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不是玻璃,有比玻璃更硬、更透明的東西,眼睛看不到,槍也打不透,就是用這樣的東西把整個宮殿罩住了。” 我的解釋算是非常淺白了,楊老子卻搖頭:“這是仙人建造的,施了法術,只有真命天子才能敲得開,里面有個龍椅,坐上去就能當皇帝?!?/br> 對這種說法我只能在心里“呵呵”,是仙人造的我勉強可以接受,真命天子才能敲開的說法就是純粹的迷信了。我問:“這是誰說的?” 楊老子有些遲疑:“好像是做夢,有個老人對我說的,那個叛徒也知道?!?/br> “你們每個人都敲過了?” 楊老子怒氣勃發(fā):“怎能讓那叛徒進來?想都不想想!” 我問:“你在這兒守著多久了?外面是什么情況?” 楊老子又有些焦躁起來:“不要問了,你已經敲過了不會開,現在快走,從哪里來的回到哪里去!” 我實在有些火,老祖宗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不近人情,動不動就翻臉不認人?我按捺著性子說:“再讓我試一下,我也會法術啊!” 楊老子沒有反對,我以右手食指在左掌寫了一個字,畫了個符號,按到大門上默念幾句咒語,喝了一聲:“開!” 這是閉門法的解除效果,如果這門是被施了閉門法,也許能破解。使完法術我用力推了幾下,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看來我也不是“真命天子”,還是老老實實找路回去吧。池塘里面找不到出路,那就只能從洞口出去了,可是洞外又被二當家堵著,他不可能列隊歡迎讓我出去。 “老祖宗,你一直守在洞里沒有出去過嗎?” 楊老子翻了翻白眼沒說話,顯然他一直在做一件事——阻止二當家靠近宮殿,其他事都沒有做過,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去。 “我要出洞看看,也許有離開的辦法,你肯幫我嗎?” 楊老子深皺了一下眉頭,豪氣突生,頹廢之氣一掃而空:“走,我也想出去透透氣了!” 我暗松了一口氣,自從昨天我拿地圖給他看之后,他就變得很古怪,或焦躁易怒,或沮喪頹廢,喜怒無常,直到這一刻他才恢復了最初的樣子,豪邁之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楊老子又回來了! 楊老子大踏步往前走,嘴里大聲吆喝著,叫土匪們帶上武器,緊急集合準備戰(zhàn)斗。他說是出去找酒喝,土匪們都很興奮,戰(zhàn)意昂揚。這就是當首領的藝術,如果他說是幫我突圍,沒有人會奮勇向前,他說找酒喝,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的土匪們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很快戰(zhàn)斗人員在洞口集合,楊老子向一個土匪要來一把駁殼槍遞給了我。我說不會用,他很不滿地瞪了我一眼,立即教我怎么裝彈,怎么開保險,怎么瞄準。 入鄉(xiāng)隨俗,跟土匪在一起就得會玩槍,我只好用心學習。他是個神槍手,隨口指點都是精辟獨到的經驗,又親手點撥我的姿勢和動作,試射幾槍后我就能打中二十米外斗大的石頭了。 我覺得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他卻很不滿意:“不但要用手、用眼,還要用心,眼睛看哪里,心就要定在哪里,槍眼也跟到哪里。等你端著槍用眼睛慢慢瞄準,敵人早就走了,瞧你這縮手縮腳的樣子,比女人繡花還嬌氣!” “哦哦……”我只能裝作虛心接受,肚子里卻在腹黑,老祖宗你學開槍時,也不可能拿起槍來就能指哪打哪百步穿楊吧? “走,拿外面的活人練槍去!” 第十五章 孤獨 山洞果然是在懸崖上,洞口離下面的山谷足有三四十米,下半截懸崖稍平緩,能夠比較輕松地爬上來,靠近洞口約十米長幾乎是垂直的,僅有一個地方可以勉強攀上來。但洞口外沿沒有天然生成可以作為掩體的地方,只有土匪們搬來一些巖石疊成矮墻,不探頭不容易打中下面的人,探起頭來卻又容易被下面的人打中,算是美中不足。 