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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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到了孔家的女眷所,喘息不定的她突然冷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將發(fā)髻和衣裳整理妥貼之后,才裝作氣定神閑的走入了廳內(nèi)。 去到戚氏身旁,戚氏正在和一些蔣夢瑤不認識的夫人說話,戚氏回頭看了一眼蔣夢瑤,見她雖神色無異,但動作卻十分僵硬,臉色也有些不對,不禁伸手在她額前摸了摸,問道: “你去哪兒玩兒了?不是讓你去園子里找哥哥jiejie們嗎?” 蔣夢瑤盯著戚氏好一會兒,然后才張口用低若蚊蠅的聲音說道:“娘,咱們回家吧?!?/br> 戚氏又將女兒上下打量了一遍,見她雖然穿戴整齊,可是頭上的花冠卻不見了,神色又頗為慌張,不禁擔(dān)憂,卻也不多問,果斷的站起了身,與同桌說話的夫人們行禮告別: “小女似乎有些身體不適,我去與主人家說一聲,帶她先回去歇著了?!?/br> 夫人們也紛紛立起,與戚氏告別。 戚氏帶著蔣夢瑤找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孔氏,將先前的緣由說了一遍,孔氏也故作擔(dān)憂的摸了摸蔣夢瑤的額頭,對戚氏說話寬慰道: “額上未發(fā)燒,想來是玩兒累了,原想與嫂嫂一同坐席,卻是不巧了。要不要我派車馬送你們?” 戚氏搖頭,說道: “無需勞煩弟妹,外面有車候著,我去前院找夫君傳個話就直接回了,待會兒就不來與弟妹辭行了,煩弟妹替我向主人家道賀?!?/br> 孔氏圓滑接話:“嫂嫂說的哪里話,快回去找個大夫給阿夢看一看,女孩兒家的身子可得從小就調(diào)理好。” 戚氏謝過之后,就二話不說帶著蔣夢瑤往門外走去。 蔣夢瑤被戚氏牽著手,周身被nongnong的安全感充斥著,想著自己今日有可能給她們招禍,蔣夢瑤就覺得自己真是太沖動了。 戚氏走出大門,此時賓客都以來齊,主人家還未開席,府外長街上停滿了馬車,戚氏找到了自家的,讓平安去府里前院找蔣源報個信,然后就讓老劉先帶她們娘兒倆回去,待會兒再來接蔣源便是。 戚氏帶著蔣夢瑤坐在馬車?yán)?,因為是來參加別人家的喜宴,所以,并沒有帶趙嬤和虎妞她們,馬車?yán)镏挥心概畟z。 戚氏見蔣夢瑤坐入車子之后,便趴在車窗旁不住往車子外頭觀望,待車行出好一會兒之后,戚氏才對她問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頭上的花冠呢?” “……” 蔣夢瑤放下車簾,看著戚氏平靜的臉龐,不管她娘胖還是不胖,給予蔣夢瑤的安全感都是一樣的,想起先前發(fā)生的事情,蔣夢瑤一下子就趴到了戚氏懷里,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戚氏見狀也不免緊張,摟著她給她擦眼淚,焦急的說: “到底怎么了?你別哭,告訴娘,有事還有爹爹和娘親頂著呢。” 女兒自小聰慧至極,從來都不需要蔣源和戚氏擔(dān)心,這樣的蔣夢瑤戚氏還是第一回看見,不免心中更加擔(dān)憂,蔣夢瑤哭了一會兒后,便坐直了身子,對戚氏把先前發(fā)生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就這樣,我把祁王踹到水里去了。娘,你說他會不會派兵把咱們家給平了呀?” 戚氏聽完這些之后,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撫著蔣夢瑤的頭說道:“平……倒也不至于吧。你先別急,咱們出來的時候,也沒聽孔家有什么異動,待會兒我再讓平安跑一趟,問問他祁王的情況,若是按照你說的,他身邊還有四個護衛(wèi)的話,他應(yīng)該不會有事才對。” 見蔣夢瑤依舊害怕,戚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說:“先不要多想了,做都做了,想也沒用,還不如坦蕩蕩的接受好了,等你爹回來,咱們再問問他該怎么辦?!?/br> 蔣夢瑤點點頭,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來。 