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元宵后,天孝就離開老家去了文山書院,晚上回來就住在老三家。余氏特意將西廂收拾了出來給他住。不過他今兒在書院那邊有事,回不來,已經(jīng)讓人帶話回來了。在她看來,天孝能進文山書院,固然有老三使力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天孝的資質(zhì)好加上底子扎實。對飯團的培養(yǎng)計劃,羅云初早想好了,先讓他在學(xué)館了啟蒙三四年,待他九歲十歲了,再走老三的后門,把他送到文山書院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從四點斷電到八點,趕死我了,總算在十二點前更新了,累呼。。。 108 108、啟蒙 ... 當(dāng)晚,二郎摟著羅云初睡覺時,在她耳畔一個勁地呢喃著未來的一些打算,“飯團進學(xué)館了,再過兩三月,棉花該打頂了,屆時稻田里的魚苗也能收了。” 絮絮叨叨,羅云初一看就知道他這是心中歡喜,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的樣子。羅云初開始的時候還認真聽他說,時不時應(yīng)上兩聲。到后面,她困意上涌,有點撐不住了。見二郎仍沒停嘴的意思,她微微打了個哈欠,腦袋靠著他的肩窩蹭了蹭,然后閉上眼,時不時地哼唧一聲當(dāng)是回應(yīng)。 二郎說完一段,見旁邊的人兒沒有回應(yīng),側(cè)過頭一瞧,發(fā)現(xiàn)媳婦睡著了。他微微挺起身子,就著窗外的一點星光,伸手將床鋪里側(cè)的軟枕拖了過來,放在她的身側(cè)。然后才重新躺下,小心地攬過她,巴唧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才滿足地閉上眼睡去。 次日,黃婆子領(lǐng)了十來個人來,在院子里一字排開候著。 昨晚余氏見他們沒安頓好,直接拔了兩個下人過來給他們搭把手。鐘媽扶著她從屋里出來,另一個姓計的老媽子早早便在院子里早擺了一張椅子,羅云初的身子有六七個月了,肚子高高地隆了起來,不宜久站。 黃婆子見了羅云初,就是了陣夸張的恭維,羅云初只是淡笑,不咸不淡地應(yīng)付著。 察覺到羅云初的不耐,鐘媽打斷黃婆子的自唱自說,“好了,黃婆子,別拍馬屁了,趕緊開始吧。” 黃婆滿臉堆滿了笑容道,“是是是,宋二夫人,不是我自夸,我黃婆子調(diào)/教出來的人,沒一個不說好的。您呀,盡管放心地挑吧,保準您買一個賺一個,買兩個賺一雙?!?/br> 對她的話,羅云初不置可否,她只略掃了一眼,直接將一些打扮得艷麗的,眼睛不住地轉(zhuǎn)悠的,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過濾掉。點了七八個人出來,這些都是她第一眼看上去感覺還不錯的。她一揮手,讓沒被挑上的退到旁邊。 黃婆子看著沒被挑上的人,暗道了聲可惜后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應(yīng)對羅云初。在領(lǐng)人來之初,她就打探了這宋二家的底細,發(fā)現(xiàn)不過是一暴發(fā)戶罷了,雖然與縣太爺是兄弟。但她估摸著這宋二奶奶也是一個兩眼一摸瞎的主,哪里懂得如何挑下人?這里頭的彎彎道道,沒點出身的人都難懂呢。她這才將那兩個容貌艷麗的領(lǐng)了過來。誰知甫一照面,宋二奶奶這通身的氣派雖然也比不上高門大院的女眷,但也渾不似農(nóng)婦。 其中一名長相艷麗身姿窈窕的姑娘不甘地看了羅云初一眼,慢吞吞地挪著步子,不肯下臺一鞠躬。 見到如此情況,當(dāng)下她便湊上前,指了指那姑娘,笑道,“宋二奶奶,這丫頭叫麗娘,平時伶俐著呢,而且長得也端莊,放在跟前也舒心不是?