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我很震驚,難道我達到了傳說中開辟紫府,練成真正元神的境界?這好像有些夸張了,要是喝幾口水就能達到這個境界,古往今來修道的人還要那么努力修練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對了,我的功法跟道士們不同,他們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我是直接修煉神識,所以我開辟紫府與他們開辟紫府的境界是不同的,能力也是不同的,這是不同的功法不能直接對比。 以前秀姑曾經(jīng)跟我說過,在若干劫以前,人類都是有第三只眼的,就像二郎神、馬王爺一樣,后來慢慢退化,躲到大腦里面去了,樣子像個松果,所以科學家把它稱為松果體。這只眼睛雖然退化,但經(jīng)過刺激,還是可以看到東西,實際上低層次的開天眼就是刺激這只眼睛看到了磁場、氣場、靈體。另外它還有預感未來的能力,大家都知道印堂發(fā)黑是兇兆,實際上就是它預感到危險變了顏色。 道家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開辟“紫府”;佛家修煉到一定程度,有的人可以創(chuàng)建一個“識海”。實際上這兩者是同一個東西,并非完全憑空存在的,有可能就是依托第三只眼存在。現(xiàn)在我突然能看到磁場、氣場了,腦海里又有了個空間,更有理由相信這個空間就是存在于第三只眼。我不是道家的人,稱為紫府不太合適;我讀書不多,稱為松果體有些莫名其妙,還是叫識海吧,意識之海比較貼切。 可是這個空間有什么用呢,難道用來種菜?真是個好主意,不要地租還不怕被人偷了。 這當然是開玩笑,雖然沒人指點,也沒有秘笈可以參考,我還是能猜到一些的,我的元神可以在識海里面修煉。有這么一個空間和形體,肯定比什么都沒有要好,練功肯定更快。當元神變得強大,元神就可以直接做一些事,強大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放棄我的rou身,聚則成形散成氣,這不就是何至真教我的口訣的中心思想嗎? 其實里面并沒有多出一個東西來,元神就是我,注意力在識海中時,元神才會出現(xiàn)在里面,當我的注意力回到現(xiàn)實世界時,也就沒有什么元神和識海了。那么假設有一天我真的練到可以放棄rou身的境界,我還是完整存在的,不管是正道還是左道,總歸是一種向神仙靠近的道。 激動了一番之后,我準備再去喝石槽里面的水,爭取突飛猛進,幾日成仙。不料一看就嚇得跳了起來,石槽里面的水已經(jīng)黯然失色,沒有之前的七彩光芒了。 這……這一定是我的天眼有問題,我立即集中精神,元神出竅。但是以元神的角度看上去也是一樣的,激活天眼之后,天眼看到跟元神看到是完全一樣的。 石槽里的水也不是沒有發(fā)光,只是遠遠沒有上一次那樣明亮,光芒迸射,可能只有之前的三、四成靈氣,而石壁上流下來的泉水,已經(jīng)變得跟普通泉水差不多了。 雖然我不愿意相信,但事情明擺在眼前,靈脈枯竭了!也許設計這個陣的人早就設定好,當需要鎮(zhèn)壓的蚩尤頭骨消失后,靈脈就會枯竭,我只是剛好趕在它枯竭之前喝了一個飽;也許是老天爺眼紅了,不能讓我撿這個大便宜,輕輕松松就脫胎換骨變成神仙……不管是哪個原因,反正是靈脈正在枯竭,只怕過不了多長時間,靈脈就會完全消失。 我不知自己是算幸運還是算倒霉,幸運的是已經(jīng)喝了不少,倒霉的是才喝一次就沒了。還真是吃進嘴里才算自己的,趁著現(xiàn)在還不算太差,我趕緊再喝,直喝到想要吐了為止。 搜遍全身上下和乾坤袋,沒有一件容器可以用來裝水,我只把重要的物品放在乾坤袋里面,怎會把水桶放進去?對了,容器雖然沒有,用來裝秘笈的自封口塑料袋倒是有一個,我急忙取出來,倒出秘笈,用袋子裝滿了水,再存進乾坤袋內。 