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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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太比我干凈多了,身上的毛油黑發(fā)亮,整整齊齊,似乎比以前又大了一些,估計有二十五斤了吧?這家伙,再繼續(xù)長下去要驚世駭俗了,哪有貓長這么大的? “喵太,去找些吃的東西來,該吃早飯了?!蔽覍λ鼡]了揮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懶到了連搶別人東西吃都不想動手的程度,厚顏無恥要靠一只貓來養(yǎng)活我。 喵太不滿地叫了一聲,有些不情愿地慢慢走了。以它的聰明和能力,偷只雞或兔子輕而易舉,偶然還能把別人烤好的雞鴨整只叼來,那就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刻了。 結(jié)冰的天氣,我只穿一件破t恤居然也不覺得冷,而且現(xiàn)在有東西吃時,我可以一口氣吃一大堆,沒東西吃好幾天完全不吃也不是特別餓……可能是我變得麻木了,不知饑飽冷暖,也有可能是這大半年來奇怪的練功方式有了些收獲。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也是能量,如果真能吸進(jìn)身體里面也是一種能量補(bǔ)充方式。 我容身的這個小廟在一個村莊的路口,村子大概有一百多戶人家,至于屬哪一個省市我沒在意,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從來沒注意到達(dá)什么地方。廟里正殿供的是關(guān)公,一手撫須一手捧著春秋,左邊站著拿印的關(guān)平,右邊站著拿大刀的周倉,所以這個廟應(yīng)該叫關(guān)帝廟吧? 外面天空陰沉沉的,又冷又潮,我最討厭這樣的天氣,看來得在這兒多待幾天了。 喵太走了好一會兒還沒回來,我坐在關(guān)二哥旁邊,靠著他的神臺開始練功。過了一會兒,三四個老婆婆提著大盒小盒進(jìn)來,看到了我有些畏縮,刻意避開了我,點上香燭,擺上供品。我不用看都能聞到有rou片炒木耳、烤鴨、熟豬腳、年糕、白粿、蘋果、橙子……似乎我嗅覺也變強(qiáng)了。 很好,他們供完之后,我拿點水果吃她們也不會罵人的,畢竟在神仙面前罵人太不禮貌,遇到好心人還會主動給我一些。 門外陸續(xù)又有些老人和小孩提著供品進(jìn)來,我更高興了,毫無疑問今天有廟會或者某個神仙過生日,我也可以沾沾光大塊朵頤。 老人們大多說的是方言,我基本聽不懂,小孩子們說的則是方言夾著普通話,貌似今晚還請了戲班子唱戲。 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每年家鄉(xiāng)廟會時也會請戲班子唱戲,唱的是越劇,不論男女老少都是女子扮演的,唱腔柔媚,曲調(diào)悠揚(yáng),至今似乎還在耳邊回響。那時我也是像這些小孩子一樣很興奮,翹首以待,但自從有了手機(jī)和電腦,我就再也沒有聽過唱戲了,現(xiàn)在戲班子好像很少了吧? 人越來越多,鞭炮聲響個不停,紙錢的煙和灰到處飄,我只能避到門外。廟門口有一棵幾百年的大樟樹,我坐在樹下冷眼看著那些人進(jìn)進(jìn)出出,祈誠跪拜。這真的有用嗎?如果磕頭和燒紙錢就能解決問題,我愿意天天做,神仙何曾真的憐怋過世人?如果求神拜佛有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換回凝芷,哪怕用我未來十世的幸福換取今生的團(tuán)聚。 