山谷中有些大樹和巨石,可以看到許多屋棚依托巨石建成,雜亂無章,加上許亂晾曬的衣物,更加亂糟糟的。二當家的人有的聚在一起賭錢,有的躺在石頭上抽煙或睡覺,幾乎沒人往上看。他們是攻的一方,心情來了就往洞里開槍,從來沒有被主動攻擊過,沒有一點防備。 楊老子一聲令下,眾人居高臨下一齊開火,立即放倒了好幾個敵人。敵人到處亂躥,或是閉著眼睛亂開槍,亂成一片,成了最好的靶子。我也在端著槍射擊,但說來慚愧,初學乍練真打不中遠處會動的人,好像一個都沒有打中。 不過一兩分鐘時間,二當家的人就倒下了幾十個,反擊的槍聲稀稀拉拉的。但是這些反擊的人都已經找到了躲藏的地方,槍法也好,我們這一方也開始有人中槍倒下了。洞口的范圍有限,無法改變角度看到下面躲藏的人,而下面的人卻可以不旁換地方尋找最佳射擊點,除非退入洞內,否則形勢對我們不利。 楊老子把手一揮:“沖下去搶他娘的!” 白爺背著砍刀,手持短槍跳出去,土匪們緊跟著往外沖,只有楊老子和少數幾個人留守以火力壓制敵人。 洞外的石壁太陡,能落腳的地方不多,只有前面幾個身手敏捷的人迅速下去的。后面的人擠在一起,有的遲疑不敢下,有的被擠得掉下去了,慘叫之聲令人膽寒,再加上敵人子彈打來,又有人中槍掉下去。土匪們開始害怕了,往回撤退,撤退時又有不少人中槍。 白爺等幾個人到了下面,寡不敵眾,很快也倒下了,下去的人根本不可能退回來。 土匪們死了第二天會復活,但是他們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同樣會怕死,沒死的人同樣會傷心,所以吃了大虧立即士氣低落,守在洞口的人也開始往里面撤。楊老子大罵,拔出手槍斃了一個,才沒人敢后退,但是傷亡已經過半,不可能再往外沖了。 敵人的火力變得集中,打得我們不敢抬頭,堅持了一會兒,突然一個手榴彈飛了上來,落進矮墻之內。我雖然是第一次上陣,戰(zhàn)爭片去看過許多,立即趴下,轟的一聲巨響,手榴彈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爆炸了,熾熱的氣浪把我掀得打了兩個滾,耳朵嗡嗡作響,什么都聽不到了。 我的媽呀,這東西爆炸起來,威力可比電影里面強得多了,親身體驗跟看電影完全不是一回事。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全是血,我有些慌了,一時之間也不知傷得有多重。 過了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發(fā)現僅有肩頭被彈片刮傷,傷口雖然頗深卻沒有傷到骨頭,身上其他地方都沒事。我比較靠后面,又及時伏下了,前面的土匪被炸得更慘,有兩個人已經不是完整的,還有幾個倒在地上不會動,全身是血。 手榴彈是不可能從山谷下面直接丟上來的,那么肯定是有人爬到洞口附近了,我顧不上傷口,急忙找回手槍對準洞口。果然,一個人冒出頭來了,我立即扣動扳機…… 駁殼槍的威力比普通手槍要大得多,近距離射擊更見威力,一聲槍響,那個剛探出來的頭被子彈打穿,后腦處飛濺出一蓬紅紅白白的東西。 烏塔也爬起來了,身上到處是血,搖搖晃晃走到前面,舉起一塊巨石往外丟,外面?zhèn)鱽磙Z鳴聲以及驚叫聲,好幾個人被砸下去了。烏塔突然身體一顫,倒退兩步倒下了,胸口被子彈打中了。 楊老子也沒死,但一條手臂和后背都血rou模糊,傷得頗重。他一聲不吭,舉槍趴在矮墻邊朝外射擊,另有幾個土匪也過去幫忙,把局面穩(wěn)住了。 我使用止血咒止住了傷口的血,心里暗暗后怕,也不知道我被人打死了會不會復活,要是不能復活,跟這些打不死的人拼命豈不是吃大虧?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十幾分鐘,里面的人不敢出去,外面的人也沖不進來,最終又是不了了之。這一次楊老子的人傷亡更慘重,完全沒受傷的人只有三個,帶傷的不到十個,其他全死了,有些人連尸體都掉在外面,他們還能復活嗎? 