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王爺,我是子雅?!?/br> 安子雅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了吳王一眼,又故作羞怯地垂了目光。 “子雅啊,快讓本王看看你的臉。” 吳王反應(yīng)過來后,大手一伸便抬起了安子雅的下頜,他可記得這張小臉是被慎刑司的太監(jiān)給辣手摧花過,就不知道留沒留下痕跡,有沒有毀了這張花容月貌? 因著心里急切,吳王手上的力道略微重了些,便見安子雅的眸中一下便盈滿了淚水,那柔弱的姿態(tài)讓他激動萬分,就想不顧一切地狠狠蹂躪她。 誰說只有安貴妃那等妖嬈的女子才能動人心魄,眼前清麗純真的小女孩也照樣能撩撥得他心猿意馬,若不是眼下是在宮里,他指不定已經(jīng)將安子雅拖著去就地正法了。 但見安子雅的臉上只有幾道淡淡的紅痕,若是不仔細(xì)根本看不清,便也放下了心來,又左右看了看,道:“若是安平敢在你臉上留了疤,看本王怎么整治她?!” “多謝王爺憐愛,子雅以后就全仗您了?!?/br> 安子雅輕輕嗯了一聲,紅唇緊咬,媚態(tài)橫生,這種媚又因著她年齡小有一種說不出的風(fēng)韻在里面,就像剛剛拔地的嫩草,便想效仿那柳樹的搖曳生姿,別人或許不太喜歡,但吳王卻很是受用,又見左右沒人近前來,伸手便將安子雅摟在了懷中,“本王的心肝寶貝,等著你們姐妹入了府,本王一定好生疼惜,兩個一道,保證讓你們姐妹快活無邊!”說罷便放肆地yin笑起來。 安子雅只忍住心中的惡心,順從地依在了吳王的胸口,“咱們姐妹的幸福都系在王爺身上了,今后王爺可不能負(fù)了咱們!”口中似蜜甜,低垂的眸中卻閃過一道冷芒。 如今她連自己都可以出賣,蕭懷素又拿什么與她斗? 若是她能踩著別人一步一步走上去,她不介意手染鮮血,總有一天她會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一定會! 到時候她要將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統(tǒng)統(tǒng)踩在腳下,讓蕭懷素跪地求饒! * 安貴妃與吳王的算計蕭懷素他們?nèi)缃褡匀徊恢?,眼見著年關(guān)將就了,除了各處的莊子與鋪面送了結(jié)算的帳目與銀錢過來,她還要忙活著給各家備的年禮,手頭上的事就沒斷過。 好在巧兒與代兒是個好幫手,蕭懷素還是能夠忙里偷閑幾分。 小菊雖然不管這些,卻是在吃食上將他們照顧得很好,如今連寧湛的胃都給養(yǎng)刁了,不是小菊親手做出來的吃食,他還真吃不進(jìn)嘴里了。 當(dāng)然若是蕭懷素能夠做給他吃自然最好,但寧湛卻心疼妻子舍不得她天天下廚,若是磕著碰著了也叫他難過不是? 這還沒翻年,倒是確實有個好消息,端儀公主懷孕了。 為了這事,靜妃娘娘都親自出宮走了一趟,又安排了幾個年長些的嬤嬤隨身照顧在端儀公主身邊,原本是想讓他們搬回公主府更自在些,但端儀公主卻嫌那里冷清了些,住在這里還能不時往蕭懷素那躥門子,兩妯娌也能經(jīng)常聯(lián)絡(luò)感情。 聽了端儀公主的種種理由,靜妃這才作罷,她也是在宮里呆久了的人,若是沒點心機算計也不能到如今還安然無恙,甚至還生下了端儀公主這個女兒,深知人心難測利益相交,所以對端儀公主與蕭懷素這種純?nèi)坏臎]有算計的妯娌關(guān)系還是有幾分羨慕的。 蕭懷素也是見過靜妃的,知道靜妃外表看著柔弱了些,實際上也是個心里有成算的人,再說為母則強,只要是為了端儀公主好,便也什么都受得忍得了。 端儀公主懷孕之后,寧淵也趁此機會好好歇息一下,順帶照顧著家中的孕婦,豐臺大營那邊也不常去,就是偶爾去打個照面時也盡量與吳王錯開,也減少了些許摩擦的機會。 蕭懷素倒是知道孕婦口味要轉(zhuǎn)變,得空了便做些好吃的零嘴給端儀公主送去,倒是讓她很是開心。 日子就在這不溫不火中過去了,轉(zhuǎn)眼就到了年關(guān)。 