在家焦急的等了兩個時辰,蔣源終于從孔家回來了。 蔣夢瑤躲在門后,眼巴巴的看著他,蔣源的樣子倒是還好,對戚氏問道: “閨女怎么了?先前聽說她有些不舒服,現(xiàn)在又躲在那兒干什么?做錯事,被你罰了?” 戚氏不去管躲在門后不敢出來的蔣夢瑤,徑直對蔣源問道: “孔家沒出什么事吧?” 蔣源挑眉:“嗯?孔家能出什么事?一切都好好的呀。” 得到了蔣源這個回答,蔣夢瑤在門后才松了口氣,走了出來,走到蔣源身旁,抱住了她爹的大腿,仰頭看著自己爹爹,求抱抱。 蔣源被她那小眼神看的無奈,只好將她一下子抱到了手臂上,蔣夢瑤像是終于找到了強大倚靠般,將小腦袋靠在蔣源肩膀上,摟著自家爹的脖子,卻是與平常截然不同的蔫兒狀,蔣源看她這樣,不禁對戚氏問道: “她怎么了?” 戚氏把蔣源和閨女拉入了房間,然后才將今日在孔家發(fā)生的事情對蔣源又重新復(fù)述了一遍。 蔣夢瑤坐在蔣源腿上,越想越后悔。 不過,聽戚氏講完之后,蔣源的反應(yīng)卻也不是多么強烈,只是沉思片刻,然后便對蔣夢瑤說道: “我看這事兒也不一定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壞,先前我在孔家并未聽說祁王出事,這么長的時間,若是祁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或者真的想把事情鬧大的話,我想他早就鬧了,可是孔家風(fēng)平浪靜,如果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件事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一旦追究起來,錯還是偏向祁王多一些的,不說其他,就說他身為皇子,肆意談?wù)摷右黄穱沂?,這件事擺上臺說,他總是沒理的,顯然祁王殿下也是明白個中利害的,所以,才會選擇息事寧人?!?/br> 蔣夢瑤經(jīng)由蔣源這么一開解,頓時覺得豁然開朗,臉上終于有了笑意: “那么爹,你的意思是我沒事兒咯?” 蔣源見她又活潑起來,不禁在她額頭上敲了敲,故意板起了臉,說道: “這回沒事,不代表下回沒事,經(jīng)你這么一鬧,咱們蔣家大房和祁王的關(guān)系就算是鬧僵了,將來的事情都不好說,他畢竟是皇子,又封了王,若是今后想在什么事情上拿捏你老爹,我也是沒辦法的?!?/br> 蔣夢瑤對這種世家牽連的事情比較白目,蔣源見自己成功把女兒嚇住了,終于有了一點身為人父的成就感,不忍女兒擔(dān)心,于是又說道: “不過,阿夢也無需太過擔(dān)心,好在你爹我身上一無官位,二無品級,縱然是祁王想要拿捏我,那也是沒有機會的。不過啊,這次的事情,你可得引以為戒,下回做事之前,首先要想想后果,有的時候,適當(dāng)?shù)氖緮骋匀醪攀钦姹臼?,知道嗎??/br> 在‘示敵以弱’這件事情上,蔣源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蔣夢瑤做了錯事,也沒有膽子反駁,只好繼續(xù)蔫兒蔫兒的點頭領(lǐng)受教誨。暗自祈禱祁王那貨別死了才好。 ☆、第三十八章 蔣源雖然那么安慰蔣夢瑤,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于是就讓戚氏帶著蔣夢瑤去白馬寺住段時日,一來可以讓蔣夢瑤徹底反省自己今日這魯莽行為的利害,二來也知道今次的事情嚇壞了從未受過罪的蔣夢瑤,去白馬寺居住,正好也能讓她稍稍緩解一下緊繃的心情。 第二日,戚氏便收拾了東西,帶著蔣夢瑤往白馬寺去了。 白馬寺是安京最大的寺廟,隸屬皇家,但卻也對百姓開放,只有在皇家要在這里做特殊祭典的時候才會謝絕百姓入內(nèi),待皇家做完事再解令。 蔣夢瑤也是第一次來這里,戚氏從前倒來過兩回,所以對寺廟中的沙彌和尚多少有些熟悉,添過了香油錢之后,兩個小和尚就帶著戚氏和蔣夢瑤去了后院女眷的禪房歇息。 這回來白馬寺,戚氏只許帶了趙嬤前來,虎妞因為年紀(jì)小,也不能幫著干什么事,就被戚氏也放在家里讀書認字。 趙嬤打來了熱水讓戚氏和蔣夢瑤兩人洗手潔面,洗完之后,便有小沙彌送來了五盤素菜和三碗白米飯。蔣夢瑤看著眼前這比她爹娘減肥的時候吃的還要樸素的菜色,失望的不能再失望。 戚氏見她嫌棄,不禁說道: “快吃吧。寺廟里只有這些,看著雖然寡淡,但味道還不錯?!?