想到了凝芷,痛苦又把我淹沒了,雖然我盡量不去想起,卻總是能時不時地想起。 快到中午時,有一輛中巴車停在關(guān)帝廟前,一伙人從車上往下搬箱子,在廟門前搭起了小戲臺。不是我想像的越劇、京劇或者豫劇之類,而是皮影戲,以前我從來沒有看過現(xiàn)場表演,只在電視上看過介紹。 皮影戲臺就搭在我旁邊的大樟樹下,劇團(tuán)的人以為我是瘋子,沒人敢惹我也沒人趕我。我的心還沉浸在痛苦中,根本不在乎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人來人往,我的眼睛卻像是不能聚焦一樣,也不管他們做了什么。 天公不作美,傍晚開始下起了小雨,許多本來準(zhǔn)備看戲的人跑了,但劇團(tuán)還是要表演,因為他們主要是表演給神仙看的。小戲臺面向廟門口,已經(jīng)拉起了遮雨蓬布,可以正常表演。 雨下了一會兒,開始從樹葉中滴落,漸漸把我的頭發(fā)和衣服也打濕了,但我依舊坐在那兒不動。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享受痛苦,享受冰冷和寂寞,這樣能緩解我心里的痛苦。 突然沒有雨水滴下來了,我抬頭一看,頭頂上出現(xiàn)了一把小巧的花傘,再順著傘柄往下看,原來是一個年輕姑娘站在我后面,為我撐著傘。我沒注意到她長什么樣,只看到了她的眼睛很溫柔,帶著善良的憐憫。 “你穿這么薄冷嗎?而且濕了?!惫媚镩_口了,聲音也很好聽。 我垂下了眼光沒有回答她,她的眼睛漂亮不漂亮,聲音好聽不好聽關(guān)我什么事? 那姑娘把我當(dāng)成了老瘋子,也沒有期待我的回答,像是自言自語:“真可憐,你家里人呢,他們不照顧你嗎?” 家……我當(dāng)然有家,但是我不想回去,不想見到任何認(rèn)識的人。 撐傘的姑娘嘆了一口氣,走了。幾分鐘后她又走過來,一手撐著傘夾著筷子,一手端著一個大碗,碗里面是熱氣騰騰的白米飯、紅燒rou、白菜、一個雞腿。她不是直接放在地上,而是遞到了面前:“快趁熱吃吧?!?/br> 這半年多來,曾經(jīng)有不少好心人施舍我,但都是隨手打發(fā)、居高臨下賜予、或者遠(yuǎn)遠(yuǎn)放在地上,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裝著豐盛的飯菜,對待客人一樣送到我面前。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這是一個真正善良的女孩。 我雙手接住了碗,眼睛聚焦了,抬眼看向她,又看到了那雙美麗溫柔的眼睛,與她的心靈一樣純潔善良。她五官端莊姣美,秀氣嫻靜,算是一個美女,但是左邊臉上有一塊小孩巴掌大的深紫色胎記,從眼角一直延伸到耳邊,看起來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第五章 吉祥皮影劇團(tuán) 我立即明白了,這個姑娘因為臉上的胎記一定從小就受了許多異樣的目光,所以她更能體會弱勢群體的痛苦,即使我是一個又臟又臭的瘋子,她也像正常人一樣對待,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善良和同情。 同時我也替她宛惜和心痛,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凝芷臉上長個青春痘都耿耿于懷,更何況是一塊如此難看的胎記。這個姑娘本來長得不錯,心地又好,卻因為這塊胎記不敢抬起頭來,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壓力也是巨大的……也許我是因為承受過痛苦之后,才更能體會別人的痛苦吧? 那姑娘眼光與我相遇,露出驚訝和不安之色,急忙后退了幾步,這時小廟里面有人在叫:“悠悠,你在做什么呢,快點吃飯馬上要開始了?!?