既然沒東西可以裝水,那就只能跟時間賽跑,趕在靈脈枯竭之前多喝多吸收,我立即開始練功…… 又十幾個小時過去了,醒來時我感覺全身有無窮精力,胸口沒有用手按已經(jīng)不會痛了??礃幼觽谝呀?jīng)愈合,折斷的肋骨也基本穩(wěn)定了,算時間估計還不到三天,能好得這么快當然是靈泉的功效。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明顯比以前輕盈了,現(xiàn)在還不宜過度用力測試我的力量,但我敢肯定我的力氣比以前大了很多。 石槽里面的靈泉果然又衰弱了一些,還好沒有上次降得那么厲害,沒什么好想的,我再喝,再練功。 在這與世隔絕沒有光線的地方,時間不知不覺溜走,手機在我進來時就沒電了,所以我不知道具體過了多長時間,好像是喝了六次還是七次水,石槽里面的水衰弱到了像之前石壁上流下來的泉水,然后就保持這樣不再衰弱了??礃幼永咸鞝斶€不算太吝嗇,這樣的水在別的地方是喝不到的,不僅能維持我的生命,還能讓我練功的效率比平時高好幾倍,這已經(jīng)是可遇不可求的福氣,做人不能太貪心。 以我的估計,現(xiàn)在五百斤以上的大石頭我也能單手輕松舉起來,但張玄明堵塞的洞口不知用了什么法術,我還是一塊都拆不下來。 第十六章 織夢者 逃不出去,又沒別的事可做,我只能專心練功了,也許我的元神強到一定程度,就能與外面的人勾通吧? 這么長時間了,張玄明還是沒有來救我,我也不對他們抱以希望了,還是得靠自己。 我練的功法主要是培養(yǎng)神識的,所以精神力壯大比體質增加更明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用意念把幾米外的小石塊吸進自己手里,意念也是一種力量,甚至比內氣更高級。至于元神達到什么程度,我沒有計量單位,也沒有評分等級,所以真的很難說,我只知道他變得很結實了,出入身體輕而易舉,還能拿起十來斤的實物,這連柳靈兒都辦不到。我相信能離開這里的話,我的元神已經(jīng)可以離開身體跑到很遠的地方游山玩水,甚至跟其他靈體打架。 我有些想念青丘凝雪,如果她在這里,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情況,也會有方法讓我的元神發(fā)揮出更大作用。 有時我會想到,可能不是我出不去,而是我不想出去,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治好凝芷,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秦悠悠。還有張家寧、劉敏、陳瀟萌,我都沒臉見他們,我還不如躲在這里練功。也許等到有一天,我可以打敗白眉老妖,把凝芷再封印時,我才能出去。 就這樣,我心無旁鶩地練功,有時無聊了就進入識海玩玩,在這里元神可以為所欲為,用靈氣幻化任何東西,想要晴天就是晴天,想要下雪立即下雪,花草樹木,鳥獸魚蟲都可以隨心所欲變出來,而且是活的,有著該物類的本性。但我不知道怎么“保存”,意念一分散就消失了,假如我可以保存下來的話,我可以創(chuàng)造出很多東西,甚至創(chuàng)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小世界。 我感覺有點像是在玩一個自由度超高的虛擬電腦游戲,這算是刪檔測試版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天我突然有些煩躁起來,不想再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玩不能存檔的單機游戲了,我要出去。凝芷現(xiàn)在是六親不認的,萬一把秦悠悠、張靈鳳、陸南天、王誠鈞他們殺了怎么辦? 想到這個我就更坐不住了,立即走到被封堵的洞口前,沒有多想就使出了反向閉門法。此法與閉門法是配套的,用來解除閉門法,未必能解開其他人的法術。