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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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說到這里,話音忽然又一轉(zhuǎn),原本來還殺氣騰騰的臉,忽然又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這些外族久非我華夏子民,又從未接受過華夏文明,偶爾上遇上個叛逆份子被騙,那也是他們一國一族的事,實在不應(yīng)該連累整個穢貊族。兒臣以為,我大秦應(yīng)該懷德天下,將滄海君的罪行召告三族,告誡三族我大秦只誅首惡,不殺無辜,勸說三族不要與此等叛逆為伍,同時歡迎他們與我大秦和平共處。” “好!很好!我兒說的很不錯!所以朕決定了……”嬴政忽然一拍大腿,興奮的說道:“朕決定親征滄海君?!?/br> “啊?父皇您沒搞錯吧?那個……我是說,滄海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亭長還不如的貨色,用得著你親自出征嗎?遼東郡隨便派一個偏師去,不就可以了嗎?”胡亥一臉驚奇的看著嬴政,不知這位老大人現(xiàn)在又想打什么鬼主意,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呢? “朕有沒有跟你說過此行的目的?”嬴政忽然轉(zhuǎn)換話題,開口問道。 “這個……父皇確實沒有說過?!焙フf著,視線右移看了一眼趙高。 論理來說,趙高應(yīng)該是知道的,只要自己問趙高,對方八成就會告訴自己,但既然嬴政沒有告訴自己,那就說明他不想告訴自己,即是如此那就不問好了。 康熙廢太子是怎么被一廢掉的?不就是窺視圣帳嗎? 《秦始皇本紀》里有過明確的記載,公元前212年嬴政幸梁山宮,在山上見李斯出行時車騎很多,心甚不快。后來,大概有當(dāng)時在嬴政身邊服侍的宮人,將此事李斯。李斯從此便減少了車騎。嬴政多精明的人啊,知道后立刻大怒,推斷“此中人泄語”,于是“詔捕……在旁者,皆殺之”。 胡亥可不想將自己和嬴政的父子親情,一點一點的消磨在這種小事之上,最后造成彼此的猜忌和不信任,重蹈康熙廢太子的覆轍。 第140章 噩夢 “兒臣不知,不過……感覺這路線……父皇可是上山東諸國、齊魯之地去?”胡亥搖頭晃腦,一臉可愛的說道。 這也真不是胡亥猜的,而是《秦始皇本紀》里說的,說秦始皇第三次巡游,雖然因為遇刺的事而大大縮短了行程,但是卻依舊到了山東等地,東臨竭石遙望大海什么的;而且不但這次去了山東諸國,在秦始皇接下來的幾次巡游,甚至是他死前的那一次,都有去山東看……咦?不對!上輩子,政爸爸之所以頻頻熱衷于去看大海,是因為被齊魯儒生方士所忽悠,以為海上真有仙山。 因此,政爸爸每次去山東,其實看得不是海,而是海上仙山,尤其是始皇三十六年,嬴政得了重病之時,卻不肯在咸陽宮好好養(yǎng)病,而是堅持要東巡,堅持要去山東,就是希望能看見徐福從海上,將長生不死藥帶回來,可惜一直到嬴政死,都沒有看見徐福這個大騙子的影子。 想著上輩子父皇從一開始的懷滿希望,然后一日又一日的失望,到最后……一點一點的絕望,生命開始從父皇體內(nèi)緩緩的流逝,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若是父皇當(dāng)時能好好在咸陽宮調(diào)養(yǎng)身體,而不是在外面飽受周車勞頓之……慢著?本公子剛才想到哪里去了?本公子腦海里,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記憶呢? 胡亥搖了搖頭,可是腦子里卻總揮不掉一段記憶——自己很開心的奔向一個男人,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人男人是誰,但總覺得自己和他特別親近。自己開心的沖過去,習(xí)慣性的想要抱住他時,那個男人卻忽然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然后對著他吐了一大口鮮血。 