雖然慘敗,楊老子并沒有像昨天一樣情緒低落,抹了一把滿是血和煙的黑臉,對我笑了笑:“運氣不錯,讓你打中了一個。” 我瀑布汗,這算是夸獎還是算批評?他把手往我面前一伸:“你的‘自來火’不是送給我了嗎?拿來!” 我急忙掏出打火機給他,他掏出銅皮的煙盒子,卷了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煙,然后毫不客氣收進自己口袋,走了。他的衣服被炸爛了,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腳步很穩(wěn),腰桿挺得很直,有一種堅定的力量。 我雖然還是有些猜不透他,但我敢肯定他不會再把我拿去點天燈了,而且他會竭盡全力幫助我離開。我也說不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是男人間的心有靈犀吧?說起來我身上還有他的一部分遺傳基因呢。 大量傷亡之后,山洞里面又是一片悲慘凄涼場面,救傷員的救傷員,抬死人的抬死人。作為土匪們的新“軍醫(yī)”,我不得不再給他們止血,就算是一種練習吧,平時想練習還沒有機會呢。 這一次我注意到土匪們都沒有把尸體火化或土埋,而是抬到他們住的地方,由此看來,他們應該知道死了會復活,或者潛意識中知道,否則火化了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個人來吧? 土匪們是吃大鍋飯,一日三餐都有婦女們煮好,男人們等吃就行了。吃過晚飯,我坐在一具尸體邊等著,一定要弄清楚他們是怎么復活過來的。 整個山洞里面只有我這間屋子點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光線昏暗,盯著一具血淋淋的尸體目不轉睛地看,絕對不是好受的事。要不是到了這兒見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好奇得我要命,我才不做這種傻事。 山洞里面不冷不熱,空氣清新,晚上特別安靜,實在是睡覺的最好環(huán)境。我努力抵抗著睡意,堅持到了半夜左右,煤油燈越來越暗,然后熄滅了。我從半瞌睡狀態(tài)中驚醒,急忙伸手到口袋里面摸打火機,沒有摸到,這才想起打火機已經全了楊老子。 還好手機還在,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檢查了一下煤油燈,原來是油用完了。我倒,怎么沒想到燈油不夠呢?現在只能用手機當手電筒了,但這樣很快就會把電用完,既使只用屏幕的亮光,恐怕也支持不到天亮。 我把手機往尸體上一照,發(fā)現尸體身上的傷口和血跡已經沒有了,那家伙微有酣聲,明明是個大活人!我頓時傻了眼,就在燈滅的一瞬間,死人已經復活了! 伸手摸我自己的傷口,卻還有些痛,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他人的傷口會消失,連疤都不會留下,我的傷口卻沒有消失,這已經間接證明了我是不能復活的! 為什么他們能夠復活,我卻不能復活呢?我跟他們有什么本質區(qū)別?我開始陷入恐慌之中,我是不屬于這里的,他們能死得起我卻傷不起。 當一個正常人發(fā)現自己身邊的人全部是瘋子時,一定會莫名恐懼,而我現在要比這種情況更強百倍,畢竟瘋子還是活人,眼前這些看起來很正常的人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對了,還有一個人應該是跟我一樣情況,我不是唯一的另類。從昨天到這里之后,我就一直在忙碌和猜測,忘了要去找麻瓜聊聊——或者是我還沒有想立即殺他,也沒有想跟他交朋友所以沒去找他。但現在我必須要去找他了,即使他是敵人也能給我一點安全感,人是離不開同類的。 我立即出門去尋找,沒住人的木屋一個個找過去。吃晚飯時,還有個小孩去給麻瓜送飯,所以他一定還活著,被綁在哪個空屋里了。 手機發(fā)出的亮光有限,在這漆黑一片的山洞里照不亮多大的地方,不可思議的事情讓這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氛,似乎四周有無數鬼怪在盯著我。