但法術都有一個共同點,它都是以精神力作為主要媒介,如果破解的人修為遠高于設術的人,隨手一揮就能破解,使用類似的解除法術當然更能破解。 我把畫了字符的手按在洞口上,喝了一聲“松”,立即感應到某種力場解除了,巖石之間松動了。 我愣了一下,這么輕松就解開了,難道我的精神力比張玄明更高了?或者只是魯班法對“建筑”方面特別有效,所以我能解開?不管那么多,先拆開了再說,我抓住一塊不是很大的巖石,用力一拉就拉出來了,接著再拉其他有些松動的石塊,先小后大。果然我的力量比以前大了很多,估計有千斤重的巨石,沒感覺怎么費力就搬出來了。 不一會兒就搬出了幾十塊巖石,洞xue出現(xiàn),張玄明只是堵塞了兩三米長的空間。我有些小得意,居然把張玄明的封印破了,這證明了我實力不俗,不要瞧不起自己。 把最后幾塊巨石往外推倒,我從間隙之間爬了過去,沿著活僵尸挖出來的洞往前走。出口的地方也被堵住了,不過沒關系,照樣一個反閉門法破了法術,拆掉幾塊石頭,然后把其他巨石往外推倒。 外面就是以前段靜軒等人召喚饕餮的地方,不過饕餮的石像已經(jīng)被鑿掉了,以前的供品都已經(jīng)腐爛變成垃圾。我找到了一根蠟燭和打火機,但打火機點不起火來,可能是放在潮濕的地方太久了,火石已經(jīng)受潮。 反正我現(xiàn)在也用不著常規(guī)照明了,丟下打火機走人。沿著天然的山洞往前走,地勢漸低,到了出口的地方,一看我就傻了眼。 這個出口是向下進入水中的,現(xiàn)在卻有一個巨石把出口完全壓死了,這塊巨石足有數(shù)萬斤重,我絕對不可能移動。這張玄明也太夸張了,堵洞用得著這么大的石頭嗎?而且石頭比外面的洞口大得多,也不像是從洞內挖下來的,他是怎么搬進來的? 我恨得直咬牙,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卻又把我的希望扼殺。同時也有些頹廢,張玄明還是比我強得多,我就不可能把這么大一塊巨石搬進來封路。 這個地方四面八方都是石壁,巖石經(jīng)過千萬年流水沖刷,光滑又堅硬,我不可能憑著十根手指挖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移開巨石,或者弄碎這塊巨石,可是沒有炸藥,我怎能把這塊巨石破碎? 還有一個問題,出了這個洞,外面還有張玄明布的奇門遁甲陣,我是走不出去的。本來是用來防止有人偷盜蚩尤頭骨,防守越嚴密越好,現(xiàn)在蚩尤頭骨沒了,反變成了囚禁我的死牢…… 死牢?想到一個“牢”字,我猛地想起下冊秘笈中有一個坐牢騰走法,我已經(jīng)熟記但從來沒有測試過,因為學到這個法術之后我還沒有坐過牢。不論什么樣的牢都是用來關人的,讓人走不出去,現(xiàn)在這個山洞被封住了我出不去,不是也可以把它當成牢嗎? 這個值得一試,我立即開始在手掌上畫符,然后念動咒語,把手按在巨石上,閉上了眼睛,心里想著前面是空無一物的,大膽地往前走。 奇跡出現(xiàn)了,我沒有撞在大石頭上!我不敢睜眼,保持狀態(tài)繼續(xù)往前走,走了有十幾步,肯定已經(jīng)越過巨石了,這才停止心里的存想,睜開了眼睛。冰冷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一股液體從鼻孔鉆進去直沖腦門,難受之極。我x,居然是在水底下,我被嗆著了。 頭頂上有亮光,我顧不上其他事了,奮力向上游,不一會兒就露出了水面。陽光耀眼,波光鱗鱗,不遠處就是保寧古鎮(zhèn),還能看到跨江的大橋,差不多就是上一次我浮水出面的地方。哈哈,我不但通過了巨石,還越過了奇門遁甲陣,張玄明也困不住我,看來還是我比他強啊! 也有可能是我穿過了石壁,并沒有進入奇門遁甲陣的范圍,但不管怎么說,我逃出來了,簡直就是再世為人??! “快看那邊,有人跳江了!”江邊有個在釣魚的人大叫起來。 我很無語,朝對岸游去,讓這些sb白高興一場吧。 上了岸,我顧不上擰干衣服,立即試著與柳靈兒勾通,但是完全沒有反應。