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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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非不但不好,還非常的糟糕,他正想說什么,卻注意到了身體的異樣——是的,隨著麻藥過去,他腿上的傷口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以至于瞬間扯回了他的注意力,陸正非道:“我的腿怎么了?” 醫(yī)生聞言,露出訕訕的表情,猶豫片刻還是道:“您不小心弄斷了。” “不小心弄斷了?”陸正非掌權(quán)以來,幾乎很少有人敢同他這么說話了,他冷冷道:“你能告訴我,我是怎么不小心弄斷的?” 醫(yī)生額頭上溢出冷汗,其實眼前這個人,進(jìn)醫(yī)院已經(jīng)不是一兩次了,而且每次都是一身的傷,看著的確讓人挺同情的,可同情又有什么用呢,制造傷口的人根本惹不起。 前幾次陳先生的態(tài)度都很冷淡,今天卻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居然問起了到底是誰傷了他。難道是心理出了問題?這么一想,主治醫(yī)生就更苦惱了。 “說話?!标懻歉呔由衔唬瑲鈩菰缫咽瞻l(fā)自如,此刻冷冷瞪人的模樣,硬是讓醫(yī)生和護(hù)士都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罪魁禍?zhǔn)鬃约撼霈F(xiàn)了。 陸正非在看到門外走進(jìn)來的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他看著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樣的男人,面色不虞的推門而入,手里還提著一個飯盒,但無論是眼神還是氣勢,都在散發(fā)出一種讓人不太舒服的感覺。 說來也挺有意思,人這一輩子,只是從照片鏡子里看見過自己,卻從未真正、親眼見過自己,而陸正非,就有幸“親眼”看到了另一個陸正非。 那是一個年輕的陸正非,似乎還未滿三十,是身上戾氣最終的時候,只是一個皺眉,就足以讓人感到他的怒意和不滿。 “你們在干什么?”那個陸正非道:“我告訴過你們別來打擾他,是不是覺的我說的話都是廢話?” 醫(yī)生和護(hù)士哪里敢多說,同情的看了陸正非一眼,便推開門走出去了,看樣子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那個陸正非站在床邊,嘴里冷冷的吐出三個字:“陳千卿?!?/br> 這一聲陳千卿猶如一聲響雷,將陸正非炸的頭腦眩暈,他終于從荒誕的對話里抓到了一些線索,而這些線索都在告訴陸正非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要看鏡子?!标懻堑溃骸鞍宴R子給我看?!?/br> 年輕的陸正非冷笑一下:“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br> 陸正非不理他,只是將剛才的話表情嚴(yán)肅的又重復(fù)了一遍。年輕的陸正非皺了皺眉,凝視陸正非許久后,才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鏡子隨手丟給了陸正非。 陸正非的手有些抖,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了鏡中的自己——猜想是真的。 鏡子里是一張陸正非喜歡了十年的臉,這時的他還沒有瘦的不成人形,臉上的酒窩,漂亮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陸正非一件事——他變成了陳千卿,他最愛的,被他親手害死的陳千卿。 站在一旁的陸正非見床上的人露出驚愕失神的表情,眉角微微挑起,似乎在詢問怎么了。 陸正非——不,應(yīng)該是陳千卿,默默的將鏡子抵還給了陸正非,便不再說話了。 “說話?!标懻呛懿幌矚g陳千卿沉默的模樣,每到這時候,他總會覺的眼前這個人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于是干脆利落的伸出手掐住了陳千卿的下巴:“你有膽子跑,沒膽子說話?” 陳千卿下巴被掐的很痛,要是真的陳千卿,估計已經(jīng)和陸正非吵了起來,但是現(xiàn)在不同,靈魂已經(jīng)被替換成陸正非的陳千卿,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道:“很疼?!?/br> 陸正非瞬間撒了手。 曾經(jīng)的陳千卿長了一副好模樣,性子卻是倔的不行,逃跑了無數(shù)次,始終不肯和陸正非妥協(xié),而陸正非年輕的時候性格火爆,直接把陳千卿的腿打斷了好幾次。 是的,好幾次。 沒有人比此時的陳千卿更了解陸正非在想什么,所以他暫時妥協(xié)了。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可以么。”陳千卿道。 自從陸正非開始強(qiáng)迫陳千卿,他就再也沒見過陳千卿這么溫和的態(tài)度,更不用說這種商量的語氣,所以在聽到這個話的時候,他愣了片刻,才語氣冷淡的說了句:“好好養(yǎng)傷?!?