我突然間覺得這里恐怖到了極點,心驚膽戰(zhàn),但這又更加堅定了我盡快找到麻瓜的想法,不找到一個同類,我會發(fā)瘋的。 走到一間放糧食和雜物的木屋,來回照了幾下,我終于看到有一個人被綁在柱子上,側面對著我,應該就是麻瓜了??墒锹楣鲜俏宥躺聿?,這個人卻頗為高大,身材又不對。 我疑惑地走到他對面,看清了他的臉,頓時如遭五雷轟頂,徹底石化了,整個人像是掉下了懸崖,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第十六章 人鬼難辨 我一直以為土匪們抓住的人是麻瓜,因為只有他鉆進了地下河,只比我早一點兒,被抓住的不是他還有誰?可是我現在看到的人卻不是麻瓜,而是老陳皮! 老陳皮胸口被我捅了一刀,脖子大動脈被我割斷,我從他身上拿走《煉毒秘要》和鼻煙壺時,尸體已經開始僵硬,死得不能再死了。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他沒有死透,山洞也被巨石堵死,他不可通過地下河到達這兒。 此時老陳皮被梆在柱子上,嘴巴也被勒住了,脖子上沒有傷口!絕無可能的事情,偏偏出現在我眼睛,我怎能不震驚? 我的思想混亂到了極點,墜入恐懼的無限深淵。老陳皮絕對死了,現在我跟他在一起,那么是不是我也死了?大家都是鬼,所以彼此看起來都是有血有rou的,因為是鬼,所以能夠無限復活,這里已經不是陽間,一切法則自然與陽間不同。 那么我是在什么時候死的呢?或許是中了蛇毒死的。不對,不對,所有土匪和老陳皮的傷口能夠自動消失,死了能夠復活,我的傷口卻不會自動消失,這說明我跟他們不同,他們是鬼我是人! 想通了這一點,我并沒有欣喜,而是更加恐懼,我身邊的人全是鬼,可是看起來又跟人一模一樣,怎能不怕?我還能再回去嗎? 老陳皮的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后,認出了我,惡狠狠地盯著我。我心中一動,他就是鬼我也不怕,正好試試我的法術和符法!各種符紙和魯班尺我一直帶著,立即拿出符紙,所有能克制鬼怪的符都往老陳皮身上塞:頭頂上、衣領里、衣袖里…… 老陳皮驚訝地望著我,卻沒有半點痛苦表情,更沒有冒煙、起火、變形之類的現象,顯然符箓對他無效。我拿出魯班尺,以粗短的那一邊對他的額頭敲了下去,“啪”的一聲,他額頭上很快起了一個紅包,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變化。 看來法器和符箓只在陽間對鬼有效,在陰間就無效了,就眼前各種參數來分析,老陳皮有血有rou,應該算是人。 我只能把符收回來,當鬼變得跟人一樣,還能每天滿血復活時,有什么辦法可以徹底殺死它們? 我把勒著老陳皮的嘴的布條解開,他立即大叫:“臭小子,賠我人心菇來!” 我問:“你是怎么到這兒來的?” 老陳皮怒道:“你死定了,拿刀捅我,又毀了我的人心菇,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然后喂王八。對了,還有我的秘笈,快還給我!” 我笑嘻嘻道:“現在只有我可以把你千刀萬剮,所以你最好不要讓我生氣,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老陳皮還是一樣強硬:“你死定了,你全家人都死定了!我是百消門回春堂的人,你毀了人心菇,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的同門也會找到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我心里暗驚,但依舊笑嘻嘻地問:“百消門又是什么東西?” 老陳皮獰笑:“告訴你又何妨?百消門就是以前云貴一帶的五毒教,蠱、毒雙絕,現在已經秘密發(fā)展到了全國,人多得你無法想像,藥監(jiān)局、研究所、制藥公司、醫(yī)院、藥材商之中都有我們的人。