再試著與青丘凝雪聯(lián)系,也是沒有一點感覺。我有些疑惑,是我的能力有問題,還是她們出了事? 我定了定神,再集中精神,心里想著秦悠悠的樣子,與她進行感應,這一次很快就有了反應。她在我南邊比較遠的地方,有些搖搖晃晃,可能是在車上或船上,同時我還感知了她心里的憂傷和惆悵,她在想念我。 這種感應是朦朧和飄忽的,一閃即逝。我也有些傷感,好像全世界都把我遺忘了,只有她還在想念著我,可是我卻不能給她什么,甚至沒臉見她。也許……我應該再進入她的夢境,安慰她,給她一些快樂,讓她不至于那么孤單和傷感。 打定主意,我步行往閬中市區(qū)走去。到了人多的地方,我聽到了一些“聲音”,有一個人開車路過的人因為做成了一筆生意非常興奮;路邊有一個喝悶酒的人因為跟老婆吵架了心情非常惡劣;批發(fā)香煙的老板娘心里非常憤怒,準備給她老公的新歡一點顏色看看,要把辣椒塞進小三的某個地方…… 天吶,我居然能知道別人在想什么!不過也不是所有人,只有特別強烈的意念才會被我感知,當然如果我要刻意感知某個人的思想,普通人是無法抵御的??磥砦矣殖善娌帕?,如果我去當警察,福爾摩斯的位子就要讓給我了。 我去剪了頭發(fā),刮了胡子,換了一套嶄新的衣服,吃了一碗地道的牛rou哨子面和一碗川北涼粉,好久沒吃過人間美食了。當然這些都是別人買單,找個有錢又氣色不正的,望著他的眼睛給他一個念頭,他就主動熱情地買單了。 吃飽喝足,打扮整齊,我上了一輛往南開的車,走一步算一步。到了晚上半夜時分,估計秦悠悠已經(jīng)睡著了,我開始施術,用不著元神出竅,只憑意念感應很容易就與她聯(lián)系上了,我出現(xiàn)在她夢里。這一次明顯與上次不同,我和她都變得更真實、更清晰,而且我可以控制她夢里的環(huán)境。 天空是碧藍的,陽光明媚溫暖,輕風徐來。天空下有一個古香古色的小廟,廟前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河,垂柳依依,河水潺潺,古橋彎彎。我們坐在小廟前,我拉二胡,她唱戲曲,秦老大在修補皮影人,唐師父在和張家寧、劉敏下象棋,以一敵二還大戰(zhàn)上風。 這是我們巡演途中到過的一個地方,我已經(jīng)忘了是在哪里,但我記得那時她很開心。那一段時間她過得都很開心和充實。也許她并沒想要我什么承諾,也沒指望我們成為情侶,只要在一起過這簡單又平凡的生活,沒有仇恨,沒有傷逝,沒有紛爭,力所能及地幫助別人,別人快樂的同時自己也開心。她想要的從來都不多。 我不能讓秦老大和唐師父復活,也不能殺了凝芷給他們報仇,但至少我可以讓她經(jīng)常做個好夢,在夢里開心一些。 第十七章 亦幻亦真 突然之間,美麗的環(huán)境破碎了,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和陰郁。我吃了一驚,怎么會這樣? 秦悠悠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一臉的憂傷:“這不是真的,我爹已經(jīng)死了,死得很慘,唐師父也死了,我不能假裝他們還活著?!?/br> 夢境雖然是我編織的,但卻是以她的記憶為基礎,所以她堅信這些都是假的,所有一切就消失了。 我說:“人不能一直活在悲痛之中,有時該給自己的心情放個假?!?/br> 秦悠悠堅定地說:“不,我不會忘記,也不能騙自己。我要給他們報仇,然后重新組建劇團,你幫不幫我?” 沒想到她的意念如此堅決,前者我無法幫忙,后者卻是應該的,我說:“如果你需要樂師的話,我會隨叫隨到,但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不要連做夢都對自己那么嚴苛?!?/br> 秦悠悠嘆了一口氣:“美麗的夢總是容易醒,醒來一切成空,那么還不如不要做夢,不要相信做夢?!?