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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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拿走了幾十步之后,把眼睛睜開,二子感覺到大拿停下了,也睜開眼睛。 現(xiàn)在他們的確沒有回到剛才的地方,看來擺脫了困境。 但是二子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們兩人走到了一個泥沼里。 “這個林子怎么會有這么個沼澤呢,”二子幾乎要哭起來了,“這不是更麻煩了嗎?” 如果大拿懂奇門遁甲,就應(yīng)該明白,根據(jù)五行的變化,現(xiàn)在他走到了這個布局的屬水的地方,而在這個奇門之中,水德應(yīng)對著傷門和景門,能進也能出的。只是布置的巧妙,泥沼的出路在地下,大拿硬生生的又走了兩步,二子受不了,泥漿已經(jīng)淹沒到了兩人的膝蓋,二子根本就拔不出腿來。 大拿無奈,只好把二子的胳膊給加起來,繼續(xù)向前走。 二子好奇的問:“你怎么還能把腿拔出來,一步步的向前……哎哎,都淹到腰上了,你還能走?!?/br> “別廢話?!贝竽脩械酶訂?,用手把二子身體給拎起來,仍舊一步步的前行。這一攤泥沼的范圍并不大,作為景門的目的,并非是要把人置于死地,而是把人困在這里為主。 但是這個對大拿沒有用處,大拿能靠著自己的功夫,硬生生的一步步走過來。 果然大拿再向前走了幾步,腳下就是堅硬的石頭,然后慢慢的走出了泥沼。走過泥沼之后,就距離黑林子的邊緣不遠(yuǎn)了。 實際上大拿已經(jīng)靠著自己的蠻力,破了剛才的奇門。 但是大拿卻不愿意善罷甘休,林子里還有兩個孩子呢,不管究竟是什么情況,大拿也不愿意放棄。 大拿放下二子,“你看見了嗎,再走幾步,你就能走出去了?!比缓筠D(zhuǎn)身繞過泥沼,要回去?,F(xiàn)在他面前的路已經(jīng)很容易辨認(rèn)了,大拿心里也明白,自己既然能出來一次,就能出來兩次,重復(fù)的布置是沒必要的??墒嵌幽睦锔乙粋€人走路,只是央求大拿跟他一起出去。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大拿不想耽誤時間,繼續(xù)向回路走去。這一路走得順暢,不一會就又到了那個圓形的空地,二子膽子小,也只能跟著大拿。 大拿忽然發(fā)現(xiàn)空地上突然多了幾個土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還是忍不住問二子,“你也來過幾次了,記不記得林子有墳?zāi)?。?/br> “被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二子尖叫起來,“這他媽的不是墳?zāi)故鞘裁?,可是我們剛才明明沒看見啊。”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大呼小叫的,”大拿心里也犯怵,“墳?zāi)故怯心贡@幾個土包根本就沒墓碑。” “可是,可是你看,”二子已經(jīng)嚇得癱軟了,坐在地上指著空中,“我們剛才出去不就得了嗎,你非得回來?!?/br> 大拿這才看到,空中飄浮這個幾個孔明燈,這孔明燈也不往天上飛,就懸浮在頭頂兩三米的地方。每個孔明燈外面用毛筆寫了一個字。都是“奠”。這個字,出了跟死人有關(guān),怎么可能會在別的地方出現(xiàn)。 兩個人被頭頂?shù)娘h來的孔明燈給鎮(zhèn)住,仰著頭看了一會,再低頭的時候。不等二子大呼小叫,大拿也看到地上的幾個墳?zāi)雇蝗蛔兞朔轿弧?/br> 本來是毫無規(guī)則的排列,現(xiàn)在繞城了一個“l(fā)”形。大拿不知道這個是北斗七星的做法,他只知道墳?zāi)雇蝗蛔兞宋恢谩?/br> 大拿又發(fā)現(xiàn),空地四周的樹木突然變得高大了很多,還有一些死樹,現(xiàn)在竟然有了枝葉。樹枝和樹葉在風(fēng)聲下嘩嘩發(fā)出響聲。 “那些樹在動!”二子驚呼。 “別他媽的做聲,你閉嘴。”大拿再次把耳朵閉上,聽著四周的聲音。 當(dāng)大拿又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孔明燈已經(jīng)在空中連成了一排,墳?zāi)挂彩且粯樱帕性诳酌鳠舻南旅?。黑林子的樹木越來越擠。 大拿突然快速的跑到一排墳?zāi)沟淖钣疫?,兩個手拼命的刨土,刨了兩下又放棄,跑到另一側(cè)繼續(xù)刨土,然后又是靠左邊的第三個墳?zāi)梗焖俚陌淹两o翻出來。 二子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他本來指望著大拿能有辦法對付這個古怪的東西,沒想到現(xiàn)在這個靠山自己都瘋了。 不過二子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大拿在挖第三個墳?zāi)沟臅r候,從墳?zāi)沟耐炼牙铮咀×艘粋€人出來,然后狠狠的摔在二子身前,“按住他?!?/br> 二子被大拿的聲音給鎮(zhèn)住,想都沒想,就撲倒那個人的身上,狠狠的壓著按個人,那個人拼命的掙扎,嘴里發(fā)出嬰兒一樣的哭聲。二子這才看到,自己摁住的那個人是個身長不到一米的侏儒,臉上布滿皺紋,下巴上長長的胡須。渾身是土。 二子嚇得連忙滾到一邊。那個侏儒馬上就飛快的爬到一個墳堆上,頭向土堆里一鉆,就要消失??墒撬囊粭l腿又被大拿用不可思議的速度給抓住。大拿捏著侏儒的腳踝,掄了兩圈,再一次把侏儒給狠狠的摔在地上,這下用力很大,侏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被摔昏過去。 大拿拉著二子,指著侏儒說:“你看見過這人沒有?” “這不是村里的那個狗墩子嗎?”二子好奇的說:“我剛才沒看清楚,這人就在村口坐著,每天牽著一只羊去吃草?!?/br> “果然和村里的人有關(guān)!”大拿恨恨的說,“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們村里人去?!?/br> 大拿和二子解下身上的皮帶,把這個叫墩子的侏儒手腳給捆了起來,然后大拿指使二子把侏儒給扛在肩膀上。二子哪里敢不聽從大拿的話,只好照做,不過侏儒體型小,也不是很重,跟著大拿向林子外走去,看到東方已經(jīng)開始泛白。 大拿和二子走到樹林外,就要看到大路的時候,看見兩個人蹲在那里,走進了一看,原來是老沙和黑小。 “你們在這里干嘛?”大拿問老沙和黑子。 黑子看見了大拿,驚喜的喊:“大拿出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們失蹤了,跟那兩個小孩一樣。我們找了你們一夜?!?/br> 大拿沒有聽明白黑小在說什么,問黑?。骸澳銈円徽挂苍诹肿永锩妫俊?/br> “是啊,”黑小回答。 “我們也在林子沒出來,”二小搶著說,“怎么就沒看見你們?” 黑小看見二子肩膀上扛著一個人,看明白了,就笑著說:“這是村口的狗墩子,你把他扛著干嘛?” 這時候老沙真起身,大拿對著老沙說:“這林子的古怪比我們想得要厲害。你們晚上遇到什么沒有?” “我去回到廠里,帶人來接應(yīng)你們,”老沙慢慢的說,“不僅是這個林子有古怪,鋼廠也出了很多事情?!?/br> “泵機房里的水井下面有人,”黑小說,“晚上還陰兵過道了?!?/br> 這時候,大拿才看見老沙剛才一直盯著地上的石敢當(dāng)看,就問:“這個石頭到底有什么講究?!?/br> “我回頭呆了幾個兄弟來找你們,可是在林子轉(zhuǎn)悠了一夜,”老沙說,“我們兩撥人竟然沒有碰面,我覺得和這個石敢當(dāng)有關(guān)?!?/br> “現(xiàn)在不打探這個了,”大拿指著二子身上的侏儒說,“這人就是在林子使壞的,問他就行。” 二子一聽,連忙把身上的侏儒給摜到地上,大拿急了,“你別把他給扔地上啊,他會往土里鉆。” 老沙笑著說:“沒事,就算是他真的會土遁,也是只是晚上厲害,現(xiàn)在天亮了,他鉆不下去?!?/br> 大拿指著侏儒,“你給我說實話,林子里是不是你在使壞,兩個孩子去哪里了。” 那個叫狗墩子的侏儒睜著眼睛,隔了半響才說:“你們做嘛,我睡覺好好的,你們把我給弄這里來干嘛,還打我?!?