也許某一天你收到快遞,拆開就中了慢性劇毒,然后一天天生病衰弱,生不如死,哈哈……” 我更加心驚,百消門有一個“門”字,會不會是八大旁門之一?用毒的人確實是非常可怕的,所以我更不能放他離開,縱然是鬼也不能讓他離開。等他不笑了,我冷冷地說:“我捅了你胸口一刀,又割斷了你的脖子,你已經死了,可是現在你卻好好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老陳皮露出疑惑之色,低頭看了一下胸膛,很快又囂張起來:“小子,我回春堂多的是起死回生的靈藥,誰能殺得死我?快點把秘笈還給我,拿好酒好菜來巴結我一下,也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饒了你家里人。” “像你這種既兇又蠢還狂的人,能活到這把年紀真是一個奇跡?!蔽覔u頭嘆息,拔出匕首狠狠插進了他心臟部位。 “你,你敢殺我……”老陳皮眼珠子鼓突,極度不信地望著胸口,接著露出恐懼絕望的表情,幾乎和我上次殺他時一樣。大概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敢頂撞他的人,現在卻被我殺了兩次,也許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殺他一次,會讓他的頭痛清醒清醒。 門外腳步聲響起,有幾個土匪聞聲跑過來,看到是我殺了老陳皮,沒說什么就轉身走了,只有一個人留下,卻是昨天傍晚死在外面的白爺,居然也復活回來了,“回屋睡覺去,不要亂跑?!卑谞斢行┎桓吲d。 我一陣陣背上發(fā)冷,不論什么方式死去的人,都能滿血復活……不,他們都不是人,他們早就死了! 我不知道土匪們?yōu)槭裁磿兂蛇@個樣子,但可以肯定他們早在六十多年前就死了。他們應該與老陳皮一樣,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方想進洞,另一方不讓進去,大家死了都能復活,誰都滅不了誰,于是就這樣日復一日永遠休止戰(zhàn)斗著,連過了多久都不記得了。 楊老子之前應該不知道自己死了,看到我?guī)淼牡貓D后才想到這一點,他很害怕,這是他變得非常頹廢焦躁的原因。他以為殺了我就不會改變他們已死的事實,或者怕我把他們都死了話說出來,所以要殺我,但是最終親情和理智占了上風,他沒有殺我。再后來看到太婆的照片,他決定盡全力幫我離開,所以又振作起來了。 如此看來,他這個人并不太壞,我不必害怕,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這兒。 回到住處,我躺在床上慢慢思考,理清頭緒。在鉆進地下河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就是在地下河中手電筒滅掉之后才變得不可思議。會不會是那條河通往陰曹地府?或者那兒是一個傳送點,把我傳送到了一個特殊空間?也許這個傳送點是單向的,也許這個傳送點只在特時間才能開啟,可能性有很多,我該怎么辦?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只有這個山洞和外面的山谷是特殊區(qū)域,出了山谷就會回到我的世界。畢竟外面有天有地,有山有水,離開的可能性更大,還是要想辦法殺出去……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起床了,脫了長褲到水塘里面仔細搜索,每一個地方都走過一遍,每一叢雜草都撥開,整個水塘被我弄得渾濁不堪,卻沒有找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岸上突然傳來楊老子的聲音:“這里沒有魚,連只蝦米都沒有。” 我轉頭望去,不知他什么時候來了,坐在水塘邊吸著卷煙,長長地吐著煙氣,手里玩著我的打火機。 我笑道:“有一條大魚,我們一起抓怎么樣?” “哦,在哪里,怎么抓?”楊老子懶洋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