/br> 姑娘應(yīng)了一聲,急忙轉(zhuǎn)身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并不瘋。 我開始大口吃了起來,飯菜的滋味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碗里面裝滿了善意和仁慈。我會記得曾經(jīng)有一個善良的姑娘,在寒冷的雨夜為我遮雨,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給我,也許以后我看到別人落魄時,我也應(yīng)該伸出援助之手…… 我相信那個叫悠悠的姑娘,完全沒有希望得到回報的想法,只是出于善良和同情的舉動。但是就是這一碗在現(xiàn)代來說不值幾個錢的飯菜,像一滴甘露滋潤干枯的心田,讓我麻木又空洞的心有些復(fù)蘇了,我第一次想到了要振作起來,不能再這樣頹廢和逃避。 很快我就把飯吃完了,起身走進(jìn)小廟,廟里右?guī)帕艘粡堊雷?,七八個人正圍著桌子吃飯。我掃了一眼,悠悠旁邊是一個約五十歲的男人,兩鬢微白,額頭、眼角都已經(jīng)顯現(xiàn)皺紋,法令紋很深,既顯得有些威嚴(yán)也顯得有些愁苦,是個飽經(jīng)風(fēng)雨的人。之前我好像聽到有人叫他秦老大,應(yīng)該是這個皮影劇團(tuán)的首領(lǐng)。 悠悠身材適中,穿著紅色的羽絨服,較長的黑發(fā)束在后面,鵝蛋臉,眉細(xì)目長,牙齒細(xì)密潔白,有一種溫婉嫻靜的氣質(zhì)。本來是個樸素、端莊、溫柔的美女,可惜那塊胎記讓絕大多數(shù)人不敢多看她一眼。她的臉形和眼睛都有一點兒像秦老大,兩人應(yīng)該是父女關(guān)系,那么她也是姓秦了。 坐在秦悠悠另一邊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高大強(qiáng)壯,長著一張誠實忠厚的臉,望向秦悠悠的眼光有些特別,如果不是她男朋友,至少對她有些意思。 再過來是一個白白胖胖的老人,五六十歲的樣子,說話中氣非常足,如果沒有練過內(nèi)功,就是經(jīng)常吹奏樂器。 老人旁邊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孩子,略瘦,看起來挺機(jī)靈,應(yīng)該是老頭的徒弟。 這個所謂劇團(tuán)只有五個人,另兩個是承辦本次演出的村民,陪著劇團(tuán)的人吃飯。 我有些驚訝,我只是一眼掃過去,每一個人的長相和特征都清晰記住了,而且連他們之間相互關(guān)系也推敲出來了。莫非我的眼力、記憶力、思維速度也提高了? 看到我走進(jìn)來,所有人吃飯的動作都停止了,停止了交談,都盯著我。我沒理會他們,把碗和筷子輕輕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就走。 年輕小伙子笑道:“師姐,你又悄悄做好事了?!?/br> 忠厚的年輕人低聲說:“看樣子瘋得不是很厲害,還知道把碗拿回來?!?/br> 秦老大:“咳,都吃飯,別廢話!” …… 喵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快一整天了還沒有回來,不過它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所以我也沒太放在心上。 天很快黑了,開戲鑼鼓響了起來,幕布后面也亮了起來。我看不到后臺的情況,但卻能憑聽覺和感應(yīng)知道吹嗩吶的是白胖的老頭,敲鑼鼓的是那個瘦孩子,秦老大也在幫忙。因為人少,每一個人都要左右開弓,手腳并用同時使用多個樂器。 