/br> “不,在夢里也是可以快樂的,對于在做夢的人來說,夢才是真實的,現(xiàn)實是虛幻的,所以做夢的時候可以淡忘現(xiàn)實,讓自己快樂一點,開朗一點,這樣才不會壓垮了自己。如果現(xiàn)實有太多我們不能改變的,而夢境可以由我們來編織,為什么不把夢境當現(xiàn)實,把現(xiàn)實當夢境?” 秦悠悠眨動著美麗清澈的眼睛,有些疑惑和迷惘:“你是說夢可以由我自己來編造?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事情怎么發(fā)展就怎么發(fā)展?” 我很肯定地點頭:“是的,其實每個人都能自己編造夢,只不過沒有經(jīng)過修煉,絕大多數(shù)人是出于潛意識去編造,不能主動去編造。但我們可以,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會有傷逝、離別、背叛、內疚,只有快樂?!?/br> 秦悠悠還是有些猶疑:“可是那都是假的???” “什么是假,什么又是真?現(xiàn)實中的東西,都是我們看到、聽到、摸到了才知道是真的,假實際上這都是大腦活動的結果,如果沒有思想,所有一切對我們來說就跟沒有存在一樣。如果你想要做夢就可以做夢,夢里的一切都可以看得見,聽得到,摸得著,那么怎見得它不是真的? 秦悠悠突然臉紅了,有些羞澀地說:“我希望你永遠陪伴在我身邊,難道你就會真的永會在我身邊?” “不能永遠,但可以經(jīng)常。剛才我已經(jīng)說了,夢里就是現(xiàn)實,所以我也要吃飯睡覺上廁所,有時還要去給朋友幫忙一下,或者感冒了上醫(yī)院。” “呵呵……”秦悠悠終于笑了起來,“那你太婆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們是世仇啊?!?/br> 我心里苦笑,太婆已經(jīng)死了,而且我懷疑她臨終前已經(jīng)有點神智不清,換了是以前完全清醒的時候,她不會趕走秦悠悠。當年她把上冊秘笈給我時,說過太公有交代,后代子孫不要給他報仇,恩怨到此結束,太婆也是這樣認為的。臨終前她一直向我們訴苦,說明她的心智是不正常的。 秦悠悠道:“也許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天離開你家后,我打過一個電話給我爹,我爹說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有聽說過一點祖輩的恩怨,打傷你太公的,可能是我太爺爺?shù)囊粋€同門,他那一系還有傳人,如果找到他的傳人,也許能問清楚?!?/br> 我有些意外,原來內中別有隱情:“你怎么不早說?!?/br> 秦悠悠有些不以為然地白了我一眼:“那時我說了你會相信嗎?你肯定以為我是在找借口。后來我爹死了,死無對證,你就更不會相信了,我也不能對別人說,只能現(xiàn)在做夢對你說了?!?/br> “不,你真的錯怪我了,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會騙我,你說的話我絕對相信。而且我太公臨死前已經(jīng)說過了,以前的恩怨到此結束,不要留到后代,所以他連仇人的名字都沒有提。” 秦悠悠道:“我爹也沒說那一系的傳人是誰,不過我懷疑是鬼影盜。他顯然得到了影子門的真?zhèn)?,而且貪得無厭,這是有傳統(tǒng)的,他的師父、師祖可能都是貪財?shù)?。我爹可能知道鬼影盜是誰,但卻不肯揭發(fā)他,由此可見他們有很深的關系。根據(jù)這些我有八成把握,鬼影盜的師祖或曾師祖,就是打傷你太爺爺?shù)娜??!?/br> 我說:“不管他是誰了,我不想再翻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br> “不,我一定要查清楚,要給我爹和我一個清白?!?