/br> 陳千卿點了點頭,看著陸正非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又剩下了陳千卿一個人,他將沒有打點滴的左手舉到面前,仔細(xì)的凝視著修長的骨節(jié),白皙的皮膚,和粉色的指甲,然后用這只手,捂著臉嗚咽的哭了出來。 他成為了他的愛人,將要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將陳千卿嘗過的那些侮辱,自己親自嘗一邊。 陸正非走之后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進(jìn)了監(jiān)控室,陳千卿住的病房有著十分完善的監(jiān)控,幾乎每個角落都一臉無虞。 陸正非離開后,本以為陳千卿會躺在睡覺,亦或者發(fā)會兒呆,卻沒有想到,陳千卿竟是捂著臉哭了起來。 陸正非第一次強(qiáng)迫陳千卿的時候,陳千卿沒哭,不但沒哭還差點用花瓶砸破陸正非的頭,陸正非第一次打陳千卿的時候也沒哭,可是今天陸正非卻看見陳千卿佝僂著肩膀,用手捂著臉垂著頭,哭的像個孩子。 監(jiān)控順利的陸正非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只是從兜里掏出一根煙,一口一口的抽了起來。 陳千卿哭了很久,停下來的時候,他沉默著擦干了淚痕,然后低頭看著這雙修長白皙,本該用來彈鋼琴的手。 真正的陳千卿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在是來贖罪的陸正非,他只能發(fā)誓,在這一世將陳千卿的夢想實現(xiàn),承受陳千卿曾經(jīng)遭受的那些折磨。 陸正非是在陳千卿哭完后,才進(jìn)了病房。陳千卿的眼眶還有發(fā)紅,但是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淡,他看向陸正非,眼神里不再有陸正非不喜歡的那些憎恨和厭惡,只有一片漠然。就好像眼前的人已經(jīng)不再能讓他產(chǎn)生多余的情感。 陸正非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不安。 “我不會再跑了?!标惽涞溃骸拔蚁牖厝ド蠈W(xué)?!?/br> 兩人正在沉默之際,陳千卿卻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讓陸正非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什么都可能答應(yīng)陳千卿,卻唯獨不會答應(yīng)讓陳千卿離開他。 陳千卿哪能不知道陸正非在想什么,他看著陸正非,就是在看著自己,僅從眼神,對話,面部表情就能看出陸正非到底在想什么。 陳千卿道:“你可以派人守著我,我不會再跑了?!薄懿坏舻模惽渲皇莻€普通的老百姓,想要從陸正非的手里逃出來,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陸正非沉吟片刻,居然點了點頭:“你先把腿養(yǎng)好?!?/br> “嗯?!标惽洳辉俣嗾f話,又閉上了眼。 陳千卿的第一次逃跑,是在他大三的時候,二十歲的陳千卿背著陸正非偷偷買了火車票,趁著夜色逃離了陸正非家,可是剛到車站,陳千卿就被逮到了。 被抓住的他直接被帶回了陸家,然后被陸正非親手打斷了腿。 之后的日子里,斷了腿的陳千卿始終不肯妥協(xié),于是他被陸正非剝奪了上學(xué)的權(quán)力,然后關(guān)在家里直到再一次出逃。 陳千卿不說話,陸正非也安靜了下來,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離開,但看表情,卻是輕松了不少,沒有了一進(jìn)來時的緊張。 陳千卿不想同陸正非說話,他一看到陸正非,就想起了自己干過的那些蠢事,而他現(xiàn)在才處境,則是真正的陳千卿,對他最好的處罰。 斷腿疼的厲害,換藥的時候,陳千卿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就好像他一點也不疼,唯有能從他蒼白的臉色看出一二。 醫(yī)生察覺了陳千卿的異樣,急忙將情況告訴了陸正非。 “陳先生狀況很不好?!敝髦吾t(yī)生是骨科的,對心理學(xué)實在無能無力:“應(yīng)該是心理出了問題……不怎么吃東西,也不大說話。” 陸正非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陳千卿的問題,聽到主治醫(yī)生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建議咨詢一下心理醫(yī)生?!敝髦吾t(yī)生道:“這方便我?guī)筒簧鲜裁疵??!?/br> “我知道了?!标懻堑溃骸拔視才诺摹!?/br> 主治醫(yī)生猶豫片刻,還是道:“陸先生……陳先生身體狀況不太好……您還是節(jié)制一下吧。” 陸正非原本還不錯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哪里會不知道這醫(yī)生是什么意思,可是聽他這么說,陸正非就是心里不高興。 “管好你自己的事?!标懻抢淅涞溃骸皠ecao心你不該cao心的?!?/br> 醫(yī)生臉色一僵,連連稱是,便什么也不再說轉(zhuǎn)身離開了。 陸正非見醫(yī)生走了,才微微皺起眉頭,小聲自言自語:“……我技術(shù)就那么差么,怎么每次他都不喜歡?!薄揖退闶巧涑鰜砹耍樕搽y看的仿佛上刑場,搞的陸正非大為掃興。 ☆、那個陸正非消失了 陸正非知道陳千卿情況不對,很快便依從主治醫(yī)生的建議,為陳千卿找來了一個心理醫(yī)生。 陳千卿很聰明,當(dāng)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進(jìn)他的病房的時候,大概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陸正非占有欲極強(qiáng),若不非必要,根本不愿意陳千卿同其他人接觸,這次若不是陳千卿斷了腿又服了軟,陸正非絕不會同意他上學(xué)的請求。 那醫(yī)生很年輕,看起來十分的和藹,詢問陳千卿的全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并不會引起人的反感。 陳千卿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醫(yī)生的問題,整個人很明顯在走神,但這并不是讓人擔(dān)心的原因,讓人覺的不安的是,陳千卿身上前后的對比。 若是說斷腿前的他是顆生命里茂盛的向日葵,那么此刻的他則更像是一株生長在角落里的蘑菇,沉默,冷淡,仿佛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漂亮的臉色也全是淡漠的神色,你同他說話,他也答著,可整個人卻都像是在神游。 醫(yī)生又問了幾個問題,才起身走了出去。 陳千卿看著醫(yī)生的背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情況不大好?!贬t(yī)生對著等候在門外的陸正非道:“輕微的抑郁癥,還有其他的癥狀,需要進(jìn)一步的診斷?!?/br> 陸正非面無表情:“嚴(yán)重么?會有自殺傾向?” “不……”醫(yī)生有些猶疑,但還是將自己觀察到的情況說了出來,他道:“求生欲倒是挺強(qiáng)的,這點比較奇怪……”按理說一般的抑郁癥患者,都會有輕生傾向,可是里面那個人,表現(xiàn)出的卻是強(qiáng)烈的,對生命的渴望。 這個答案似乎非常合陸正非的心意,他嗯了聲,便不再說話。 醫(yī)生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那陸先生,我先走了,如果有其他情況您再給我電話。” 陸正非點了點頭。 醫(yī)生走后,陸正非找了個地方抽煙,他本來煙癮并不大,可自從和陳千卿在一起后,幾乎一天去半包,特別是最近陳千卿腿斷了,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陳千卿不喜歡他,陸正非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對陳千卿所做的一切可能永遠(yuǎn)無法獲得陳千卿的原諒,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陳千卿想要的他都可以給,除了自由。 陸正非在想什么,陳千卿并不知道,這段感情時間太長,長到他已經(jīng)快要遺忘,那時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會愚蠢的覺的只要打斷腿,就會留下愛人的腳步。 陳千卿現(xiàn)在腿斷了,完全沒事做,只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亦或者看看好心的護(hù)士為他帶來的小說。 陸正非走進(jìn)來病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陳千卿捧著書在看的模樣。 幾個月沒剪頭發(fā),陳千卿的頭發(fā)有些略長了,他微微低著頭,看著手里捧著的書,整個人都安靜的像尊雕像。 “陳千卿?!标懻堑溃骸澳銒尳o你打了個電話?!?/br> 陳千卿身體一僵,陸正非這句話提醒了他,至少在現(xiàn)在陳千卿的父母還活著,沒有因為陸正非的緣故出一場嚴(yán)重的車禍,最后雙雙死亡。 這件事也是導(dǎo)致他和原主陳千卿徹底決裂的重要原因,陳千卿無法原諒他,兩人一步步走向了無可挽回的深淵。 陳千卿抬起頭,看著年輕的自己道:“我可以給她回個電話么?” 陸正非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千卿,道:“你親我一下,我就讓你回電話?!?/br> 陳千卿:“……”看著陸正非這幅樣子,真想給兩他巴掌。 陸正非見陳千卿微微皺眉,他也不說話,只是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這要是換了真的陳千卿,估計還真是兩巴掌就上去了,但是此刻的陳千卿卻忍了,他知道自己遇剛則剛的性格,于是安靜片刻后,閉上眼睛湊過去,在陸正非的嘴角上輕輕的吻了下——說實話,吻自己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陸正非其實也沒指望陳千卿真的啃親他,但見陸正非真的湊上來的時候,陸正非也也沒躲開,他看著陳千卿閉著眼,像只可憐的被欺負(fù)的小狗一樣吻了吻他的唇角,這吻輕極了,只是碰了一下就立馬離開了。 陸正非很想按著陳千卿的后腦勺來個深吻,但他的余光掃到了陳千卿還打著石膏的腳,好歹將沖動忍了下來。 不要急,他和陳千卿的時光,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