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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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一剎那的功夫,倆人便避開了去,這極快的一瞬,倒是沒有別人看見。 杜伯嚴(yán)輕咳了一聲,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了,老覺得有些沉浮不定,連呼吸都不穩(wěn)了,他趕忙站起了身來,又拉了杜延昭,借故要考驗(yàn)侄子的功課,這才向杜老夫人告辭,急急地退了出去。 “這大過年的,還要考驗(yàn)功課,四弟沒弄錯吧?” 杜伯溫只覺得一頭霧水,滿臉的詫異。 杜延昭今年秋試下了考場,勉強(qiáng)算是過了,可名次卻不太靠前,這次的歷練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這孩子回來后更加用心了。 明年的春試杜伯溫倒是不打算讓杜延昭參加,再潛心用功三年,待三年后再下場這孩子必定會大發(fā)光芒的! 有子如此,也是他杜伯溫的驕傲! 杜延林與杜延意倒是玩得到一塊,倆人性子都跳脫,一起回了杜延意的院子搗鼓他那些新奇玩意了。 杜伯溫見著只剩下一屋子的女眷,遂也不好多待便退了出去。 杜伯嚴(yán)的離開讓曲婧的心頭有些失落,或許她是真地對這位四老爺有些好感,年紀(jì)輕輕便在翰林院任職,本人又是一表人才俊朗挺拔,難為地還是個癡情之人。 可是曲婧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與杜伯嚴(yán)差距太大,根本不敢肖想,只能穩(wěn)住情緒,想將一切淡忘。 家里的男人都去了外院,幾個孩子們也玩開了,杜延玉拉了蕭懷素去玩翻繩,杜延萍與杜延云在一旁聊著裙飾釵環(huán)的新樣式。 王氏梁氏兩個兒媳婦連同著曲婧都在陪著杜老夫人說話。 “這老家伙就是不會說話,難得兒子回了家里,他這一說難不成又想把兒子給攆走不成?!” 杜老夫人心里還悶著氣呢,坐在炕頭上念叨著。 王氏哪敢接話,目光轉(zhuǎn)向了梁氏,便聽梁氏笑著道:“婆母的心意咱們怎么不知道,您老也放心,伯宏這次是真地想開了,必定不會再和老太爺頂著,咱們離家這么些年,如今就盼著在兩老跟前多呆些時日了。” 杜老夫人呼出一口長氣來,又看了梁氏一眼,“你能這樣想最好,不過知子莫若母,伯宏這脾性管在那里,我就怕他到時候腦袋一熱又犯了糊涂。” “這……” 杜老夫人這一說梁氏也沒折了,只強(qiáng)笑道:“媳婦必定會在伯宏身邊多提點(diǎn)的?!?/br> 杜老夫人嗯了一聲,王氏見氣氛有些不對便轉(zhuǎn)移了話題,說起了杜延林來,“如今延林也回了家,不知道他在福建時課業(yè)學(xué)得怎樣,如今是不是要給他請個老師?” “倒也不用了,”梁氏擺了擺手,話語里頗有些無奈,“平日里就他父親盯著,這孩子雖然聰明,但心思卻不用在正道上,我看與延意差不離,就喜歡擺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br> “延意也就那樣了,咱們做母親的也不強(qiáng)求,不過延林還小,二弟妹可要為他好好打算!” 王氏這話倒是說得真心實(shí)意,畢竟是一家人嘛,再說梁氏性子也轉(zhuǎn)變了些,只要人好相處,她也樂得說些中聽的。 夜色漸深,幾個孩子玩得累了倒是可以自去歇息,大人們卻是要守歲的。 杜延云又幫著料理安排了些值夜的人手,這才比杜延萍她們走的稍晚些,蕭懷素也故意落后了一分,追著她的腳步而去。 “二表姐,且先等等!” 在走廊的拐角處蕭懷素喚住了杜延云,她不過腳步微微遲疑,還是笑著轉(zhuǎn)過了身來,“表妹還有事嗎?” “二表姐,咱們一起走走吧!” 蕭懷素笑著看向杜延云,一雙眸子清澈坦然。 “這……” 杜延云咬了咬唇,有些為難道:“眼下時辰有些晚了,要不咱們明天再說?!?/br> 蕭懷素笑著踏前了一步,“可有些話我現(xiàn)在就想同二表姐說明白,你不想聽嗎?” “好,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杜延云眼神復(fù)雜地看向蕭懷素,半晌后輕嘆了一聲,“那咱們往園子里走走!” 夜涼如水,倆人身上都裹得厚厚的,又披了大氅拿了手爐,倒也不覺得有多冷。 蕭懷素一步一步沿著青石板道向前走著,穿過了花園,又踏過了石質(zhì)拱橋,不遠(yuǎn)處便是水榭,冬日里這仍然生長著許多的藤蔓,環(huán)繞在水榭四周,讓這里不會顯得太過孤涼。 