而且宋二奶奶你有所不知,麗娘也是個可憐的人,她以前是江南那邊的大家閨秀,因家道中落才自愿賣身的,琴棋書畫都是通的?!?/br> 羅云初復(fù)又看了一眼那叫麗娘的,發(fā)現(xiàn)她雙眼水盈盈地看著自己,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黃婆子,還是不了,咱們家只是一座小廟,可容不下她這尊大佛?!倍宜@是挑丫環(huán),不是給她家二郎挑姨娘好嗎? 見羅云初回復(fù)得如此堅決,黃婆子便知是個不好糊弄的,心里嘆了口氣,瞪了麗娘一眼,罵道,“還不給我滾過去?你們這些個沒福氣的,宋二奶奶多好的人哪,偏生你們就入不了人家的眼!”她心里暗自發(fā)愁,買麗娘幾個俏丫頭那會,她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眼下帶著她們給幾戶人家相看了,就是挑不中。她還要白養(yǎng)著她們到幾時啊? 羅云初沒理會黃婆子,細細看了那七八個人,衣裳、手、指甲方面都一一看過,剔除了一個指甲烏黑的。接著讓鐘媽扶著她圍著他們走了一圈,又去掉了一個散發(fā)著濃重異味的,如此一來,便只剩下六個人。黃婆子此時可不敢造次了,乖覺地將這些人的基本情況一一說與羅云初聽。 羅云初早打算好了,這回挑四個下人,一個管門房,一個管廚房,在飯團和湯圓身邊各放一個小廝或丫環(huán)。挑人的過程很順利,畢竟經(jīng)過二輪篩選,剩下的六個都是不錯的。 只一點,關(guān)于一對姓嚴的夫妻。這對夫妻,要么就一個不買,要買就得兩個都買下來。當(dāng)時羅云初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她才挑了嚴嬸,黃婆子便湊上前和她說了這對夫妻的情況。原來夫妻兩人前頭一直在大戶人家里頭當(dāng)差,去年發(fā)生饑荒時跟著主人舉家搬遷,豈料途中遇變故,嚴叔的腳在那時斷了,因此和主人家斷了聯(lián)系,虧得嚴嬸一直跟在他身邊不離不棄。不過他的腳因耽擱了治療,所以跛了,平時慢走看不太出來,走快了就顯眼了。嚴嬸有一手好廚藝,許多人家都愿意買下她,但有了這個前提,便有了許多限制。 羅云初聽完,挑了挑眉,讓嚴叔出來走走,發(fā)現(xiàn)腳跛得不是很嚴重。見夫妻兩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當(dāng)下便痛快地將人買了下來。他們這又不像高門大院極注重面子,門房有一點點跛還是可以接受的。 當(dāng)下夫妻倆人喜極而泣,直和羅云初道謝,羅云初讓他們退下后,又挑了兩個,兩個都是十歲左右,一個丫環(huán)一個小廝。 當(dāng)下夫妻倆人喜極而泣,直和羅云初道謝,羅云初讓他們退下后,又挑了兩個,兩個都是十歲左右,一個丫環(huán)樂如意一個小廝金水。總共花了二十一兩,這四人簽的全都是死契。除了跟在飯團身邊的小廝需要比較機靈的人,其他幾人羅云初都是凈挑實誠本份的。 羅云初給了銀子,將眉開眼笑的黃婆子打發(fā)走后,便將四個交給鐘媽了。自此,羅云初一家子在縣城的生活就此展開。 “媳婦,這真能成嗎?”二郎看著地上的兩大袋粉末,語氣中很不確定。 “放心吧,保管能成?!绷_云初安慰。 “嗯?!比缃袼菦]辦法了,活馬也只能當(dāng)成死馬來醫(yī)。 棉花剛出苗不久,二郎便發(fā)現(xiàn)有一小片地遭了蟲害,向李大爺請教了,兩人折騰了許久,都拿它們沒辦法。和羅云初說了后,她讓二郎將整個青河縣里所有藥材店的楝樹種子都買了下來,連近一點的鄰縣的藥店都被搜括一空,然后把它們磨成粉末,撒在地里。楝樹種子粉末可以使生長著的棉花、小麥等避免遭受蟲害。 這土法子,她忘記好久了,還是上回?zé)o意中回憶起來的。種棉花的時候太忙了,她一時也沒記得告訴二郎。 將整片的棉地都撒上楝樹種子粉末后,一連幾天,二郎都往老家跑。