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他竟然是周頌玉!她從來沒有將六年前的那個宋玉和眼前的周頌玉聯(lián)系起來。就算那天在國際俱樂部,管家都已經(jīng)說了送耳釘?shù)氖侵芟壬?,她也沒仔細想過。因為她壓根兒就沒信過“宋玉”會是他的真名! 宋玉,頌玉,是她自己搞錯了! 周頌玉,沃頓商學(xué)院碩士畢業(yè),旗勝集團最年輕的掌門人。當年她做交換生去沃頓的時候,就已經(jīng)聽聞過他的大名,只可惜她在沃頓的時候,他早就畢業(yè)離開了。 可他的年紀最多比周培大幾歲,她怎么也沒想到他竟是周培口中的小叔! “喜歡嗎?”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她分不清是誰的聲音,腦中仍舊一片混沌。 “喜歡?!彼孟袷沁@么回答的。 周頌玉捏了捏她的手,對光頭說:“她說喜歡,那就定下了,開個價吧?!?/br> 眾人吃驚地張大嘴巴,這主角換得忒快了吧,怎么周培那男一號轉(zhuǎn)眼就成男二了?這演的是哪一出?。渴逯遏]墻? 最終這塊巨石被財大氣粗的周頌玉以五百八十萬的價格拿下,光頭喜極而泣得都說不出話了,拿了電話哆嗦著趕緊給他那朋友報喜去。 黨旗回過神來,“你就這么買了?” 周頌玉嘴角微揚,“有緣,不是嗎?” ☆、第七章 無理取鬧 石頭就這么戲劇化地拿下了,之后,周頌玉并沒有留下和周培的一幫朋友一起吃飯,只在黨旗耳邊留了句“回見”就離開了。 黨旗原以為周培這回找她來賭石就夠不靠譜的了,沒想到這周頌玉的行事方式比起周培更不著四六。 在一群人戲謔又充滿好奇的目光包圍中,黨旗只管專心吃飯,那些人跟她不熟,便沖著周培一個勁地損。 “周培,你們家那小叔出手就是闊綽,哥兒幾個今天終于見識到什么叫‘千金一擲為紅顏’了。要換了是我,說出來大家伙兒別笑話,我還真沒那魄力砸?guī)装偃f買個連天窗都沒開的石頭,搞不好這錢就打了水漂,這玩意兒比股票還叫人驚心動魄?!?/br> “你拉倒吧,自個兒認慫還偏要說出來丟人現(xiàn)眼。哎,我說周培,看今天這架勢,你這未來媳婦兒的人選有點兒懸吶,別臨了得叫人小嬸嬸還不知道咋回事兒,跌不跌份吶?”雷鳴嗤笑道。 周培有些不高興了,朝他們瞪了一眼:“胡說八道什么呢!”說完又瞥了眼依舊悶聲只顧吃飯的黨旗,心口有些犯堵。 “喲,還急了,兄弟這純粹是友情提示,您要不樂意了就自動忽略,成不?來來來,兄弟這就給您賠不是,這杯我干了,您隨意?!?/br> “雷子說得也沒錯兒,周培你得把你這小媳婦兒看好了,未來能不能成一是回事兒,可這前女友要是變成小嬸嬸事兒可就大了去了。雖說咱這圈子誰都不比誰干凈,但……” “你給我閉嘴!”周培這下是真不高興了,抄起手邊的酒杯就朝說話的那人砸了過去,幸虧那人躲閃及時,杯子砸在了他身后的墻上,不然這會兒他腦袋一準開瓢了。 玻璃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包廂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平時開玩笑慣了的,周培自己也是混不吝,誰也沒想到他竟會動真格。 “吃什么吃!”黨旗若無其事的樣子再次惹惱了周培,他伸手一揮,便將她手中的筷子拍掉,直接飛了出去,瓷碗也被這股力量順勢打翻,在桌子邊緣滾了兩下,最終掉在地上,又是一下刺耳的聲音。 “周培你瘋了?你個大老爺們跟女人動手算怎么回事兒?”成鋼皺眉說道。 周培不理會,粗魯?shù)匾话炎瘘h旗就往外拖,他能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說不清怎么回事兒,反正他就是覺得不舒坦,渾身不舒坦。 黨旗任由他一路拽著出了院門,到了他停車的地方才開口,“周培,你弄疼我了,現(xiàn)在可以松手了嗎?” “我問你,你跟周頌玉是什么關(guān)系?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周培連丟了三個問題出來,連長輩尊稱都顧不上了,直呼周頌玉大名。 黨旗揉了揉發(fā)紅的手腕,剛才周培使的勁兒真不小,“很重要?” “對,很重要。你今天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了?!敝芘嗝偷卮妨讼乱嫔w,狂躁地說。 “我不想說?!秉h旗心平氣和地看著他,不是故意唱反調(diào),不想說就是不想說,她向來直接。 “你必須說,必須把問題都說明白了。”周培沖她吼道,“ 黨旗不明白周培生氣的點在哪里,此刻的他就像是抓到老婆紅杏出墻的男人,是氣她和別的男人有牽扯,還是氣和她有牽扯的那個男人是周頌玉?