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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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里的人,微笑著看著他,沖他招招手,沖他張張嘴。那人面容英俊,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頭發(fā)略長,凌亂的散開在肩膀上。 一個聲音由遠及近,那聲音輕柔,飄逸,柔和,仿佛童話里天使的歌聲。這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美好,直到陳千卿用手指觸碰了冰涼的鏡面。 在他指尖碰到鏡子的那一剎那,光潔明亮的鏡子開始一塊一塊的碎裂,從裂縫里流出濃稠的帶著腥味的鮮紅血液。 鏡子里的對著陳千卿露出明媚的笑容,他的皮膚一寸寸的皸裂,眼神卻亮如星辰,他對著陳千卿道:“我的死,就是對你最好的報復。” 陳千卿從噩夢中醒來了。 現(xiàn)在正好凌晨三點,陸正非睡在他的身側(cè),閉著眼睛正在熟睡之中。 陳千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盯著不遠處的鐘輕輕的嘆了口氣。 有些東西,沒有表露出來,卻已經(jīng)成了心病。 從回到學校開始,陳千卿一直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今天也如此,他用手臂遮住眼睛,臉上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 天快亮的時候,陸正非才發(fā)現(xiàn)陳千卿一晚上又沒睡。 他知道陳千卿的睡眠不好,但也沒想到,陳千卿已經(jīng)到了幾乎夜夜都無法入睡的地步。 就在兩天前,經(jīng)徐少仁的推薦,陸正非在國外找了一家專業(yè)的心理治療機構(gòu),而出國的飛機票就定在了今天下午。 陸正非道:“千卿,你又沒睡么?” 陳千卿蒼白的臉色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他道:“嗯,做了個噩夢?!?/br> 陸正非道:“你夢到什么了?” 陳千卿道:“我夢到陳千卿,說他恨我?!薄瓦@么以一種事不關(guān)己且冷漠的姿態(tài),將這個本該保守一輩子的秘密,說了出來。 陸正非的反應卻有些奇怪,他沒有問陳千卿為什么會說這種話,而是安慰道:“沒人會恨你的,千卿,下午的機票,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br> 陳千卿坐起來,搖了搖頭。 陸正非見狀也不再勸,只好出去端了杯牛奶回來,遞到陳千卿面前:“喝點吧,熱的?!?/br> 陳千卿接過來,慢慢的把牛奶喝了下去。 大部分人,都無法忍受失眠這種病癥。那種躺到床上,人已經(jīng)疲乏到了極點,閉上眼睛卻全是零碎畫面和刺耳聲音的感覺,讓人發(fā)狂。一天也好,兩天也好,日子一久,就算是鐵人也要精神崩潰。陳千卿不是鐵人,他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盡力了。 一天只睡幾十分鐘,在這幾十分鐘里還會被夢魘困擾,陳千卿的精神狀態(tài)一再下落。陸正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在詢問過徐少仁之后,他往陳千卿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藥。 陳千卿是不會主動使用安眠藥的,在他看來,他所受的折磨都是活該。當年陳千卿也得過抑郁癥,只怕那時的他,也是這么痛苦。 陳千卿不用,陸正非卻不想陳千卿自我折磨,他看著陳千卿把牛奶喝下去,然后眼睛緩緩閉起,呼吸也均勻了起來。 陳千卿這么恬靜的表情,陸正非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最近以來,陳千卿似乎就像忽然長了刺一般,言語表情里均是不可侵犯的高傲和冷漠,甚至于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多了許多復雜的表情。 開始陸正非以為是陳千卿想通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陳千卿非但沒有想通,反而并的更加嚴重。而且死活不愿意去醫(yī)院看看。 陸正非伸出手指,緩緩的觸碰著陳千卿的額頭,然后順著他的額頭一點一點的往下滑,滑過沒有形狀優(yōu)美卻沒有血色的唇,滑過修長的頸項微微凸起的喉結(jié),滑過緊致的鎖骨,然后將手掌,輕輕的放到了陳千卿的胸膛上。 心臟搏動的起伏,讓人知道眼前這個神色憔悴的人還活著,陸正非癡迷的看著陳千卿,低頭,給了陳千卿一個輕若羽毛的吻。 陳千卿依舊一動不動,那模樣就像童話里,被詛咒的睡美人。 沒有其他越界的動作,陸正非一吻即止,之后就起身去書房拿來了筆記本電腦,坐在陳千卿床邊的椅子上,開始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 借助安眠藥入睡的陳千卿依舊被夢境困擾著,他感到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渾身都在疼痛,特別是眼睛的部位,疼的連帶他的腦袋也暈暈的。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有些熟悉,卻又一時間想不起是誰,她道:“有什么好治的,陸正非不就指望著他的小心肝瞎了哪里也去不了么,他到底干了什么我還能不清楚?”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具體說了什么聽不清楚。 然后,那個女人笑了起來,她說:“陸正非還特意給我打了個招呼,哈,這種事情,需要他打招呼?” 隨后腳步聲響起,門被推開,兩人走遠了。 陳千卿的身體瞬間冷了下來,他仿佛一下子整個人都被放進冰柜了,寒冷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旁不停的回蕩著那個女人剛才所說的話。 這不是他……這是,真正的陳千卿的經(jīng)歷。 陳千卿掙扎著想要醒來,可他的身體太沉,根本無法控制,于是他只能繼續(xù)沉淪在夢境里。 陳千卿之所以不敢睡覺,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會不斷的做夢。那些屬于他,不屬于他的夢境,都會向走馬燈一樣閃現(xiàn),以一種蠻橫的姿態(tài),讓他把他到底干了些什么,看的清清楚楚。 陳千卿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和陸正非已經(jīng)坐在去機場的車上了。 陸正非和他坐在后座,他被陸正非抱在懷里,身上還搭著一層毯子。 陸正非察覺他醒過來了,道:“千卿,你醒了?” 陳千卿抿了抿唇,他道:“你在牛奶里放了什么?” 陸正非道:“安眠藥……醫(yī)生說你繼續(xù)這么失眠會受不了的?!?/br> 陳千卿垂著頭,頭發(fā)因為剛起床還有些凌亂,他看了陸正非一眼,最后什么也沒說。 雖然做了許許多多個奇奇怪怪的夢,但他在醒來之后,還是感到緊繃著的身體有些一絲放松的感覺。 陸正非拿出保溫桶,遞給陳千卿:“趙姨熬的粥和小菜,你吃一點吧。” 陳千卿雖然沒有胃口,但也知道不吃東西是不行的,他慢慢接過粥桶,拿起勺子,開始喝粥。 粥熬的很粘稠,里面放了煮爛的蝦米和蔬菜,再配上趙姨很拿手的小菜,很開胃口,陳千卿喝了一小半,就覺的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