鑼聲、鼓聲、鈸聲、嗩吶聲以及一些我叫不出名目的樂器一齊響起,鑼鼓聲氣勢磅礴,熱烈酣暢,嗩吶聲嘹亮悠揚(yáng),既喜慶又熱鬧,很難想像是憑兩三個人弄出來的。這聲音聽了讓人神清氣爽,不像現(xiàn)在流行的送葬洋鼓隊,又吵又亂,亂奏流行歌曲,惡俗到了極點。 小雨這時漸漸停了,不少村民跑來看熱鬧,以老人和小孩為主,聚了有五六十人。鼓樂聲暫停,有一個老人在戲臺前發(fā)表了簡單的演說,原來今天不是關(guān)二哥生日,而是偏殿那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本地神仙生日,請了劇團(tuán)來演出,希望眾神仙保佑全村平安等等。 演出正式開始,我遠(yuǎn)遠(yuǎn)站在最后面看著。一陣鑼鼓聲猛響之后,幕布后面出現(xiàn)近景的巨石和遠(yuǎn)景的高山,一條白蛇從山洞里面游了出來,搖頭擺尾,昂首吐信,身體看起來雖然有些僵硬,沒有電影大片中那么逼真,但動作卻非常到位,全身都能動,活靈活現(xiàn)。 白蛇顯擺了一會兒,突然炸散開,一陣煙霧之中顯現(xiàn)出一個白衣女子。許多人鼓掌喝采,我也有些驚訝,因為我也沒有看清楚白蛇是怎么變成女子的,切換的速度太快了,還有那煙霧太逼真了。 白衣女子頭、手、腰、膝都能動,甚至還能掐蘭花指,手能縮進(jìn)大衣袖里面。人物生動,動作協(xié)調(diào),人物和背影圖案精美,色彩新艷,很有韻味,我被吸引了。 白衣女子舞動衣袖來回走了幾趟,坐在石頭上面,鑼鼓聲弱了下來,二胡和揚(yáng)琴聲響起,伴隨著音樂節(jié)奏,白衣女子開始自我介紹。語言我不能完全聽懂,好像是說隱居在峨嵋山修煉,吞云吐霧幾千年,修成人形,有強(qiáng)大的法力。 整個劇團(tuán)里只有一個秦悠悠是女的,所以配音的一定是她,她唱起古腔來比說話聲音更好聽,清越又圓潤,低沉?xí)r帶著磁音、顫音,高亢時并不尖銳,高低錯落有致,峰回路轉(zhuǎn),迭蕩起伏。 我沒有再留意劇情,只看皮影人的巧妙變化,享受秦悠悠天籟般的聲音以及很協(xié)調(diào)的配樂。完全出乎我的預(yù)料,這僅有五個人的皮影劇團(tuán),表演非常專業(yè)。雖然我不是專業(yè)人士,沒有多少欣賞水平,但是不會游泳也知道水的深淺,不花十年以上苦功,怎能把皮影人玩得這么嫻熟? 這時我才注意到,幕布上方寫有“吉祥皮影劇團(tuán)”六個刺繡的金字。 白衣女子又念又唱,過了一會兒出現(xiàn)一個青衣女子,還是秦悠悠配音,聽起來卻與之前不同,像是換了一個人配音。一白一青兩個女子不知怎么持劍打了起來,都現(xiàn)出原形,一條是白蛇,一條是青蛇,敢情演的是《白蛇傳》啊。 兩條蛇大打出手,忽而盤旋,忽而撲咬,或你追我趕,或緊緊糾纏在一起,動作靈敏迅速,極為生動,加上此時鑼鼓聲有如急風(fēng)驟雨,讓人緊張得喘不過氣來,許多人鼓掌叫好。 青蛇戰(zhàn)敗,又變回人形,駕起騰騰妖霧逃跑,白蛇也變回人形,駕起妖霧追趕,兩人又大打出手。打斗時皮影人動作快如閃電,還能忽隱忽現(xiàn),變化莫測,這種緊張熱鬧的場面,在其他任何劇種中都沒有,既使是現(xiàn)代高科技的動畫也很難達(dá)到這種氣氛,也許這才是皮影戲的精髓吧? 我很佩服,控制皮影人的手法太高明了,從聲音來判斷,控制皮影人的是秦悠悠和那個面貌忠厚的年輕人。秦悠悠在控制皮影人的同時還要給兩個角色配音,手上要做復(fù)雜快速變化,嘴里或獨白,或?qū)Π?,或念唱,分心多用,難度當(dāng)然更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只能如此感嘆,這真是一個古老又專業(yè)的行業(yè),一般人可玩不轉(zhuǎn)。