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周小六這人呢是挑不出錯兒,說鉆石王老五也一點不夸張,硬說點啥不好的,那就是長得太過漂亮,易招桃花。早些年別家也托她幫忙牽過紅線,但都沒了下文,想來是沒看上。 不過老太太想著給黨旗介紹對象的時候,腦子里過了一遍差不多條件家的孩子,心想了三兩個合適的,愣是沒想過周頌玉。為什么?年紀(jì)太大!老太太心里備選的那幾個都是跟黨旗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周小六這等老白菜梆子在第一輪海選時就被out了。 黨旗一出電梯就見周頌玉坐在對面的長椅上候著呢,不禁有些好笑地走過去,推了推他的肩膀,笑道:“這么迫不及待地替我盡孝啊,要不入贅我們家算了?” 周頌玉站起身,斜睨了她一眼,撣了撣肩膀上被她碰過的地方,兩手往褲袋一插,頗為高傲地說:“用點手段把我哄住了,我一高興,興許就同意了,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br> “你倒是想得美?!本万_她好生伺候他呢吧,當(dāng)她傻的啊? 再說了,就算她真有本事把他哄住了,難不成還真叫他入贅?她可沒這雄心壯志去應(yīng)付之后會極力反對的聲音。她沒這閑心,她家黨國富更沒這野心找什么上門女婿,給自己找事兒不是。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病房,老太太賭氣似的把橘子扔在了床頭柜上,其實本來她是想叫看護扔到垃圾桶的,但又覺得扔進去別人看不到,還以為她嘴饞都吃光了,這怎么行! 黨旗一看樣子就知道老太太八成不高興了,也不知道周頌玉跟老太太都說了什么,不過當(dāng)下先低頭認(rèn)錯,再把沈城拉出來背黑鍋恰是時候,反正說她沒對象的也是他。 “我媽一直就希望我找個普通點的人家,對我好的,平平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沈城也讓我不要在您面前提和小六兒在一起的事,我還當(dāng)你們都不喜歡他呢?!?/br> 老太太雖然內(nèi)心承認(rèn)了自己當(dāng)年做得過分,但有些東西深入骨子里,不是說變就會變的。比如說這兒孫嫁娶的大事,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配得上她那么優(yōu)秀的孫子孫女?兒子女兒已經(jīng)讓她遺憾了大半輩子,孫子輩的婚事可不得好好把握把握。 所以說,黨旗她媽的想法在老太太看來簡直不可取,就算現(xiàn)在黨光輝那家伙有了幾個臭錢,她依舊看不上眼,暴發(fā)戶就是暴發(fā)戶。 “那怎么行,這事兒你可不能聽你媽的。旗旗你這么優(yōu)秀,周小六能追到你,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雖然他跟你年齡差距是大了點,但男人年紀(jì)大點好,知道疼老婆。小六要是敢欺負(fù)你,你就告訴姥姥,姥姥肯定會幫你出氣。” 老太太被黨旗的話刺激到了,立馬連生氣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凈,風(fēng)向一轉(zhuǎn),立馬替周頌玉說起話來。 黨旗這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直接讓周頌玉撿了現(xiàn)成的便宜。 老太太又對周頌玉叮囑了半天的話,來來去去就一個意思——你要對我們家旗旗好,旗旗和你一起,那是你占了大便宜,敢對旗旗不好,沈家上下都不會放過你。 