guntangguntang的血濺了自己一臉,自己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那個男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真是太可怕了! 胡亥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不可自拔,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聲音,“胡亥……寶貝……兒砸……你在想什么呢?臉怎么這么白?心肝肝,你怎么了?” 胡亥抬起頭,看著嬴政那張關(guān)切的臉,吸了吸鼻子,忽然扁了扁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還邊往嬴政身上湊,雙手摟住嬴政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耶?寶貝兒砸這是怎么了?剛才不是還在聊去哪玩嗎?怎么一下子哭得這么厲害?難道是有人給他委屈受了?誰?誰這么大膽,敢給朕的心肝寶貝委屈受? 嬴政利如鷹隼的目光,在趙高臉上淡淡一掃,嚇得趙高立刻俯身跪在地上,身體開始不停的發(fā)抖,同時腦袋抬起頭,對著嬴政連連搖著頭。 一是為了告訴嬴政,自己也不知道胡亥這是怎么了;二是為了表示,絕對絕對沒有人敢欺負胡亥——他不欺負人就不錯了,還別人欺負他? 喔!想起來了,這個世界上,能欺負少公子的人,也不是沒有的。 誰?嬴政半瞇著眼睛,殺氣騰騰的看著趙高。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敢欺負朕的兒子?說!這個人是誰?朕一定要將他凌遲抄家滅九族余者流放! 趙高不說話,只是開始啟動強勢圍觀模式,就這樣默默的默默的看著嬴政。 嬴政被趙高這一看,開始還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義正詞嚴、大義凜然狀,但過了一會之后,心里忽然有點虛,這個……這個……爸爸欺負兒子,怎么能叫欺負呢?這做“愛”!因為愛,所以才欺負!要是不愛,朕干嘛只欺負胡亥,不欺負其他人!哼! 嬴政瞪趙高一眼,示意他帶著其他人滾出去,才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抱著懷里香噴噴、柔綿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胡亥,好言哄道:“寶貝!心肝!別哭了!你哭啊哭的!哭得父皇心都亂了!快快快!告訴父皇,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兒臣……就是做了個夢!夢見……父皇……你不要了……”胡亥怪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用紅腫的雙眼看著嬴政,一抹羞澀的紅暈,十分難得的出現(xiàn)在他那可抵城墻的厚臉皮上,“不要兒臣了……” 胡亥說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開始無聊的對手指。 雖然這個借口有點糟糕,但總比跟他解釋什么叫“爹,你沒死,真是太好了”要強吧? “乖乖!父皇怎么會不要朕的小寶貝胡亥呢?”聽見寶貝兒砸不是被人欺負了,嬴政先是心中一輕,接著又開始為胡亥這不是理由的理由而啼笑皆非起來。 若是別的兒子,自己還會想想對方是不是在欺騙自己,是不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撒嬌賣萌討好。但是放在胡亥身上,嬴政卻完全不會這么想,因為這孩子自從三歲喪母之后,就一直安全感不足,不但經(jīng)常半夜一邊睡一邊哭,還常常會說“不要走”、“爹”之類的夢話,然后說著說著就開始哭,哭著哭著就醒了,醒來之后卻什么事也不記得。 記得胡亥小時候,朕還經(jīng)常指著那個被他哭濕的枕頭或是被子說,“看!寶貝,你尿床把床都尿濕了?!?/br> 然后……寶貝兒砸那看朕如看傻逼的眼神,朕真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啊。 