/br> 蔣夢瑤撅嘴:“能吃出rou味嗎?” 說完這句話,卻被戚氏瞪了一眼,說道:“佛門凈地,休要胡言,快吃?!?/br> “……” 隨口吃了兩口飯,蔣夢瑤就沒什么興趣了,戚氏給她換了一身素凈簡單的褙子,讓她先去里面睡一會兒午覺,下午起來了再隨她一起去大堂聽解佛經(jīng)。 蔣夢瑤預(yù)感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無聊的想死,可是,這一切結(jié)果,都是由她而起,如果不是她不知輕重挑撥了祁王,又擔(dān)心那兇暴的臭小子報復(fù),她爹又怎么會讓她到這里來反省呢。 蔣夢瑤向來是一個能夠聽得進別人意見的孩子,也是一個做錯了事敢用于承擔(dān)的人,所以,她在后來的日子里不斷的跟自己說:再無聊也得受著,這就是不理智的代價! 白馬寺的日子是封閉的,戚氏顯然是不肯她下山玩的。而因為她是女眷,所以在寺廟里能走動的地方也不多,蔣夢瑤在這里倒是真的修養(yǎng)出了一些耐性,如今的她已經(jīng)能夠撐著精神,聽法師講一堂半個時辰的佛法課了。 這日陽光太好,蔣夢瑤吃過了索然無味的早飯,便和戚氏說了聲,就跑到禪房后院的樹下去曬太陽。 可曬了一會兒,蔣夢瑤還是覺得有些無聊,把手里的佛經(jīng)卷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這株兩人粗細的青檀樹,不由想起了前世在姥姥家后院里爬過的那一株,別看她兩世都是女孩兒,可是爬樹的本領(lǐng)卻絲毫不比男孩兒差哦。 雖然這輩子來了還沒展露過技能,但是橫豎無聊,干脆爬一爬,反正這后院禪房又沒有人,也沒有誰看見她這個小姑娘不知禮數(shù),蔣夢瑤向來是個行動派,這么想了,就這么做了。 將佛經(jīng)別在腰帶后頭,蔣夢瑤穿的是一身窄袖褙子,只要把裙擺一束,那攀爬起來也是很方便的。 說做就做,蔣夢瑤彎下腰,捧著裙子就爬上了青石壁,踩著青檀根部往上一躍,整個人就趴在了樹干上,尋找好了著力點,手腳配合之后,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爬了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抱著樹干,坐到了一根很粗的枝椏上,這才敢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 看來爬樹這種技能真的是天生的,縱然時代不同,環(huán)境不同,可是技能依舊是滿點滿級,想不炫耀都難。 倚靠在樹干上坐著,蔣夢瑤這才把腰間的佛經(jīng)拿了出來,感覺坐在樹上看書,可比坐在樹下看書刺激多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刻鐘以后,覺得樹上有些冷,蔣夢瑤就想先下去,可是,她剛把身子趴回樹干上,還未往下,就突然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個男孩兒,她下意識僵著身子不敢動,就那么維持趴在樹上的姿勢,準(zhǔn)備等那人走過之后再下來。 可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世間之事,不如意之十有*。你越是怕什么,他就越是來什么。 蔣夢瑤想讓那個人趕緊走,可是那個人卻不偏不倚干脆就坐到了樹下,之前她坐著看書的位置,就在她的正下方。 蔣夢瑤趴在樹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那人突然抬頭看見她,她是個姑娘家,還穿著裙子,要是被他從下往上看一眼,那可真就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可是,那人手里拿著本書,看了一頁又一頁,看了半個時辰,又看半個時辰,眼看著蔣夢瑤在樹上都趴了整整一個多時辰了,他竟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的手腳已經(jīng)被樹上的風(fēng)吹得冰涼,不是自然冷,而是出了汗,硬是被風(fēng)吹涼的,再這么吹下去,她明天不感冒才怪! 可是下頭那小子就是不走! 