也許正是因為太專業(yè),不容易學(xué)習(xí),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又沉迷于手機(jī)和電腦,這樣的劇團(tuán)很難存活,很少見到了。 劇終了,看戲的人們紛紛走了,我還倚在廟門口,還在回味著那幕布上的影子,以及秦悠悠絕美的聲音。也許是上天為了彌補(bǔ)在她臉上的惡作劇,所以給了她一個無與倫比的歌喉吧?她的聲音能洗滌人的靈魂,如果這個時代不以貌取人,她的才華絕對不僅限于這個小小的舞臺…… 劇組的人已經(jīng)在打包裝箱了,聽他們交談,會在這里過夜,明天早上再走。雖然我很喜歡他們的表演,但不太可能跟著他們?nèi)ピ倏匆粓隽耍荒茏8G赜朴坪退膭F(tuán)一切順利,好人一生平安。 我正要轉(zhuǎn)身進(jìn)廟去睡覺,突然聽到了秦悠悠的驚叫聲,她的聲音很特別,我一下就聽出來了,并且她是因為極度驚恐才叫出來。我沒有多想,立即向那邊沖去,她此時站在大樹下,距離我才七八米遠(yuǎn),眨眼我就到了她旁邊。 秦老大等幾個人也跑過了來,都目瞪口呆,一個個嚇得保持動作不敢動。原來樹洞里面鉆出了一條奇怪的蛇,手臂粗細(xì),頭上長著雞冠一樣的東西,身上五彩斑斕,正在盯著秦悠倏作勢欲撲。 蛇類冬天都是在冬眠的,這種能滴水成冰的天氣,即使把蛇挖出來也是跟死的差不多,但這條蛇卻非常生猛,那種兇狠和憤怒的氣勢我從來沒有在別的蛇身上見到過。 秦悠悠、秦老大等人當(dāng)然也看出了這條蛇的可怕,所以都不敢輕舉妄動,但那條蛇卻沒有因此退回,昂起的身體開始往后縮。 不好,這是要發(fā)起攻擊了! 第六章 劇毒 我曾經(jīng)多次觀看喵太與毒蛇搏斗,所以對毒蛇的習(xí)性已經(jīng)比較熟悉,判斷出這條雞冠五彩怪蛇要發(fā)動攻擊了。這時我已經(jīng)到了秦悠悠后面,不及多想從后面攬住了她的腰往后一甩,把她整個人凌空提起轉(zhuǎn)了半個圈,放到了原本是我后面的地方,變成了我擋在她與毒蛇之間。 在同一瞬間,怪蛇已經(jīng)向前撲咬,只差了半尺左右沒有咬到她的小腿。這條怪蛇兇惡之極,撲空之后立即又咬向我的小腿,我本能地一縮腳,另一條腿踢出,想要把它踢開。 我踢中了它冰冷丑惡的身體,但蛇身是柔軟的可以隨意轉(zhuǎn)彎的,它的速度又快得出奇,竟然纏住了我的腳,一口咬在我腳背上,咬中之后立即松開后退。 鉆心的疼痛和烈火一般的氣息迅速沿著小腿、大腿、脊椎向心臟沿伸,我感到窒息,心跳停止,眼前一片黑暗。我大吃一驚,既使是號稱見血封喉的箭毒木也沒有發(fā)作得這么快,連走一步的時間都沒有我就要死了,這條怪蛇的毒太可怕了。 看來我今天真的要死了,但是救了一個善良的人,也比我半死不活地活著浪費糧食好,算是何至真說的“死得其所”吧? 突然另一個念頭又冒了出來,rou身只是“空屋舊藩籬”,只是臭皮囊,失去了也不要緊,關(guān)鍵的是本真的“我”不能消失。這么一想,我就進(jìn)入了類似于練功時那種狀態(tài),忘記了身體的存在,保持著我的意識無喜無怒,不驚不懼,不受任何東西影響。 奇怪的事發(fā)生了,我的身體已經(jīng)倒地昏迷,我卻能看到現(xiàn)場的所有人和所有事。喵太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了,正在與怪蛇對峙著,秦老大,秦悠悠等人圍著我大叫,有的人在捆扎我的小腿防止毒液向上延伸,有的人在拍我的臉掐我的人中,還有的人掏出些藥往我嘴里塞,但是我已經(jīng)不能吞咽。 喵太很生氣,也很緊張,全身黑毛豎起,咧著嘴低聲咆哮,但卻不敢發(fā)動攻擊。它曾經(jīng)力斗洞宮山一條黑色巨蛇,那時它能力還沒有現(xiàn)在強(qiáng),也毫不畏懼,現(xiàn)在面對一條手臂粗細(xì)的蛇居然這么緊張,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這條蛇非同一般! 