兒砸太聰明也不好玩,一點都不好騙來著! “嗯……父皇不會不要可愛的小胡亥的。”胡亥依在嬴政懷里,抱著嬴政的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說道。 為什么要加“可愛的”這三個字?深深為寶貝兒砸的厚臉皮,點了一個贊的嬴政,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可愛的就可愛的吧,總算把兒砸哄不哭了。 “寶貝,跟父皇去遼東玩好嗎?”嬴政伸手摸了摸胡亥的頭皮,半哄著說道:“你看啊,馬上就要到夏天了,去南方多熱啊,去遼東玩,又涼快又舒服,多好玩啊?!?/br> 和歷史上的秦始皇出巡差不多,雖然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樣,但出巡時間都大體差不多。每年仲春二月出發(fā),夏天一般在適宜避暑的桑海之濱過夏天;待到天氣轉(zhuǎn)寒之際,就會去溫暖的吳越之地渡過寒冬和初春。 “你不去山東嗎?”胡亥眨了眨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嬴政問道。 “去!不過只準備去竭石刻個碑,然后就轉(zhuǎn)道去遼東?!辟氩[著眼睛看著胡亥,他還沒忘記去年這頭小豬去山里、海里亂浪,結(jié)果把自己浪感冒的事呢。 山東這么危險不吉利的地方,怎么能久待呢? “耶?”胡亥精神一振,這算是歷史改變了嗎?嬴政竟然不上煙臺的山上cos望徐……福石了? “怎么?你還想去山東?告訴你,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朕這回要把你系褲腰帶上,走哪帶哪,看你個小熊孩子還敢偷偷跑出去玩。 商量好接下來的行程,別有用心的兩父子在一陣“么么噠”、“爹爹我最愛你”、“寶貝來給父皇彈個小曲”的友好交流之中,將父子間友好的氣氛炒到了最高點。 但是……依兩父子的資深愛將趙高看來,這樣會讓人感動落淚的氣氛,一般來說,是不會長久的,最多最多也就能保持到吃晚飯的時候。 因為……今天晚上有好吃的、甜甜的、肥肥的紅燒rou。 不能吃甜食、不能吃油膩,紅燒rou這種嬴政最愛的食物,就這樣子全被熊孩子扒拉到了自己碗里。 “太過分了!”嬴政喝了一口rou羹,細細的瘦rou切成絲后煮成的湯,味道還是挺不錯的。但一口就這么一點點rou,吃起來毫無大塊吃rou的爽,感覺十分之娘炮,毫無我老秦人吃飯論盆的作風(fēng)。 胡亥扯了扯嘴角,這有什么過份的?上輩子沒有自己這么聰明可愛又萌萌噠的好兒子,嬴政連紅燒rou是什么都不知道,老老實實喝了一輩子rou羹,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見寶貝兒砸依舊在不為所動吃紅燒rou,嬴政重重放下手里的湯勺,開啟了嘲諷模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父……父皇……兒臣跟您說過很多次了,不要隨意開啟這種會兩敗俱壞的嘲諷模式。兒臣是小豬,那您是什么啊?”為了損您兒子,不但自認大豬,還……早知道就不在您面前背曹植的詩了。一個秦朝人,念三國人的詩,你好意思嗎? “不想朕隨意開啟這種模式,你就給朕留點……留點rou湯也是好的。”嬴政一邊說著,一邊將裝紅燒rou的小鼎往自己面前挪了挪。 “啪!”胡亥伸手在小鼎上用力一拍,然后一臉蠻橫的將小鼎拖到自己面前,用雙手護住,表情古怪的開口道:“父皇,既然你要如此逼兒臣,那就不要怪兒臣不孝了?” “熊孩子,你要怎么樣???”嬴政說著,默默的暗格里翻了翻,找出一把戒尺,微微點了點頭,不錯,很好,雖然多年沒用過,但手感依舊是如此棒棒噠,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技術(shù)有沒有退步,落在某人屁股上時,會不會還是讓他棒棒噠。 “兒臣想……想……想說……”胡亥看了一眼嬴政手里的戒尺,忽然站起身,飛身往嬴政身上一撲,抱住他拿戒尺的手,大叫一聲道:“兒臣不讓父皇您吃紅燒rou,完全是因為虎毒不食子啊,所以父皇么么噠,您不能吃兒砸我??!” 呃……兒砸,你自黑黑得好厲害?。『糜械览?!好讓父皇無言以對??! 第141章 學(xué)宮 處死張良的地點,最后選在了原齊國的邯鄲。 