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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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嬰帶著*轉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哈喀的尸首,而圖魯跟圖魯阿爸他們正圍著哈喀的尸體正悲傷難過著。 圖魯因為之前的傷勢未愈,所以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低靡,但卻仍保持著幾分清醒。 然而圖魯阿爸卻是跪在哈喀被分尸的一顆腦袋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種時候,一般人根本不好意思上前找他們談事,但虞子嬰跟*這兩人的生存環(huán)境比較奇葩,他們都是視人情世故于無物的……白目之人,所以毫無自覺地上去了。 “圖魯,你知道騰蛇祭壇在哪里嗎?”虞子嬰走到圖魯身邊,很是直接地開口問道。 圖魯一聽虞子嬰的聲音,整個人一震,迅速抬起頭來,眼眶紅紅地:“你……你在說什么?” ☆、第五十二章 不遠萬里的你 虞子嬰被圖魯那一雙通紅痛苦的眼睛直瞪瞪地盯著,微愣了一下。 那里面的悲傷跟淚水模糊下的凄傷如此地明顯。 她從來就沒有哭過,雖然哭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而她……好像天生就缺少了這一塊兒,但這并不表示她不知道人為什么會要哭泣。 她這才想起這位雖然偽善且野心勃勃的哈喀,是圖魯他的爺爺,死了一個親人他自然是會傷心的,這種傷心無關于哈喀的善與惡,亦關于別人的評價跟喜好。 想到這里,虞子嬰頓了一下,她抿了抿嘴角,努力讓自己稍微學習著一些世俗禮儀,她嘗試著組織了一下語言,便笨拙地開始安慰道:“你或許不知道,死其實只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xù),人都會死……比如你跟我,還有這一次僥幸死里逃生的這群流民,我們所有人其實都會死的,只是為早跟晚而已,而你的阿爺……老實說,比起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都活得要久了……” 說到最后,虞子嬰的聲量不覺減弱,蹙了蹙眉,因為她覺得她這番話或許邏輯不知不覺在哪里出問題了,因為圖魯看向她的眼神,顯得有些呆滯跟哭笑不得。 ——既然都要死,她這還是稍哈喀活得太久了不成? “噗嗤——”*一直默不作聲地站著離虞子嬰不遠的位置,自然將她試圖“安慰”圖魯?shù)哪且环恢{的話兒一字不落地收入了耳中,他就像聽到一個十分有趣新奇的笑話一樣,一個忍俊不住便笑得花枝亂顫,甚至還做出鼓掌贊溢的姿態(tài)來著。 虞子嬰面色微赧,橫了他一眼。 而前邊兒,圖魯他阿爸哭喪悲傷的心情也被虞子嬰那一番完全詞不達意的勸慰,跟*這個沒眼色在這種時候笑得前仰后合的人給攪得一塌糊涂了。 不過,他這人向來脾氣好,再加上虞子嬰曾多次救了圖魯跟他們,所以他只得無奈地站起來,用袖子輕掖了掖眼角的淚水,吸了吸泛紅的鼻子,體力不支地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不、不知道虞姑娘,您問這個是想做什么?” 或許是因為剛才歇斯底里的大哭了一場,現(xiàn)在圖魯阿爸的聲音就像粗礪的沙紙刮過,十分地刺耳沙啞。 一聽圖魯阿爸這么問,虞子嬰心底倏地一下雪亮,她轉眸投向他,眸色異常沉黑幽深:“你知道你的阿爸是怎么死的嗎?” 怕是知道吧。 