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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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要大家一起喝西北風嗎? 戚氏抿嘴笑了笑,然后便收起了面前的紙張,在蔣夢瑤頭頂拍了拍,說道: “放心吧,爹娘不會讓阿夢餓著的?!?/br> “……” 說的好像她只擔心自己的肚子一樣。 趙嬤從院子里走進來,端了一只瓦罐進來,看見蔣夢瑤也在,就對她招呼道: “大姑娘也在啊,正好,奴婢燉了銀耳蓮子羹,快來喝點?!?/br> 蔣夢瑤湊過來看了看,摸著肚子說道:“我不太餓,不吃了。” 趙嬤將瓦罐放下,揭開了蓋子,露出里面一大鍋晶瑩剔透的羹湯來,一邊給戚氏盛碗,一邊說道: “不餓也可以吃一些的嘛。都是流質(zhì),不撐肚子的。” 蔣夢瑤被趙嬤拉著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面前的一小碗銀耳羹,手里被塞了一把小勺,抬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喝上的戚氏,又看了看趙嬤無比幸福的神情,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娘會長這么胖的原因…… 蔣夢瑤一邊攪動著,一邊看著一旁胃口極好的娘親,雖然她吃的很文雅,但是一口一口的從未間斷,足足喝了三大碗才意猶未盡的將空碗遞給了趙嬤,看了看蔣夢瑤,戚氏抽出帕子掖了掖嘴角,問道: “阿夢怎么不吃?不愛吃嗎?” “……” 娘啊,你要我說什么好呢?說我可不想長成你這二百五的身材嗎?支吾的說了句: “我不太餓,吃不下。” 戚氏這才開恩,說道:“既吃不下就不要勉強了,拿來別浪費了?!?/br> “……” 接著,蔣夢瑤就在趙嬤失望的眼神中看著她娘把第四碗又給吃掉了,娘啊,你可不能再吃了喂! 輕飄飄的把蔣夢瑤碗里剩下的羹湯又吃了下去之后,戚氏才摸了摸肚子,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正要出去走一圈,就聽見外頭有人喊道: “娘子在家嗎?我是金燕?!?/br> 趙嬤從廚房走出,將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之后,就去開了門,顯然她是認識外頭這個人的,一開門就把人帶了進來。 來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長得很平常,一點都不像她的名字那么驚艷,明明有些年紀了,可是卻還梳著姑娘家的頭,未曾盤髻,古代女子成親之后就是婦人了,有專門的婦人髻,這個女人至今沒盤頭,難道是至今未婚嗎? 只見她看見戚氏就眼前一亮,笑著走上前來對戚氏行禮,看見蔣夢瑤站在一旁,也順帶給她行了個禮,戚氏抬手讓她起來,指了指主位下首的位置說道: “坐吧。我當你要下午才來呢?!逼菔蠈Υ馊藭r自有一股主母的架勢,雖然那身肥rou讓人感覺很是出戲,但總體來說還是頗有氣派的。 金燕剛坐下,聽戚氏開口說話,就又趕忙站了起來,說道: “娘子召喚,奴婢怎敢耽擱,一早收到娘子的書信,奴婢就趕了過來?!?/br> 戚氏點點頭,揮手讓她坐下,然后才問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蔣夢瑤站到戚氏身后,好奇的看著這個初回登門的女人,看樣子她和娘親之間似乎有著什么秘密,只見金燕聽了戚氏的問話,就趕忙從懷里拿出了一疊紙來,說道: “今年春耕早已結(jié)束,上一季的收成還不錯,五十家佃戶皆交了租錢與糧食,有兩個想賴賬的,奴婢也找人去教訓了,并且按照娘子的意思,在他們五十戶人家里挑選了一正一副兩個總長出來,私下免了他們的租賦,讓他們專管監(jiān)督,成效很是不錯,鮮有偷懶的了?!?/br> 戚氏低頭翻看著金燕交來的賬目,點點頭,說道: “接下來每三個月考核一次,明著告訴他們,總長沒有固定人選,這個月是他,下個月也許就是其他人,一切都是以能耐說話,讓他們各自努力吧?!?/br> 金燕認真記下戚氏的話,蔣夢瑤聽到這里也是咋舌不已,乖乖,她的娘親怎么突然轉(zhuǎn)變了溫婉的風格,有點霸道女總裁的感覺啊,看樣子,她娘也不是吃素的,外面似乎也有著一份不小的私產(chǎn)呢。 佃戶……種田的? “行了,把賬目留下,你回去吧,今后我就在這里住下了,你有事就來這里找我?!?/br> 戚氏將賬目收下,對金燕說道,可是金燕卻是不走,猶豫了一會兒后,才對戚氏說道: “是,不過還有一事,請娘子定奪。” 