/br> 我只能搖頭苦笑,平時她都可以依著我,但她真下定了決心要做一件事時,我也說服不了她?,F(xiàn)在她比以前更堅強和有主見了,我就更沒辦法說服她,今天的許多話,以我們之間的尷尬局面,在現(xiàn)實中她是絕對不會對我說的,只有在夢里才會說出來。 這樣也好,把心里的委屈、孤苦、郁悶說出來,壓抑得到宣泄,清醒后也就不會那么難受,這正是我給她“造夢”的目的。其他的事我做不了,至少我可以經(jīng)常送她一個好夢,讓她受傷害的心靈有一個避風雨的港灣。 天空再次變得明亮,陽光溫暖,鳥語花香,我牽著她的手沿著河邊走,她另一只手拿著一根狗尾巴草甩來甩去,哼著流行歌曲。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還和陸南天他們在一起嗎,在做什么?” 實際上我要問的是他們有沒有在繼續(xù)追蹤段凝芷,但這個時候我不好提這個名字。秦悠悠道:“我們在追蹤換日門的人,前不久他們又連續(xù)抓走了好幾個特別聰明的小孩,張靈鳳推測他們可能在做一件大事,還要害死更多小孩,我們必須阻止他們,這些人太邪惡了?!?/br> 我也很氣憤,換日門的人確實太殘忍了,那些聰明伶俐的小孩子,每一個都可能是棟梁之材,都是父母的心血和希望,他們怎能下得了手!我相信張玄明他們一定在盡力阻止白眉老妖拿到蚩尤的軀體骨骼,我也幫不上什么忙,不如暗中幫助秦悠悠他們,先把換日門鏟除了。 “你們一定要小心,大c可能吸收了他師弟周隱的功力,非常厲害,用槍也很難打中他,正面沖突你們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br> 秦悠悠眼神中帶著一種以前所沒有的沉著和堅定:“我知道,但我們不會畏懼,只要是該做的,就義無反顧地去做,我相信要是我爹還在,他也會這么做。” 她確實變得更加堅強了,也許這一段時間她也改變了很多,現(xiàn)實中她也已經(jīng)面對現(xiàn)實了。但任何堅強都是相對而言的,就像白天和黑夜,當白天變得很長時,黑夜雖然短卻會很寒冷。 “許大哥,我想要夢到你時,真的就能夢到你嗎?”秦悠悠停步望著我,臉上帶著期望與留戀。 “一定可以?!蔽铱隙ɑ卮?,我相信經(jīng)過我的引導之后,即使我沒有進入她的夢里,她也能自己編織夢境,但她夢里的我不是真的我,只是她想像中的我。 我沒敢問她太多現(xiàn)實中的事,怕引起她的傷感,接下來只閑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第二天我繼續(xù)往南走,買了個充電寶開了手機,打電話給張靈鳳,結果被張靈鳳著實埋怨了幾句。她不知道我是被困在山洞里,以為我又一次玩失蹤,他們在找我,我家里人也在找我。不過還好,張靈鳳脾氣好,埋怨幾句也就算了,我也沒多解釋。 通過張靈鳳,我知道了他們的具體位置和近況。他們追蹤的果然是大c,已經(jīng)追了十幾天了,每一次都是晚了一步。被抓走的小孩應該還沒有被殺害,但不知道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大c的最終目的地,所以只能再繼續(xù)追蹤,希望能趕在他施展邪術前阻止他并救出小孩。 這一次他們倒是有后緩,王誠鈞向龍門派的負責人請求援助,已經(jīng)得到肯定答覆,但無法確定大c的準確行蹤,到時候后援能不能趕到,有多少人趕到還很難說。 了解了情況之后,我更加堅定了趕去幫忙。說實話我對道士們不抱太大希望,他們已經(jīng)沒有何至真那個級數(shù)的高手了,其他人既使來幾十個,也未必能對付得了大c。當然我去了也未必能力挽狂瀾,但多一個人多一個辦法,鏟除換日門本來就是我們這個團隊的目標。 “有江相派的消息嗎?”我比較宛轉地問。 “沒有,離開保寧鎮(zhèn)之后就沒有再見過他們了,南天說他們可能去沙漠了……現(xiàn)在我們都不在悠悠面前提起他們。對了,你最好打個電話給悠悠,跟她好好說,我覺得她并不恨你,殺她爹的人又不是你,她現(xiàn)在挺可憐的?!?/br>