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出口，杰森突然想了起來：……希爾達不是超級英雄，她甚至不能算是正義的一方。她從未說過自己有什么不殺原則，雖然她似乎確實沒有殺過人。

    這是她殺的第一個人嗎？杰森渾渾噩噩地想，蝙蝠俠知道了該怎么辦？布魯斯·韋恩知道了該怎么辦？

    “……還是說，是你？”希爾達沒有理會杰森，只是平靜無比地瞄準了第二個人。

    “不！”對方腿軟了，他轉(zhuǎn)身欲逃，“不是我！不是——”

    “砰——”

    “撒謊?！毕栠_輕聲說。

    “那么……”她再度開口，如同死神的呢喃，“誰按住了他們？”

    小丑看著這一幕，非但沒有理會手下們的求救，反而興奮地盯著希爾達，瞇起眼睛期待著她的下一個舉動。

    “是他！”“是他！”“不管我們的事情！”

    “噢，”希爾達的臉上露出笑容來，“是你啊?！?/br>
    她瞄準了第三個人，按下了扳指。

    一枚黑色的蝙蝠鏢突然出現(xiàn)，擊中了她手中的槍械，于是子彈脫離了軌道，只是擦著男人的皮膚滑過，沒有射中他的軀體。

    是蝙蝠俠。

    小丑裂開了嘴。

    蝙蝠俠拖著沉重的身體，就站在不遠處，他渾身寫滿了戰(zhàn)斗的痕跡，先是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受傷的杰森，然后才對希爾達說：“……你不應(yīng)該殺人。”

    希爾達打量著他，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好啊?！?/br>
    蝙蝠俠微微放松，下一秒她卻驟然舉槍，“砰——”第三枚子彈射中了那個僥幸多活了幾秒的男人的心臟。

    蝙蝠俠愕然：“你——”

    “最后一個?！毕栠_說道，她對著槍口吹了口氣，將它扔給了杰森。

    杰森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希爾達，卻見她已經(jīng)朝一直看戲的小丑沖了上去，一拳擊中了他的臉部，小丑一個踉蹌，倒向一邊，卻被希爾達整個拽住了頭發(fā)，扯了起來。

    “嘿，”小丑盯著希爾達的眼睛，“你好，蜜糖——唔！”

    他被扼住了脖子。

    “你真的很丑?！毕栠_滿臉嫌惡，收緊了手部的力量。

    “如果我…死…了…”小丑的臉上仍然掛著那種充滿了惡意的笑容，“所…有…人……”

    “是嗎？”希爾達打斷了他，露出了同樣的笑容，“我不信，你越這么說，我就越想試試看?！?/br>
    此刻他們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如此相似，簡直讓旁觀者一陣心驚——蝙蝠俠下意識上前，伸出手阻止希爾達。

    他沒指望自己能夠成功，希爾達卻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隨意松開了手，小丑順勢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蝙蝠，你是來救我……”

    蝙蝠俠給了他重重的一拳，他抓著小丑的衣領(lǐng)，又給了他一拳。他聽見了骨裂的聲音，隨即克制又隱忍地松開了手。

    他恨不得殺了小丑?？墒?，不行。

    他注視著小丑，像是盯著一個令人厭惡的深淵。

    “太遲了，”小丑喘著粗氣，盯著蝙蝠俠，“你太慢了，蝙蝠——永遠太慢了?！?/br>
    小丑感受到了愉快：他知道他成功了，雖然那兩個凡人都沒有真正的死去，但是蝙蝠俠已經(jīng)感到了痛苦——

    他真該去照照鏡子，小丑心想，這樣他才會知道，自己繃緊而微微發(fā)顫的下巴，暴露了多少情緒。

    這種愉悅甚至讓他忽略了身體上的痛苦，小丑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蝙蝠俠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想要殺了小丑——他遲到了，他拼了命的想要回到別館，卻正面迎上了守在外面的貝恩，小丑對貝恩唯一的安排是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潛伏起來，等待一個因為焦急而不不那么理智的蝙蝠俠。

    再一次，小丑贏了。

    那是一場惡戰(zhàn)，可是沒有哪一次惡戰(zhàn)像這次這樣讓蝙蝠俠感到痛苦：杰森就在里面受苦，可是他卻不能夠及時的趕到。每一聲槍響對蝙蝠俠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小丑知道這一點，不如說，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他要蝙蝠俠痛苦，并且無法原諒自己。

    黑暗騎士清楚地意識到了小丑的目的，可是他只能眼睜睜地注視著自己走向深淵：無論如何，他無法原諒自己。

    ……也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希爾達復(fù)活了杰森。

    他閉了閉眼睛，看向希爾達：“……你不能殺了他。”

    “當然。”希爾達回答道。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抱著槍的杰森，對他招了招手：“過來，杰森?！?/br>
    蝙蝠俠的心中產(chǎn)生了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

    希爾達在杰森疑惑的眼神中露出一個微笑：“……你來，殺了小丑。”

    ——這才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第134章 地球之主

    ——聽聽, 她在說什么?。?！蝙蝠俠下意識想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杰森還是一個孩子, 希爾達怎么能讓他的手上染上血腥, 甚至于一條人命？多少成年人在上戰(zhàn)場殺了人之后尚且會有PTSD（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她為什么會覺得杰森一個孩子……不, 她就不擔(dān)心這會給杰森的成長帶來巨大的陰影嗎？

    希爾達并沒有考慮這么多,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側(cè)蝙蝠俠的震驚和不贊同，只是自顧自對愣在原地的杰森招呼道：“快點啊，怎么有點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