戚氏抬眼看了看她:“說吧?!?/br> “就是如今租出去的地有三十多頃,魯家村的村戶足有千戶之多,如今也只有五十多戶租到了田地,那日魯家村的村長來找過我,說是想再多租一些田地,這件事我不敢做主,便與他說回來問過主家之后再說?!?/br> 戚氏聽后想了想,說道:“魯家村怎的如今這般缺地了?他們村不是靠著岳陽河,大多村民都靠捕撈魚蝦過活的嗎?” 金燕對答道:“是,從前魯家村都是靠捕撈魚蝦生活的,可是,再多魚蝦的河,也經(jīng)不起幾輩人的捕撈啊,如今岳陽河里的魚蝦少的可憐,哪里還能供這么多村人捕撈呀!靠捕撈吃不上飯的村民可不就得另想出路了嗎?!?/br> 聽了金燕的話,戚氏斂目想了想,然后才將手里的賬本合上,說道: “田地我手里確實還有,不過租不租給他們還得另說,你替我跟那魯家村的村長說一聲,明日我去一趟,與他詳談過后再說吧?!?/br> 金燕點頭稱是,然后便提出告辭:“是,我這便去傳話,娘子若是無事,我便先回了。” 戚氏揮揮手,說道:“去吧?!?/br> “……” 金燕走后,蔣夢瑤看著她娘的目光,已經(jīng)足以用驚嚇來形容了。 先前就聽了個大概,但是就這個大概也足夠蔣夢瑤震驚的了。她娘如今租給村民的田地就有三十多頃,三十多頃是什么概念,一頃等于十五畝地,三十頃就是四百五十畝,一畝地等于六百六十平方米,我的個乖乖??!一座世貿(mào)大廈才占地多少???并且聽她娘的口氣,她手里似乎還不止三十頃的地……地主中的周扒皮,土豪中的戰(zhàn)斗機啊! 原來她娘不是任人欺負的吉娃娃,而是韜光養(yǎng)晦的大狼狗??! ☆、第十五章 商談 那個叫做金燕的女人離開之后,蔣夢瑤才走到戚氏身旁對她問道: “娘,她是誰???” 戚氏將她的劉海順了順,才對她反問道:“阿夢想不想以后吃的好一點,用的好一點?” 蔣夢瑤看著她娘,乖巧的點點頭:“想?!?/br> 戚氏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說道:“娘現(xiàn)在做的事情對世家望族來說是最為不齒的,世家固有清貴之名,若不到萬不得已,后輩皆不可從商,這是規(guī)矩,娘……壞了這個規(guī)矩呢?!?/br> 蔣夢瑤看著自家娘親,覺得戚氏說的并不像是假話,從前只在歷史書里看過‘士農(nóng)工商’,在古代,商人的確是最不入流的。 “功勛世家自有封賞積蓄,皆以清貴傳家,子孫后代不得從商,怕壞了門風,雖不曾在家規(guī)中列出,但這卻是百年流傳下來的老規(guī)矩。這件事我也跟你爹說起過,他倒是不反對我去做些事情,不過,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總是一個不妙的把柄?!?/br> 戚氏說著話,臉上自泛出一股羞愧之感,蔣夢瑤對她爹知道這件事表示不奇怪,但是對戚氏的這番言論卻是持保留意見的,從戚氏的腿上跳下,挺直了腰桿對戚氏說道: “娘,這種破規(guī)矩,咱們不守也罷!去他的清貴傳家,飯都快吃不上了,還談什么清貴?憑什么世家子弟就高人一等,憑什么商人就低人一等呢?買貨販貨是憑自己的雙手掙的辛苦錢,憑什么就該受人歧視呢?不偷不搶怎么就成錯了呢?” “……” 戚氏驚呆的看著自家閨女,被她一席話說的愣住了,良久后,才伸手摸了摸閨女的額頭,確定沒有發(fā)燒之后才放心了下來,說道: “這些話誰教你說的?” 蔣夢瑤這才捂住了嘴巴,驚覺自己一時激憤說的太多了,簡直超乎了一個虛歲四歲的孩童說話的范疇,但見戚氏并沒有生氣,只是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著她,蔣夢瑤這才放下了手,對戚氏說道: “沒有人教我。”算了,說都已經(jīng)說了,這個時候再裝就太假了。 戚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突然嘆了口氣,說道: “縱然是為了我的阿夢,娘親也非要這么做不可的?!?/br> 女兒這般聰慧,若是將來有好去處,卻因為她親爹親媽不濟而遭人嫌棄,那才是她這輩子最懊悔的事情呢。所以,就算是為了女兒,她也要搏一搏,縱然不能給她留下什么美名,最起碼要給她置辦一份像樣的家業(yè)和嫁妝出來,不至于去了夫家,像她這般處處受制,遭人白眼。 蔣夢瑤自然不知道自家娘親已經(jīng)開始為自己出嫁打算了,以為戚氏是說想讓她生活上過的好一些,過去摟著戚氏的胳膊,跟她撒嬌說道: “娘,明天你去魯家村,帶女兒一起去,好不好?” 她現(xiàn)在對胖媽的事業(yè)可是很感興趣啊,她真的想見識見識,擁有幾十頃地的地主婆具體是個什么樣子。 