又或是在氣別的? 不管他在氣什么,他此刻又是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她?她的前男友?周頌玉的侄子? 黨旗沉默了半天,忽然轉(zhuǎn)身往回走,周培眼疾手快地將她拉住,兩眼幾欲噴火了,“你干嘛去?” “包沒拿?!?/br> 周培心口堵得更厲害了,敢情她剛想了半天就是在想她那破包呢?“黨旗,你他媽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他是我親叔叔,嫡親的,懂嗎?你是我女人,你要敢跟周頌玉亂搞,我他媽廢了你,你信不信?” 在黨旗印象中,周培的形象一直都是俊逸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不羈公子,對女人溫柔有加,風(fēng)度翩翩,嘴里吐出來的全是蜜。今天的他一反常態(tài),不但對她動了粗,現(xiàn)在又爆粗口,這樣的周培,黨旗是第一次見識到。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黨旗只覺莫名其妙,“周培,我們分手了,你忘了?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和誰在一起也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今天失控了,我原諒你?!?/br> “我失控?原諒我?是,我是失控了,我他媽不僅失控了,我還想殺人呢,怕嗎?黨旗,我告兒你,我不管你和周頌玉是什么關(guān)系,從今以后,你他媽給我離他遠點兒,有多遠離多遠,聽見沒有?!” 黨旗不再搭理他,繼續(xù)往回走,到了四合院門口沒進去,只和門口接待的服務(wù)員交代了兩句,沒過幾分鐘,服務(wù)員就把她的包從里面替她拿了出來。 周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一幕,忽的失笑一聲,轉(zhuǎn)過頭狠狠地在車轱轆上踹了好幾腳。黨旗一點兒都沒變,我行我素,是他總是記不得。 ☆、第八章 頌玉其人 如今這四九城中大大小小俱樂部、會所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將各界名流囊括其中。當然,不是說咱普通老百姓就只能在門外徘徊,除去那些說得上名號的頂級會所高傲地只吸納社會超級精英人士,一般的會所咱還是能進的,只要您交得起那高昂的會員年費。 不過話說回來,咱老百姓沒事兒也不會將這大把的票子砸到這本就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里,用時下流行的話說就是,除非你腦抽了或者閑得蛋疼。 那些所謂的名流們在里面討論哪個明星又偷偷去墮了胎,孩子父親是誰;商榷如何聯(lián)手以最低的成本從當權(quán)者手中拿到某個項目,并將利益最大化;密謀著散布假消息真謠言,企圖幕后cao縱某支股票或基金,以得漁翁之利。那樣的世界沒有咱普通百姓立足的余地,就算咬緊牙關(guān),勒緊腰帶,拼死擠進去了又能怎么樣,屆時,你的到來在他們眼中就如外星物種的突然闖入,拋去一開始的好奇和探究,剩下的只有冷漠和戒備。 說白了,會所和夜店乃同根所生,就如那些被包養(yǎng)的二奶和紅燈區(qū)的按摩女一樣,本質(zhì)上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然而,有人只能泡夜店,有人卻能鉆會所;有人只能花幾十塊拉走一名站街妓女野地茍合或花個幾百塊上千塊帶走一兩個坐臺小姐共度*,有人卻能大搖大擺地從美女如云的名校勾走一位如花似玉的雛。為什么? 因為在這個物欲橫流、金錢至上的時代,社會已然扭曲,金錢多少或許并不能完全代表社會地位的高低,但金錢和權(quán)勢注定了你是炒地皮還是還房貸,飲藍山還是喝雀巢,吸黃鶴樓1916還是抽點八中南海,同樣,也包括了你是泡夜店還是進會所。不要覺得憤怒和不公,這就是現(xiàn)實。 像周頌玉這樣的男人,正是那些名號響亮的頂級會所就算放低身段也想將他網(wǎng)羅其中的尖子塔頂名流。 紅墻大院的出身,世界名校的背景,坐擁金山的財富,讓他一度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名媛們勾心斗角爭奪的鉆石王老五。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是他那副好得過分的皮相,堪比超模的身材自不必說,一張迷倒眾生,讓艷壓絕大多數(shù)女人的臉才是妖孽中的極品。