這種半真半假的威脅對周頌玉真的沒什么約束力,一一應(yīng)下也不過是賣長輩一個面子。黨旗也知道老太太是真心疼她才會如此說道,萬一她和周頌玉真有那么一天鬧得不愉快要散場,只能說他們緣分不夠。 老太太話說多了有些乏了,心里也明白他們年輕人在這兒待不住,便直接趕人了,生怕黨旗在這兒待久了不耐煩,下回就不肯來了。當(dāng)然了,臨走還不讓叫黨旗把桌上幾箱水果拿回去,打電話就是說讓來拿水果都,她可不是說瞎話。 周頌玉那兒能差這點水果?可老太太都心意黨旗不想拂,最后只能周頌玉化身苦力搬運工,捧著幾箱水果下了樓,臉那叫一個臭啊。 到了停車場問題又來了,兩人都開車來的,要怎么回去呢?各人開各人的,周頌玉肯定不干。坐周頌玉的車回去,黨旗也不方便,明天還得過來取,周頌玉就不一樣了,他明天可以讓司機來取車,但要是她的車他才會不管。坐她的車,周頌玉那龜毛肯定又是各種嫌棄,幾十萬的那也能叫車? 黨旗試著提議了一下下,說各開各的,結(jié)果人家連白眼都懶得遞一個,直接抱著幾箱水果走到了她那輛后備箱跟前,黨旗下意識就按了車鑰匙開了車鎖。 周頌玉把水果直接扔在她車的后備箱里,轉(zhuǎn)頭就準(zhǔn)備往自己車那兒去,黨旗趕忙上前攔住他,頗為諂媚地說道:“大爺今天就賞臉坐我的車一回唄,小的開車技術(shù)還行,保證安全把大爺您送到家,行嗎?” 周大爺傲慢地看著她,“求我?!?/br> 黨旗服氣死他了,忍不住抱怨道:“你剛在樓上都怎么答應(yīng)來的,要對我好,你就這么對我好的?” 周頌玉沒接話,但眼里擺明了就寫著兩個字——求我。 “求你?!秉h旗敗下陣來,她倒是想硬氣地直接把自己車開走,管他去死,但周頌玉回來了肯定能折騰死她,她沒必要逞一時之快。怎么看,她才是被吃得死死得那個。 不過周大爺還是不滿意,黨旗轉(zhuǎn)頭看了眼四周,忽然就撲到了他身上,雙手抱著周頌玉的腰晃來晃去,“親愛的小六兒,你最好了,我求你了,坐我的車吧?!?/br> 最后還奉送了香吻一枚,周大爺這才勉為其難地坐進了副駕駛,黨旗迅速上了車,乘他還沒反悔前趕緊把車開出了醫(yī)院。 醫(yī)院附近的紅綠燈那兒有點堵,大爺?shù)鹊糜行┎荒蜔炖镆簿蜎]什么好話了:“你嘴就那么饞,家里水果少你吃了?為了這么點破玩意兒,你也不怕你男人把腰閃了,到時有你哭的。” 黨旗撇撇嘴,不就幾箱水果至于么,去健身房舉啞鈴的時候怎么就不怕閃著老腰了? “跟你說話,你撇嘴什么意思?” “抽筋了。”黨旗敷衍地回了句。 周頌玉盯著她,驀地哼笑道:“是嗎?看來最近缺乏運動,回去該幫你好好拉拉筋了?!?/br> …… 那天晚上,黨旗徹底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拉筋運動,第二天醒來,筋是拉完了,骨架也散了。那一刻她腦海里倒真的惡毒地想過,要是昨晚周頌玉搬水果把腰閃了,生活該多美好—— 李夕楠在拘留所里待了五天,李慧蘭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找不到人她心慌啊,她不想埋汰小兒子,可這人消失幾天,肯定不是惹事就是出事了。逼了沈城幾次才吐了口,但也只說在里面扣著呢,沒大事,給點教訓(xùn)。再問仔細(xì)就又不搭理了,李慧蘭著急上火得嘴里都生了幾個燎泡。 其實李夕楠這事警方調(diào)查已經(jīng)告一段落,該扣的扣,該保釋的保釋,王麻子家的老兒子被媒體盯得太緊,王麻子托遍了人警方那邊也不敢輕易松口,且跟小王一起玩的幾個家伙個個家里都比王麻子強勢,他小王不炮灰誰炮灰? 至于李夕楠,沈城本想關(guān)他個幾天叫他長長記性,但聽說沈華珠要來北京了,沈城又改變主意了,反正警方那邊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在里面也沒吃多少苦,就少了自由罷了,暫且先關(guān)著吧。 ☆、第六十四章 不變的愛 黨旗在貢院的房子在經(jīng)歷了上回因樓上救火而導(dǎo)致的水漫金山事件后已翻修過一遍,不過大多數(shù)時間她還是跟周頌玉住九號院,誰讓她貪戀那兒的室內(nèi)泳池和空中花園呢,都說資本主義的溫床易教人腐蝕,這話真是一點兒都沒錯。 昨天回貢院把家里略微收拾了一下,她爸媽來北京的這段時間她自是不可能去周頌玉那兒住了,周頌玉知道了也沒說什么,但大半夜不聲不響地出現(xiàn)著實把黨旗嚇了一跳,趕是趕不走的,只好收留他一晚,不過先說好,她父母留京的這段時間他必須安分點。 周頌玉黑著臉將她就地正法了,頗有要將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公糧都提前預(yù)交出去的架勢,黨旗開始還挺享受,舒服得嘴里不時哼唧兩下,到后來就只剩哀嚎連連,那凄慘程度簡直要嚇活路邊的孤魂野鬼。 一覺睡到大上午才醒,渾身像被坦克碾過似的,使點力氣都費勁。忍著不適將家里周頌玉存在過的痕跡通通藏匿,什么毛巾牙刷剃須刀,就連周頌玉還穿在腳上都拖鞋都不放過,不顧他臉有多臭,硬是從他腳上把鞋摳了下來。 “你別這樣看我,我還不是替你著想,你這人毛病忒多,不喜歡別人碰你的東西,哪怕是你不要的,你說等會兒我爸來了,看見這男士拖鞋,我是給他穿呢還是不給他穿?” 由于昨晚戰(zhàn)況過于慘烈,臥室里到這會兒味道還沒完全散去,黨旗開了窗透氣,又將空氣凈化器拖進來調(diào)到最大檔。床單被套也得拆下來換洗,天知道這是她昨天到家剛換上的。 拆被套容易這換被套就麻煩了,被套每個角落和中間部位都設(shè)計了防滑綁帶,雙人被十分寬大,黨旗每次都要全身鉆進被套里趴在床上,才能把最里面的綁帶系上。 正系著帶子呢,突然身上一重,不用想也知道是周頌玉仰躺在她身上,被套里本來就悶,再被這么一百好幾十斤的rou一壓,黨旗覺得自己都快斷氣了,手腳徒勞地掙扎著,讓他下去,可他壓根就當(dāng)沒聽見,更甚還晃了起來,晃得她五臟六腑都有種要爆裂的感覺。 周頌玉的拖鞋被她強行收起來了,所以他赤腳進來聲音非常輕,她是真的一點兒都沒聽見,這才著了他的道。自作孽不可活,可她也沒想到報應(yīng)會來得如此之快啊—— 最后黨旗哭著求著,周頌玉這才翻身下去,毫不憐香惜玉將她從被套里拖了出來,拍拍她的屁股,“彈性不錯,就是續(xù)航能力差了點,有待改進?!?/br> 黨旗無力地趴在床上,想罵人都喘不上氣兒了,緩過勁來認(rèn)命地繼續(xù)整理床鋪,想想還是不爽,將被子往床上一摔,沖著門外喊道:“你怎么那么幼稚??!煩人?!?/br> 家里七七八八收拾完,看差不多時間去機場接機了,黨旗隨便塞了兩口面包墊肚子,之后便敦促著周頌玉快點出門。 黨旗低頭理著衣領(lǐng),隨口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爸媽那兒我自己去接就行了?!?/br> 周頌玉覺得黨旗大部分時候還是挺可人的,就一點不好,時不時要犯一下女人特有的通病——矯情。明明心里盼著某件事,嘴上卻偏偏裝不在意,可要真順了她嘴上的意思,她心里又少不得跟你計較一番。 可這次周頌玉還真想岔了,黨旗是真心沒想過叫他陪著去接機,黨國富的性格她還能不知道,管你多優(yōu)秀家世背景多么了不得,想娶他閨女,那就是搶他心頭rou,看你順眼才有鬼,所以沒事兒別臉大往他跟前湊,礙眼。 “我說真的呢,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發(fā)誓,我真不是在考驗?zāi)??!秉h旗舉起兩根手指,滿心無奈地看著像大爺一樣坐在副駕駛的某人。 