圖魯阿爸聞言,余光不經(jīng)意掃了一下黃沙地上的大片血跡跟斷肢殘骸,竟生生哆嗦了一下,喉嚨發(fā)干,然后全身輕微地顫抖,最后眼淚不能遏止地往外洶涌,并且從胸腔里發(fā)出一陣低沉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樣的哭聲。 ——果然啊,他是知道的。 他的哭聲在寂靜的夜間異常凄厲,像老鬼鴰叫,惹得許多流民都不住地頻頻朝這處望來,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是不愿意,還是敢過來,只遠遠地觀注著。 “阿爸,你、你怎么了?”倒是圖魯嚇了一跳,他徒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趕緊攙扶起他的阿爸,焦色緊張在喊道。 圖魯阿爸雙腿發(fā)軟,不住地朝下滑落,似難過不能自已。 “那你們又知不知道這一場災劫……因何事而來?”*像是不耐煩看圖魯阿爸那只懂懦弱逃避的姿態(tài),他蓮步輕移,紅衫于火光之中耀出一種妖艷四射,也飄來了一句。 圖魯阿爸倏地出手緊緊攥住了圖魯,似想從他身上尋求勇力跟力量,他抬起一張淚眼橫縱的臉,哽咽道:“若、若是我全部都告訴你們,你……你們能否想辦法保我等一命——” 哈喀已死,而圣主匆匆離去,亦不知道會不會重返一遍,徹底斬草除根。 虞子嬰如今實力大打折扣,再加上這地盤這群流民都棣屬*,所以她對此事不好越俎代庖,便將詢問的視線側向*,等待他的決定。 圖魯阿爸跟圖魯?shù)淖⒁暠臼墙鼓z在虞子嬰身上,但見她卻望向她的“俘虜”,心底不禁感到一陣詫異跟不解,他們亦一同望去。 *倒是也不為難他們,很是直接地給出承諾:“可以,甚至我還可以讓你們重返未央城民戶籍,只要——你能夠將你所知道的一切托盤而出,包括你阿爸私下所做的一切一一通通告訴我?!?/br> “是真的嗎?”圖魯阿爸聞言雖然驚喜過望,但心底卻多少還是有些存疑,他不了解*,更不知道他憑什么做出這種保證,他高興的是他話中的內話實在太過美好,美好的就算是一則謊言,他也愿意為之而冒險。 “小乖你說呢~你覺得我說的是真的嗎?”*長佻細眉,像一只狐媚的狐貍精一樣笑盈盈地睇著虞子嬰。 他已經(jīng)完全將摩羯這個女人演活了! 虞子嬰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一眼其實并沒有多少意義,因為她心底早已有了腹稿,她認真地看著圖魯父子,語氣清晰而沉著:“別的不好說,但我相信他承諾的事情絕不會失信于人,關于這一點,我可以出面保證。” 亦不好說圖魯阿爸是否是一個比較天真純樸的一個人,因為虞子嬰保證了,所以他卻很是愿意去相信,因為相信虞子嬰,所以他自然也可以相信虞子嬰所相信的那個人,于是,他并沒有再猶豫藏掖著那些積壓在心中的重擔,老老實實地將一切都托盤而出。 對此,圖魯比起他阿爸更盲目,或許這跟虞子嬰先前從狼口中救下他有直接的緣故。 —— 朝淵國——燕京 五匹火紅的駿馬奔馳在燕京最繁盛的朱雀街,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兩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此時快值午時,這五匹毫無章法的踏騎奔跑驚得不少人仰頭探頭,驚呼張望。 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qū),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是以待這批騎士一閃而過后,雜嘈理論聲不絕于耳。 “這是哪家的人,如此不懂規(guī)矩!” “不像咱們本地人,瞧身形倒是粗曠得很,咦,你們瞧他們趕去的地方,好像是……萬佛寺,是不是?” 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盡頭拐彎一段路程,別無其它住舍,因為那里是萬佛寺。 