曾有八卦媒體評論—— “顏如宋玉,貌比潘安”,自古便是用來形容美男子,但想必如今即使彼宋玉再世,見此頌玉,亦當自愧不如。 近兩年來,一家名為“憶古”的私人會所在四九城內(nèi)異軍突起,這家坐落于東長安街黃金地段的會所新貴與京城老牌頂級俱樂部毗鄰而居,卻絲毫不畏懼因此而門庭冷落,相反,其入會資格甚至比隔壁那家老牌俱樂部更為刁鉆。盡管如此,絞盡腦汁想成為憶古會員的依舊大有人在。 憶古盤踞于遠勝中心a座最上方六層,下五層為會員活動區(qū)域,每層分別以“夏、商、周、漢、唐”命名,頂層不對外開放。 誰人都知遠勝中心為遠勝地產(chǎn)開發(fā)的高檔寫字樓,而遠勝地產(chǎn)又隸屬于旗勝集團,旗勝的老總正是周頌玉。可誰都沒有將周頌玉和憶古聯(lián)系在一起,然而,他正是憶古的幕后老板之一。 此時憶古頂層的娛樂廳內(nèi),憶古的老板們集聚一堂,煙霧繚繞中圍著四方麻將桌拼殺。周頌玉心情顯然不錯,牌運也跟著好到令其他人叫苦不迭,一上來便連坐四莊,面前的籌碼是越堆越多。 “聽說你今兒去看那石頭了,怎么樣?決定入手了?”沈城半瞇著眸子,彈了彈半長的煙灰,他是夜色翡冷翠的大股東,同樣也是憶古的幕后老板之一。 周頌玉拇指輕輕劃過手里的紅中,驀地一笑,將紅中蓋倒,從牌面上抽出一張六條打了出去,“還不錯?!?/br> 坐在周頌玉下家的顧惜春仄聲說:“你還真敢打啊,也不怕放銃,可惜我不和這個。” 符懷生掃了一眼每人面前已出的牌,指尖在兩張牌之間徘徊了半天,最終還是送出了那張紅中。 周頌玉食指叩打著桌面,在沈城伸手摸牌的同時,雙手將牌推倒,“豪七?!睆呐_面上拿走那張符懷生打出的紅中,扣在最右側(cè),四個紅中并排,確是豪華七對?!皯焉?,你快脫碼了?!?/br> 顧惜春將牌胡亂一推,有些煩躁耙了耙頭發(fā),“又要連莊?第五把了吧?還讓不讓人活了?” 符懷生重新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笑道:“也好,不都說賭場失意,情場得意嗎?看來我今天要走桃花運了。怎么樣,說說你那石頭吧,天窗都沒開過,你有幾成把握?” “原來有三成,現(xiàn)在有七成?!敝茼炗窕叵肫鸾裉煸诎鼛饴牭街芘嗪忘h旗的對話,她竟然曾經(jīng)是周培的女朋友,她甚至帶周培見過她爸爸,這樣的認知讓他不由燃起一股無名火,于是他想也沒想就插入了他們的交談,沖動地買下那塊毫無把握的巨石,然后又匆匆離開——這并不是他的風(fēng)格。 他們迄今不過見過三次面,她就像是森林中忽隱忽現(xiàn)的精靈,每一次她都在他毫無防備之下闖入他的視線,帶給他意外和驚喜。哦,對,她還是個小騙子,騙他她叫紅旗,紅旗飄飄的紅旗。之后的六年里,他一直記得那個落下一枚山茶花耳釘便消失不見的壞姑娘,他的小紅旗。 是他大意了,不過沒關(guān)系,丟了紅旗,找回黨旗,這一次,他不會再讓這個小騙子一聲不響地就從他的眼前消失,他們之間還有筆帳沒算完。 “七成?怎么突然就多了四成?”符懷生眉一挑,很是好奇。沈城和顧惜春也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對這突如其來的四成把握表示疑問。 “直覺?!敝茼炗裨诒娙似诖难凵裰新龡l斯理地吐出這兩個字,他沒有撒謊,的確是直覺。直覺告訴他,他該相信黨旗的直覺。只不過這樣直覺上的信任,他不必說給任何人聽,哪怕是他最好的兄弟。 顧惜春啐罵道:“狗屁!怎么不說直覺有十成把握?幾個指頭拿下的?” 周頌玉把玩著手中的麻將,但笑不語地看著他,意思說,你猜。 顧惜春想了想,豎起兩根手指,周頌玉不點頭也不搖頭,他又不確定地增加了一根手指,三百萬?周頌玉依舊沒有反應(yīng),顧惜春沒興趣猜了,“得,您就直說吧,再猜下去我非爆肝不可。” “五十八,比你在車展訂的那輛五姨太便宜。”周頌玉伸手比劃了一下,隨意地說道。 “……”顧惜春愣住,轉(zhuǎn)頭看看沈城和符懷生,“這有可比性么?”說完對著周頌玉雙手作揖,“款爺,兄弟給跪了?!?/br> 相比之下,沈城雖然對于這個價格也有些意外,但卻顯得淡定許多,“準備什么時候切?” 周頌玉嘴邊噙著一抹笑,“過幾天再說,得挑個好日子?!?/br> 沈城點點頭,不再多說什么。 周末所有人回大院吃飯,這是周家許多年來定下的規(guī)矩。 周老爺子共育有兩女四子,周培的父親周頌柏排行老大,如今在商務(wù)部任副部長,老二頌芳任職于教育部高教司,老三頌楠沒能捱過文革,生了一場大病便早早去了,老四頌石和老五頌梅本是一對龍鳳胎,老爺子和老太太被拉出去批斗,頌梅染上風(fēng)寒,等送去醫(yī)院時已轉(zhuǎn)為肺炎,年幼的她亦沒能逃過死神的魔掌。 接連失去兩個孩子,這對周家來說無疑是最沉痛的打擊,老太太后來的幾年里都變得沉默寡言,喪子之痛誰都痛不過孩子的親生母親。