某人頭一轉(zhuǎn),嘴角一扯,“你就這么巴不得我有事?說來聽聽,百般阻攔我去機場究竟有什么居心?” 嘿,好心當(dāng)驢肝肺了還,愛咋咋地。 黨靜秋自二十多年前離家后便再沒踏過這北京城半步,饒是黨旗第一次大學(xué)報到、畢業(yè)典禮甚至買房,都是黨國富一手包辦,父女倆都不愿她奔波cao勞,她也便作罷了。 聽到空乘廣播提示飛機即將降落首都機場時,黨靜秋忽然忍不住熱淚盈眶,近鄉(xiāng)情怯,曾被她拋棄了的故土卻依舊在這里,默默地迎接著她的歸來,對她那時的決然沒有一句怨懟。 黨國富對北京對感情沒有黨靜秋深,但他還是能體會到妻子的那份情懷,畢竟這里是她成長的地方,這里見證過她的太多太多,這里也同樣埋葬了她最美的年華。此刻他只能輕輕地將她攬入懷,無聲撫慰。 下飛機時黨靜秋已整理好情緒,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女兒,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接機的地方擠滿了人,一會兒被你碰到,一會兒被他蹭一下,這都不叫稀奇。只見周頌玉的眉越擰越緊,可身子依舊站得筆挺,和周圍吵吵嚷嚷的人群相比,的確很好地詮釋了鶴立雞群這個成語。 不過黨旗是不可能承認(rèn)自己也是那雞群里的其中一只的…… 話說回來,接機這種事,周頌玉還真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去周家問問這么多年他可接過誰,絕對面面相覷,周家老爺子出國訪問回來都享受不到這待遇。 黨旗不清楚這些事,但隨便想想也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到哪兒不是別人大張旗鼓地去接待他,讓他站在這人來人往嘈雜的地方等別人,怎么看都覺得格格不入。所以,對于他能主動來接她父母,她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黨旗內(nèi)心正感慨著,一抬眼便見她爸媽出了閘,不由揮手呼喚了起來:“mama!mama,這兒!” 黨國富夫婦聽到熟悉的聲音,順著音源看過去便看到了寶貝女兒,以及,她旁邊的那只“鶴”。 果然如黨旗所想,黨國富看到周頌玉后可沒什么好臉色,倒是黨靜秋親和地問道小六怎么也過來了,黨旗怕他亂說話,便搶著答道是她事先沒說,因為不確定他今天有沒有時間。 黨靜秋點點頭,也沒再追問。 回程是周頌玉開的車,沒錯,開的就是他最看不上眼的黨旗的車。黨旗很想翻白眼,平時請他坐都推三阻四拿喬半天,今天居然親自開上了,也真夠難為他的,為了在她爸媽面前裝裝樣子也是夠拼了。 一路上黨國富都沒說話,只有黨旗和她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周頌玉被提及時便答兩句??粗麄?nèi)齻€聊得開心,黨國富更不開心了! 進了小區(qū),周頌玉駕輕就熟地將車開到了車庫,并準(zhǔn)確停在了她家的車位上,黨旗想佯裝指下路都沒來得及,坐在后座的黨國富臉又陰了三分。 黨旗還猶豫著要不要讓周頌玉上樓,黨靜秋卻已招呼著讓他去樓上坐坐,周頌玉也沒客氣,跟著進了電梯。 黨旗這房子黨靜秋沒來過是不清楚,但黨國富一來就發(fā)現(xiàn)家里地板撬了重安了,墻紙也換了,一看就是重新翻修過,可這事兒黨旗一點兒都沒跟家里提。 黨國富眼睛四處瞄的時候黨旗就知道這事兒瞞不過,便半交代半抱怨地把樓上失火導(dǎo)致家里被水泡的事說了。 黨靜秋聽了心有余悸,怪黨旗怎么不早點說,出了這么大的事也不吱聲。 黨旗安慰說就是怕他們擔(dān)心,人沒事就行啦,而且翻修的事都是周頌玉安排人負(fù)責(zé)的,她也沒費什么心。 