戚氏猶豫了一會兒后,才道: “帶你去可以,但是你要答應娘,不可下車,跟娘一同坐在車里才行。絕不可露出真容,好嗎?” 蔣夢瑤雖然心里覺得奇怪,她不是要跟人談生意嗎?坐在車里怎么談?但是蔣夢瑤也明白這個時代女人做事的尷尬,便也沒有多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蔣源從外頭回來,已經(jīng)是戌時過后,戚氏早已讓蔣夢瑤先吃了飯睡下了,自己坐在燈下一面繡花樣,一面等待蔣源。 輕手輕腳從外頭走入,蔣源先跟戚氏笑了笑,然后才走到床邊看了一眼睡過去的蔣夢瑤,戚氏無聲的拉著他去了屏風,將她放在食盒中溫著的吃食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蔣源卻對她搖了搖手,戚氏訝異的問道: “嗯?相公吃過了嗎?” 蔣源又搖搖手,指了指睡床,對戚氏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不餓,快去睡吧?!?/br> 戚氏料他已經(jīng)在外吃過了,便沒再說什么將東西又收回了食盒,然后就進去幫蔣源換了身貼身的中衣,自己除了外衫之后,夫妻兩人便盡量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生怕驚動了女兒。 可是,蔣夢瑤自從她爹推門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醒了,見他們故意壓低聲音說話,只覺得被人愛護的感覺真好,心里暖暖的。 待他們爬上了床之后,戚氏便跟蔣源說道: “明早我?guī)О舫鋈ヒ惶?,去魯家村,我們不下車,就把村長叫到車外說幾句話就回來?!?/br> 蔣源點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明天讓老劉陪你們一起去,這些日子就先苦了你們娘兒倆,下個月我再找兩個丫頭回來伺候你們。” 戚氏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蔣源,夫妻兩人相視一笑,在蔣夢瑤的上方交握住手,只聽戚氏說道: “只要咱們一家好好的,我才不在乎有沒有丫鬟伺候呢。” 蔣源又是傻傻一笑,戚氏這才又想起了正事,對蔣源說道:“今日金燕來了家里,交了之前的帳,說魯家村的村民還想再租些田地,相公覺得如何?” 蔣源想了想后,才回答道:“若他們還是種田的話,我倒有些擔心,畢竟三十頃的土地租賃出去,本就是個浩大的工程,縱然是這些地,咱們都不能讓外人知曉,若是再租,那么大的一塊田地,只怕會招來有心人的算計,到時候查到咱們身上,只會得不償失?!?/br> 戚氏也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三十頃的田地倒也不算惹人注意,畢竟魯家村是一個有近千戶居民的村落,村外有三十頃的良田亦不稀奇,若是再多租給他們,的確是會有些風險,這也是她沒有當即答應金燕的原因,總想著這事要跟相公商量一番再做決定。 “那該如何?明早我去拒絕了他們嗎?”若是拒絕,也是一筆損失,他們家正是用錢之際。 “拒絕……倒也不必。”蔣源也翻了個身,兩手交叉胸前,思量一番后,才對戚氏說道:“你手里的這百頃田地是岳母的嫁妝,你可完全舍得出來?” 戚氏當即說道:“當然舍得!這百頃田地雖隨我娘嫁入戚家,但是卻從未發(fā)揮過作用,戚家以詩書傳家,向來清高,不事田地,因此那塊地契一直被我娘藏著,我嫁入國公府后,原以為這塊地還是用不上的,可是,到了如今這地步,若是再不作用,咱們就真的沒有翻身之力了。只要相公說怎么做,我便怎么做,絕不會舍不得。” 蔣源聽了戚氏這番話,心中感動的一塌糊涂,若不是他們中間還有個閨女在睡覺,他真的想把妻子摟入懷里,現(xiàn)在也只能化感動為平靜,握住戚氏的手,說道: “田地可以租賃,但是卻不是讓他們種田了,讓他們開田挖地,注入河水,養(yǎng)些魚蝦倒是可行。反正魯家村祖祖輩輩皆是以捕撈魚蝦為生,他們對魚蝦的習性定然知之甚祥,養(yǎng)魚蝦雖然前期工程浩大了些,不過后期收益應該可觀。” 對于蔣源的這個建議,戚氏想了又想,然后才說道: “養(yǎng)魚蝦倒也行,反正魯家村那頭便是岳陽河,只需開幾條渠道,河水便可灌溉入田,只是要到哪里去弄這么多魚蝦的苗呢?沒有苗,又如何長成魚蝦呢?” 戚氏的擔憂也讓蔣源語塞,先前他只是想到不想讓田地過多的暴露,卻沒有想過這個現(xiàn)實的問題。 床帳中一陣沉默,夫妻兩人皆開動腦筋,思考著問題,卻沒想到,本來最不應該出聲的卻突然開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