/br> 大拿說:“你就別給我裝了,給我好好說話?!?/br> 侏儒說:“我每天都睡在林子里,幾十年都是這樣,你們這么對我,我給你們好看。什么兩個孩子,這林子里不讓孩子進來,你們這些外地人,不知道我們村的規(guī)矩吧?!?/br> “你不承認(rèn)是不是,”大拿說,“我現(xiàn)在就去村里,找你們的人去對質(zhì)。” 老沙覺得大拿現(xiàn)在帶著侏儒去找村里人,總覺得隱隱有點不妥,但是也說不上來,只好一行人,往村子走去。 到了村子,大拿和老沙等人看見村口站了一大群人,好像知道他們要來似的,故意等著他們。 大拿讓二子把侏儒給扔到地上,對著村民說:“我們是來問問,你們昨晚在林子到底在做什么,還有兩小孩到底去哪里了?” 這些村民都木然的看著大拿,老沙警覺起來,他看到村民慢慢的把自己和大拿等人給圍住,而且有幾個人都在慢慢向村口移動。 老沙想提醒大拿,昨天晚上是村子里的人,現(xiàn)在硬著干,絕對討不了好,可是大拿還沒有給老沙說話的機會,就指著村民說:“你們昨天晚上在林子裝神弄鬼,我都看見了,別在我面前不承認(rèn)?!?/br> 這句話不說倒還罷了,大拿說了之后,二三十個村民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把大拿、老沙、黑小、二子四人給圍住。 “光天化日的,你們還想動武嗎?”大拿憤憤不平的說。 老沙心里都急死了,你大拿的確是有一身本事,可是我和兩個啥都不會的保安咋辦,總不能你一個人脫身,把我們給撂在這里吧。而且很明顯,這些村民的臉色木然,但是眼睛都露出冷光,這絕不是好事情。 就在大拿和村民們對峙,氣氛緊張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村民走到了人群中,慢慢把手中的鋤頭給放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早上去干農(nóng)活,路過這里看熱鬧的人,擠進了人群。 可是老沙心里卻暗暗叫苦,這人走進來的時候,那些村民都下意識的向兩邊避讓。證明這人,在村子里身份非同小可,若是真的是個普通的村子就還罷了,根據(jù)他們昨晚的作為,老沙心里已經(jīng)幾乎可以確認(rèn),很顯然,他們都不是普通的農(nóng)民。 這個四十歲的漢子走到大拿身前,死死的盯著大拿看。 大拿被看得心虛,問這個漢子,“你是誰,是村長嗎?” 漢子搖搖頭。 黑小在一旁輕聲的說:“這個村子沒有村長村支書呢,一直就沒有主事的人?!?/br> 老沙心里就想,一個村子沒有村長,那還能說明什么問題,那就是這個村子就是個宗族體系,根本就不認(rèn)可政府安排的村長,說了算的,就是村子里的族長。 那個漢子走到大拿跟前,輕輕的說:“我們村里的事情,跟你無關(guān),你回去吧?!?/br> 老沙不等大拿回答,立即說:“好的,我們馬上就走?!?/br> “走之前,”漢子說,“你們得忘記點東西?!?/br> 老沙立即明白漢子的意思,連忙說:“昨晚的事情,我們不向人提起?!?/br> 大拿就說:“看見的東西怎么能夠說忘就忘了?!?/br> 老沙恨不得把大拿的嘴巴給堵上,心里說,你這個笨蛋,暫時答應(yīng)一下不就完了,只要能脫身,應(yīng)付一下又能怎樣?!?/br> 但是已經(jīng)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那個漢子向身邊的村民點點頭,幾個村民跑了開去,過了一會,四個村民用杠子扛過來一個東西,走近后。老沙一看,果然是個石頭,那個石敢當(dāng)。老沙心里就想,昨晚他們做法事的石頭,根本就沒弄到地下,而是跟著人走的,村民到那里,這個石頭就跟著到哪里。 “我忍得你!”大拿大聲喊:“你不就是昨晚那個跳大神的嗎,你的面具呢?” 那個漢子聽了這句話,臉色就陰沉下來。 老沙心里就在想,這些村民一定會用什么辦法讓自己和大拿,還有黑小、二子忘記昨晚的事情。這個石敢當(dāng)不是他媽的鎮(zhèn)邪的,是讓人心智混亂的東西。 