他高興地發(fā)現(xiàn)蟲害總算抑制住了。只是那近半畝的棉地可惜了,因為他們耽擱了幾天,那些棉苗病的病死的死。二郎狠了狠心,將那半畝地那些半死不活的棉苗全拔了,種上紅薯藤。老家還養(yǎng)著十幾頭豬和十來只兔子呢,不多種些紅薯藤怎么夠?前頭的那只母山羊羅云初他們養(yǎng)了幾年,生過兩只崽兒,不過崽兒都被賣了,而如今這只老功臣也被接到縣里享福去了,自個兒獨占后院的后罩房。每日里只產(chǎn)幾斤奶,啥都不用做,讓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自打羅云初他們搬上縣里和老三他們比鄰而居后,兩家的關(guān)系越發(fā)的親密了。尤其是余氏和羅云初兩人的感情漸漸牢固,平日里不是你過來我這坐坐就是我過你那串串門兒。 這日,羅云初午睡剛醒,丫環(huán)如意給她打來一盆清水,她接過濕毛巾擦了把臉。邊擦邊感嘆,萬惡的封建社會啊,有人服侍的感覺真好啊。洗了把臉,羅云初頓時感覺清爽涼快許多。 “大少爺二少爺呢?醒了嗎?”自打搬進這里,羅云初便讓下人們改稱飯團和湯圓兩人為大少爺二少爺或者叫他們的大名天仁少爺天瑞少爺。想到當(dāng)初如意小丫頭一時口快叫了飯團少爺湯圓少爺,羅云初就一陣惡寒。 “醒了,剛才兩人還人還手拉手來找夫人您呢,不過見您還在睡著,便沒吵醒您,兩人結(jié)伴去了書房。” 羅云初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去書房看看。”自打飯團去了學(xué)館后,不多時就結(jié)交了許多小伙伴,又學(xué)到了許多新鮮的東西,整個人變得開朗許多。本來飯團的性格有點內(nèi)向,羅云初對他的轉(zhuǎn)變很欣喜。飯團是個好孩子,不斤斤計較也不霸道,學(xué)館里的孩子都愛和他玩。加上每回羅云初給他準備的點心,他都舍得拿出來和大伙兒一塊吃,從來不搞獨食,遂他在學(xué)館里的人緣是一等一的好。有這種結(jié)果,羅云初不意外。 如意立即過來,扶著她慢慢往書房走去。遠遠地,就看到飯團挺直了小身板,如同夫子般坐在矮書桌后面,繃緊了小臉,滿臉的嚴肅地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弟弟,“湯圓,來,跟著哥哥念,人之初,性本善...”飯團稚嫩的童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湯圓懵懵懂懂地看著他哥哥,一字一句地念道,“人之初,性,,,性本善?!?/br> “好乖,繼續(xù),性相近,習(xí)相遠?!憋垐F皺著眉頭,動了動微麻的小腿,繼續(xù)。 “性相,相近,習(xí),,,習(xí),,,”習(xí)不下去了,湯圓小包子委屈地看著他哥哥。 見弟弟念不出來,飯團忙道,“習(xí)相遠!快念?!钡艿茉趺茨敲幢堪。塘藘杀榱?,還念不全! 飯團小包子也不想想自己當(dāng)初,念了三四遍還沒像模像樣呢。 “哥哥,我們出去玩好不好?外面的花花開了,我們?nèi)フ?,摘給娘,好不好?”湯圓自動忽略了哥哥讓他念書的話,滿臉期待地看著飯團。 “不行,得念書!”他答應(yīng)過娘的,要把他學(xué)到的東西都教給弟弟的。 因為去學(xué)館之時,娘的一句叮囑“好好用功,認真學(xué)習(xí),學(xué)到什么回來可以教給弟弟”,讓飯團牢牢記在心里,如臨大敵般,鄭重地將為湯圓啟蒙的責(zé)任攬了過來。其實飯團不知道,羅云初那句話不過是如同天下父母一樣習(xí)性性地叮嚀而已,特別是后面那句,不過是玩笑話罷了。 小孩子的耐性本來就差,湯圓剛睡醒就被飯團抓來書房讀書,一開始還覺得新鮮好玩,讀了兩遍后,他就覺得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