黨靜秋還是忍不住念叨了幾句,對于黨旗替周頌玉賣的好,她也記上了,小六是個有心的,她相信他能照顧好旗旗,至于別的,現(xiàn)在想太多也沒用,隨緣吧。 周頌玉的好意黨國富可不買賬,在家中四處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什么不妥的地方,回到客廳劈頭就問黨旗:“房子裝修這陣子你住哪兒了?” 黨國富的問題相當(dāng)犀利,簡直就是一針見血,就差明著問黨旗這段時間是不是住周頌玉那兒,跟他同居來著。 雖然話是問黨旗的,但眼神卻是盯著周頌玉的,好像只要黨旗敢說住周頌玉那,他眼神就能立馬化成火焰刀直接噴過去。 周頌玉是不會插手他們父女之間的事的,與其說他老神在在,不如說他正等著隔山觀火,且看黨旗那小騙子又要編謊哄她老子,一點也不體諒她老子的拳拳愛女之心。 “我住善善家,她不剛離婚么,正好我去陪陪她。今天她還吵著要一起去接你們,我沒讓,等你們休息好了,改天叫她一起吃個飯?!?/br> 黨旗面不改色地說完,心想還好她提前和代善知會過,不然這會兒黨國富一個電話去她就得穿幫。 不過她要是能知道周頌玉這會兒的心思,肯定氣得吐血,她這都是為了誰啊她! 黨國富好歹也吃了五十幾年鹽了,他有自己的判斷力。他也很煩躁很矛盾,對于自己提出的疑問,他希望得到的是他想要的答案,可得到了看似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又很是傷心,養(yǎng)了二十幾年的閨女如今卻為了一個男人開始騙他了…… 黨靜秋不愛吃飯店,所以晚上一家人就在家吃了頓家常便飯,周頌玉厚著臉皮留下蹭完飯才有了離開的打算。 黨靜秋客氣地問了句有沒有司機來接,黨旗再次搶答:“他上午開車過來的,車就停樓下呢?!?/br> 黨旗絲毫沒感覺到自己是畫蛇添足,她更察覺不到黨國富此刻的心正在滴血?。?/br> 周頌玉要回去了,黨旗覺得他今天表現(xiàn)可圈可點,便決定賞個臉?biāo)退退?,?dāng)然,她只準(zhǔn)備送他到電梯口。 兩人并肩等著電梯,黨旗的小肩膀忽然撞了撞他,周頌玉轉(zhuǎn)過頭,黨旗背著手像領(lǐng)導(dǎo)似的點點頭,小聲道:“小周同志今天表現(xiàn)不錯,值得表揚?!?/br> 周頌玉揚眉,對她這種無關(guān)痛癢的表揚方式不領(lǐng)情,十分傲慢地轉(zhuǎn)回了頭。 驕傲的孔雀,心里就美著吧!黨旗了然一笑,踮起腳迅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這下滿意了吧? 滿意?當(dāng)然不。 這時電梯門開了,周頌玉率先踏入,按了樓層鍵,就在黨旗還惺惺作態(tài)跟他揮手道別的時候猛地將她拉進了電梯,等黨旗站穩(wěn)了,電梯門已緩緩關(guān)上,電梯開始下降…… 周頌玉緊緊扣著她的腰,意圖十分明顯,黨旗忙伸手抵住他的胸,慌張地讓他別亂來,電梯有監(jiān)控??牲h旗猜得也不全對,周頌玉只是將她耳邊的頭發(fā)撩起,然后低頭在她耳后根的位置狠狠種了一顆草莓,種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最后在電梯門開的瞬間點水似的吻了一下,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黨旗還傻站在電梯里,后知后覺地摸著自己頸后被濕吻的地方,回想著剛剛他親完她的唇弄得她心癢癢的感覺,這妖孽越來越勾魂了,前一刻還歡送他離開,這會子卻覺得有點舍不得他走了。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