我再細(xì)看那條蛇,頭呈三角形,雞冠狀的角高約三寸,赤紅如血,溫潤如玉,全身鱗片分紅、黑、白、綠、黃五種顏色,交錯混雜在一起沒有特定的花紋,顯得極其丑惡,并散發(fā)出妖異的氣息。 怪蛇猛地向前標(biāo)射,咬向喵太的頭,喵太神奇地向后跳,怪蛇咬空落在它面前,它乍退之后立即向前撲,咬向怪蛇身體中部。 我有些奇怪,按正常情況,喵太應(yīng)該咬怪蛇的頭部或靠近頭部的地方,怎么反去咬它身體中間?說時遲,那時快,喵太咬住了怪蛇的中間,怪蛇頭部立即回旋咬向喵太后腿。喵太急忙松口跳開,保持距離虎視眈眈,卻不敢貿(mào)然進(jìn)攻。 我明白了,這條蛇的毒非常可怕,喵太不敢被它咬中。 那個負(fù)責(zé)敲鑼打鼓的瘦少年拿了一根竹竿過來,掄起來想去打怪蛇。但是竹竿高高舉起之后卻沒有落下,臉上露出怪異的、癡傻的樣子,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發(fā)現(xiàn)怪蛇正在緊盯著瘦少年,蛇眼在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還有強(qiáng)列的邪氣波動,毫無疑問瘦少年的精神受到它的影響,其至有可能被它控制了——這條怪蛇只怕已經(jīng)算是妖類了! 喵太趁著怪蛇分心,突然向怪蛇撲去,這次冒險咬它靠近頭部的地方。怪蛇居然及時避開了,喵太一擊不中,立即逃開,怪蛇大怒,張嘴噴出了一股紅霧。 喵太好像很怕這毒霧,繼續(xù)往遠(yuǎn)處逃,怪蛇暴走了,扭動身體追去,一貓一蛇很快跑遠(yuǎn)。 秦老大等人也知道怪蛇噴出的毒霧厲害,急忙抬著我往后撤,白胖老頭扯了一把瘦少年:“你發(fā)什么愣啊?” 瘦少年如夢初醒,滿臉通紅,吶吶不敢言。 腳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被怪蛇咬過的地方還是錐心的痛,全身像是著火了一樣,頭痛得像要裂開,但我已經(jīng)有了呼吸和心跳,睜眼也能看到東西了。原來我剛才并沒有死,只是心臟暫停了一會兒,就像上次中了毒矢一樣,可怕的劇毒讓我處于瀕死狀態(tài),但是我的抗毒能力和恢復(fù)能力都極強(qiáng),頂住了第一波最強(qiáng)烈的毒性之后,身體就會慢慢恢復(fù)過來。 剛才我精神和意識凝聚,避免了斷氣之后魂魄散逸,否則可能就真的死了。 秦悠悠正在關(guān)切地望著我,見我睜開眼睛,驚喜交集,急忙道:“爹,他沒……沒事,他醒了!” 秦老大迅速抓住了我的脈門,另一只手接著摸我的額頭:“他發(fā)高燒了,熱毒攻心,你快用冰水擦他的頭和胸口。” 秦悠悠應(yīng)了一聲,急忙去找毛巾和水,秦老大眉頭深鎖,低頭問我:“小兄弟,你感覺怎么樣?” 我有些昏昏沉沉,勉強(qiáng)回答:“沒事,死不了?!?/br> 眾人圍著我,面面相覷,剛才都斷氣了還說沒事,看來真是瘋子。秦老大一臉憂慮:“要是一般的毒蛇,醫(yī)院里還有辦法,剛才那條蛇實在古怪,也不知是什么品種,只怕醫(yī)院也治不了?!?/br> 秦悠悠拿來一瓶礦泉水和毛巾,把水倒在毛巾上弄濕,按在我額頭上,冰涼的氣息透進(jìn)大腦,感覺舒服了一些。她把我臉上的泥垢也擦了,眾人都有些驚訝,我比他們預(yù)料的要年輕得多,之前我的樣子看上去足有四十歲以上。 秦老大端來一杯水,放在嘴邊念念有詞,然后又掏出一張符燒在水里,托起我的頭讓我喝下。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咒法,跑江湖的人多少都會一些應(yīng)急用的如止血、止痛、吹沙眼、化骨水之類的小法術(shù),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