經(jīng)過連日連夜的趕程,這五匹騎乘終于在午時之前到達了朝淵國的萬佛寺。 此時午陽正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燕京萬佛寺增添了幾分莊嚴的雅典靜謐。 他們五人停下后,便紛紛取下披風上的兜帽,抬頭看了一眼這泱泱盛世一般的燕京萬佛寺,都不覺一陣詫目。 雖然人人都說北疆國富有,但實則他們富有的太流于表面了,真正內涵的東西卻太少,特別是精致程度,跟朝淵國相比,完全就是暴發(fā)戶跟貴族的區(qū)別。 一個面臉大落腮胡子的高大男子,大步虎闊地步上階梯,扣響了萬佛寺門,其它四人則守著馬匹,靜默以待。 萬佛寺只初一十五對外開放,一般的時候都是閉門謝絕入寺。 “幾位施主,不知有何事?” 隔了一會兒,一個穿著僧袍的小沙彌出來應門,他看了一眼似匪類般兇冷的高大男子,卻不覺有異般溫和有禮地詢問道。 “小師傅,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叫無相的人?”高大男子粗聲問道。 “無相大師?”小沙彌眨了眨眼睛,不覺用比較仔細地眼神多看了他跟他的同伴一眼,然后有幾分遲疑道:“無相大師他有事已經(jīng)出寺許久了,你們若要找他——” “老子是有急事找他,你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聯(lián)系上他?”高大中年男子一揮手,不耐煩地打斷他,舉手投舉之間帶著一股果斷命令的氣勢。 小沙彌偷瞧了他們一眼,憑直覺認為他們不像壞人,便合掌一禮,道:“既然如此,便請施主們稍等片刻,待小僧回稟了主持后再回信與你們?!?/br> 說完,小沙彌便閉門,見小沙彌走得干脆,高大的中年男子轉身對一個身材經(jīng)勻稱修長的年青男子不滿道:“真麻煩!那丫頭說如果咱們來萬佛寺找不著他,便讓咱們去找那朝淵國的景帝,我嘿,桑小子,覺得她這主意靠譜嗎?” 那名年青男子,亦就是格??嘈Φ貒@息一聲:“舅舅,這不是靠不靠譜的問題,而是這是無可奈何之下要作的選擇,不過還是且等一等吧,或許他們有辦法能夠聯(lián)系上也不一定。” 達達木摸了摸爬滿臉的胡須,插腰無聊地翻了一個白眼。 當信使當?shù)剿麄冞@份兒上,也算是盡心心力,鞠躬盡瘁了!但誰叫他們欠那虞丫頭這么大一個人情,此時不還,還待何時! 沒等一會兒,萬佛寺的主持便匆匆而來,他身后站著之前那個小沙彌。 萬佛寺主持將達達木觀察了一下,又看了看格桑他們,嘴里念了一句“阿米陀佛”后,便慈眉善目道:“五位貴客還請入內,無相大師大約會在入夜前趕回來,你等若無急事,可否勞累入寺稍等?” 對于萬佛寺主持這種態(tài)度達達木跟格桑都是比較驚訝的,因為他們以為他必然會好好地詢問一番,待他們取得他的信任才會有此一舉,但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簡單便放行。 其實他們不知道,能做到萬佛寺主持這個位置上的人,那眼力與觀察力都是頂尖的,所以他不需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他們是帶著善意而來,便足以通行了,至于其它……自有無相大師自行判斷,倒需不著他多此一舉。 達達木等人當然是愿意等的,況且不愿意也必須得等,于是他們便被主寺客客氣氣地安排進了寺中的雅氣撲鼻的廂房。 在入夜后,無相終于回寺了,他一回寺便從萬佛寺主持的口中聽說了此事,稍作整理儀容,便去見了這五人。 無相一入廂房,眾人只覺得跟見到仙人下凡一般,他身上無一不透著圣潔光環(huán)纖塵不染,如同雪峰浮動九天外,新月一輪桂影中,他目光澄清而悠遠,面容如冉冉霜華隨露下,寥寥幾筆墨偏濃。 一時之間,達達木等粗曠的人,看無相的目光不斷升華著,從看呆了,變成最后不敢再看,怕自己太過直接的目光會褻瀆了這如同神仙一般人物。 “聽主寺說幾位壯士找我,我便是無相,不知幾位壯士該如何稱呼?”