邯鄲是舊齊的首都,靠近大海,商業(yè)發(fā)達,是個非常大非常繁華的城市。而且它雖然豪,卻不土,反而很有逼格,城里擁有當(dāng)時全中國,乃至全世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級學(xué)府——稷下學(xué)宮。 稷下學(xué)宮在其興盛時期,曾容納了當(dāng)時“諸子百家”中的幾乎各個學(xué)派,尤其最主要的是就是道、儒、法、名、兵、農(nóng)、陰陽、輕重諸家。而“諸子百家”中許多十分著名的學(xué)者,如孟子(孟軻)、淳于髡、鄒子(鄒衍)、田駢、慎子(慎到)、申子(申不害)、接子、季真、涓子(環(huán)淵)、彭蒙、尹文子(尹文)、田巴、兒說、魯連子(魯仲連)、騶子(騶奭)、荀子(荀況)等都曾在稷下學(xué)宮當(dāng)過老師。 當(dāng)時,凡到稷下學(xué)宮的文人學(xué)者,無論其學(xué)術(shù)派別、思想觀點、政治傾向,以及國別、年齡、資歷等如何,都可以自由發(fā)表自己的學(xué)術(shù)見解,從而使稷下學(xué)宮成為當(dāng)時各學(xué)派薈萃的中心。 “父皇,以后我們也在咸陽建立一個比稷下學(xué)宮,更大更好的學(xué)宮好嗎?”胡亥坐在稷下學(xué)宮附近的酒家里,看著過來來來去去的學(xué)子,開口說道。 “朕……我還以為寶貝兒砸你忽然提起稷下學(xué)宮,是想學(xué)當(dāng)年的商君,以舌辯之術(shù)舌戰(zhàn)群雄呢。原來只是將處死張良的地點放在稷下學(xué)宮的門口?!辟吭诖翱?,看著不遠處的刑臺說道。 稷下學(xué)宮就在邯鄲城的稷門之旁,于是這里不但是著名的大學(xué)城,而且還是進城之處,人來人往,十分的繁華,在這里處死張良,從輿論造勢上來說,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至于張良原來不但是天下有名的學(xué)者,而且曾是稷下學(xué)宮的學(xué)子,和稷下學(xué)宮里的老師和學(xué)生,大多交往甚密。所以,在稷下學(xué)宮門口處死張良,而且是以那么兇殘的方法處死張良,會不會激起稷下學(xué)宮的學(xué)子反彈這個事…… 嬴政不但深深的考慮過的,還曾為胡亥這個“打狗不看主人”的囂張主意而猶豫過,甚至也想過是不是換一個地方殺張良,但最后都被胡亥的一句話給打消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對??!所以我們才要去稷下學(xué)宮門口殺啊,不然怎么一邊打張良這只狗,一邊看著稷下學(xué)宮這個主人呢?”胡亥一臉認真的說道。 哎呀!兒砸,你說的好有道理,父皇又無言以對了,怎么辦? “跟他們玩舌辯?”胡亥小臉一板,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去!無聊!” “你怕輸?”嬴政笑瞇瞇的看著胡亥,伸手摸了摸胡亥的頭。 不遠處,負責(zé)處刑的刑官,正在向圍觀的路人大聲審判張良的罪行,以及勸說大家要以張良為誡,不要害人害己連累家人云云。 這也是寶貝兒砸提供的主意,說是稷下附近人流量夠大,又多是商人,商人們會將這個事帶到天下,因此不需要很長的時間,張良之死就會傳播天下。當(dāng)然,在公布出來的版本里,張良不會再是韓國世代為相的貴族家庭里,那個才華橫溢、風(fēng)度翩翩,但又擁有苦情身世的公子。而是一個從小就無惡不作、仗著家里有權(quán)有勢就欺男霸女、強取豪奪橫行鄉(xiāng)里的大惡人——為了給大惡人的形象增加說服力,甚至張良原來那張俊美且讓人易生好感的臉,也被因為長期風(fēng)餐露宿,以及被嚴刑拷打而毀得不成樣子。 大惡人張良因為秦國官府依法辦事,同時為民除害,消滅了他家這個專門削弱民脂民膏的賊窟而心有不滿,又因為猛得一下從有錢有權(quán)的土豪,變成一文不名的普通人而失落,所以張大惡人糾集了一批有同樣經(jīng)歷的叛逆份子,意圖刺殺英明神武的始皇陛下。 幸而皇天保佑,始皇陛下乃是真龍?zhí)熳樱杂谢蕷庾o體百邪不侵,所以這些大惡人的計劃自然失敗了。 現(xiàn)在,就在眾人面前將這個大惡人名正典刑,以正視聽,同時希望后來人引以為誡云云。 