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宮變(1)
狄青捧著那卷書,沒有急于翻看,反倒對李存孝滿是好奇。不待多想,李順容已道:“狄青,我知道你武功并不算好?!?/br> 狄青回過神,苦笑道:“只能說是尋常?!?/br> “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保護益兒?!崩铐樔莸?“我把這本書送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從中習得什么?!?/br> 狄青不再拒絕,也無法拒絕。他是習武之人,如何能拒絕這種誘惑? “可是,我不知道你能從中習得多少?!崩铐樔菅凵裼行┢婀帧?/br> 狄青自嘲道:“在下并不聰明……” “和聰明無關(guān)的。”李順容搖頭道:“這刀譜傳了多年,但說實話,從刀譜中受益的人,一個都沒有?!?/br> 狄青心中一動,“那刀譜為何會落在你的手上?” 李順容淡淡道:“你莫要忘記了,我也姓李?!?/br> 狄青微震,“你本是李存孝的后人?” 李順容默然片刻才道:“可以這么說吧。狄青,你信我,都說這刀譜中本有個秘密,只留給有緣人。是以只有有緣人才能參透刀譜的奧妙,我希望……你就是那個有緣人?!?/br> 狄青突然問道:“那石室中的血刀……難道就是李存孝所用的佩刀?” 李順容點頭道:“你真聰明,猜到了這個。傳說中,‘霸王逐鹿、太保橫行’就是說楚霸王所用的佩刀名為逐鹿,而李存孝所用之刀,本名橫行。玄宮中那把刀,就是李存孝的橫行刀?!?/br> 橫行刀! 原來那把刀就叫做橫行刀。 狄青回憶那把刀千殺萬斬的氣息,鮮血淋漓般的快意,喃喃道:“怪不得,那種刀配得上橫行兩個字?!?/br> “可我不能把那把刀取出來給你。”李順容為難道。 狄青忙道:“橫行刀,只有橫行之人才配持有,在下算得了什么,不敢有此奢望。無論如何,贈譜之情,今生難忘。” 他向李順容深施一禮,心中卻有些奇怪,趙恒為何把那把橫行刀收在玄宮中?趙恒既然對李順容沒什么感情,為何讓李順容自由的出入玄宮呢? 不等多問,遠望張玉從山腳處轉(zhuǎn)來,狄青將刀譜收入懷中,道:“他們找我,多半要回返京城了?!?/br> 李順容輕輕嘆口氣道:“那……你一路珍重。”她不再多說什么,當先離去。張玉趕到狄青的身邊,問道:“狄青,圣上帶著郭指揮、王珪、閻文應(yīng)等人回去了。圣上說讓我們聽從你的吩咐,盡快回京。” 狄青點點頭,說道:“那就走吧?!?/br> 這時天色已明,卷云如思,人在臥龍崗外,只見臥龍崗有如龍騰,風光大好,江山秀麗,可狄青始終覺得,那條臥龍徜徉云霧中,無所依從。 狄青從鞏縣出發(fā),帶眾侍衛(wèi)處理些后事,然后就領(lǐng)眾人回轉(zhuǎn)京城! 眾侍衛(wèi)都知道這次若非狄青,圣上早就不能幸免。這些人都是殿前侍衛(wèi),護駕不利,趙禎若死,只怕都要陪葬,是以人人感激狄青。 但關(guān)于玄宮發(fā)生了何事,眾人都沒有多問。侍衛(wèi)都明白,有時候,知道多了,并不見得是好事。 眾人一路奔行,這一日終于趕到了京城。 天近黃昏,殘陽如血。 狄青心事重重,一路上想著心事,這次永定陵之行,帶給他太多的困惑。 玄宮為何那般布置?天書為何是空白的?李存孝的刀、高僧的骨、沒有面目的佛像,立著埋葬的趙恒…… 這些都是先帝搞的古怪,狄青一時間可放到一旁。但趙禎究竟要取什么東西?石桌上的手印是誰留下的,朝天宮的幽靈到底是不是趙恒詐尸?李順容雖說了很多事情,不像有假,但神情中,好像又隱瞞著什么。李順容為何能在玄宮出入自如? 每次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狄青都覺得頭皮發(fā)麻,感覺到鬼氣森森。他莫名的卷入這件事情,是福是禍? 當然了……如果他和眾侍衛(wèi)一樣,權(quán)當忘記了,說不定就可把永定陵一行當作一個夢,但他怎能忘記? 但郭遵、葉知秋為何能恰巧入了帝陵?按理說,郭遵等人不會未卜先知,不應(yīng)該進入陵寢。郭遵說的香巴拉是什么意思?夜月飛天為何要對香巴拉如此震撼?狄青感覺明白了很多,但糊涂更多。 這些困惑,只要見到郭遵,就能解釋。狄青將這些事情也暫時放下,但最讓他不能放下的是,銀白色的石室內(nèi),為何會有那半塊玉佩? 那半塊玉佩為何和楊羽裳所給的完全吻合?玉佩旁,那個銀白色的匣子又是什么? 難道說先帝趙恒,竟和楊羽裳的生父有關(guān)系?狄青一想到這里,就頭大如斗。 楊羽裳的父親,總不會是趙恒吧? 狄青都覺得自己的想象太過豐富,有些不可思議,可見汴京在望,想到就要再見楊羽裳,一掃困惑,心頭微熱。 去見楊羽裳,勝過一切。 眾人到了城門前,狄青才準備自作主張,讓眾人歇息一天,趙律已迎了上來,說道:“狄青,你們終于回來了,圣上有旨,讓你們一回轉(zhuǎn),立即入宮?!?/br> 狄青有些失落,但知道應(yīng)以公事為重,還不忘記問了一句,“郭指揮呢?” 趙律道:“郭指揮也在宮中。” 狄青舒了口氣,在心中認為,只要郭遵在,就沒有不能解決的事情。雖然郭遵也不過是個尋常的殿前指揮使,和兩府中人的權(quán)位相差十萬八千里。 眾人入了汴京,進內(nèi)城正向大內(nèi)趕過去時,突然聽到前方一陣喧嘩,百姓攔在路上,眾人騎馬無法通過。 狄青勒馬,聽有百姓道:“太慘了,錢家十七口,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殺得精光。”狄青一凜,忙問道:“哪個錢家?” 那說話的百姓見是禁軍問話,忐忑道:“是宮使錢惟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