京城的寧府也就寧淵與寧湛夫妻倆在,外加一個蕭懷秀,這年也過得簡單。 年前蕭夫人還親自往寧府走了一趟,原本她是想接蕭懷秀在京城蕭家過年的,只蕭懷秀想到那里到底是隔了房的伯父與伯母,自然沒有自己的jiejie來得親近,便也婉言謝絕了。 蕭夫人很久沒有見到蕭懷秀,這一次見她與從前不一樣了心里還暗自驚詫,只將蕭懷素看了又看,感嘆道:“到底是在自己jiejie跟前,沒想到四丫頭竟也是長好了?!?/br> 一番話說得蕭懷秀不禁紅了臉,也意識到自己從前多有不對,幾步上前來對著蕭夫人福身一禮,“從前是懷秀不懂事,還請大伯母不要與我計較?!?/br> “哪里的話,都是自家侄女,我又怎么會記在心上?!” 蕭夫人便笑了笑,又去留意蕭懷素的臉色,見她看蕭懷秀的目光帶著幾分暖意,心下也明白了過來,到底是親姐妹,即使高邑縣主百般不是蕭懷素也沒有遷怒到蕭懷秀的身上,她這個做伯母的自然也不好多說。 蕭懷素笑著看向蕭夫人,“還要恭喜二姐夫秋試過了,大伯母也安心了才是?!?/br> 蕭夫人是個頗會經(jīng)營的人,從前便知道各處交好,凡事以利益為先,除了他們自個兒一家人,就沒對誰真心實意好過,連蕭懷柔不也被她給送進(jìn)了林府做填房,這才成全了蕭逸濤的官職。 蕭懷素其實對這樣的人是看不上的,也就瞧在蕭懷暢的面子上才客氣地虛應(yīng)幾句。 果然聽蕭懷素這一說,蕭夫人便眉開眼笑,只嘴上還要謙遜兩句,“文家其實已經(jīng)不錯了,我本也不望著他們小倆口能夠富貴顯達(dá),就在蘭陵過些安穩(wěn)日子豈不好?可懷暢又念著你們姐妹都在京城里,這才不想與你們分開,便督促著姑爺一同來了京城,這也是你們姐妹情深的緣故!” 如今蕭懷素封了安平郡主,寧家與杜家又勢大,蕭夫人自然要與蕭懷素搞好關(guān)系,至于從前的種種她都拋在了腦后,只要她笑臉迎人,就不相信蕭懷素還能給她甩冷臉子看,畢竟是長輩當(dāng)前,該有的禮數(shù)也不會少的。 ☆、第【209】章 過年 蕭懷素也不是不耐煩蕭夫人,只覺得她這次來拜訪只怕不是單單地想要接蕭懷秀去過年,只怕還有別的事要說,又見她目光閃爍,便找個借口支了蕭懷秀出去。 果然蕭夫人便松了一口氣,不覺間又挨近了蕭懷素幾分,笑著道:“其實今日來也是有正事要拜托三姑奶奶?!?/br> 蕭懷素扯了扯唇角,也沒有立刻應(yīng)承下來,只端了桌上的粉彩茶蠱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大伯母且先說來聽聽?!?/br> 被蕭懷素這樣不咸不淡地一晾,蕭夫人頗覺得面上有些訕訕的,卻也記得自己來這里的最終目的,還是笑著說了出來,“其實要論理這也不是個大事,”見蕭懷素挑眉望來,又趕忙說道:“還不就是為了你二姐夫的事。” “二姐夫不是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蕭懷素不動聲色地說道,蕭夫人一開這個口她心里便有了些譜。 “你二姐夫也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如今秋試便是順利過了,我想這春試也應(yīng)該不在話下?!?/br> 蕭夫人說起文家姑爺便是一臉的喜色,深覺得自己當(dāng)初給女兒挑選的夫婿沒錯,書香世家,家底子也厚,如今又上趕著想要考取功名,真是各項都占齊了,她哪有不滿意的道理? “二姐夫確實有才干?!?/br> 蕭懷素也見過文姐夫幾面,是個溫潤儒雅的年輕人,家學(xué)淵源也深厚,她也覺得蕭懷暢這次是嫁對了人。 “那可不是?!” 蕭夫人笑瞇瞇地點頭,又親熱地說道:“我倒是聽說你四舅舅剛得了吏部侍郎的差使,就想著等你二姐夫考上進(jìn)士后,好好地給他安排個差使,當(dāng)然能進(jìn)翰林院是最好,外放就不要了,畢竟離了京城到哪都是吃苦,我也舍不得你二姐?!?/br> 蕭懷素聽了這話不禁錯愕地看向蕭夫人。 