大拿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已經(jīng)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連黑小和二子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墒谴竽眠€是對著那個漢子說:“你搬個石頭來干嘛,你又要神神叨叨的做法事?” 大拿還要說下去,卻說不出話來了。 那個漢子臉上突然就戴上了一個面具,速度之快,跟川劇的變臉一樣。這個面具,就是昨天晚上這群村民在空地上做祭拜的面具:兩個彎角,一對獠牙。 這面具在清晨的陽光下,看起來比在黑也里更加的詭異。 “石頭,石頭。”黑小和二子指著那個石敢當(dāng)。 老沙看見石敢當(dāng),彌漫出一股白霧出來,難道昨晚的那些霧瘴都是從石敢當(dāng)里面冒出來的?老沙和大拿都吸入了白霧,腦袋里頓時昏沉沉的。老沙心里明白不妙,連忙止住呼吸??匆姾谛『投觾蓚€人頓時神情迷茫,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大拿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對著那個漢子大喊:“你在變什么戲法?!?/br> 黑小和二子兩人已經(jīng)呆呆的站立,上來兩個村民,把他們給給架起來,不知道要送到什么地方。而過來架老沙的村民,卻被老沙連續(xù)用肘擊給打的蹲下去。 但是老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越來越迷糊,已經(jīng)沒有過多的力量去反抗。隱約看到大拿正沖向那個漢子,要動手了。 可是村民一擁而上,把大拿狠狠的擠在中間。大拿把這些人連續(xù)的打倒,然后走到那個漢子跟前,快速出了一拳,漢子身體向后飛出去幾米,那個面具也脫落下來。大拿走到漢子的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漢子的面具脫落之后,臉上也不是剛才的面貌。而是一個枯皺的干巴臉皮,緊緊的貼在顴骨上,這是一張十分蒼老的面孔,嘴唇干枯萎縮,遮掩不住牙齒,牙齒也都是褐黃色,稀稀拉拉,鼻子只有兩個鼻孔,眼睛也是干涸的,沒有眼皮和眉毛。 原來這個漢子沒有戴面具之前,也是一張假臉。大拿被副模樣給嚇的愣了一下。然后耳朵里突然聽到“咚”的一聲,心神立即被震懾。這是旁邊的村民在用一個牛皮鼓在猛烈的敲打。 大拿被鼓聲給震動一下,身體無法在積聚力量。那個露出真實面貌的漢子,慢慢爬起身,拍打身上的塵土,慢慢的走向那個石敢當(dāng)。再轉(zhuǎn)身面對大拿的時候,臉上又戴上了一個面具,那個青面獠牙的面具。大拿這才明白,這個人比林子里的那個侏儒要厲害的多。 老沙看到大拿被鼓聲控制的時候,知道今天肯定是要認(rèn)栽了,心里一陣可笑,自己本來是個賊,來這里做小偷,沒想到卻因為自己的保安身份被這些村民給對付了,關(guān)鍵是整個事情莫名其妙的被卷入進來。真是非常不值得。 就在老沙的身體被兩個村民架起來的時候,老沙好像耳邊聽到了警笛的聲音。然后聽見大拿一聲大喊,接著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拿看見一輛警車顛顛簸簸的開了過來,高興壞了,對著警察大喊打招呼。 警車開到大拿身邊,村民們紛紛散開,警車上跳下來幾個警察,和一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 “劉所長!”大拿驚喜的喊,“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br> 警察都穿著制服,村民無論多么厲害,都是怕官的。只能在警察的驅(qū)趕下,離開大拿和老沙四人,怨恨的看著他們。 劉所長五十多歲,一臉的嚴(yán)肅,看見大拿了,惡狠狠的對大拿說:“小李,你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什么來著?” “把廠子守好。”大拿畏畏縮縮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