蔣夢瑤只覺得手腳有些發(fā)軟了,稍稍移動一下,都覺得胳膊酸疼的厲害,她不禁發(fā)出嘶嘶聲,樹下之人似乎聽見了什么,突然站了起來,往四周看了兩眼,蔣夢瑤以為他這就要走了,心中一陣激動,可誰知,他就只是站起來看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又坐了下來。 泥煤??!老紙已經(jīng)撐不住啦! 再也不管不顧,蔣夢瑤亦不做二不休,再手腳僵硬掉下樹摔死和被人看見丑態(tài)之間,她果斷選擇了后者,在生死面前,所有的面子問題都可以丟棄不顧,這是原則! 樹下之人終于發(fā)覺聲音是從樹上傳來的,抬頭一看,就被一本書砸中了臉,他被砸的偏過了頭,埋頭看了看砸自己的是什么東西,撿起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本佛經(jīng),然后,就見一個美麗的小姑娘從樹上滑了下來,那彪悍敏捷的姿勢,叫他完全被這種風(fēng)采折服,拿著那本砸到他的佛經(jīng)呆呆的看著她。 蔣夢瑤小小的身子從樹上跳下,轉(zhuǎn)過去面向青石壁整理了一番之后,才轉(zhuǎn)過身,來到那驚呆了的小伙伴面前對他伸出了手。 那小伙伴從她的臉癡癡的調(diào)轉(zhuǎn)目光到她的手,卻是站著半天不動,蔣夢瑤這才不耐煩的說道: “書!把我的書還給我!” 小伙伴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連點頭,把手里剛砸到自己的那本書遞給了她,蔣夢瑤這才看清了他的長相。 不是特別出色,卻很容易讓人有好感,也就是很有親和力,笑起來臉上還有個酒窩,只見他指了指青檀樹,問道: “你是誰家的姑娘,怎的爬上樹了?” 他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樣子,蔣夢瑤剛被人看了丑態(tài),心情不好,對他也就沒好氣了,說道: “我是誰家的姑娘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為什么上樹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好端端的在樹下看那么長時間書干什么呀!” 雖然這句話說出來,蔣夢瑤也覺得自己有些蠻不講理,不過,這小子讓她在樹上白白的趴了近兩個時辰,她也夠冤的吧。 那男孩一揚眉,像是又驚訝了什么似的,對蔣夢瑤的無禮刁蠻也不在意,笑著抓了抓頭,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樹上,要知道,就不會坐那么長時間了?!?/br> “……” 蔣夢瑤看著他的笑容,郎朗如日月入懷,縱然心里還有脾氣,此時卻也是發(fā)不出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皺的衣服,蔣夢瑤想著回去又要給親娘說教了,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來,嘟著嘴悶悶不樂的走了。 那男孩似乎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姑娘,黑亮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到轉(zhuǎn)角才肯收回,然后才走到青石壁前,從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上撿起了一方手帕,剛才他就是看到了這手帕,才知道樹上有人的,并且還知道是個姑娘家,他是故意在樹下看了那么長時間的書,就是想看看樹上的人能撐多久才下來。 原以為是個大姑娘,可誰知爬下來一看,卻是個不過五六歲的小姑娘,眉眼如畫,生的極其漂亮,那粉嘟嘟的臉蛋帶著怒氣,別提多可愛。 悄悄的將帕子收入了袖中,又看了看蔣夢瑤離去的方向,他這才往前院走去。 蔣夢瑤一身臟污回到了禪房,免不了要被戚氏盤問,要被趙嬤啰嗦,不過,她為了少聽一些教育的話,咬死了自己只是摔了一跤,要被戚氏知道了,她現(xiàn)在膽子大了,敢爬樹了,那說不定她的白馬寺教育旅行的天數(shù)還得翻倍,這種淡出新境界的淡日子,她可是過一天怨一天的,可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