蕭夫人說得一臉理所當(dāng)然,就像她能左右杜伯嚴(yán)隨意任命官職一般,這算盤也打得太好了吧,真當(dāng)吏部是他們家開的? 蕭夫人洋洋灑灑地說了一通,卻見蕭懷素繃著臉不說話,便試探著問道:“怎么著,也就是說一句話的事,難道三姑奶奶連這也不幫忙?” 在蕭夫人的認(rèn)知里文家姑爺考上進(jìn)士那是一定加肯定的,又沒叫蕭懷素拿錢出來捐個官職,也就是向杜伯嚴(yán)遞個話的事兒,到時候有好差使先給他們家留著,這有什么不對? “大伯母說笑了,這哪里又是一句話的事兒。” 蕭懷素皮笑rou不笑地道:“這任命官職是朝廷的事,我一介婦孺怎么好插手?再說二姐夫真有才干,到時候考中了自然有適合他的差使,我四舅舅為官清正,不會抬舉了那些沒有本事的,自然也不會埋沒了有才干的?!?/br> 蕭懷素這話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了,是金子到哪里都會發(fā)光,想來以文姐夫的人品也絕對不稀罕這樣的事,只怕還不知道他的岳母想在背后幫扶他一把。 “三姑奶奶這么說就是不幫忙了?” 聽了蕭懷素這話,蕭夫人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只冷聲道:“我還說懷暢面皮薄不好到你跟前求這個情,我這張老臉厚實結(jié)也就拉了下來,沒想到三姑奶奶想也沒想就回了,這還是咱們蕭家嫁出去的女兒嗎?” “那大伯母去問過大姐了嗎?她是您的女兒,自然心心向著您,若是她點頭了,戶部那頭指不定大姐夫還能留個缺出來,到時候您又要拿什么來謝謝大姐夫呢?” 蕭懷素這一番話連諷帶刺的,立時讓蕭夫人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對蕭懷柔這個女兒,蕭夫人如今是徹底管束不了了,不說命婦品階比她高,連夫婿都壓住她的夫婿一頭,蕭夫人在蕭懷柔面前是說不起硬話的,更不用說去請求什么,她真沒這個臉去。 被蕭懷素這一說,蕭夫人本想要發(fā)作,可又想到蕭懷素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到底不敢將人給得罪狠了,只忍住了心里的怒氣,衣袖一拂“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冷聲道:“如今我的話就說到這里了,三姑奶奶自掂量著該怎么辦,若是你還顧忌著與懷暢的姐妹之情,就該為她多考慮幾分。”說到這里也不想再多留,見蕭懷素始終一臉淡淡的神情,見她要走連起身相送都沒做到,這才一咬牙忿而離去。 等著蕭夫人走遠(yuǎn)了,蕭懷秀這才探頭望了進(jìn)來,只輕輕喚了聲,“姐!” “你在那里干什么?” 蕭懷素失笑地看向蕭懷秀,見她那模樣指不定什么都聽了進(jìn)去。 她了解蕭夫人的品性,自然不會將她說的那些話放在心底,風(fēng)吹過就算,今后她們這伯娘侄女的該怎么處還怎么處,影響不了她與蕭懷暢的關(guān)系。 蕭懷秀背著小手走了過來,只噘嘴道:“我就知道她不是為了我來。” 小姑娘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從前蕭夫人與高邑縣主就不怎么親近,怎么會單單只為接她回去過年就往這里跑一趟,蕭懷秀卻是不信的。 見蕭懷素只在那里飲茶,顯然沒將蕭夫人放在心上,蕭懷秀不由坐近了,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大伯母說這話不是二姐叫她來的吧?” “應(yīng)該不是,你二姐也不是那樣的人?!?/br> 蕭懷素擺了擺手,她比蕭懷素更加了解蕭懷暢的為人,或許有時候任性了些,但從來也不功利,這一點比蕭懷柔都強。 “那還好。” 蕭懷秀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我就怕大伯母這回去一說,連二姐心里也不痛快,就……”就影響了與蕭懷素的姐妹關(guān)系。 