蕭懷素靜靜地站在水榭旁,沉靜得猶如水里的芙蕖,杜延云一時心里有些沒底,便試探道:“表妹讓我來這里,到底想要說什么?” 蕭懷素輕嘆了一聲,這才轉(zhuǎn)過了頭來,一雙眸中有些顯見的憂傷,什么時候她與杜延云竟然變得這樣生分了? “二表姐,是不是懷素有哪里做的不好?” 蕭懷素抿了抿唇角,眼神誠摯地看向杜延云,“若是meimei有哪里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表姐直言。” 杜延云心頭微微一顫,旋即目光便躲閃了開來,她能怎么說? 說你蕭懷素占據(jù)了顧清揚(yáng)的目光,說你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還是說自己竟然到了嫉妒一個小女孩的地步? 這些話,杜延云是打死都說不出口的。 自從蕭懷素來到杜家以后,似乎一切都變了。 她可以不介意她奪走了杜老夫人全部的關(guān)愛,她可以不介意她得到了杜老太爺?shù)馁p識和看重,她也可以不介意全家人都挖空心思地對她好,可唯一對那個住進(jìn)她心里的男子,她不能不介意。 杜延云咬緊了唇瓣,或許當(dāng)初蕭懷素就不應(yīng)該住進(jìn)杜家來。 看著杜延云眸中隱隱掙扎閃爍的光芒,蕭懷素不由上前了一步,小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臂上,“二表姐……是因?yàn)轭櫠鐔???/br> 杜延云猛然抬起了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蕭懷素,驚訝道:“你怎么知道?”話一說出來她便后悔了,這不就是承認(rèn)她喜歡顧清揚(yáng)嗎? 杜延云自認(rèn)她表現(xiàn)得并沒有那么明顯,而她與顧清揚(yáng)的接觸也有限,這樣也能被蕭懷素給看出來? 蕭懷素心頭一松,原來還是因?yàn)轭櫱鍝P(yáng)啊,不過找到癥結(jié)所在,這就好辦了。 “二表姐也不必驚訝,”蕭懷素輕聲道:“那次與大舅母一同回汴京時,我就知道舅母很看好顧二哥……之后顧二哥來咱們家里拜訪,外祖父也對他多有夸贊,再加上他又在危難之時救了你……” 結(jié)合種種,對一個閣閨女子來說遇到這樣的男子不心動才怪。 見杜延云沉默了下去,蕭懷素接著說道:“二表姐,我今年多大,顧二哥今年又是多大年紀(jì)?” 杜延云抬起了頭來,目光微微閃爍,她明白了蕭懷素要說的話,手中的絹帕卻是慢慢地絞緊了。 “我還不到六歲,顧二哥卻有十六歲了?!?/br> 蕭懷素輕嘆了一聲,又握緊了杜延云的手,面色一派坦誠,“咱們相差十歲有余,只怕等我長成,顧二哥的孩子早就出世了,”微微頓了頓,見杜延云露出思索的目光,又接著道:“所以二表姐介意的不應(yīng)該是我,而是即將成為景國公世子夫人的那一位!” “表妹……” 杜延云咬了咬唇,心中的嫉妒緩緩發(fā)酵,嗓音略有些艱澀低沉,“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不該怪你,可我心里卻是控制不住……因?yàn)樗粚δ阋粋€人好……”說著已是掩面輕泣了起來,“這是我心中的一個結(jié),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樣去解,我也不想變成這樣的……這樣的面目可憎,這樣的讓人生厭……” “二表姐!” 蕭懷素心中一軟,伸出雙臂輕輕圈住了杜延云,“我明白,我都明白的,這不怪你!” “表妹……對不起……” 杜延云哭得更大聲了,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蕭懷素還能這般寬容相待,她更覺得自己比不上她,為什么明明是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卻偏偏在各方面都比她強(qiáng)呢? 她有不甘,有嫉妒,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厭棄! 為什么她不是蕭懷素?! 蕭懷素輕輕拍著杜延云的肩膀安慰著,半晌等她收了哭聲,才扶著她坐到了水榭里的石桌旁。 “表妹,你別笑話我!” 杜延云吸了吸鼻子,又用絹帕沾了沾眼角的淚痕。 因?yàn)樾睦锛刀适拺阉兀踔吝€在杜延萍跟前搬弄是非,想要挑起爭斗,她做的這一切已是有些卑劣了。 若是蕭懷素知道,還不知道會怎么看她? 杜延云捏住絹帕的手隱隱顫抖著。 “二表姐,我怎么會笑話你?” 