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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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本來擔心時樾成了僅次于南喬的第二大股東,會對公司業(yè)務造成干涉,就像之前的周然一樣。 然而時樾卻很長時間沒有露過臉。 南喬潛心于新機的改造和生產(chǎn)上,一個月之后這款命名為ixi的機型終于上市開展預訂,在這個圈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是國內(nèi)第一臺多旋翼無人飛行器,性價比也全然地超過了國外的產(chǎn)品。 只是這款飛行器的受眾尚小,雖然口碑好,銷售卻只局限于發(fā)燒友的圈子。 溫笛為銷量頭疼,南喬卻還是之前不急不慢的步調(diào),考慮著怎么完善飛行的穩(wěn)定性、提高續(xù)航時間,以及怎么讓cao縱變得更傻瓜。 就在南喬幾乎要開始遺忘時樾這個人的時候,就在這個北京開始草長葉生的時節(jié),她意外地又看到了時樾。 南喬有晨練的習慣,這是父親從小~逼出來的。她從小在部隊長大,每天早上跟著軍人們的起床號起床,新的一天從體能訓練開始。要是哪天懶了,鐵定會挨罰。 南喬的鍛煉地點就在離家不遠的朝陽公園里。她起得早,跑的路線也刻意挑人少僻靜的,這樣她能夠一邊跑一邊想一些問題。然而這種寧靜終于在某一天被時樾終止。 時樾牽著三條狗。 清一色的德牧,也就是俗稱的——狼狗。這三條狗一個賽一個的雄壯威武,通身的肌rou發(fā)達,線條簡潔。一個個高昂著頭,自信又泰然。 時樾遙遙地沖她打招呼:“早啊,南小姐。” 四月里來的春天,溫度還沒有完全起來。時樾卻只穿一件白色的t恤,露在外面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南喬停下來盯著他,“你怎么會在這里?” 時樾環(huán)顧四周,道:“我家老大、老二、老三都覺得這兒是個好地方?!?/br> 南喬道:“它們的精氣神兒跟你挺像的?!?/br> 時樾危險地瞇起眼睛,“呵呵”笑了兩聲,一雙手忽然解開兩條狗脖子上的鏈子,指著南喬命令道:“老二老三!咬她!” 那兩頭德牧狂吠兩聲,離弦的箭一般縱身躥出,直奔南喬而來。 南喬一看時樾那氣定神閑的樣子,一副輕薄里透著冷漠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這人要來真的。 她自然拔腿就跑,撲進一旁的小樹林里。 這小樹林平時是朝陽公園一個真人cs的訓練場地,布滿了戰(zhàn)壕、沙包、掩體、殘墻等各種障礙物。 常劍雄說即刻一個全部都是男人的公司,當然要更有男人味,天天窩在辦公室會折壽,于是每周都會組織即刻的員工來朝陽公園踢球或者玩素質(zhì)拓展。溫笛覺得這是個團建的好辦法,于是非常配合。南喬時不時也會被常劍雄拉過來,對這片樹林的地形十分熟悉。 那兩條狗也不知道幾百年沒被時樾放出來過了,像得了狂犬似的,一路瘋撲,逮著就下口。 南喬根本都沒空回頭看,在小樹林中狂奔,只聽得到身后兩條狗沖斷樹杈子和爪子重重蹬在地上的聲音。 最可怕是那兩條狗還懂得左右包抄、一個攆一個伏擊的戰(zhàn)術!南喬被逼到一堵殘破的高墻之上,兩條狗屢屢撲到她的腳踝,被她飛腳踢下去。所幸她晨練時穿的都是專業(yè)的緊身運動服,倘若稍稍寬松一些,恐怕就要被狗給咬著拽了下去。 南喬扯下耳機線,趁著個頭大點的老二飛撲上來的時候準準地勒住了它的脖子,打了個豬蹄扣。這豬蹄扣看似簡單,卻是越掙扎越緊。那狗再兇狠,也到底也不如人聰明。無論它怎么掙扎,南喬死死勒住不放,旁邊的老三也愛莫能助,在底下徘徊吠叫。 