這話蕭懷秀沒說出蕭懷素也聽明白了,只笑著道:“眼下竟也知道關(guān)心你jiejie了,到底長大了?!?/br> “姐!” 蕭懷秀便紅了臉,只低著頭捻著自己的衣角,小聲道:“從前是我不明白道理,嬤嬤教了我好些,又舉了好些民間的例子給我做教導(dǎo),我才明白自己從前有多么不是,還好jiejie沒與我計較,不然如今我都要羞死了。”說罷都不好意思抬頭看蕭懷素。 蕭懷素笑著拍了拍蕭懷秀的手,“你能明辨是非自然是最好的,今后在哪里都不吃虧。” 蕭夫人這事蕭懷素也只當(dāng)是過年前的一個插曲,并未放在心上,大年夜與家人團(tuán)聚在一塊,雖然人少了些,坐在一桌子上卻也其樂融融。 雖是除夕團(tuán)圓夜,但看著這滿桌的菜色端儀公主卻也沒什么味品,只吃了兩口青菜便擱下了筷子,寧淵見了自然關(guān)心不已,“要不吃點魚rou?”便見身后的丫環(huán)上前執(zhí)了筷子要開始為端儀公主剝魚。 “不了,我瞧著就惡心?!?/br> 端儀公主擺了擺手,一臉的懨懨,“每年團(tuán)圓夜都是大魚大rou,我吃著膩味,也就應(yīng)個景罷了?!币姳娙说哪抗舛记屏诉^來,不禁臉上一紅,“六弟、弟妹你們吃你們的,別為了我掃了興致?!?/br> 大家都知道端儀公主這是因了懷孕口味才變得不一樣,自然不會與她計較,蕭懷素想了想便道:“要不咱們吃涮鍋吧,又熱鬧又暖和,自己燙著吃也不用丫環(huán)們幫手?!?/br> 聽了蕭懷素這提議端儀公主立馬眼前一亮,撫掌贊同道:“涮鍋好,弟妹說得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要吃香菜元子,再炸些新鮮的酥rou,還有青筍和白菜我都想吃!” “還說沒胃口,這下聽到好吃的就開了胃吧?” 寧淵一臉寵溺地看向端儀公主,又順手為她理了理垂在肩頭的烏發(fā),倒是讓端儀公主又羞又喜。 蕭懷素只作不見,連蕭懷秀都知道撇開頭不看,與寧湛討論起了他腰上掛著的陰陽魚玉佩。 “看看你,他們都笑話咱們呢!” 端儀公主一記粉拳敲在寧淵肩頭,卻被他趁勢握住了手,“如今你是孕婦,自然孕婦最大,為夫有求必應(yīng)!”說罷又轉(zhuǎn)向蕭懷素道:“弟妹也都順著你呢,是不是?” “是,四哥說得對,只要四嫂吃得舒坦了,咱們這個團(tuán)圓夜就沒白過!” 蕭懷素笑著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頭吩咐小菊去廚房里準(zhǔn)備食材,年前大家儲備的食物都多,要吃哪樣沒有,就連新鮮的蔬菜也有莊子上送來,倒是能讓人大飽口福。 蕭懷秀眨巴著眼睛,她倒從來沒有吃過涮鍋,不由很是好奇而期待,只向?qū)幷繂柕溃骸敖惴颍体伜贸詥???/br> 寧湛摸了摸鼻頭,“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你jiejie就從來沒讓我吃過?!闭f罷還一臉幽怨地看向蕭懷素。 “待會讓你吃個夠!” 蕭懷素嗔了寧湛一眼,“廚房里剛好有新鮮的羊rou,我讓小菊切了片再拿醬汗給漬了,保準(zhǔn)你吃了還想吃!” “那我就好好等著!” 有好吃的誰不樂意,寧湛便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著。 就在眾人說笑之間便過了小半個時辰,丫環(huán)來報說是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往門口看去,就見由小菊打頭,從廚房過來一溜的人,有提著紅泥小爐的,有端著碳盆的,還有那新鮮的羊rou片、香菜元子、炸酥rou、青筍片、藕片便從食盒里一盤盤地往桌上放,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擺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