個大男人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太妖太艷,不符合他太子穩(wěn)重的身份,便道:“就你和昕兒一人做一套吧?!?/br> 這便是拒絕咯,徐鶯有些隱隱的失望。要是他們一家三口穿著同樣的衣服出現(xiàn)在外面,那看起來多拉風啊。 徐鶯心知太子不愿意做的事是沒能勉強的,雖心里失望,卻也沒有勉強。 太子又在桌子上翻了一番,然后從一堆布料的底下居然翻出一匹素紗來。 太子在太子的布料上摸了一下,然后指著它對杏香道:“將這送去針線房,讓人給你們娘娘裁成睡衣。” 徐鶯聽完臉上頓時紅了,原因在于這種素紗真的是非常非常薄的,薄到什么程度呢,就是現(xiàn)代的時候在長沙馬王堆出土過一件素紗褝衣,重量不到五克重,輕盈的能裝進一個火材盒里。那件傳說中的素紗禪衣,用的便是太子指著的這種素紗布料。 一件做成后能輕盈得裝進火材盒里的睡衣,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滿足某人在床上的惡趣味的。 太子想了一下,又突然道:“我記得庫里還有幾匹其他顏色的這種布料,我讓鄭恩找出來,也一起送去針線房,到時候各個顏色都給你們娘娘各裁一件?!?/br> 說完低頭看向臉紅的徐鶯,噙著笑湊到她的耳朵邊上,極為蠱惑而曖昧的道:“到時候鶯鶯穿著這樣的睡衣,在燈下一定很好看?!?/br> 徐鶯低著頭,臉紅得幾乎要溢出血來,長長的睫毛如蟬翼一般顫動,越發(fā)的惹人憐愛。她輕輕的錘了一下太子,嬌嗔道:“殿下討厭?!?/br> 太子卻輕輕的笑起來,心情十分愉快。 杏香自然能聽得懂兩位主子在想什么,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么都沒聽到,心里卻高興起來。太子殿下對娘娘越寵愛,她們這一院子的人的日子就越好過,聽著他們相處如此融洽,她自然是高興的。 ☆、第七十六章 等挑完了料子,太子令屋子里的人都下去,然后拉了徐鶯到小榻上坐下,問道:“你今日讓人去謝孟文頫了?” 徐鶯點點頭“嗯”了一聲,道:“怎么說他也幫了我娘家,總不能毫無表示。” 太子笑了笑,道:“你倒不如將他夫人宣進來問候一番,再賞些東西下去,你們女眷之間也好說話?!?/br> 徐鶯擺了擺手道:“還是免了,當初我本是一介平民,她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夫人,如今進了東宮讓她來跪我,我只怕她要不自在。”說著頓了頓,又道:“況且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初可是差點成了她府中的妾室的。都說一個妾半個奴,原來差點變成自己奴仆的人,如今身份天翻地覆的變化,不止她見了我要尷尬,我見了她也覺得不知要怎么對待了。” 徐鶯提起的事太子自然知道,她是在鄖陽的時候就進府伺候于他,他寵愛于她,自然會將她的身份背景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不僅是她,就是當時伺候他的其他三個女子,他也是做過身份調(diào)查的。他總要知道她們是身家清白,他才敢放心的睡,若不然萬一混進來的是間諜或jian細呢。而鶯鶯也從來不曾故意瞞著他這件事。 他不僅知道鶯鶯差點被徐秀才賣去給孟文頫做妾,還知道她因此氣得大病了一場。他還知道孟文頫最后雖然不愿強人所難撕毀了納妾文書,卻因她的剛烈而對她生出了別的心思,更知道她當日會被選中進去東宮伺候他,中間少不了孟文頫的夫人孟宋氏的功勞。 最了解自己的莫過于枕邊人,孟宋氏當日會為丈夫張羅納了鶯鶯,不過是因為孟文頫對她沒有心思,納了她一來可以彰顯自己的賢惠,二來也是怕丈夫會趁著她懷孕產(chǎn)子找了新人進門,既然如此,還不如她自己主動替他納妾,至少這樣納進來的人她還能拿捏得住。 只是女人,哪有幾個是真的賢惠的,等孟文頫真對鶯鶯動了心思的時候,孟宋氏卻馬上感到了威脅,后面他來了鄖陽,馬不停蹄的就向知縣夫人推薦了鶯鶯,為的是斷了丈夫的心思,而知縣夫人為了賣了孟宋氏這個面子,也就將徐鶯選了進來。 孟宋氏當日推薦鶯鶯的時候,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帶她回京,畢竟他并不好女色是出了名的,鶯鶯在幾個姑娘中,無論才情和相貌又實在不凸出。她大概是以為鶯鶯伺候完他之后,等他離開時便會將她如其他兩個姑娘那樣留在了鄖陽。 太子用過的女人,便是他不要,也由不得別人再打她們的心思,也沒人敢打她們的心思,到時候孟文頫對鶯鶯就是再有想法,也不敢將她納回家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他這個太子會看上才情樣貌最普通的徐鶯,將其帶進東宮來。如今身份顛倒,不知孟宋氏有沒有后悔過當初的決定。 不管有沒有后悔,他倒是要多謝孟宋氏,若沒有她,他也遇不見鶯鶯這么個可心人。至于孟文頫,他看中他的能力才華,卻并不將他當情敵看待。一個太子,將臣子看成情敵,也實在是太掉價了,而他也相信鶯鶯的坦蕩。 想到這里,太子笑道:“有什么可不自在的,難道她還敢對你生怨不成?不管你曾經(jīng)是什么人,但你如今是我的人,哪怕她心中不服,她該跪還是得跪?!?/br> 徐鶯擺擺手道:“算了吧,這樣人家還以為我是故意耍威風呢,怎么說孟大人還算是我的恩人,何必去為難他的夫人?!表槑н€為難自己。 太子知她一向心善,便也沒再勉強,只道:“你如今是東宮的上了玉碟的選侍,有些事無需委屈自己,有些人也無需忍耐,該強勢的時候就該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