效果會怎么樣,嬴政暫時看不出來,但熱鬧看是足夠了,而且他們還找了不少托……并不,是明是非、曉道理的百姓,開始往大惡人張良身上丟泥塊石頭什么的東西。 “兒臣才不怕輸呢,只是兒臣是要干大事的人,沒時間去和一群嘴炮男打嘴炮?!焙ヒ秽僮?,氣乎乎的將頭轉(zhuǎn)到一邊。 “呵呵……”嬴政默默的喝了一口茶,好爸爸偶爾也要照顧一下兒子弱小的心靈什么的。 “哼!商君當(dāng)年去稷下學(xué)宮踢場子,是為了揚名天下,簡歷漂亮點好找工作。兒臣……兒子又不需要揚名天下,又不需要找工作,為什么要去踢場子?我堂堂一個權(quán)二代,有必要去和一群吊絲論戰(zhàn)嗎?”見嬴政那副“我不說話,我就看看”的不信任表情,胡亥又補充解釋道:“論戰(zhàn),要么就是兩個人身份差不多;要么就是對方身份比兒子高,才值得兒子我上門砸場子論戰(zhàn)?,F(xiàn)在這個天下,除了親爹您和幾個哥哥之外,還有人身份比兒子更高嗎?沒有?。∧敲次覟槭裁匆フ宜麄冋搼?zhàn)?不管輸了嬴了,都只會是兒子我給他們增加名氣,不可能會是他們給我增加名氣,那我為什么要上門論戰(zhàn)?我又不傻!” “你到是精明!”嬴政伸手刮了刮胡亥的鼻子,“既然不為論戰(zhàn),那你拉著爹來稷下學(xué)宮干什么?總不至于是為了看張良吧?他臉也沒大啊。” “就想看看,然后……取之精華、去其糟粕,我們回咸陽建個更大更好的?!焙ブ钢鴮γ骛⑾聦W(xué)宮的大門,微笑著回答道。 “談何容易??!齊魯之地,可是數(shù)百年的文化中心,怎么會看得上我們咸陽?”嬴政喝了一口茶,不無感嘆的說道。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齊魯之地的確是讀書風(fēng)氣濃厚,人才眾多,人杰地靈,千年的老貴族,因此別說是普通人,就連自己這樣的帝王,也忍不住會被山東文化所吸引。要不是去年胡亥一席話驚醒了自己,此世乃秦人之世,而非周人之世,現(xiàn)在恐怕……他早已在山東學(xué)者嘲諷戲落之下,而放下帝王的尊嚴了。 “哼!勢在人為嘛!帝王所在之地,必是天下最鐘靈毓秀之地,也是天下最富裕最繁華之地,應(yīng)該但凡天下之物,無一不有無一不缺,方才能顯出一國之國都的氣象。開個小小的學(xué)宮,那算個什么難事啊?”胡亥喝了一口茶,后世長安、洛陽都是千年古都吧?可是長安洛陽人,不照樣哭著喊著要去當(dāng)北漂!給他一個首都戶口,他分分鐘放棄原戶籍沒商量。 “說句不好聽的,稷下學(xué)宮不就是仗靠著齊國邯鄲嗎?他要開在一個窮鄉(xiāng)僻壤里,他能開得起來嗎?”胡亥以手托著下巴,扭頭看著嬴政說道。 “聽你這么說,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好主意了?”嬴政看著寶貝兒砸那張得意洋洋的小臉,忍不住在他白白嫩嫩的臉上揪了一把,開口說道。 “也不算是主意吧,只是有個大概的想法?!焙馁掷飹觊_,雙手捧著臉,一臉警惕的看著嬴政說道:“爹,好好說話,大庭廣眾之下,不要亂動手動腳,會傳緋聞的?!?/br> “傳……緋聞?”嬴政幾乎要笑趴到桌子上,今天這家酒家已經(jīng)全部他們包了,雖然里三尺外三尺全是秦軍護衛(wèi),保證一只蒼蠅都飛不來,誰傳去?誰敢傳??? “爹~~~~~~”胡亥聲音用又粉又嫩的聲音,生氣的說道。 聽聽這聲音,越來越會撒嬌了,波浪線都具現(xiàn)化了,真是越是越養(yǎng)越覺得自己養(yǎng)了個女兒。 “爹,你再笑我生氣了?!焙⑸眢w扭到一邊,不去看那個笑得趴在桌子上,一邊無聲的笑著,一邊還捶打著桌面的家伙。 堂堂一國之君,笑得這么夸張就算了,竟然還是為了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事,笑話自己的兒子,想想真是……醉得不能再醉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嬴政直起腰,讓自己坐起來,看著用背對著自己的胡亥,一把將寶貝兒砸抱進懷里,又是安慰又是哄,勸了好半天,才讓胡亥轉(zhuǎn)怒為喜,肯繼續(xù)剛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