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尷尬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蝙蝠俠，又瞟了下哀嚎捂住傷口的殺手鱷，不自在地撓了撓頭：“……不是吧？剛才皮不還是挺厚的嗎？我力氣用大了？”

    “干得好！”企鵝人眼睛亮起來，他大力夸獎希爾達，此刻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安慰：付出那么大的金錢和名譽代價留住希爾達果然還是有意義的，回報這不就來了？

    他看了一眼明顯受傷的蝙蝠俠，十分希望蝙蝠俠能夠看不慣希爾達，然后和殺手鱷一樣被她打一頓，或者打她一頓也行。

    ——然而這不可能。

    殺手鱷還在哀嚎，鮮血從他的身體里大量的涌出，很快便染紅了他身下一大片土地。蝙蝠俠冷漠地看著這一幕，對他一點也不同情：被殺手鱷殺死的人，哪個流血比他少？又有哪一個不比他此刻痛苦？——而殺手鱷，他的自愈能力使他不用一會兒就能從這種失血狀態(tài)中恢復——既然如此，讓他感受一下痛苦，也不失于一種恰當?shù)膽土P。

    黑暗騎士忍住剛才受的傷，閉了閉眼睛。然而當他再度睜開眼睛，一只手已經(jīng)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頭，希爾達那張無所謂的面孔就落在了他的眼里。她臉上的鮮血未被拭去，在夜色下實在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些恐怖的事情，偏偏為了表達善意，希爾達還對著蝙蝠俠勾了一下嘴角——殊不知這讓她看起來更是有了幾分阿卡姆的氣質(zhì)。

    蝙蝠俠：“……”他單手撐膝，站了起來。

    希爾達并不意外，她有點可惜的掃了一眼蝙蝠俠的身材，絲毫不覺得被落了面子，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好吧，這算不算已經(jīng)沒事了？把殺手鱷送到警局或者別的什么地方應該不歸我們管吧——接下來的事情是不是就該留給你這個超級英雄來收尾了？我和科波特就……先拜拜了？”

    蝙蝠俠：“你為什么會在碼頭？”

    希爾達：“我？老板讓加班啊，又不是我愿意的。”她毫不猶豫甩鍋給企鵝人，“對吧老板？”

    同時被兩個人盯住的企鵝人：……

    他此刻十分想要罵臟話，如果再看不出來希爾達這個該死的女人對蝙蝠俠有特殊對待，他就是瞎子了！

    他維持鎮(zhèn)定：“……我們公司的企業(yè)文化就是上夜班，怎么？這不違法吧？”

    蝙蝠俠：“你最近在接觸萊克斯·盧瑟。”

    企鵝人：“正常生意往來而已，我賣了他一點他感興趣的東西——是什么我覺得也不必說了?！?/br>
    蝙蝠俠冷冷地看著他，顯然并不相信他的說辭。然而，企鵝人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廬會被他嚇到的小嘍羅，他的表情看上去沒有任何破綻，似乎真的只是單純賣了一箱氪石而已。

    但是蝙蝠俠卻已經(jīng)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他不再多言，深知現(xiàn)在不可能從企鵝人嘴里撬出任何東西。

    他看向希爾達，朝她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你不應該和企鵝人混在一起?！?/br>
    希爾達攤開手：“我也不想的，但是他開出來的條件實在讓我沒法拒絕。”

    “你許諾了她什么？”蝙蝠俠轉(zhuǎn)向科波特，面帶冷意。他知道希爾達成為了企鵝人的保鏢，但是關(guān)于他們交易的具體細節(jié)，他還沒有完全查明白——難道除了錢，企鵝人還許諾給了希爾達什么東西嗎？

    企鵝人：“……”媽的，難道他要告訴蝙蝠俠自己答應幫希爾達追到布魯斯·韋恩？本來因為這件事他在手下面前已經(jīng)有些丟臉了，難道現(xiàn)在還要把臉丟到蝙蝠俠這里來？

    于是他故作平淡說道：“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罷了?！彼麤Q定了，從今天晚上回去開始，他就要竭盡全力幫希爾達把韋恩弄到手，哪怕采用一點小手段呢——反正，這件事一定要盡快解決，否則他總感覺自己的威名不保。想到這里，他的眼底不由流露出一絲陰狠來。

    審視著企鵝人的蝙蝠俠忍不住皺起了眉，他覺得企鵝人看上去越發(fā)的可疑：企鵝人許諾給希爾達的絕對是一些不正常的東西。

    他冷聲對企鵝人說道：“最好是你說的那樣。”

    “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希爾達站在一邊，忍不住插嘴，“就是一個小要求——都說了我是一個好公民?！?/br>
    蝙蝠俠還她一記冷眼：“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他帶入深淵?！?/br>
    企鵝人：“……我可沒那么大的信心?！睘槭裁打饌b會覺得他能把希爾達帶壞？這家伙是不是對希爾達·沃克有什么奇怪的濾鏡！

    希爾達搖頭：“不會的。我就是做個單純保鏢，保護一下科波特的人身安全，其他事情我是不會管的?！?/br>
    黑暗騎士對此保持懷疑，在他看來，希爾達正在走向一條不歸路，哥譚這座城市仿佛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影響著城市中的人走向深淵。

    于是他只是扭過頭去，將由于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的殺手鱷綁起，預備將他送進阿卡姆。

    “我會盯著你們的?！焙诎凋T士最后這么說到。

    *

    希爾達對于那天晚上最后的印象是便是黑暗騎士那標志性的“不贊同”的眼神。

    她把非要讓她護送回去的企鵝人打包回他在鉆石區(qū)的房子時，已經(jīng)不知道是半夜幾點。她實在懶得再回東區(qū)，干脆就在科波特給她安排的市中心公寓歇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天經(jīng)歷的事情實在太多，希爾達幾乎在沾上床的下一秒，就迅速地陷入了熟睡。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手機音樂響了好一會兒，她才睡眼惺忪地從被子里探出頭，摸起床頭柜上的手機，胡亂接通，語帶睡意：“……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