蕭懷素?fù)u了搖頭,白皙精致的小臉在夜色中隱隱透著一股落寞,她不由垂下了目光,低聲道:“母親去世后,我一個人來到杜家,杜家的人對我都很好,二表姐也疼愛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親jiejie……”再抬起頭來,眸中已是泛著晶瑩的淚光,“去年的那場意外,咱們在飛奔的馬車上,二表姐努力地想要救咱們,一次一次地被甩在車壁上,二表姐你不知道……當(dāng)看到那輛馬車落進(jìn)深溝時,我整個人都徹底傻了,腦子里一片空白,若是當(dāng)時你就這樣不在了,我會多么自責(zé),多么難受……”說到傷情之處,她的淚珠已是滾滾而落。 “表妹!” 杜延云微微前傾攏住了蕭懷素,淚水也跟著滑落,“我也一直當(dāng)你是我的親meimei,雖然沒有對三妹這般親近,可我心里依然是想對你好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蕭懷素跟著點(diǎn)頭,嗓音略有些哽咽道:“二表姐,別怪我好嗎?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比起顧二哥來,我更看重的是咱們姐妹之間的情誼?!?/br> 杜延云背脊一僵,淚花更是磅礴而落,她當(dāng)真是比不過一個孩子啊! 蕭懷素抹干了眼淚,抬起頭來,“二表姐,我向你保證,今后我不再主動見顧二哥,就算是無意間遇見了,我也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br> 顧清揚(yáng)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在蕭懷素的心中甚至還比不上葉觀瀾。 若是將來他們倆人真對上了,她想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葉觀瀾那一方。 “表妹,是我錯了!” 杜延云看了一眼蕭懷素,紅著眼睛輕聲道:“你不要在里怪我,今后我也不會再這樣了?!?/br> 蕭懷素說得對,依顧清揚(yáng)的年齡,不可能會等到蕭懷素長大成人,而蕭家即使沒落了,也不會允許嫡女做妾,蕭懷素與顧清揚(yáng)根本就沒有可能。 她要介意的是以后可能會成為顧清揚(yáng)妻子的那一個人。 既然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就要堅(jiān)定不移地走下去。 與杜延云談了一番,總算是暫時解開了她的心結(jié),也不知道今后會怎么樣,不過眼下蕭懷素是暫且放心了。 心一放下,疲憊便襲上心頭。 杜延云走了好一會兒,蕭懷素才起身離去,扶著秋靈的手剛剛踏上石橋,她卻是怔住了,“秋靈,你看前面的人是……” 前面的園子里好像有兩個模糊晃動的人影,她心里一驚,下意識地退后了幾步。 秋靈也驚訝地捂住了唇,待看清那倆人時,不由低呼道:“小姐,是四老爺和……和曲姑娘……”說到最后竟是輕聲顫了起來。 “快躲起來!” 蕭懷素心神一顫,趕忙拉著秋靈退下了橋來,就躲在一旁的綠叢中,遙遙向橋?qū)γ娴膱@子里望去。 花園里的青石小道上,曲婧正有些尷尬地杵在那里,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不過是有些悶了想到外面來透透氣,沒想到竟然遇到了杜伯嚴(yán),世間真有那么巧的事,還是冥冥中的安排? 曲婧的心里緊張不已,又急著想要躲開,不想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要向后仰倒而去,杜伯嚴(yán)趕忙上前一步,伸手?jǐn)堊×怂睦w腰,也止住了她的后倒之勢。 一股清香撲面而來,杜伯嚴(yán)也有些意亂情迷,眼前的女子那雙如水的明眸像極了他的妻子,而腰間那抹柔軟卻又讓人舍不得放開,他不禁緩緩收緊了手臂。 “你……” 曲婧一張臉漲得通紅,那一番天旋地轉(zhuǎn)后她微微有些頭暈,此刻被杜伯嚴(yán)摟進(jìn)懷里,驟然貼近的溫暖又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地跳動著,只一雙手本能地向前推拒著,卻不能撼動分毫。 懷中的人兒一張口,那稍顯軟糯的嗓音一下便喚回了杜伯嚴(yán)的神思,他急忙放開了手,退走兩步,有些尷尬地道:“曲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杜伯嚴(yán)有些懊惱地甩了甩頭,難道今夜他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