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達注視著他。

    他俯下臉來，親吻自己的星辰。

    這吻開始是極致的溫柔，之后便逐漸炙熱，他用力鎖緊希爾達的腰，這糾纏如同星球與星球之間的摩擦，帶來的是不可思議的燃燒，連呼吸都變得guntang，唇齒的分別更是格外纏綿，被用完的戒指盒子已經(jīng)無聲墜落在一旁，但是沒有任何人在意。

    不遠處，阿爾弗雷德眼疾手快捂住了迪克還沒有發(fā)出的驚呼，他壓低聲音，說道：“噓——小聲點，迪克少爺。”

    “所以布魯斯求婚成功了？”迪克配合地用氣音問道，他和老管家一起慢慢后退，重新退回廚房。

    “確切的地說，是希爾達小姐求婚成功了?！惫芗液m正道。

    “上帝啊，”迪克有點恍惚，“我還是第一次聽布魯斯說這么……浪漫的話。所以我們要迎來一對新人了嗎？韋恩家即將要有一位韋恩夫人了？”

    “我想是的，迪克少爺?！?/br>
    “噢，真不可思議……我感覺我錯過了很多東西。”他喃喃道，“該死！剛才我真該錄下布魯斯的樣子——”

    “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錄下來了?！惫芗衣冻鲆粋€含蓄的微笑，“這完全可以作為婚禮錄像的一部分。”

    “干得好，阿福！”

    “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為這對新人準備一點慶祝的儀式了，”他說道，眼里充滿欣慰，“比如說，一個新出爐的蛋糕……”

    “還有紅酒?！钡峡搜a充道，滿臉興奮，“我知道布魯斯的酒窖里有一瓶珍藏的紅酒！”

    管家寬容地看了他一眼：“……一個重要的日子，配上一瓶珍貴的紅酒，這很合理?！?/br>
    他取出酒窖的鑰匙，遞給迪克。

    看著迪克興奮的背影，阿爾弗雷德含笑地轉(zhuǎn)過身去，開始準備做蛋糕的材料，這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但是沒關(guān)系，他們擁有充足的時間，來慶祝這無比重要的時刻。

    他抬起手，用手帕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上帝作證，”管家輕聲說道，“他們在天堂也會為你感到高興的，布魯斯少爺?！?/br>
    *

    這天晚上，在豐盛的晚餐之后，布魯斯還是扮演了一次“屈辱的布魯斯少爺”。

    和希爾達胡鬧了許久，他才好不容易洗完了澡，對著鏡子面無表情地揉了揉手腕上捆綁過久帶來的紅痕，思索著明天是不是應(yīng)該穿一件高領(lǐng)毛衣，好遮擋一下脖子上某些明顯的痕跡。

    希爾達躺在床上，半閉著眼睛似乎就要睡著。

    他走出浴室門，注視著希爾達的睡顏，終于想起了因為被全盤打亂了計劃，所以沒能說出口的坦白——

    ——要現(xiàn)在說嗎？

    他猶豫著抿了抿嘴唇，這一刻想起了以前在希爾達面前的一切力圖切割兩個身份的cao作，他甚至曾經(jīng)讓阿爾弗雷德在電話里扮演布魯斯·韋恩，假裝這兩個身份之間只有資助與被資助的簡單關(guān)系。

    當(dāng)時的行動有多么的成功，現(xiàn)在他就有多么的追悔莫及。

    事情已經(jīng)被他做到了極點，現(xiàn)在將一切推翻就更加需要勇氣。

    希爾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半夢半醒間睜開了眼睛，朝他投來疑惑的眼神：“……布魯斯？”

    “嗯。”他應(yīng)了一聲，同樣上了床，將床頭的燈光調(diào)暗，半晌遲疑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什么事情？”她揉了揉眼睛。

    燈光下她的神情饜足而慵懶，茶色的眼眸琉璃一般泛著光芒。

    布魯斯沉默地注視著她，感覺那句坦白如此難以開口。

    最后，他轉(zhuǎn)過身去，關(guān)掉了臺燈：“……沒事，睡吧。”

    ——……他應(yīng)該挑一個更合適的時機坦白，至少，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

    *

    第二天，希爾達起了個大早。

    她戴著那枚求婚戒指，漫不經(jīng)心地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涂抹著早餐的面包。鉆石折射的光芒以各種不可思議地角度“不經(jīng)意”地晃過餐桌上所有人的眼睛，引得杰森表情扭曲地抓過了一張以往從來不會看的報紙，擋住了希爾達的“鉆石攻擊”。

    “希爾達，”迪克終于忍不住開口，準備找一個話題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那個，布魯斯還沒起來嗎？”

    希爾達：“沒有，怎么了？”

    “……呃，”迪克摸了摸鼻子，“我只是以為，今天他會一直陪著你？但是感覺你好像打算……獨自外出的樣子。”

    希爾達手上的動作一頓，她抬起頭，對迪克露出了一個矜持的微笑：“噢，雖然我對你有一點小小的意見，但是不得不說，迪克，你真敏銳，我的確打算獨自出門，畢竟昨天布魯斯送了我這么這么一份令人難忘的禮物……”說著，她再次朝迪克三百六十度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然后才不緊不慢道，“，我也希望能夠準備與之相匹配的回贈禮物?！?/br>
    迪克眨了眨眼，感覺有點牙酸：“……你要去市中心嗎？或許我們順路，我可以帶你一程?！?/br>
    “不用，”希爾達漫不經(jīng)心地重新持起刀叉，“……我的禮物可不是商場能夠買到的。不過，在我把禮物送給布魯斯之前，能拜托你們幫我保守秘密嗎？我希望這會成為一個驚喜?！?/br>
    迪克和杰森對視了一眼。

    “當(dāng)然?！彼麄儺惪谕暤鼗卮鸬?。

    “我也會保密的，希爾達小姐?！崩瞎芗艺驹谝慌?，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