直到懷上老六周頌玉,老太太這才像又活過來一般,盡管這時她已是四十三歲的高齡產(chǎn)婦。 周頌柏比周頌玉大了整整二十二歲,就連老四周頌石也比周頌玉大了近十歲,作為這個家中的老幺,周頌玉算得上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尤其是老太太,對這小兒子幾乎溺愛到了令人發(fā)指的程度,她把對那兩個沒福分早早過世孩子的愛全部轉(zhuǎn)嫁到周頌玉身上,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周頌玉越長越像老太太,老太太從他的眉眼里彷佛看到年幼時的自己,更是將這個寶貝兒子疼到骨子里。 所幸老太太的溺愛并不是盲目而毫無原則的,該教育的時候還是要教育,該講的道理還是會講。周頌玉叛逆期也干過不少混事兒,老太太心急又舍不得打孩子,老爺子看不過去親自出馬,抄起棍子直接呼上去,老太太知道攔不得,所幸眼不見為凈,一個人躲在房里抹眼淚。 現(xiàn)在老太太七十有三,最cao心的便是周頌玉的婚姻大事。她對什么四世同堂,什么抱重孫已沒什么指望,周培這小子現(xiàn)在這么渾,心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定下來,更別說結(jié)婚生子了。她現(xiàn)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周頌玉趕緊給她領(lǐng)個兒媳婦兒回家,家世背景不重要,人品好顧家就行。 飯桌上老太太再一次發(fā)揮鍥而不舍的精神敦促周頌玉,主旨只有一個,業(yè)已立,成家趕緊的,萬一哪天她突然走了,他還是沒個著落,那她死都不會瞑目。 這一回周頌玉竟然答應(yīng)了下來:“媽,明年過年的時候,我會帶著您兒媳婦兒回來的,您等著吧?!?/br> 周培抬眼看向自家小叔,卻與他的視線撞個正著,兩人皆是飽含深意地看著對方,然后別開眼。 老太太不停地追問是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等等,周頌玉只說到時就知道了,便不再應(yīng)答,諱莫如深。 老太太見狀知道不可能再問出什么,有些怏怏,不過既然兒子這么說了,那肯定八九不離十。況且自家兒子她了解,他的眼光高著呢,一般的姑娘哪能入得了他的眼,她是越來越好奇這小兒媳到底是個什么樣兒的女孩兒了。無論如何,她這心總算能放下一大半了。 ☆、第九章 叔侄之爭 飯后周培在院子里找到正倚著老槐樹吸煙的周頌玉,他只比周頌玉小四歲,除卻輩分,他依然覺得他與這位長他四歲的小叔叔之間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他學(xué)不來他舉手投足間散發(fā)出的成熟男人的魅力,盡管他向來自詡早已長大成熟。這樣的男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為之折服,著迷。他隱隱覺得周頌玉口中那個打算過年帶回家的媳婦兒會是黨旗,而且這個想法強烈到不容忽視。 “來一根?”周頌玉遞過手中的煙盒,周培從中抽出一根,點燃。 兩人相對而立,各自沉默地吐納著煙圈,心思難明。風(fēng)吹得槐樹葉沙沙作響,烏云布滿天空,一場雷雨即將到來。 周培思索片刻,決定先發(fā)制人:“小叔,這么多年,你有沒有遇見過真正讓你動心的女孩兒?” 周頌玉盯著他,長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不知是在揣摩他問題的用意還是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周培有些不安地用腳尖蹭了蹭地面,他既期待著又擔(dān)心著。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周頌玉仍沒有回答,周培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這一刻,他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為什么明明提出問題的是他,而后經(jīng)受考驗的也是他?這場心理戰(zhàn),他輸了。 就在他想開口說“算了,換個話題吧”的時候,周頌玉卻忽然揚起嘴角,對著他說:“動心就是動心,你說的真正動心,是指愛吧?如果我說有,你是不是又想問是誰,或者更直接一點兒,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