眼看著老二的嗚鳴的聲音都變了,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忽的一條更大更壯的狗迎面撲來,虎虎生風。 南喬措手不及,低叫一聲,仰頭從墻頭上倒栽了下去。 “砰”地砸進了一個人懷里。 時樾低醇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南小姐真有兩下子,差點兒就把我老二給廢了。” 南喬猛一翻身,提腿就向時樾胯~下頂去。 時樾早有防備,微微收身,一只手穩(wěn)穩(wěn)當當將南喬的膝蓋壓了下去,不懷好意笑道:“再廢個老二,就不得了了?!?/br> 然而南喬那一下卻是虛的,趁著他輕佻調(diào)笑期間,一記勾拳狠狠地打在了時樾的肚子上—— “我草!——” 時樾疼得彎下腰去,南喬胳膊壓著他的后頸,毫不留情地說:“就算都廢了,那也是你活該!” 那三條狗圍攏過來,對著南喬虎視眈眈。只是老二還在咳嗽,這場面就有點滑稽。 時樾左手拍拍左腿上部,呼了口氣說:“坐?!?/br> 三條狗很不情愿地原地側面坐下。 南喬這才放開手,說:“四環(huán)內(nèi)不準養(yǎng)大型犬?!?/br> 時樾緩過勁來了,站起身,狡獪地說:“我鄉(xiāng)下人剛從郊區(qū)進城,真不懂這些個規(guī)矩?!彼呐耐葌?,那三條狗又齊刷刷地換了個姿勢,正面蹲坐起立。 南喬冷冷道:“好好管教你的狗?!?/br> 時樾說:“它們很聽話,從來不咬人——”他看了眼南喬,慢條斯理,加重語氣:“就喜歡做游戲。” 三條狗齊刷刷地吐舌頭,發(fā)出“哈、哈、哈”的出氣聲,像是在附和時樾的話。其中老二哈兩下還“咳咳”兩聲,兩只漆黑的大狗眼滿懷忿意地盯著南喬。 南喬覺得跟這一人三狗,難以理論,總有一種寡不敵眾的感覺。什么叫人仗狗勢,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南喬這十分鐘的運動抵得上她平時一個小時的,擦著汗往回走。 “你為什么在這里?” 她不回頭,也知道時樾牽著狗不緊不慢地晃在后面。 “我在我喜歡的女人附近,都會買間房子陪著。”時樾說,皮笑rou不笑。 “你剛才還說剛從郊區(qū)進城?!?/br> “是啊?!睍r樾厚著臉皮說,“我原來就喜歡鄉(xiāng)下柴火妞兒,看到南小姐,突然就決定放下一切,追隨在南小姐身邊。” “無恥?!?/br> “無恥你打我啊?!?/br> “……” 南喬忍無可忍,回頭一記沖拳直擊他面門。 “我草……” 時樾雖然躲了過去,卻還是被南喬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動起手來半點面子也不給的作風給震懾了。 “難怪姓周的跟你分手,你這母老虎誰敢要?”時樾微怒,說著,又添油加醋一句:“除了我?!?/br> 南喬不多話,用行動讓他閉嘴。 要知道剛才時樾確實是大大冤枉了南喬。在一塊兒六七年,除了最后分手那一次,南喬并不曾同周然生過氣,所以周然也并不知道南喬從小在父親的強迫下,是練過的。 時樾被按在地上打。三條狗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忠誠又老實地蹲在一邊觀戰(zhàn)。 時樾:“我草……我放狗了!” 南喬:“有種你放??!” 時樾:“……我打110?!?/br> 南喬:“有種你打啊!” 時樾:“cao……” ☆、第14章 劫持飛行器的男人 南喬腿上還是被老二掙扎時抓了一道。歐陽綺帶著南喬去酒仙橋的將臺醫(yī)院打狂犬疫苗。 兩人在哪里等著醫(yī)生叫號的時候,歐陽綺說:“南喬,你好像認識了那個時樾之后就一直在掛彩。” 南喬仔細回想,想到在luciddream被人灌酒,地下車庫遇到斗毆被刀子刮到,然后現(xiàn)在被時樾的狗給抓了——歐陽綺說得確實很有道理,她竟然無話可說。 “你知道么,那個時樾,我打聽過,早些年有案底的?!?/br> 南喬有那樣的父親和兄姐,又在國外呆了八年,雖然自己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大浪,見卻見過了不少。聽見歐陽綺說到“案底”這兩個字,倒也是不驚不乍。 “說來聽聽?!?/br> 歐陽綺斜了南喬一眼:“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愛聽這種八卦?!?/br> “閑著也是閑著?!?/br> “不是吧——”歐陽綺怪怪的音調(diào),故意把尾音拉得長長的。 南喬淡淡地瞥向歐陽綺:“你想聽到什么?” 歐陽綺攔腰抱住南喬,一雙漂亮的眼睛媚媚的,晃晃的:“你說呢?” 南喬說:“我對他有點意思,你說吧?!?/br> 歐陽綺雙手一拍:“我就知道!”她笑瞇瞇地對南喬說,“那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了,這男人背景有點復雜。我也是道聽途說,不一定當?shù)昧苏?。說到底,也就想讓你少走點彎路。” 南喬有歐陽綺這個交心的朋友,最重要的就是兩個人能彼此理解。 歐陽綺也是個挺不一般的姑娘,可能是父母離異兩頭不靠的緣故,她為人處事離經(jīng)叛道得很。南喬覺得和她在一塊兒舒服,就是因為歐陽綺不會拿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來強加于她。 她尊重歐陽綺的一切,同樣的,歐陽綺也不會由著自己的喜好褒貶她的選擇。 歐陽綺說:“時樾這個人呢,出身我沒查到,總之是二十歲上父親去世了,欠了一屁股高利貸,在中關村打工還債?!?/br> 南喬疑道:“二十歲不應該還在讀書?” 歐陽綺道:“別打斷。你覺得讀過大學的能做混子么?” 南喬微微皺眉:“我看他投資即刻,總覺得沒那么簡單?!?/br> 歐陽綺沒好氣道:“人聰明和受多少教育沒有必然聯(lián)系好么?” 南喬服氣。 歐陽綺卻唉了一聲,看看南喬:“時樾比你大三四歲的樣子,二十歲家里出事的時候,你剛好去德國讀書吧?對比一下,是不是覺得天差地別?” 南喬沉默了下,說:“天差地別是有,但沒有高低貴賤?!?/br> 歐陽綺點點頭,說:“不過命這個事不好說。后來他遇上了貴人,給貴人賣過命,案底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不過這個貴人面子很大,他也沒進去幾天。出來之后,就得了貴人的賞識,不但幫他把債都還了,還給了他不小的生意去打理。” “時樾這個人挺有生意頭腦,那時候賺了不少錢。不過他有了自己的本金之后,就想洗白自己,從那個貴人手里獨立出來??傊虚g不知道發(fā)生了些什么,那個貴人最后還是把他放出來了。所以你看到他現(xiàn)在,拿著一大筆錢到處做投資,清醒夢境就是他投的,老板郄浩是他還在中關村混的時候的哥們兒?!?/br> 南喬聽完,說道:“這也就是個草根成長史吧,沒什么特別?!?/br> 歐陽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那個貴人是個女的?!?/br> 南喬不解:“所以?” 歐陽綺搖搖頭,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啊,是蠢還是純呢?非要我說得那么直白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時樾這長相,這身板,光靠臉吃飯都能吃幾輩子了!” 南喬望著歐陽綺,沉默著,一雙薄唇緊緊閉著。 “……今兒你口氣倒大了,蹬鼻子上臉兒不正眼看人了。他~媽~的不是?姐罩著你你敢這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