客氣而有禮的語氣從無相稍清淺的口中說出,卻是讓人如沐春風,心底一片恬靜而舒服。 就在達達木等人看無相的時候,無相亦在不動聲色觀察著他們,并且很快心底便對他們的身份跟來歷有了大概的輪廓。 只是尚不明辨——他們因何而見他。 達達木回過神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抱拳正色道:“我是北疆國的達達木,這是我侄子格桑,而另外三個則是我的親隨,我們這一次來找無相大師,實則是受人所托來送來一樣東西跟一句口信,但是,我們必須先需要確認一件事情,你真的是無相大師嗎?” *見達達木等人風餐露宿,一身的疲憊又饑又渴的模樣,便轉身吩咐身邊的小沙彌立即去準備茶水跟齋食。 “那人可有說要我如何證明?”無相的修養(yǎng)很好,即使被人當眾質疑亦容色不改,他伸臂讓他們就塌而坐。 達達木與格桑暗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肯定。 實則他們在見到無相的第一眼,心中都開始確信他的身份了,畢竟像這么一個風光霽月、似玉石積山之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騙子之流,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們卻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忽視了別人的交待。 “一個問題,她問,無相大師還記得當初在國院闡福寺內的事情嗎?她曾要求你去念一段佛經(jīng),你還記得她讓你念哪一段嗎?”達達木一邊道出虞子嬰的交待,一邊古怪瞅著無相。 無相聞言一愣,一聽到“國院闡福寺”,他腦海之中便會飛快地閃過許多桃色旖旎的畫面,臉上不禁染上幾分不自然,微赧地垂下頭,移旋開眼睛,輕聲道:“……記得。” ☆、第五十三章 她的消息 ……他如何能夠不記得呢? 達達木揮開厚重的褐灰披風,跨著腿坐于另一邊,他瞥到無相大師好像在聽到他那個問題后神色略微有些……古怪,他虛攏拳抵唇,并且一改先前澄澹明凈、安祥穩(wěn)重之色,竟做出主動避開了他的目光,這……他問的這句話,就這么令他感到尷尬、不自在嗎? 達達正了正色,濃眉嚴目——他覺得這個問題分明很嚴肅、很是正經(jīng)的,無論從哪一點上看來,都并不足以產(chǎn)生出這種令人誤會的表情??! 于是,達達木斜過眼瞅著無相,心中納悶了。 “那你說吧。”達達木點了點頭,伸手示意。 無相失常僅一瞬間,轉眼間便已恢復了常色,他平靜道:“藥師經(jīng)?!?/br> 達達木挑起眉毛,重重頷首:“沒錯,就是藥師經(jīng)?!?/br> 無相已經(jīng)確信了讓達達木等人傳信的人是誰了。 一想到她,他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揪緊成一團,他長嘆一口氣,淺聲道:“她現(xiàn)在……可還好?” 達達木聞言多看了幾眼無相大師,接著一拍紅木塌桌,便是爽朗地大笑一聲:“哈哈哈……她那種人啊,那是在哪里都能混得很好的?!?/br> 無相詫異地看向達達木,他自然聽得出來達達木對子嬰的能力是十分推崇與信任的,但卻又覺得像他這種飽諳世事之人,不該如何輕易地對一個人放下戒心,如同莫逆之交般親近。 他與子嬰才相處多少時日啊。 同時,他亦看得出來,眼前之人與他的同伴皆是目光清亮、帶著一身浩然正氣,無邪穢之氣,能夠遇到這種人,并得到他們的真心相助,無相心中的擔憂倒也因此緩松了許多。 當初得信知道她失蹤后,他第一時間便替她煉了一盞長明燈,并且寧愿耗損了壽命亦要去演算她的情況,得知她仍活在世上的時候,他才不至于心焦而亡。 他相信吉人自有天象,亦相信……老天不應如此殘忍地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